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日常与非日常的褪色者 第37节

　　宛如人偶般呆立在他身旁的少女，下意识看向那趴在地上的人影，却发现那只红色手臂的主人，浑身呈现出诡异干瘪的姿态。

　　而且不知为何手臂断了，却也没发出一丝声音，甚至也不再动弹一下。

　　“还真有人傻到在牢房里呆一辈子，而且这是被做了什么奇怪的实验吗？”安雁蹲下身仔细观察，还用撬棍戳了戳那人的脑袋，却发现那人就和没有骨头似的，脑袋都直接塌陷下去，令他莫名头皮发麻：“....这是被拿去做实验，然后给打了什么奇怪的药吗？”

　　“已经死了。”

　　“嗯，你先走吧，我在这替他们做一下安魂的祷告。”

　　“....祈祷？”这个词在瑞吉儿的心里卷起漩涡，令其不自觉扭头看向了他，张开小嘴似乎有什么想问，却又想到什么似的，重新便神色黯淡地重新低下脑袋不再言语。

　　安雁明白她在想什么，伸手轻抚她秀美的金发，轻声安抚：“不用担心，无论你犯了什么罪，我都会原谅你，为你祈祷。”

　　“？！”少女如死水的眼眸，在此刻顿时泛起了波澜。

　　她本能睁大了双眼，一直感觉不到的心跳，也跟着在此刻激烈跳到起来，掺杂着悲伤的视线，无法从面前男人身上移开，并颤抖着发出虚弱的声音：

　　“真的....可以吗？我这样的人，真的也值得被原谅？”

　　“一见面你就帮助了我不是吗？所以啊，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会原谅你。”

　　感动的情绪不知不觉涌上，少女昏暗的眼眸，在此刻突然多了一丝色彩，令她呆然凝视安雁的眼瞳：“....安雁先生.....”

　　“怎么了？”安雁的声音平静自然。

　　“你.....”

　　“嗯。”他微微点头，等待着瑞吉儿的话。

　　过去曾发生的事情，瑞吉儿不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是这件事令她怀抱无法获得救赎的罪恶感。

　　可是现在她却发现，救赎似乎并非那么的虚无缥缈。

　　“你真的愿意....”少女带着泫然欲泪的神色，犹豫良久才说出心底里的忧虑：“....帮我吗？”

　　“如果你愿意，请务必交给我。”他微笑的欣然点头，并冲她伸出了手：“这也是约好的事情不是吗？”

　　“是....！”

　　少女的声音很小，不过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仿佛这便是她通往救赎的天梯。

　　....................

　　望着瑞吉儿以那与冷静透彻的神情，完全不搭调的轻快脚步离开的背影，安雁不禁怀疑自己先前那些话，由自己这样的人说真的合适吗？

　　因为他独自留下来，并非为死者祈祷，甚至打着其他丧尸化罪犯的主意。

　　而死者的灵魂都已经被他吸收，别说上天堂连下地狱都没机会。

第十章 是救赎?是裁决?是屠杀? 2K

　　也是在安雁带着些许，再次欺骗了这少女的时候，上方的音响倒是不停传出呕吐的声音，让他感觉本来还不错的气氛，一下变糟糕起来了。

　　但他也懒得去在意，只是嫌恶的瞥了眼监控方向，便在瑞吉儿离开之后看向其它的牢房。

　　那些自愿被囚禁的人，意外的多。

　　拿起手电筒一看，几乎一个个都和丧尸没有区别，皮肤干瘪发红看不出任何人样，还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奇怪的呻吟。

　　“对了~你似乎自称天使，要裁决罪人来着？”上方的音响，突然传出凯西不怀好意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

　　“我的监狱里，关押着的罪人，有的是真罪人，有的不过是懦弱可怜的祭品，现在~我想看看你这个冒牌货打算怎么样拯救他们，怎么样断罪~！啊哈哈哈哈哈！！开始吧！开心的Party开始了！！”

