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日常与非日常的褪色者 第72节

　　“不不不，你不要随便诬陷好人好吗？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耶，一定要说的话，肯定是他们在支持叛乱军或者山贼匪徒之类的家伙，我才会使用武力的吧？”

　　“他们确实支持了白马山的山贼，但是啊！那也不至于要整个镇子都烧毁吧！”

　　“....嗯？等等？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尽管这段时间事情确实太多，类似的事情也一点不少，可安雁还是很快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说的白马镇，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对！”

　　“这样啊~不过我记得白马山的山贼，不是由你们暗杀部队解决的吗？那时候我还听说你也在其中还杀了匪首来着？甚至遗憾没能见到过你们呀。”

　　“呜——？！”

　　这句话仿佛直捅心窝，令赤瞳瞬间没了声音，表情也变得痛苦了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

　　“.......那些被你们烧死的人，才是真正想要获得幸福的人，那些被我杀死的人，才是真正想让人民幸福的人。”

　　“哦....是这样吗？”

　　赤瞳沉默良久后的这番话，却只让他很是敷衍的点头。

　　可赤瞳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那个时候，我考虑过了....杀了那么多人，被那么多人恨，我究竟做成了什么事，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人民对不对？小孩子真是太棒、太好忽悠了耶！”

　　帝国不是好东西，叛乱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实在过于清楚这点的他听了赤瞳的话忍不住笑了，还顺便嘲讽了一下她。

　　这让赤瞳像受到侮辱般似的，愤怒质问：“既然你觉得我的理想不值一提！那么你倒是说说你的理想究竟是什么！你这样一直杀戮！一直助纣为虐，最后又能得到什么？也不过是个站在无尽亡骸上的杀戮者而已！！”

　　“嗯嗯，你说的都对。”他满不在乎的点头：“不过你还是先说说你自己，究竟为什么选择背叛吧？”

　　“我决定离开帝国，是想要为了人民活下去！为了人民的幸福才会杀人....这是我们之前从小接受的教育，但如今的帝国却与这行为背道而驰！所以我才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原来如此，感情是帝国的教育太过正能量，却又过于忽略自身问题，反而导致你这样暗杀者被洗傻了。”才说完他却皱起眉头，尤为认真的头疼道：“不过这样的话......”

　　“——什么？！”

　　“你说我到底应该感慨你被洗傻了，还是应该感慨帝国那些人太傻，竟然一点不考虑自己的情况？我到底应该拿什么来拯救你们这些傻孩子？”

第七章 卡利亚帝国构想·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比起少女怒发冲冠的愤怒，安雁却是双手抱头的真心苦恼着，究竟哪边更傻一些。

　　这倒是让面前少女在今夜，不知第几次气急：“不是！这不是洗脑的结果！”

　　“不是任何人的影响！是我的心！因为我的心告诉我那边才是正确的！”赤瞳以凛然的话语反驳了他的推测，拳头轻轻的敲在了胸口上：“我只是在贯彻自己所相信的路而已！”

　　“哦哦，那还真是....可怜呀。”

　　“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在同情我吗！”

　　“不是，只是怜悯而已。”安雁带着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面前少女无奈摇头：“没想到啊，你竟然连洗脑是什么意思都不理解，你洗脑理所当然会认为那是你心里所想。”

　　“....你这混蛋....！”

　　只感觉受到侮辱的赤瞳，忍不住就要上去和他血拼。

　　然而他却伸手以掌心对准她，示意她先停一停并说道：“我换一个问题吧，你觉得黑瞳重要还是你人民重要？”

　　“都重要！！”

　　“你这答案根本就是耍赖嘛，要不我再换一个问题。”安雁想了想，干脆抛出了二十一世纪的死亡问题：“假如黑瞳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民一起掉到了水里，他们还都不会游泳，你先救谁？请老实的回答我。”

　　“.....黑瞳。”

　　尽管感觉说出这个答案就有点输了的感觉，但她还是没有撒谎——对她最重要的人，无疑就是黑瞳，那从流浪时就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这也令安雁自顾自点头，随后摊手道：“那么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些陌生人抛弃黑瞳呢？”

　　“不是这样的！我想把黑瞳带过来！我全力尝试了！可是....！”

　　“不要找借口了，没带就是没带，你已经对黑瞳带来了无法弥补的创伤！你现在还对我刀刃相向，杀死她的恩人？你是想要逼死自己的妹妹吗？”

　　“我，这、这.....”

