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重振三一玄门 第38节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打断他的沉思。
陆瑾在不远处挥手,身旁篝火明亮,空气弥漫着焦香的鲜味。
“来了。”
都城繁华,深夜依旧灯火通明,热闹不已。
坐落在城南的一座赌坊,光线昏暗,嘈杂声不断,接踵摩肩的顾客在这里肆意取乐,空气浑浊、糜烂不堪。
柜台前的玄色唐装老者,秃头佝背,正悠扬、惬意地饮酒,嘴边叼着一根老烟杆,枯瘦的手指点在钞票,脸上喜色浓郁。
“韩老.您要的东西,给送来了。”
一位穿着蓑衣的男子,声音嘶哑,恭敬地把手中的褐色麻袋,递到老者身前。
“辛苦了,让我看看。”
疑似赌坊掌权人的老者,缓缓打开麻袋,里面赫然盛放着一颗面容狰狞的脑袋,血迹尚未干涸。
“好做得不错。”·
“下去,回头跟王掌柜领赏。”
蓑衣男子颔首,再次开口:“此次执行任务,还有一则消息探到,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
“讲。”老者不以为意,还在继续算计着账本。
“您的独子.韩瞑遇害,被三一门人斩杀,很遗憾,没有尸体留下。”
平淡的话语,道出残酷的事实。
老者数钞票的手指,缓缓停下,随着他的脸色阴沉,周围空气变得冰冷、压抑。
“何故杀他?”
“您的继任者,无根生,携恶童李慕玄闯山,导致亢龙先生殒命,又有长鸣野干将此事扩散,双方势同水火,数次交手,死伤惨重。”
“您深居赌坊,不知这些琐事;”
“赵老鬼,病鬼,骨钰姐妹、筱烟、面人刘,都被旷雅、维玄子联合其他的三一高手宰了。”
“更有三一弟子正面击溃余前辈和您独子的围剿,放话索要无根生的尸体。”
“目前两位元老、以及无根生,都先后发出召集令,让大批的全性高手,集聚大王山,商议对策。”
蓑衣男子将途中收集的情报,尽数道来。
“那你.也被召集了?”
老者语气不悦,把账本合上,随手放至角落。
他神态愠怒,苍老的眸子,露着择人而吞噬的光芒。
“是。”
蓑衣男子当即拱手,表示立场:“不过,我尽听您的安排。”
“您看要出山走走么?我愿相随。”
说到这里,他抱拳行礼,俯首单膝跪下。
“我身体不好,不想跋山涉水.”
老者后仰,倚靠着花梨木椅,微微阖眸:“至于大王山那边,见到不对付的人,动手麻烦。”
“这笔账,回头再找无根生算。”
老者放下烟杆,轻吐一口郁气,干燥的嘴唇微微张合,道出严酷的命令:
“带点好手,以我的名义,让他们随你去三一逛逛,有多少颗脑袋,带多少颗回来。”
“办得到么?”
老者审视着面前的男子,言语带有试探的意味。
“韩老.您是知道,当年左门长,对我有恩,在家族覆灭的时候,硬是从山贼手中保下了我。”
“后来更是为我择了一处契合的门派,托人栽培。”
“今而他老人家仙去,我这般找寻三一的麻烦,怕是有些白眼狼了。”
蓑衣男子的声音,毫无波澜,异常平静。
老者满是皱纹、憔悴的脸庞,扬起一抹有恃无恐的冷笑,他听出话外之音,不禁追问:“那伱意思是?”
“得加钱——”
蓑衣男子轻声发笑,浑然不有半点犹豫。
(本章完)
第44章 一人之下
“钱?”