　　伴随疯狂、尖锐的女性笑声，随着音响而响彻周遭，牢房的大门齐刷刷地打开了。

　　走路都摇摇晃晃，模样、神态都与传说中的丧尸一般无二的囚犯，一个个走出了牢房，并在环顾一眼周遭便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甚至不需要凯西的命令，囚犯们便在呜咽的低吼中，张大嘴朝他冲了过来。

　　“呜呜呜....！”

　　“——呜哇~~！！”

　　“？！”

　　仿佛丧尸来袭的画面，令冷汗顿时沁出他的皮肤，叫他想也没想举起手中撬棍。

　　在为首的囚犯冲至身前那一刻，盯着那扭曲的脸，他根本无法判断出这究竟是真正的罪人，还是无辜的祭品。

　　不过事实上....他先前支开瑞吉儿，就是想杀死部分囚犯来获取灵魂，以此增加自己逃离这个地方的概率。

　　毕竟对手操控着不少枪械，还一直躲在幕后，比起先前那几个脑袋不灵光的家伙难对付的多，增加灵魂量才能增加成功离开这鬼地方的概率。

　　只是他并不想杀害无辜，因此实际执行起来又开始犹豫，先前也只是隔着栅栏打量，不过现在....现实根本不容他多想。

　　——嘭！！

　　在对方即将扑倒自己的刹那，他本能地全力挥出了撬棍，令囚犯的脑袋就像西瓜似的跟着爆裂开来，甚至让脑浆溅了他一脸。

　　不是他力量大到，拿着撬棍就能轻易打爆别人的脑袋，纯粹就是因为这人的脑袋和先前的囚犯一样，犹如塑料模型般易碎。

　　但他甚至没时间去恶心，也没工夫惆怅自己或许杀了无辜的可怜人，也可能自动转化为帮助他们解脱，四周的囚犯就像被激怒了似的，带着阵阵呜咽朝他扑来。

　　这令他被迫沉下心来，攥紧手中唯一的武器，注视那一具具扭曲的面孔。

　　下一刻“群尸”群起而上，眼看就要将他扑倒分食之际，他却把心一横主动箭步冲出，在为首的囚犯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力挥动手中撬棍，带着破风之声捶打在囚犯的颈部。

　　啪！！

　　囚犯病弱的脖子，当即分崩离析。

　　“全部——去死吧！！”在漫天肉体碎片与粘稠变质的鲜血之中，他彻底放弃思考和怜悯，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以披荆斩棘的恣意挥动的撬棍，令囚犯们在转眼间便鲜血横飞。

　　甚至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肢体便已经被拆解。

　　...................

　　尽管是孤军奋战，可可这一年间的苛刻学习，加上褪色者的天赋加成，令他战胜了所有顶尖的格斗教师。

　　因而就是此刻也受伤不轻，可将学到的技术毫无保留的发挥，于毫不留情的攻势下，不多时囚犯们便集体躺在了地上，而手脚却是七零八落的散落满地。

　　待他平复下心跳回头看去，唯一还没死的囚犯，只是身体本能的不断抽搐，鲜血也跟着不停从伤口喷出，可很快也就跟着失去了声息。

　　“....这到底算什么......”浑身是血的安雁喘着气，摸了一把脸上不太正常的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连头都不回的打算离开这。

　　不管结果怎么样，现在那二十多名囚犯都已化身不语的凄惨身姿，空气中也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浓郁血腥气息。

　　“你下手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果决啊~刚刚你果然是故意支开瑞吉儿，就是想对这些可怜的罪人赶尽杀绝吧？果然是魔女同伴....冒充天使的恶魔呢~”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上方音响跟着传出居高临下般开心的嘲讽声：“说是同伴，实际你们现在也只剩能够把约定、誓言什么挂在嘴边了~”

　　“....什么意思？”才抬脚踏过血泊的安雁，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上方的监控。

　　“你承认了吗？你的罪行，你....想杀害这些服刑罪人的行为。”

　　“你这里应该有不少囚服，给我一件新的衣服。”