　　赤瞳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甚至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变得混乱，连手上的刀都不自觉放了下去。

　　趁着这个机会，安雁终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抓住了赤瞳的手凝视她的眼瞳，真心为她感到不值般说道：“拜托了，赤瞳，你是有才能的人，现在你只是没有别的选择才加入了那些叛乱军，他们也不过是看重你的能力和帝具，在革命军你只会成为他们的刽子手！不过我不一样！”

　　“你有什么不一样？”下意识抽回手的少女脸上写满了怀疑，安雁却是不顾可能被砍的风险，带着仿佛邻家大哥哥的温柔笑容，伸手轻拍她的肩膀：

　　“尽管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把你当成工具，从很久以前在暗杀部队的基地，我就将黑瞳当成了我的亲妹妹，也一直想疼爱她、希望她幸福，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们两姐妹能团圆，而且你也想和妹妹团聚吧？”

　　“这个......”赤瞳才想说些什么，可她的身后却传来了提醒的声音：

　　“不要被骗了！赤瞳！你选择道路没有错，这家伙说的再好听！也不过个冷血的屠夫！现在也只是想要把你骗回去而已！”

　　“你是....谁？”安雁下意识顺着那声音看去，却只看到了个陌生的金发兽耳，穿着十分清凉，双手和狮子类似还长着如狮子般的尾巴，而胸围则到了夸张地步的女性。

　　“雷欧奈！今天我们就是来取你的性命！！”女人毫不犹豫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还握紧拳头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会给他来个痛快。

　　然而安雁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后轻笑摇头：“不，我觉得你们做不到。”

　　“那加上我呢！”他话音才落下，跟着就出现一名浑身包裹在铠甲里的男性。

　　而那标志性铠甲他也认识，正是帝具“恶鬼缠身·操作铠甲”，其使用者如果没有更换，那么这必然就是前帝国军人布兰德，也曾经是利瓦的部下。

　　听利瓦说过，布兰德只比艾斯德斯和大将军弱。

　　其实力相当强劲，他们三兽士一起上都不可能是对手，除非在海上再加上一群人质，让布兰德去硬扛所有的攻击，否则基本没一点胜算。

　　这让安雁明白自己胜算很低，再加上两个帝具使八成是要扑街，但....他的脸上依旧是笑容，甚至完全不将他们当视为威胁，只是摆手道：“不用这么杀气腾腾的也没有关系，说到底啊....我就是站在这让你们杀，你们也不敢杀我。”

　　“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帝国将军，我们就不敢动手了？”布兰德猛地将长枪对准了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杀气，一点不像只是吓唬人。

　　“我只是想说，为了避免被人刺杀，我提前给自己弄了点保险装置。”

　　“保险装置？”

　　“对~如果得到我的死讯，或是我失去联系超过十天，那么我手下的暗月军就会立刻对附近城池展开无差别屠杀。”

　　尽管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事情，但是从利瓦那边了解到的情况，还有先前从赤瞳的话里做出的判断，让他确信这几个人不敢动手，还笑眯眯的仰起头伸出脖子：

　　“当然如果你们要是不在意那些平民死亡，那我也没办法是不是？所以不用客气尽管来，我绝不反抗！”

　　“谁会信你啊！！”布兰德完全不信，一枪直戳他的喉咙。

　　不过....也只是稍稍划破了些许，长枪就骤然停下。

　　因为这完全不闪不避的样子，令布兰德真拿捏不准，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可光是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怎么看都不像谎言，令人实在无法不去担忧，那若是现实该如何去应对？

　　甚至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是真实的可能，他们就没有办法去赌，也无法做出这样的豪赌。

