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吾为当世仙 第115节
宁缺愤怒的咆哮道:“凭什么,要我牺牲自己去救旁人?”
烂柯寺主持道:“十三先生回答,的确无错,按照道门真修太平道陈玄所言,本无对错,那么烂柯寺不救人,亦是无错!”
烂柯寺主持,步入烂柯寺内,合上了庙门!
宁缺松开了弓弦,铁箭掀起一道湍流,朝着庙门撞去!
第164章 书院铁箭舞,宁缺纵马入烂柯!
在人世间有着诸般的神兵利器,这位书院十三先生宁缺手中的‘元十三箭’,人世间的修行者们,或多或少的都有着几分的了解。
毕竟在荒原上,尚在洞玄初境的书院十三先生,便用此‘元十三箭’废掉了,已经入了知命境的神殿裁决司二司座,所谓的光明之子隆庆!
事实也证明,书院的神兵利器的确非凡。
否则一个半年前,在王景略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宁缺,如何有资格废掉,神殿处心积虑,才捧起来的光明之子隆庆呢?
即使是隆庆再怎么废物,那时候的他也是一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
“好快的一道铁箭,现在的我当挡不住这一道铁剑。”
来自南晋剑阁的柳亦青,看着离开弓弦的那一道铁剑,在瓦山烂柯寺外废物,那一道湍流,径直将瓦山烂柯寺的庙门撞毁。
历经了数十年风霜的庙门,有一次被毁掉了,两次被毁掉,皆是书院的天下行走下的手。
炸碎的木屑朝着四周飞去,不少前来看热闹,躲避不及的洞玄境界修行者,脸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
宁缺站在马车上,持弓而立,那匹大黑马嘶鸣几声后,甩开了蹄子,朝着庙门前的台阶走去。
这是在闯寺,自从数十年前的那一场惨案后,居然又有人,做出了如此无理之举动,救人心切能够理解,可毁掉了人家的大门,然后再纵马而入。
着实是有些过于无理,无礼了些。
剑阁程子清,看着已经踏上了烂柯寺庙门前的那辆马车,说道:“书院十三先生宁缺,颇有当年柯先生之遗风。”
“亦青,瓦山风雨已起,切莫对上这位十三先生。”
“佛宗天下行走,白塔的大德皆在此地,这是佛宗的事情。”
嚣张跋扈也好,仗势欺人也罢,至少身为夫子亲传弟子的宁缺,有这样的资格,或许人世间的其他修行宗派,会顾及剑圣柳白的名头。
可书院的天下行走,绝对不会顾及。
柳亦青点头道:“可我还是不懂,为何夫子会收这样的人,为亲传弟子呢?”
这不仅是柳亦青,想不明白的事情,更是人世间诸多修行宗派,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程子清叹息道:“夫子他老人家,想来有他老人家的想法。”
没有人能猜透夫子这般天马行空的想法究竟是为何,若是他能够猜透,他当年也不会在洞玄境界,蹉跎了大好光景了。
“我只想见到小岐山,若是主持不允,那我只好闯寺了。”
宁缺驾着马车,喊了一嗓子后,就要冲入烂柯寺内,全然不顾及围观的修行者,以及寺内早已严阵以待的烂柯寺修行者。
虽然这样很失礼,但是为了救桑桑,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黑马嘶鸣不止,今夜这古刹,终究是要被一辆马车,纵马而
行了。
“驾!”
沉重的马车,在台阶上压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细小的碎石块溅射得到处都是。
烂柯寺,千年古钟的声音悠扬婉转不休,似有佛光起于瓦山,隐隐约约之间,可间朦胧佛光,如梦亦如幻,像是泡影子一般无二。
“阿弥陀佛!”
烂柯寺主持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十三先生,你当真要在烂柯寺,纵马而行?”
“书院的天下行走,果真是好大的威风,难道十三先生,就不怕与柯先生那般,遭天诛而亡吗?”
当年的柯先生,也是如同宁缺一般不讲道理,一口青钢剑打遍了整个人世间,可到了最后,还不是入了魔,遭了天诛而死吗?
宁缺站在马车上,持弓对准了烂柯寺主持,说道:“主持,您当真不让路吗?”
“人命关天的要紧大事情,您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桑桑就快要支撑不住了,再这样拖下去,桑桑恐怕真的会挺不住。
桑桑绝对不能死,他跟桑桑可是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了。
“不让,若是十三先生,前来寺内拜访,老衲定会让您进去,可十三先生你先是毁掉了烂柯寺的庙门。”
“又欲要纵马入寺,老衲怎能相让呢?”
烂柯寺主持手中的禅杖,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与那寺内古钟,发出了声音,交相呼应,回荡在寺内。
宁缺冷漠的说道:“既然主持你不肯相让,那就请恕在下无理了。”
“黑货,伱还在等什么!”
大黑马嘶鸣一声,甩开蹄子冲入了烂柯寺内,这一刻在远处围观的诸多修行者,纷纷是惊叹于宁缺的大胆。
烂柯寺作为佛祖当年悟道所在的地方,是悬空寺在世俗间的话事人,正如知守观与神殿的关系。
宁缺这般作为,是直接将佛宗的脸面,摁倒在了地面上狠狠地摩擦。
沉重的马车毫无顾忌的冲入了寺内,烂柯寺主持看着冲向自己的马车,默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岐山师叔,这就是你要交代,要较好善待的人吗?”