　　“如果你老老实实承认，我可以特别给你哦~”

　　“那我承认。”

　　“啊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这样！就算我不放人出来，你也会想办法杀掉他们~我第一眼就看出了，你是很棒的罪犯~！”

　　“....怎么都好吧。”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并不打算做任何辩解。

　　“好！我很钟意你~！你似乎也做好被定罪的准备了！现在去净化这罪孽深重的身体！然后迎接我的审判吧！”

　　凯西兴致勃然地说着，光是看着监视器画面里浑身是血的安雁，她就倍感兴奋、愉悦。

　　也是伴随情绪高昂的女声，他被引导着来到电话亭一样大，很像透明淋浴间的房间前。

　　在走进去关上门没太久，内部跟着传出“开始消毒”的警示声，随后他才脱了衣服，上方天花板跟着就如降下暴雨般一口气洒下大量酒精。

　　面对这一切他只是闭上双眼，扬起脸来默默地接受这特殊的洗礼。

　　而消毒整整持续了三分钟，身上的血腥味和所有味道，都消除干净只剩下彻彻底底的酒精味，消毒室的门才重新被打开。

　　接着边上的柜子自动打开，露出了本是给囚犯准备的崭新囚服。

第十一章 绝对不会让你死 3K

　　换上崭新囚服安雁便快步离开监区，并没一会儿就看到伫立在墙边发呆的金发少女。

　　一直站着外面发呆的瑞吉儿，听到脚步声下意识，随即似乎对他不知为何浑身酒精味，还突然换上囚服感到不解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许久才微微歪着小脑袋：“....你去做什么了？”

　　“....稍微消毒杀菌一下，不要在意。”

　　“是吗？”瑞吉儿轻轻点头，倒也真不在意这些了。

　　只是不知为何，视线却一刻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让他有些不太自在：“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洗干净吗？”

　　“不是卫生问题....就是有点不一样，好像累了的样子？”

　　“....大概有点吧，我再想休息一下，你也睡一会儿好了，谁知道后面有什么麻烦，这回我会帮你放哨的。”

　　面对少女不确定的话语，他的脸色稍稍一僵，却是只是吁了一口气，便在监控死角小心避开左背伤口靠墙坐下。

　　瑞吉儿倒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什么也没问便微微点头，跟着坐在一旁闭上了双眼。

　　安雁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还想和瑞吉儿说点什么，来缓解先前那杀戮带来的奇怪心情，可才扭头就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了。

　　“....大概这一路过来累了吧？不过说起来，现在距离我们相遇到底过去了多久？”

　　他注视着少女修长的睫毛呢喃着，是真想不清楚现在究竟是几点，自己又究竟在这鬼地方呆了多久。

　　暗无天日的地下，让他时间感混乱。

　　不过很快他却又想到，先前自己杀死的那群人，还有在这大概不到一天时间里，一个接着一个被自己杀死的人。

　　他没有后悔，比起后悔，他更苦恼自己为何没有选择。

　　还有，他非常清楚的明白，在未来这些事情或许将彻底成为日常。

　　“生命，还真是脆弱呢.....”尽管收割了一波灵魂，可他却不知自己应不应该感到高兴，只是迷茫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跟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试着根据菈妮的说法，感受内心深处涌动的力量....准确说应该是被吸收的灵魂。

　　强化方向主要分为精神与肉体两类，肉体好理解，精神也很简单，就是魔力方面。

　　而现在对手可能有武器，他一共也就获得那么二十七人的灵魂，强化肉体到硬扛子弹，或是用撬棍打飞子弹的程度都是痴人说梦，那么....出其不意的魔法倒是唯一希望。

　　如此一来选择就很明了了——他直接将所有灵魂用于强化自己的精神，充实、壮大自己的精神力。

　　就这样过去了好一会儿，待到再次睁开眼睛，他便感到前所未有地神清气爽。

　　魔力增长了大约三分之一，一次性能够使用三次卡利亚迅剑，若是拼命压榨雷击斩似乎都能勉强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