　　加上留守在其他区域，分散的几处暗月军数量不多，也就只有五万多人。

　　对于剿灭一万异民族部队，就能派出12万大军的帝国来说，只能算是稀松平常的军团。

　　可那合计人数超过五万人，还都是些狂信徒的军团，真可能会去做那些事情。

　　而一旦做了，那五万多装备精良、悍不畏死的狂信徒，究竟会让平民造成多么大的伤亡....只是想想他们就感到头皮发麻。

　　安雁也是吃准了他们的想法，明白他们这种人顾虑的太多，不可能敢对自己下手，因此随意地用指尖推开颈部长枪，便随后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头也不回道：

　　“总之，有机会我们会再见面的，不过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们能够选择站在我这一边，相信我们一定会有个友好而愉快的合作，毕竟....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帝国。”

　　他就这么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便不紧不慢的离开了这里。

　　而三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就这么错失了，杀死敌方大将的机会。

　　直到安雁远处，雷欧奈才一拳砸在先前安雁坐着的石块上，将那石头硬生生打得分崩离析，可她依旧是忍不住愤愤不平道：“就这样让这家伙走了吗！这家伙可是艾斯德斯的得力干将，做的事情比那三兽士还多！对革命军的威胁也是仅次于艾斯德斯，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现在让他走了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革命军的战士和无辜者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我们的手上，也沾满了无数鲜血，甚至是革命军的血。”赤瞳闻言唯有苦笑。

　　“....或许他真的可以拉拢过来？”布兰德心里也多少有一些犹豫：“他虽然是艾斯德斯派系的人，还与大臣关系甚密，但.....嗯，这样的人，真的能拉拢过来吗？”

　　他试着说服自己，可是想到安雁在那些自己的终极目标，艾斯德斯、大臣两人之中完美融入，还没一点不适的样子，令他说到最后自己反而不确定了。

　　这令赤瞳忍不住苦笑，却难以说出些什么。

　　同时即便真的处于敌对状态，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才能够战胜安雁这样的人。

　　面对领着一大群武装教徒的宗教首领，某种程度上给他们的感觉比起艾斯德斯更棘手。

　　除非能够先消灭他的那些教徒，否则根本没法对他动手。

　　因为艾斯德斯和布德等人，都有作为强者的自傲....也可能是没想到这种方法，因此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威胁，甚至艾斯德斯巴不得别人全力和她战斗。

　　当然....他们也没有那种条件作出这种威胁，因为他们的军队在他们这些将军死后，基本就没有凝聚力和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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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路上，尽管差点被行刺，可安雁的心情依旧轻松自在，根本没将那些杀手放在眼里。

　　毕竟那些思想负担过重的人....或者说太过有良心的人，根本无法对他构成威胁也称不上是对手。

　　不管武力再高，依旧是想怎么处理就能怎么处理....因为他们的弱点实在太明显。

　　他们那么在意平民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那么简单威胁一下，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到时候多宣传一下，把一个个城池拿下，还有安宁道的那个宗教鸠占鹊巢，全部变成菈妮的信徒我不就无敌了？没准还能篡夺帝位，弄个政教一体的帝国？”

　　在回营地的路上安雁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组建一个超级宗教，到时候革命军那些被忽悠进去的人，估计也能想办法策反着来到自己这里。

　　“不过说起来，现在信徒也变多了，菈妮应该没办法听到我的想法，这样的话.....嗯！如果真的能成功，那就叫做卡利亚帝国好了！听起来就比起卡利亚王国更胜一筹，菈妮是卡利亚的公主，而我是卡利亚的帝王，这样想想她是我的神，我也可以是她的——很棒~！想想就很棒！就这样做吧！”

　　尽管只是称呼上隐晦地占个便宜，但想想还是相当刺激，令他回去路上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然而才在回到军帐他就看到，一如初见那般喜欢坐的比他高的菈妮，正坐在帐篷上的横梁，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可爱的小人偶搭配奇怪的笑容，莫名有种阴森感，让他本能就想来个脚底抹油。

　　但才转过身却突然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引力拽住了他的后脚，让魔力枯竭身体虚弱的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接着....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身高总共也就二十多厘米的菈妮，就这么飞扑下来骑在他的脖子上，还就这么笑眯眯的揪住了他的耳朵，温柔地低声道：

　　“安雁，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