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吾为当世仙 第69节
那么他今日,于此种种所为,更是无错!
燕国的将军,额头浮现了一层冷汗,他的目光频频看向了,那位戛然而止的曲妮大师。
各家修行宗派的弟子,也是深感其中的弯弯绕绕,大河国、月轮国,素有争端啊!
这是事涉书院、大河国、月轮、道门,又该谁对谁错呢?
第99章 道理,辩不明!
营帐内,顷刻间,万籁俱寂。
许久后,那燕国的将军,支支吾吾的说道:“陈先生,前些日子,军中走了水,那负责此事的文书,自知有罪,饮了毒药自尽,还烧了账目。”
“所以墨池苑弟子,宿营地的账目,在下着实是取不出来。”
天有不测之风云,联军于此地联营,绵延有近百里,某个文书的营帐,在夜间走水,也算不得什么巧合。
可在碰见这桩子事情后,这事情越发的巧合了起来,这天底果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陈玄面带微笑,平静的看着营帐内众人,笑着说道:“军中的走水,府库的火龙烧苍,衙门中的阴兵借银,皆是同样的道理。”
“墨池苑诸弟子的营寨,远离联军大营所在,白塔修行者意图抢夺,墨池苑弟子营寨内的温泉,献给月轮国主亲姐,还有那位花痴公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若是白塔不忿,可差人来寻我报仇。”
道理,本就辩不明,尤其是本无对错的道理,狭义的道理,掌握在能够解释狭义道理的人手中,只不过那样的道理,他不屑去用。
莫山山从椅子上起身,目光坚定的说道:“曲妮大师,此事因我墨池苑而起,如何能让陈先生一人受累,大师若是不忿,可差人向我寻仇。”
她想过会受到这位佛宗大德的责难,也想过这些人会篡改那些文书,可没想到他们直接,烧掉了那些文书。
军中文书重地,走了水,只烧掉了安排墨池苑宿营地的文书。
营帐内众人,皆是面色惊骇,书痴的确很美,可让营帐内众人,感到惊骇的是,太平道陈玄的强硬态度,其分毫不退的态度,让不少修行宗派的弟子感到羡慕。
白塔的僧人,则是有些摸不着底,墨池苑的王书圣,虽为神符师,可佛宗亦有神符师。
可这位在神殿,莫名宣扬下的陈玄,他们却是有些摸不准了,真要是惹怒了这位道门真修,或许佛宗的高人,会为他们讨个公道。
但他们今天,绝对难以,活着走出这营帐啊!
天谕院副院长程立雪,看着那燕将,冷淡的说道:“军中走水,好一个军中走水,不过那些文书,本座早就寻了过来。”
“不知燕将,是否要查探一二。”
“神殿召集联军,为阻挡荒人难下,非是让尔等,于此间寻私仇。”
墨池苑书痴虽在年轻一辈修行者重,素有些威望,可却只是洞玄境界的修行者。
但太平道陈玄不同,神殿已将其列为,不可知之地,天下行走一般的人物。
这样的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月轮国主应当,惊惧才是啊!
曲妮玛娣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她敲着禅杖,声嘶力竭的说道:“程神官,你当真要偏帮,这道门真修不成?神殿还有道理可以讲吗?”
“你你们这对
狗男女,老身定要去信悬空,请讲经首座,来此主持公道。”
“狗屁的道门真修,什么样的老东西,才能教出这样不讲道理的混蛋。”
一旁的陆晨迦,似乎是察觉了什么,赶忙上前欲要阻拦住,还要叫嚷着什么的曲妮。
可不等陆晨迦起身,便见曲妮姑姑,自营帐中倒飞出去,砸落在了雪地上。
口中鲜血止不住的溢出,昏死在了当场,陆晨迦的眸中满是怒火。
白塔的弟子当即起身,朝着营帐外冲去,搀扶着倒在雪地中的曲妮,往孙神官的营帐走去。
陈玄再次起身,说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吾师或许不会在意,一疯癫老妇人人的言辞,可在下很是在意。”
“今日,就算是佛宗讲经在此,辱及吾师,我亦非出手,罚之!”
佛宗大德曲妮,的确是缺了大‘德’,仗着身份在某些制高点,对着人世间指指点点,把仗势欺人,说成嫉恶如仇,本身缺德。
天谕院副院长,程立雪眉头紧皱,他说道:“陈先生,冲动了些,不过曲妮姑姑,辱及陈先生之师,道门尊长,岂容一妇人轻辱。”
“莫山主,墨池苑弟子,于荒原上的种种遭遇,本座会去信莫干山,与王书圣言明。”
“所牵涉一干人等,依照神殿律令处置,不知莫山主意下如何?”
莫山山微施一礼,说道:“只愿程神官,能够秉公行事。”
只是希望,能够秉公行事,可若非陈玄,神殿怎会秉公行事呢?
程立雪微微点头道:“莫山主,应神殿诏令而来,本座自会秉公行事。”
“神殿骑兵统领陈八尺,救援不力,畏敌不前!”
“来人,将西陵骑兵统领,陈八尺压出帐外,打八十棘杖。”
“所属神殿骑兵,一应责罚,待回到桃山后,报请裁决神座,免去一应职司。”
而后程立雪看向了,那座坐在右侧首位的书院十三先生,问道:“不知十三先生,以为如何?”
墨池苑弟子的事情,在没有了那位佛宗大德去妮玛娣后,甚好安抚。
可这位书院十三先生宁缺不同,光明大神官那件旧事中的幸存者,面对如此状况,怎会善罢甘休呢?