“要多少都给你,办事莫要敷衍。”
“左若童是左若童,三一是三一,后者可对你没有恩情。”
老者扶着烟杆,小吸半口,烟雾自口鼻徐徐而出,话里话外尽是敲打、警醒。
得到允诺的蓑衣男子,神情自若,予以回复:“不劳您提醒,这点我分得清。”
“那就好。”
老者挥了挥瘦若枯竹的左手,心情有些烦躁:“去吧,一颗人头,一条黄金,后天日落前送到我这里。”
“是。”
蓑衣男子微微弓腰,右手抚心,以一种近乎恭敬、仰慕的语气道别:“那您先休息,我去了。”
“等等!”
老者眉头忽皱,旧事重提:“让你调查无根生的来历,进展如何?”
“不太顺利.”
蓑衣男子整理脑中思绪,沉吟道:“据悉他自幼被一个不入流的老道士收养,我寻到那片旧址时,土屋倒塌,所有的杂物,都被焚毁了。”
“后来,再让老朋友帮忙,算出他有子女的模糊可能,但不见踪迹,难从下手。”
老者有所意动,接着问:“江湖小栈那边呢,打听过没有?”
“打听了,没有线索。”
“后续我会盯着无根生,要是找到他的子女,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嗯”老者倦意袭来,耳畔赌客的嘈杂声,令他有些麻木。
“下去吧。”
话音微落,蓑衣男子的身影,逐渐消沉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到过一般。
夜晚,木雕店灯火摇曳。
垂暮的老人,坐在矮圆的板凳上,苍瘦有力的五指,熟悉地持握刻刀挥舞,削去一片又一片腐烂的木屑。
掌中的病木,随着越来越多的碎质掉落,逐渐形成一尊木雕,栩栩如生,赫然是街口卖豆腐的黄老三。
朦胧细雨在门外坠临,一道幽魂般的身影,踏步无声,径直来到。
“卓老前辈,掌门想劳烦您,和我去办些事儿。”
嘶哑的声音,并没有妨碍老人流畅得堪比机械的雕刻动作,他面无表情,醉心于物。
蓑衣男子缓缓摘下湿漉漉的蓑帽,他头发缭乱,面容野性十足,双眸却如死水般平静,腰间还挂着一柄无锋的陈旧木剑。
“嗒”
木屑落地,如棉絮堆积的废料,淹没老人的双腿。
屋外夜雨持续,不时响起雷鸣,直到新的艺术品,雕刻完成前,蓑衣男子都没多再说一句。
约是一个时辰后,老人舒缓一口浊气,欣慰且疲惫,像是被抽空了魂魄,随手把木雕放进怀中。
见状,蓑衣男子玩味一笑:“您做这缺德事儿,偷富翁气运、婴儿寿命、转灾移祸、街坊邻居们要是知道了,得多难过啊。”
“管好伱的嘴。”
枯瘦的身体缓缓站起,火烛的光芒,映照着老人饱尽风霜、满是褶皱的脸,他双眸浑浊,头发灰白,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请——!”
雨后的街道,格外清凉。
蓑衣男子弯腰行手礼,老人缄默,熄灭灯火,走出店铺。
漫漫长夜,二人越过大街小巷,或是奢华的富人区,或是污垢的贫民窟,接连进入,拜访一位又一位全性的老骨头。
天幕青冥,黎明未至,七道肥瘦高矮的身影,结伴而行,走出城门。
三一门。
夜间药房,灯火通明,水云托着两碗刚熬好的中药,跨过门槛,匆匆送来。
“师兄,师叔”
“放下吧,辛苦你了,水云。”
澄真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神似和煦的阳光。
他坐床靠墙,手执一卷古经览阅,经过数日的恢复,精神和面容血色皆有恢复。
“好。”
水云轻声颔首,望着师兄、师叔,伤势恢复得越来越快,并无大碍,他心底的忧虑,早已消散得差不多。
似冲小老头,一边喝着苦涩的中药,一边询问:“水云,这两天,可有妖人袭山?”
“回禀师叔,没有。”
“长青师兄,一直在门外执守,不敢松懈;”
“后山的几位前辈,以及受伤的师弟们,被小诸葛照看得无恙,请您放心。”
说到这里,水云眉间不禁泛起一抹顾虑,迟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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