泥婆萨尚且有三分的火力,何况是一位千年古刹,在人世间素有威望的修行者。
烂柯寺主持双手合什,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那一辆沉重的马车。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那辆沉重的马车,就撞上了烂柯寺的主持,出乎意料的是,宁缺在撞飞了,烂柯寺的主持后,并未有丝毫的停留,直接驾着马车,在烂柯寺内狂奔起来。
烂柯寺内的僧人们,无人敢于上前阻拦。
而在远处的佛殿墙壁上,那位知命境界的烂柯寺主持,从塌陷的砖石中走出,样子着实是有些不太雅观。
烂柯寺主持看着,那辆在寺内狂奔的马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瓦山风雨已起,书院的弟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啊!
“速去,通知悬空寺戒律堂首座宝树大师,月轮国白塔曲妮大师,携带佛宗至宝,盂兰铃来此,降妖除魔!”
这宁缺在他的眼中已经与妖魔没有多少差别,佛宗至宝盂兰铃,最能驱邪镇祟。
让这位入魔已深的书院十三先生,展现出原本的面目,亦不过是寻常之事。
僧人一路跑出了烂柯寺,烂柯寺内的钟声响个不停,整个瓦山为之一惊动。
第165章 夜幕下,盂兰铃响,真修 慢慢,皆观
战!
瓦山烂柯寺内,几乎所有的古钟,都响了起来,道道音波回荡在群山环抱的烂柯小镇内,那远处开辟出来的梯田上,盛开的盂兰花,随着夜风招摇着。
这一夜的瓦山小镇,注定了无人,再次入眠。
来自悬空寺的宝树大师,手持铃铛在烂柯僧人的带领下,朝着烂柯寺而去。
“宝树大师,书院十三先生宁缺,打伤了主持,纵马闯入了烂柯寺,欲要见到岐山师伯祖。”
来自烂柯寺的僧人,条理清晰的叙述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瓦山风雨已起,也不知现在的寺内,究竟能有多少佛殿幸存,那位十三先生宁缺,看着可不是位号说话的人啊!
宝树大师手持盂兰铃,言道:“连烂柯主持都伤了,围观的诸位同道,无人上前相就救吗?”
从之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宁缺不过一洞玄上境的修行者,即使是有元十三箭相助,也不见得能够伤得了烂柯寺主持。
莫非,那宁缺现在,已经是入了魔不成?
烂柯僧人,解释道:“宝树大师,那宁缺以马车,冲撞而去,主持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倒在了佛殿的墙壁上,故才受了重伤。”
“围观的同道们,亦是畏惧书院,无人敢于上前相拦。”
这是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了,他现在很是愤怒,夜深人静之时,纵马闯入了烂柯,与夜深人静之时,纵马闯入旁人家中,有何不同呢?
宝树大师目光平淡的看着,远处已经依稀可见的烂柯寺,说道:“岐山师叔,您先前对我说,不要让盂兰铃的铃声,响彻在烂柯寺内。”
“可现在若是不摇动盂兰铃,瓦山烂柯寺或许才会真的,因这位书院十三先生宁缺的所作所为而覆灭。”
作为悬空的持铃人,从来到人世间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为人世间,找出冥王之子,并送其归去的准备。
只是来的有些早了些,世事无常,这能怪得了他吗?
于是在这夜幕下,一道磅礴的念力,自宝树的气海雪山中涌现出来,涌入了那盂兰铃内,不过是片刻功夫。
这陪伴了佛祖多年,又在悬空寺,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香火,最能驱邪镇祟的盂兰铃响了。
清脆悠扬的盂兰铃声,先是回荡在瓦山小镇内,而后扩散向了烂柯寺内。
夜幕下,盂兰铃的声音,在宝树的念力催动下,渐次而起!
凡是听到了这盂兰铃声的百姓,皆是陷入了宁静中,身心具静的宁静中。
瓦山大佛的肩膀上!
站在佛陀肩膀上的陈玄,听着耳畔逐渐回荡的铃声,说道:“盂兰铃响了,佛宗戒律堂宝树,不愧是嫉恶如仇。”
“深夜闯寺,毁其庙门,又纵马闯寺,伤了烂柯寺主持,大先生莫非书院求人办事,皆是如此施为吗?”
“你我皆知,夫子为何让
,宁缺带着桑桑,来到瓦山烂柯寺。”
“不就是佛祖没有死干净,佛宗做的那些事情很恶心不假,可老话说的号,好死不如赖活着。”
“而且我并不认为,慷他人之慨,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那一粒通天丸,小胖子本来可以不用给,是她抢走的啊!”
“因果承负之下,哪怕是大先生出手,又能如何呢?”
即使是不抛开性命攸关的事情,如此作为哪怕是岐山不救人,书院亦是没有半点的脾气。
好像宁缺此行不是来求人,倒像是烂柯寺,求着宁缺救桑桑一般。
佛渡有缘人,道也有不救之人,儒家尚且要讲究,君子不救!
君子不救,让僧人去救,这岂不是在慷他人之慨,好好的一场人世间的盛会,硬生生的变成一个杀戮场。
究竟是谁的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