掌握八奇技的我才不是什么混血种 第254节
他的惨死,对孔子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而且,谁也无法确定,子路到底是死于混战之中,还是死于龙族之手。
我收起信件,不悲不喜,只是哀叹孔丘一生的坎坷。
纵然总有世上独一无二的天资,在文武两方面都抵达了人族的巅峰,但那又如何?
他所经历的也并非是常人能够承受的苦难。
仁义二字,害了他太多太多。
哀公十六年春,葛天回来了。
跟他一起回来的,是两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孔丘死了。
那个身体壮得像头牛,一拳能够打死老虎,扛着十米高的城门乱跑的孔丘……
病死了……
一个天生的修行之人……
他怎么会病死呢?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葛天告诉我,他是亲眼看着老师的尸身入土的,必然不会错。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那具尸身是错的。
但他确实是孔丘。
周围的弟子门也看的清楚。
孔丘下墓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壮硕的模样,而是枯藁的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连身高都缩水了。
而这一切,发生在七天的时间里。
众弟子门亲眼看着那个曾经高大的身躯逐渐瘦成一根枯草,然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天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
悲伤?
好像有一点,但不明显。
痛苦?
说实话,还到不了那种程度。
惋惜?
是对孔子?还是对孔子的才华?
我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知道一个可以和我坐谈天南海北的朋友离开了我,我应该伤心,但哭不出来。….
孔丘的一生都在为了理想而奔波。
他出生时,正值周王室衰微,天下纷争,礼崩乐坏。
即便是我担任守藏室史,也不敢轻易参与大世之争。
但是孔丘敢。
他推行了自己的主张,四处讲学授徒,周游列国,颠沛流离。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好笑的是,没有人能够战胜这条“丧家之犬”,所以大家都更喜欢称呼他为“赖皮犬”。
这条赖皮犬奔波忙碌了一生,到了晚年,又接连遭受丧偶丧子丧徒的沉重打击。
现实与理想也越发背离。
在生命的最后,他是如何面对死亡的呢?
坦然吗?
恐惧吗?
后悔吗?
有什么遗憾吗?
但生死是万物不变的规律,不会因为他如何对待而改变。
这是生命的道。
而我,好像距离“道”越来越近了。
葛天只是回来送信的,因为孔丘门下的弟子都要为孔丘守丧三年,他还赶着回去。
我想要留他住一晚,他却摆手拒绝了。
于是我帮他把他的书都收了起来。
他没有推辞,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讲起第二件事情来。
“我感炁了。”
我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看向他。
葛天点了点头,非常确信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感炁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
葛天回答:“老师走的时候。”
和我当初一样。
难道强烈的情绪真的是感炁的办法吗?
但是这乱世之中,死人无数,为何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其他人感炁的?
就算不知感炁是何物,也总会有一些开悟的情况出现吧。
但实际上是,什么都没有。
我问葛天:“你是如何感炁的,有没有看到一个大火球?”
葛天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火球。”
我这才知道,葛天的感炁和我的感炁有很大的不同。
他在得知孔丘去世的消息后,情绪确实很激动,但并没有感炁,只是感觉心口有一股郁结之气不得发泄。
无处宣泄的他只能寄情于修炼。
他本身无法感炁,但是这些年下来,他一直都在按照引炁法和经脉图修行,虽然他不知道身体中的情况,也感知不到炁的运行,但这不妨碍他的经脉在一次又一次行炁中越发壮大。
而他,也慢慢将行炁线路背了下来。
没有感炁,感知不到炁,却控制着引炁法让炁运行经脉,那就相当于闭着眼走夜路。
但他偏偏坚持下来了。
而且,练得还挺好。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经脉粗壮程度已经远远超过我了,甚至可以和孔丘相比。
但他依旧没有感炁。
直到那一天。
他心中郁结之气难消,于是控制着感知不到的炁直直冲向了气海穴。
然后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伴随着心中郁结之气的消失,气海被冲破,丹田豁然开朗,炁感自生。….
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日夜修行的东西。
那五光十色的炁,他闭着眼也能感知到了。
他感炁了。
“师傅,或许你错了,并非是只能先感炁再练炁,而是要先练炁有成,然后炁感自生。”
葛天临走前对我说。
我目送葛天离开,看到他的身形不知何时高大了许多,也没有往日的句偻了,大步流星迈向远方。
一如当初的孔丘一样。
我错了吗?
那我当初的感炁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那个出现在我和尹喜面前的火球……
如果是幻像的话,未免也太巧合了点。
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那是孔丘当初从我这里取走的东西。
引炁法,行炁法,经脉图,练炁心得。
一如我当初送给孔丘时一样,有有些不同。
我随手取出那本引炁法,发现上面除了我的笔迹以外,还密密麻麻写了很多东西。
这些文字出自一人之手,基本每一页上都有。
这些文字有的在分析引炁法其中某一句的作用,有的在写自己的感悟,还有的部分是对引炁法的改动。
其想法之精妙,文字之深奥,这世上大抵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有这种程度的感悟。
孔丘。
我有随手翻开其他三本,无一例外,被写满了各种文字。
我看着这几本书,恍忽中看到了孔丘挑灯夜读时的景象。
孔丘啊,此等贤良,可称圣人矣。
我刚打算把布包收起来,却发现在《练炁心得》的书页中夹着两张颜色不一的细帛。
抽出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帛乃珍贵之物,我们平时书信皆是用竹简书就,丝帛用于写书已是铺张浪费,孔丘居然拿来写信?
我抱着疑惑,展开了这封珍贵的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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