神殿的护教骑兵,走入了营帐,将统领陈八尺拉了下去。
无论是神殿骑兵统领陈八尺,还是神殿护教骑兵,都感到一阵惊惧。
那可是八十棘杖,真要是照实打下去,那整个人还不得,在床榻上躺上个三两年?
但此事的陈八尺,心中即使是再有不甘,也只能被拉出营帐之外,受了那八十棘杖。
营帐右侧座位的首把椅子上,宁缺起身,冷漠的说道:“墨池苑弟子,与书院弟子,一前一后,护送粮草,后队遇马匪袭击,神殿骑兵驻足不前。”
“致使书院两位弟子战死,若非舒成将军及时来援,恐书院弟子,就要尽数死尽。”
“八十棘杖就够了吗?”
晋国将领硬着头皮,起身道:“十三先生,听闻马匪偷袭粮草,用了两位洞玄境界的修行者,敢问这荒原上的马匪,有谁能有如此修为呢?”
“听闻十三先生,于唐国内素有仇敌,这应是十三先生的私仇。”
“私仇,安能用公器。”
“何况,十三先生为书院、颜瑟大师高徒,怎无应对之法呢?”
神殿骑兵统领被带了出去,燕将也没脸开口,也只有他这个晋国人,出来圆个场了。
这件事情早就是笔糊涂账,洞玄境界的马匪,也着实是有些可笑了。
第100章 宁缺的‘道理’,讲不通了!
营帐内,晋国那位将军,圆场的话语声,久久不曾落下。
诸修行宗派,于这个说法,也是颇为认可,毕竟荒人怎么可能,会去雇佣一位洞玄境界的符师,跟一位洞玄境界的念师,去袭击百十车粮草呢?
况且那位书院的十三先生,在成为夫子的亲传弟子,颜瑟师叔的首徒前,也还蹲过大狱,只不过后来,碍于某些原因放出来而已。
那位跑到了神殿,混个了神殿有史以来,最丑的道官的上官扬羽,于此事可是门清。
那名晋国的将军,带着一身冷汗,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他的双手扶着椅子,止不住的颤抖,这位书院十三先生,可是杀人不眨眼,尤擅杀官!
宁缺的脸色,当即便冷了下来,如果不是修为不济,恐怕眼前的这位晋国的将军,已经横尸当场。
人世间诸多修行宗派,也认为这惩戒着实是不轻了,若是寻常的马匪、荒原上的蛮子,那两名书院弟子,又如何会死掉呢?
如此的书院十三先生,着实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宁缺脸色冷漠的起身,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世间诸宗派的修行者,说道:“书院弟子于荒原实修,为人世间大局,押运粮草前往金帐灾民处。”
“遇到马匪袭击后,神殿骑兵袖手旁观,岂不是在害书院弟子之命?”
“八十棘杖,就能躲得过去吗?”
“难道这座营帐中,有谁会认为我不讲道理吗?”
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人物,摆脱了小人物心态的他,自然要讲一下道理,讲一下书院的道理。
没有人敢说书院的道理不对,因为书院有二层楼,二层楼中有夫子,夫子有二层楼那么高。
换做是一寻常的不惑境界修行者,敢在此地大放厥词,早就被乱棍打出,棘杖而死了。
天谕院副院长程立雪,在看到那位与莫山主端坐的道门真修,没有站出来的意思后,也是为之松了一口气,他平淡的说道:“十三先生,此番处罚,皆是按照,神殿刑律而来,方才晋将所言,也不无道理。”
“听闻,那马匪先是围而不攻,后以火箭烧去粮草,马匪以念师压之,符师杀之,可偏偏,离十三先生最近的两名书院弟子不幸战死。”
“十三先生却完好无缺的活了下来,不知十三先生,可否解释一下,为何马匪不去杀,南晋的探花郎,不去杀其他人,却偏偏要来杀十三先生呢?”
其中种种缘由,早在事情发生后的三两天内,他就已经知道了其中内情。
虽然有些细碎,但拼凑出来不难看出,这位十三先生是何等的冷酷角色。
神殿护教骑兵中也不乏这样的货色,可这样的货色出现在,夫子亲传弟子上,着实是有些,让人感到厌恶罢了。
此言一出,那些在营帐内的
书院诸生,也是心有余悸,只知道粮车烧起来后,烟气跟火光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太清楚。
当这些尽数散去的时候,征西将军舒成,已经带兵来援,那两名不惑境界的同窗,已经被磅礴的念力,给压死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宁缺的眉毛挑动着,他冷冷的说道:“程神官,难道书院的十三先生,夫子的亲传弟子,会说假话吗?”
程立雪皱眉道:“十三先生,就事论事,身为联军主事之人,我总得问清楚些。”
“运粮前队,有道门真修、有书痴,马匪却依旧敢于,以两名洞玄境界修行者,强行袭杀,十三先生应该好好想想,为何会如此了。”
书院的十三先生,的确不会说假话,但他身为天谕院副院长,又怎么会说假话呢?
宁缺无言以对,人世间修行宗派,也是头一次认识到了,这位书院的十三先生。
墨池苑诸弟子,也是知晓了这位十三先生的性情,这位十三先生的字,的确是极好,可就是不讲道理了些。
这件事情想想也奇怪,月轮离荒原有万里之遥,燕国如果能够雇佣得起洞玄境界修行者送死,那何至于落得当下这个地步。
那日马匪应不是为了粮车而来,而是为了这位书院的十三先生。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