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是观影体？ 第96节

“嗯。”

苏宏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勉强操控自己的身体站立起来，却还是感觉到她们仍旧是伸手扶着自己的背。

他没有选择推开她们，而是睁开自己已经看不清具体事物的眼睛。

尽管眼前的视野仍旧是各色线条与光点不停游动，但就如同模糊的线稿那样各色的线条与光点形成了【柱】的形体，而【柱】上下延伸的色彩都如同大树的根部那般向四面八方流动着扩散了出去。

【柱】的中心则是一团色彩的空洞，也就是所谓的【无】。

——既不像是光柱，也不像是圣杯。

“因为时间比较紧迫，所以我尽量简短地将梦里的故事讲完……”

【熵增】的原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低熵】是【精美的德国机械】，高度复杂技术高超，而【高熵】则是【傻大黑粗的毛子机械】。

只要将【精美的德国机械】其中的一个细微的零件拆除，德国机械就有可能就此陷入到停滞。

可是【傻大黑粗的毛子机械】讲究的就是简单粗暴。

不要说少一个细微的零件，就算是少了机械的重要组件，也可能会被毛子用奇怪的工具和方法将机械使用起来——

毕竟毛子机械设计中最为经典的便是阿卡47。

“总之，我好说歹说才让维斯和我融合成为悟吉塔。”

——正如同迪奥所说的那般。

人类越是工于心计，就越容易陷入到意想不到的困境当中。

因此现实里真正的商战方式不像是小说里那样运筹帷幄，设计无数个陷阱和圈套与对手见招拆招，决胜千里之外——

而是跑去别人的公司里抢公章、拉电闸、翻墙偷拍、拔网线。

“那时候的卢克天行者和买挂青年想让Q娃压阵兜底，而且我也不想一次对战Q娃、卢克天行者和挂逼三个人，会很麻烦，所以我先击败了卢克天行者，再准备击败挂逼，但是没想到压阵的Q娃突然就加入战场了。”

越是复杂的物体就越容易出现问题，越是简单的物体就越不容易出现问题，但是物体被损坏，也不代表物体没有了【价值】和【被修复的可能】。

圣杯战争的魔术系统总归而言是复杂的大魔术，只是这个大魔术是作为支持【大圣杯】运行的配套设施而存在。

因此只要圣杯还存在，支持圣杯运行的大魔术系统也可以重新被开发，新的圣杯也会就此而构建下来，

如此，围绕着【愿望】的危险与丑恶斗争就永远都不会停止，【愿望】给人们带来的危险远远超出人们所能够获得的利益。

——因此，以第三法灵魂物质化构成的【天之杯】必须消失。

“我本来还想劝阻Q娃先让我解决那个挂逼的再和她一对一对决的，但是她好像是疯了那样非要对我大打出手，我也没办法，将最后一战提前，然后在对波前突然解除融合，很有老鸟设计贝吉特剧情时的风范。”

苏宏说完这番话以后就伸手推开她们扶着自己的手，向前走了两步，而后便转头笑着望向爱丽丝菲尔。

“虽然当着你的面挖你们家爱因兹贝伦的祖坟有些不好，但是不挖你的祖坟解决掉里面的百年老尸，我也多少有点愧对九叔。”

爱丽丝菲尔只是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心间各种复杂的情绪也随之如同云烟般消散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并非闪烁着虹光的直死魔眼，也并非闪烁着湛蓝辉光的净眼，也并非他原来普通的黑色双眸……仅仅只是不散发任何光芒且无神的蓝色双眸。

他的眼睛没有【聚焦】。

苏宏没有察觉到爱丽丝菲尔脸上的神态，或者说，他连爱丽丝菲尔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与【柱之‘无’】有一条细线所连着白色的光点。

“我当你默认了。”

