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然后变成魔法少女 第201节
“本质?这种东西的话就有一点……”
略有些苦恼地眯起眼睛,夏凉无奈道:“我可没办法交手两招就看清楚这种东西,小前辈你高看我了哦。”
翠雀不再言语。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个陌生的技巧是什么,至少在她作为魔法少女活跃的那几天,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手中看到过这样的魔力用法。
但她没有多话,甚至没有去看身旁的麻生圆香,哪怕知道这玩意百分之百和对方有什么关系。
她只是看着场中的林小璐,因为她知道,如果有答案的话,最好的答案就在林小璐那里。
僵持之下的两团魔力球,也在这一刻展现了新的变化。
在天青色的魔力发出震颤后一直节节败退的浅蓝色魔力,突然间止住了颓势。然后,就仿佛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般,其形态同样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
四处逸散的浅蓝色魔力仿佛一个融化的雪球一样,从表层不断地向内坍塌,然后,从某一刻开始,骤然燃烧。
魔力,仿若变成了火。
这种表现,终于让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方亭市这边,夏凉和白静萱只是对林小璐突然展现的变化感到惊愕;那么柏安市那边,无论场外的含羞草和木百合,还是正在场中的白蓟,此刻的感想就是“震撼”。
“这下看清了吗?姐妹。”
从比试开始到现在一直寡言少语的麻生圆香,终于开口了:“这就是这十几年间,由我牵头,与调查院中一众同僚完善的技巧,也是我得以晋升花牌的资本。”
“它叫什么?”对此并没有展现出什么夸张的反应,翠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依然盯着林小璐。
“我一般叫它‘浊化’,或者用大白话去说,‘模拟偏移’。”
同样目光注视着林小璐魔力中的火焰,麻生圆香淡淡道:“总而言之,就是将魔力的底色人为区分,使得魔力表现出特殊性质的一种技巧。”
“模拟偏移?向哪边?”
翠雀闻言不禁皱眉:“这听上去可不是什么安全的技巧。”
因为白静萱此前展现出的魔力问题,在和祖母绿多次询问后,她对魔力底色的了解已经深入了许多。
此前祖母绿也说过,魔力的底色代表了其拥有者的本相,甚至根源。正如魔法少女的底色就是魔法少女,残兽的底色就是残兽一般,这种底色通常情况下极难改变。而同时具有两种底色的人,一般就会被称为“偏移者”。
典型的例子就是爪痕,这些人就是人为让魔法少女底色向残兽偏移的,“人造偏移者”。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偏移”都不像是什么很安全的事,至少无论白静萱还是爪痕,其身上的统一特征就是“不稳定”。
“没有向哪一边哦,魔法少女的底色依然是魔法少女,不会混入任何杂质。”
然而,麻生圆香却轻笑着否定了翠雀的观点:“只不过,每个魔法少女的魔力其实都是不尽相同的,就像大家的魔装都独一无二那样。虽然用着同一个体系的力量,但所有人都有自身的特点。”
“浊化,就是把魔力从‘共性’的一面取出一部分,让其向着属于自己的‘个性’去演化,让魔力诞生属于自己的特点。”
“所以才说只是‘模拟偏移’,因为魔法少女的底色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与这个过程较为近似罢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小璐与白蓟的魔力球对抗已经走进了尾声。
震颤的天青色魔力与燃烧着的浅蓝色魔力,双方在激烈的碰撞后,最终由浅蓝色的一方取得了上风,光焰压过了震纹,从而将其燃烧殆尽。
林小璐,占据了优势。
就连她自己先前都料想不到,自己居然真的在同样的项目上赢了。
但是比起她的惊讶而言,站在其对面的白蓟,此时心情才是最复杂的。
难以置信。
这是她此刻心情的写照。
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一周前林小璐的状态,当时自己和其私下里比试时用上了浊化的技巧,结合对方事后那惊愕的表情。显然,至少在当时,林小璐是完全不明白浊化到底是什么的。
而现在,林小璐却能轻而易举地把这种技巧用出来,那么毫无疑问,有人教会了她。
在场的所有人中,没有别人有这种能力,只有麻生圆香。
这就是白蓟第一层不理解的地方,她并不理解麻生圆香为什么会私下里把浊化的技巧教给林小璐。
但更不理解的,其实是林小璐为什么真的能学会。
这个目前只在极小范围之中传播的概念,其实算是一种相当高难度的技巧,作为麻生圆香研究出来的“独门绝技”,一般来说需要极高的魔力控制天赋与长期练习,才能将之彻底实现。
至少白蓟本人学会这一招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含羞草也只长不短,柏安市还有一个队员,也就是木百合,其本人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掌握这一技巧。
那么现在,这个在自己面前用出了浊化的对手,她用了多长时间?
“你,难道就在这一周时间就学会了导师的浊化?”
念及此处,白蓟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你说浊化?”
并不知晓对方怀揣怎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所以林小璐面色平常,她只是略微回忆,就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好像是三天?”
