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日常与非日常的褪色者 第69节

　　而一般在这个时候，他都会选择背过身去当做没看到，不阻止也不参与。

　　尽管他明白这和同流合污没区别，但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去阻止这一切，甚至别说阻止....还混入其中来为自己博得最大利益。

　　因此他虽自认不是好人，却也没办法一边享受艾斯德斯等人带来的好处，一边却还在指责他们残暴凶狠。

　　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这种事就算自认无耻都忍不住唾弃。

　　他当然也明白自己这样就是伪善，不....甚至都谈不上是伪善。

　　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去被杀对象的房屋，因为不想了解被害者的过去，更不想知晓他们也是某人的儿子、父亲，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这次倒是例外，因为....大将军啊！肯定很有钱，有什么不得了的宝物吧？

　　安雁是这样想的，对面那中年妇人也确实是双手捧出，早就准备好的金色瓶子，紧张兮兮的介绍道：

　　“这是帝具，王者重临·恶魔之语。”

　　“哦哦~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感觉？具体是什么？”

　　“具体....据说与帝具千变万化·交叉之尾的材料一样，都源于传说中栖息于东海云中的超级危险种。”

　　“真的假的？那么厉害？？难道古代帝国真战胜了那危险种？”

　　根据不完整的帝具图谱介绍，交叉之尾的线里最坚固的名为界断线，其坚韧度远超其他丝线，别说号称可以剪断世界上任何东西，名为万物两段的帝具，就连空间都无法将其切断。

　　因此那云中超级危险种，可谓最强的超级危险种。

　　就是没听说过，古代帝国取得过那危险种的其它躯体素材，但和那种危险种挂钩肯定非常强....他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那妇人脸色却有些怪异，犹犹豫豫道：“不....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

　　“据说这是那超级危险种未出世，在蛋里夭折的孩子.....”

　　“呃....蛋？毛蛋？还是蛋液？”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这已化为液体的帝具，寄宿着那超级危险种夭折胚胎的怨念，使用者都会被反噬，精神崩坏的被腐蚀并且两天灵魂被炼化，重新回到这壶中，但根据研发....或者说过去收集过来的工匠以秘术检查、推测，若是能驾驭这股力量，便能快速建立一个黑暗的国度，只是至今没人能驾驭。”

　　“听起来就有相当不得了的力量啊，也难怪是‘王者重临’，这意思是那未出世的超级危险种，将重新君临天下吗？”

　　听着就感觉很厉害的能力，令安雁直接捧起金瓶观察着，驱逐了众人后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庭院角落，想也不想的便仰头将里面漆黑的液体一饮而尽。

　　霎时间——无法沟通，无法传达理解，徒留无尽憎恨的怨念，那扭曲的意志便跟着液体涌上脑海。

　　“好~~！很好！不过....！这是....我的身体！我的精神....还没脆弱到被胚胎击垮的程度！！”

　　在这段时间不断强化的精神力，令一开始不受控制跪地的他嘴角勾起扭曲的笑意，硬是将那怨念吞噬。

　　事实上，吞噬精神、灵魂，也算是褪色者的本能。

　　他本是深棕色的眼瞳也在此刻变得彻底漆黑，眼眸中还出现一闪而逝的诡异符文，而也是在完成这一轮吞噬，他便如同本能般理解到这力量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比他想象中更厉害，但限制又很大的成长型能力，或者天赋异能般的能力。

　　恶魔之语，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让言语附加诱惑人心的力量，加大力度从心灵层面彻底操控人不是问题，仿佛恶魔般玩弄人心的语言，因而称之为恶魔之语。

　　这言语甚至也能直接影响现实，犹如王者般对人或物发出王者的敕令，也就是来自王者的绝对命令。

　　不管对方愿不愿意，这股强制力都会强行操控他的身体，因为王者的命令本就是强制性的。

　　但相对于渗透精神的恶魔之语，直接使用王者敕令的消耗也将非常大，而且如果没有压倒性实力就很难变成王者，直接去操控势均力敌的敌人不太能做到，只能操控其于万物来与其对抗。

　　不过....他非常确信这样的能力，简直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做的。

　　因为这样他可以先洗脑一部分士兵，然后让他们配合着自己的操控力，以此操控一群人去战斗，以非常少的消耗更高的效率去掠夺更多的灵魂。

　　可以轻易缔造个黑暗国度这说法，实现起来似乎真不难，直接洗脑高层或轻易就可以制造出，所有人被彻底洗脑的邪教集团，甚至邪教国度都只是时间问题。

　　当他拎着瓶子重新回来却一言不发，令跪俯在地的妇人脸上浮现出了惶恐与不安，小心翼翼的询问：“您、您感觉....怎、怎么样.....”