苏宏重新转过身，沿着【细线】延伸出来的【柱之‘无’】的前进，而后停在【柱】的最底端的位置，抬起了自己的食指戳入到蓝色的光点之中。

各色线条与光点形成的【柱】瞬间暗淡消失，而原先位于【柱】中心的【无】也随之平复消弭，飘散出数之不尽的星光在他的右手与小臂环绕，却不凝聚成形。

“……这倒是令人意外。”

苏宏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上环绕出来的光点，却在游动着的各色线条与光点中看到成片且清晰的白色，也让他侧过身望向这唯一能看到成片色彩的方向。

两仪式站在线条与光点的彼端向他露出微笑，却没有如同上一次那样开口与他进行交谈，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他。

苏宏本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是想了想以后，仅仅只是向她点了点头，却没说些什么就转身向远处的白色光点走去。

白色的光点就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能看到两仪式大概就说明自己离死就在咫尺之隔，但于死之间仍旧存在决定性的【咫尺之隔】，只有跨过【咫尺之隔】以后才是真正的死亡。

——就像是前一次见到两仪式一样，即便是自己不想见到两仪式，两仪式也是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的，而不会像是现在这样静静在远处等着自己。

苏宏在这流动的纷乱线条与光点中朝着白色的光点继续前进，但却在真正来到白色光点以前就猝不及防之间撞到相当柔软的障壁。

“呀——”

爱丽丝菲尔的声音的惊呼声也随之响起。

“抱歉抱歉……”苏宏的确并没有想占爱丽丝菲尔便宜的意思，于是双手合十向白色的光点诚恳地道歉，“我的直死魔眼出问题了，所以看不到现实里的情况。”

“没事……我也只是、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苏宏听声音感觉爱丽丝菲尔现在的内心有些混乱、不知所措，但是他现在都快要狗带即将魂归九泉之下，也没那个功夫探究太太的内心感情进行一个瓜的吃。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一个【白色的光点】。

苏宏只是举起了手将手上环绕着的光点展示给她看。

“现在于我手上环绕着的光点就是【第三法·灵魂物质化的产物】，亦或是说，【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你家这位爱因兹贝伦家老祖的【人格】早已经消失不见，所以就算我将大圣杯解叝构出【冬之圣女】，没有你家的老祖也无法形成所谓的人体构型。

如果用简单的话来说——

这是你家老祖【冬之圣女】的硬盘……嗯，用这个时代的话来说的话应该是软盘，不过这个软盘里面的数据已经被尽数清除了出去，只剩下软盘本身还存在。

我很想消灭掉这个软盘，但是这个软盘毕竟还是第三法，以我现在的直死魔眼而言想要杀死第三法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我得想办法将这个软盘做无害化处理。”

“无害化处理？”

苏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向她问道，“你现在就站在我前面吗？”

“是……这又怎么了？”

“那就冒犯了。”

苏宏直接伸出右手按向前方最接近【白色光点】的地方，随即伸出左手的食指划破浮现的绿色细线，此时在环绕的光点就向着【白色光点】环绕而去。

他回光返照而来的力气在完成这件事情的瞬间便消失殆尽，也让他向前方直接就栽了下去，却陡然间感受到宛若回到自己的狗窝那般舒适且安心的感觉环绕。

慢慢剥夺着他的五感，剥夺着他的神智。

爱丽丝菲尔和远坂樱传来的声音仿佛被水面所阻隔，模模糊糊听不清楚，身体各处除了感受到死亡给予他的平静与慈爱，也别无他物。

即便这趟醒来的旅途充满荒诞虚妄离奇梦幻与不知所以，相较于死亡所带给他的平静与慈爱而言完全没有可比性，但他仍旧没有就此睡去。

“我有话、想要对吉尔伽美什说。”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清楚地响了起来，“本王会认真倾听，你尽管畅所欲言。”

苏宏稍微挣脱了死亡所带给他的平静与慈爱，眼睛、四肢与腹部及身体各处细胞传来的痛苦也重新变得愈发清晰，也让黑暗也张开了一条迷迷蒙蒙的缝隙。

“你靠我近一点……我现在、不能大声说话……”