第213章 白蓟与白玫
成为魔法少女之前,白蓟,或者说名叫邱云的少女,其人生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的长相,平平无奇的身材,平平无奇的性格,平平无奇的才能。唯一称不上是平平无奇的,大概就是她那因夫妻吵架而从家中永远离开的母亲,以及总是夜不归宿的父亲。
不过在她的认知中,这些东西并没有过多地影响她,毕竟她的生活依然继续着,父亲不常露面但还是会给她生活费和学费,她还能正常去学校上课。
学校里的邱云算是个优等生,她很努力地学习,所以学习成绩相对良好,她也很听话,因而被班主任指定为班长。
如果没有其他的变故,那么邱云的人生轨迹大概就是普通地升学,普通地工作,然后凭借努力学习带来的工作离开这个一丁点亲情都不剩的原生家庭,去找一个足够爱她的丈夫,迎接属于自己的幸福。
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规划的。
直到某一天,时常只有邱云一个人的公寓里突然有了其他人,一個陌生的女人带着自己的父亲出现在了家里。陌生的女人痛斥邱云是小三的孩子,是个“野种”,然后宣布不承认自己住在这间房子里的资格,让自己离开这个家。
这个过程中,邱云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之间甚至没有婚姻,自己只是一个外遇的产物。
她的父亲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直到女人离开后,才偷偷给了她一笔钱,然后,只是叹了口气,对着她摆了摆手。
邱云试着拨打自己母亲的电话,但得到的只是“电话号码是空号”的空洞播报声。
从那天开始,邱云被迫离家。
她一个人搬进了一间老旧狭小的出租屋。那个姑且算是自己“父亲”的人依然在偷偷给她生活费,但是数额也越来越少,甚至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连学费都凑不出来。
为了能继续上学,邱云开始找地方打工,但年龄让她无法找到什么像样的兼职,只能做一些在大街上发传单和纸巾的活计。困于生计,她的学习成绩也开始不断下滑,似乎一切都在变得更加糟糕。
这种生活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她在街边发传单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漂亮,很高挑,气质也很独特,她的肩膀上坐着一只像是小浣熊一样的玩偶,看上去与周围的行人格格不入。
她并不像大多数路人那样拒绝自己的传单,而是接了过去,还问了一句对邱云来说几乎是幻听的话:
——“有兴趣来当魔法少女吗?”
大概是因为困顿的生活会让人麻木,所以那时候的邱云也提出了一个无比奇葩的问题:“……有薪水吗?”
“包吃住,有奖金。”
那天起,邱云得到了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白蓟。
白蓟作为魔法少女的天赋意外的不错,虽然说不上天才,但绝对不算“普通”。又因为这是她得来不易的“工作”,所以她对于魔法少女的修习甚至比以往在学校学习更加努力。
对于那名雇佣她的女人,邱云向来尊重,她尊重对方将自己带离苦海的恩情,也尊重对方作为魔法少女的实力,所以称其为“导师”。
因为尊重,所以敬仰,因为敬仰,因而向往。
为了能成为与导师一样厉害的魔法少女,白蓟一直都严格要求自己。因为努力与自律,所以白蓟才能够在同期魔法少女中脱颖而出,在年初的资格认证里以实战第十,笔试第一的成绩拿下了综合排名第一的位置。
她认为,这都是依靠导师的教导。
她认为,这都是因为导师的技巧。
自己的导师,玛格丽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少女,至少在她的心目中,这份地位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所以,当导师提及要去方亭市“见老朋友”,还向她透露“可能会有一场年轻人之间的比试”后,白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认识导师所说的“朋友”,知道那名叫翠雀的魔法少女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去见对方的学生时,自己理应去撑起场面。
与此同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继续胜过对手,成为让导师骄傲的学生。
哪怕对手是调查院巡查使的学生,她也不会怯场;哪怕对手是刚成为魔法少女半年多的新手,她也不会轻敌。
尤其是,这个对手,居然敢对自己的导师出言不逊。
当自己的导师和其老友见面问候表示亲切的时候,那个叫白玫的小矮个居然跑出来大吵大闹,甚至还骂出了“耍流氓”一类的词语。
这种出言不逊,甚至堪称轻视的态度,都让白蓟感到内心刺痛。
出于礼节,她不可能在那种场合去批判对方或者攻击回去,她不会在那种场合表现粗鲁,因为那只会让导师在巡查使面前感到难堪。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彻底忍过去了。
跟着对方去往了方亭市的据点后,白蓟就主动找上了白玫,提出了“私下里较量一番”的提议。当然,明面上是“较量”,实际上就是探一探对手的深浅,如果是个草包,干脆就趁机教训一番。
毫无疑问,白蓟成功了。
对方显然根本就不知道“浊化”这种技巧的存在,以为禁止了术式和魔装以后,魔力间的较量就只是单纯的角力,于是吃了个大亏,一个照面就被自己击败。
但是同时,白蓟也失败了。
偷偷较量的事情被导师发现,导师不仅没有称赞她,反而难得严厉地告诉她这样做不对,利用信息差和规则漏洞违背了公平比试的原则,让她去跟方亭市小队道歉。
白蓟不明白也不理解,为什么导师在这件事上要批评自己,但是哪怕心里万般不服,她还是选择了照做。
再然后,直到现在,她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对手用出了浊化。
“好像是三天?”
在听到对方说出了这句话之后,白蓟就感觉脑海中的理性之弦崩断了。
让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是,那一刻,从她心底之中溢出的情感并不是什么“愤怒”或者“屈辱”,而是一种更加丑恶的情绪。
嫉妒。
为什么对方明明轻慢了自己的导师,自己的导师却反而对其青睐有加,甚至还要把绝技倾囊相授?
为什么对方的性格这么差劲,但是周围的人却全都能哄公主一样哄着她,方亭市那边的巡查使简直像是对亲闺女一样,对其有多么溺爱简直瞎子都能看出来?
为什么明明是这样的家伙,老天爷还要给其那么夸张的天赋,自己废寝忘食联系那么久才学会的浊化,这个人只需要三天?
白蓟满脑子都是对对方话语的质疑,但是却没有一句能够有章法地被表达出来,因为嫉妒的情绪已经让她完全失去了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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