　　“啊啊~虽然我已经有帝具没法再使用，不过我刚刚稍微试了试，这帝具是货真价实的，你们一家我保了！”

　　安雁满意地点着头，便重新拎着瓶子走出宅子，呵退还想闯入这房子掠夺的帝国兵，告诉了他们这是自己的地盘。

　　尽管有人不满他占了最肥的肉，可惜艾斯德斯的军队里拳头就是硬道理，也没人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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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日子，安雁开始选取合适的人，以恶魔之语缓缓洗脑操控。

　　跟随艾斯德斯的日子转眼就是一年，他能自己上的就自己上，打不过或要吃药才能打过的，尽管曾被艾斯德斯操练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却依旧会选择呼叫起支援，让艾斯德斯等人上。

　　而自己....他只需要跟着艾斯德斯，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强者的灵魂。

　　经过一年南征北战的屠戮，先是实验性的洗脑一支精兵做自己的刽子手。

　　还通过贿赂让自己也被封为将军，带领新组建的部队辅助镇压叛乱和反对者，继续跟着艾斯德斯部到全国各地实行武力镇压并对抗外敌，还在闲事时不时跟着专门负责善后的焚烧部队，在事后处理尸体和幸存者。

　　而今天他亲自带上被自己招募，用恶魔之语日以继夜影响，逐渐打从心底里相信他将是世界唯一救赎的部队，与艾斯德斯的部队分离并前往东西部沿海区域镇压叛乱的帝国军。

　　不过还未抵达目标，便于晨曦的山谷区域，遭到了比想象中更多的叛军围攻。

　　然而安雁麾下部队却意外的临危不惧，只是将兵刃举至身前指向天空，沉静着齐声道出菈妮想的星月信徒祷告语：

　　“我们于黑夜中献上祭品，静候群星之光，于生于死——荣耀归于暗月！”

　　披着暗蓝色铠甲的帝国军阵列，他们的铠甲在阳光映照下，闪耀着如满月般的寒光并在整齐一致的祷告之后，为首盾兵举起时尚研发的新式金属盾牌，犹如铁壁一般向四周叛乱军推进。

　　即便他们只有两万人，对方的数量却至少是五万，可他们士气依旧没有一丝衰弱。

　　为了星月的荣耀和尊严，他们愿意浴血奋战、不畏死亡，阵列如同钢铁般坚不可摧，顶着暴雨般的弹幕前行却毫发无损，并稳定地以密集的队形向叛乱军发起冲锋。

　　面对这些宛如狂信徒的敌人，叛乱军也忍不住头皮发麻，总感觉不是自己包围了对方，而是对方包围了自己。

　　可人多势众的优势却令他们鼓起干劲，跟随冲锋的号角在射击完全无效之后，立刻衔接着跟着发起突击。

　　双方接触的瞬间，刀剑在空中交错，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鲜血四处飞溅。

　　每一位战士都拼尽全力，用尽全部力气令彼此的血在战场上流淌，染红了泥土和草丛。

　　生命瞬间消逝，尸体眨眼铺满了战场，每一寸土地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在火药与钢铁的轰鸣中，刀剑、枪炮和血肉的碰撞声，跟着咆哮、哀嚎、哭泣和祈祷声回荡在每一寸土地上。

　　安雁穿过帝国军的阵列，唤出狂风撕裂敌军，甚至就在战场的最中心召出三米多长的魔力巨剑——卡利亚大剑。

　　淡蓝色的魔剑划出一道道弧光，在这战场上如同真正的收割机般，疯狂的横扫周朝所有敌人。

　　弧光所过之处，尽是连全尸都没能留下的亡骸。

　　同时他还招出菈妮改良的辉剑圆阵，令一道道魔剑在其操控下，犹如存在自我意识般从刁钻的角度，撕裂敌人的身躯。

　　而他所道出王者敕令，更令一群群叛乱军不受控制地背刺自己的战友，让骑兵的战马也跟着冲击自己的阵营。

　　不多时叛乱军便开始混乱，而帝国军或者说....暗月军眼神中却充满疯狂与坚定，从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令战场的局势彻底发生逆转，跟随着他逐渐从厮杀到蹂躏。

　　沐浴着鲜血，看着一个个惊恐倒下的敌人，手上一刻也没停过的安雁，心里却莫名的平静。

　　在跟着艾斯德斯之前，或者说来到这世界前他就杀过人，之后杀了大量流匪山贼之类的人。

　　时至今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

　　从一开始杀人时无法平静的恐慌，到现在他已经彻底习惯，甚至无法再对杀人有什么感觉。

　　....这样真的好吗？——偶尔他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他还不想去考虑那种奢侈的烦恼，就这么专心致志的剥夺敌人的生命，感受着鲜血泼洒脸上的炽热，心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平静。