迷迷蒙蒙浅浅的灰色与白色线条与光点中出现了与之不同的黄色光点。

“乌鲁克的贤王啊……我有一件事情、有一件事情想请求于你……我知道你拥有遍揽未来的双眼，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拉赫穆的大军冲入乌鲁克……”

他开口说出的声音越来越细微，黄色的光点也本能地越靠越近。

“西杜丽……如果向你提出……向你提出她想要去救人的想法……”

苏宏在刹那间猛地睁开无神的双眼，自右手中陡然出现的匕首也向全力向着黄色的光点扑刺过去，在隔绝了痛苦与迷幻的慈爱将他带走以前——

“金闪闪！我操你妈！”

纵使三度迎来落日——

56.“诸法之生与不生，说六句之不可说”

吉尔伽美什其实可以躲过他的袭击，但是他没有躲，也没有必要躲，只是任由他将自己扑倒在地的同时将匕首刺入到自己的心脏，而后摔了出去。

乌鲁克的贤王从地面上站了起来，拔出插在自己胸口上沾血的匕首，拿在手上好好地端详着，突然间感觉到心间萦绕着些许的寂寥。

“呵……这段故事要落幕了啊。”

远坂樱和爱丽丝菲尔两个人甚至都未能理解苏宏最后怎么变出的匕首，也未能理解他为什么死到临头了还要弄出这种事情。

“既然他到最后为止都不愿传不可说之法，那本王也不会不识趣，擅自将法解与汝等因其诸多法行而惘者。”

吉尔伽美什将手里沾血的匕首丢到远坂樱和爱丽丝菲尔的面前的地板上，也让她们为此而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正在化作华光消散的匕首。

“这是……荆轲姐姐的匕首？怎么会……”

“多半是在他被疯狗咬死的那一天晚上，就用他的直死魔眼将荆轲的武器从破碎的灵基上剥离出来，塞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吧？就算不是如此……用其它的方法做到这哅种事情也很正常。”

吉尔伽美什抬起自己的左手，魔法书也随之显现在他的手中，书页无风自动，苏美尔的金色文字也随即在书面上浮现，泥土也随即在眼前不断凝聚。

“毕竟他是放弃觉悟者。”

“放弃觉悟者……”

爱丽丝菲尔看着同样默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将其记了下来，刚想起身前往苏宏坐在的地方，却听到充满英气的女性声音从侧方传来。

“汝等不得不敬、不得作出辱法之行。”

远坂樱和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在瞬间失去了控制，就连脑袋都无法转动自如，却在余光中见到拄拐跛脚女性从暗处走出，来到苏宏的尸体前。

她丢出自己手里的拐杖令其漂浮在半空，闭上了眼睛合掌鞠躬，随即重新站立轻轻向尸体吹了一口气，尸体也随即在瞬间猛烈燃烧了起来。

她随即又望着火焰低声叹息。

“第二魔法使，这是你先前就预见到的吗。”

“就从现在的状况而言，我想英雄王比我知道的更多……”

宝石翁稍显遗憾地从黑暗中走出，也来到熊熊燃烧的尸体前将手放在胸口，向熊熊燃烧的尸体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至少在这次圣杯战争里如此。”

“——这对于本王而言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吉尔伽美什合上了手中的书页，伸手将书页制造的泥板拿在手里，泥板上也随即显露出如同文字的金黄色光辉，行行闪烁。

跛脚女性魔术师伸手收回漂浮在空中的拐杖，而后轻轻敲了敲地面，尸体上熊熊燃烧的烈火也瞬间膨胀，下一刻便消弭了下来。

她将手中的拐杖指向余烬的火堆，闪烁着微光的舍利子与五元硬币也随即漂浮于半空之中，转身便来到仍旧被束缚的远坂樱与爱丽丝菲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