　　直到一切结束，除了敌人也只剩下帝国军尚且活着，早已精疲力尽的安雁便开始在尸体堆积如山的战场上游荡着，带着被操控的士兵对重伤敌军补刀。

　　他没有留下俘虏的打算，所有能看到他使用魔法的，无一不在战场的中心，能够逃走的却又无一不是远离中心区域。

　　时至今日他也彻底习惯，这横尸遍野仿佛地狱绘图的场景。

　　那踏在被血水浸湿的泥泞土地和冰冷尸体上的身影，在迷茫于山谷间的血雾中显得冷酷而无情，不过他本人....却显得有些迷茫。

　　比起现在这不断杀戮的日子，即便现在吃穿不愁，他却更加怀念过去，最初那陪着伊蕾娜饿肚子的时光。

　　“如果把伊蕾娜拉过来，很多事情应该会变得更容易，不过....再怎么说也不能这样做啊，她也不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想起那无忧无虑还没心没肺的魔女小姐，他呢喃着莫名有点想笑——并非取笑而是纯粹的怀念。

　　明明时间不过是一年多些，可此刻却恍如隔世一般，感觉那和平的日子似乎是许久以前的事情。

　　不仅仅是怀念和伊蕾娜的时光，他甚至都快忘记瑞吉儿头发的触感，以及....辉夜那时不时就会厉鬼化的状态。

　　一路屠杀屠杀再屠杀，穿梭于这冷兵器与热武器的一次次战场上，帝国军和叛乱军、异民族的交锋显得原始而残酷。

　　令他逐渐迎来精神层面的疲惫，却又在短暂缅怀过去后，重新恢复那麻木的状态。

　　参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战争与杀戮，令他虽然获得晋升却又望着自己这边死去的部下，多少感到有些精神恍惚。

　　“辉夜现在怎么了，瑞吉儿现在又在做什么？啊....果然好想去抢伊蕾娜的可乐，顺便在波奇打工的时候捣乱啊，如果虹夏的乐队还缺人，我现在倒想去追逐一下荒唐无聊的音乐梦想.....”

　　他坐在尸体的胸口上，就像拨弄篮球一般用双手，摆弄着不知被谁砍下的脑袋。

　　不过没太久他还是发出开拔的命令，移动到附近城市进行休整。准备确认没有叛乱军就重新和艾斯德斯汇合。

　　这近一年战场生活，令他获得超过七十万的灵魂。

　　学会了所有风暴系战技、真空斩、猎犬步法，以及菈妮定制版辉剑圆阵，令他可以唤出五把魔力构成的辉剑，组建辉剑阵并随心所欲的驱使收割敌人。

　　定制的剑阵花费十万，而同样高达十万的还有卡利亚大剑升级版，被喻为卡利亚王室象征的高阶魔法战技“伟哉卡利亚”，剩下则全部用以强化自己的肉体与精神。

　　令他相比过去，再次实现了飞跃式的进步，只是比起肉体现在更多，倒是倾向于强化自己的精神力，以此更大限度发挥帝具能力。

　　不过为了获得更多的灵魂，一路上他看到什么杀什么，路过蚂蚁窝都会习惯性踩上两脚，让三兽士和艾斯德斯看着都有些傻眼。

　　只是在他带着部队，准备先休息、补充人员半个月，再出发却突然接到了上层的密令。

　　【根据线报，狄道村附近有大量叛乱军，整个村落都在支援叛乱军生产私盐，根据帝国律法现令你部，立刻前往支援地方部队，将狄道夷为平地，把所有乱党斩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留。】

　　“....又是这种事情吗？不过这次是想杀鸡儆猴吧？总感觉最近这样事越来越多了啊，嗯....我先看看狄道在哪里.....”

　　在房间里掏出地图观察后，他倒是很快注意到狄道就在距离这，大约三百多公里的位置倒也不算近。

　　至于任务的内容，以及为何会下屠杀令，他倒是并不太在意。

　　盐业一直是暴利行业，“贩私盐”也就成为了一项利润丰厚的工作，历朝历代封建王朝都以严酷的刑法，来震慑私盐买卖现象。

　　甚至一点不乏无论贩运私盐的数量多少，一律处以极刑的时代，因此可以说不管是什么时期的封建王朝都会严格把控盐的经营，基本碰了都是个死。

　　破坏规矩被制裁也很正常，这一年里他跟着艾斯德斯早就不知道执行多少次这种任务，毕竟是混乱的时期经营私盐的也就越多。

　　艾斯德斯对于这种几乎与纯粹蹂躏的任务没什么兴趣，三兽士也不太想做那种事，于是这种轻易就可以收割灵魂，对方也不是什么老弱妇幼，而是重刑犯的美差他都不需要去争就能获得。

　　可以说，只要不是纯粹滥杀无辜，他都有兴趣掺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