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我真不是圣人啊 第158节
他是不信王启年如此愚蠢的,之所以这么说,无外乎是等着范闲给出答案罢了。
索性,范闲也直接说明利害点:“这笔银子从太平钱庄取。”
王启年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道:“可是从太平钱庄调银,这么大的数目,必然会让对方察觉出来我们的意图。”
范闲满是笑意与深思的眼眸撇了王启年一眼,缓缓说道:“这便是北齐那位小皇帝的厉害之处了!”
“自从那次牛栏街刺杀案之后,那位小皇帝便经由数十个隐秘的渠道不为人知地缓缓往太平钱庄注资,此事历时很长,完全没被任何人察觉。这中间绕了多少个弯我不知道,但银子已经调到了江南太平钱庄!”
王启年为之一怔。
“可太平钱庄是东夷城四顾剑二弟子李伯华开设,这么大一笔银子,瞒得了所有人,但能瞒过李伯华?”
“自然可以!”
范闲笑着解释道:“几百万两银子虽多,但若是对象是这天下第一钱庄,那便不显得打眼了。”
很难为王启年解释这金融里面的道道,更何况是数十个渠道分别注资的?以有心算无心,打着瞒过李伯华的目的行事,是能够办到的。
王启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这就是这群上层人物的交锋手段吗?
当真是布局甚远,且杀人无形。
王启年仍然有些不可置信,片刻后神色变得骇人:“牛栏街刺杀?这就是说这笔银子是从两年多前便开始借太平钱庄往江南转移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那时那位北齐皇帝还与长公主联手,想要杀了大人。又如何会行事前后矛盾,布下这么长远的局呢?”
“这也是我惊叹的地方!”范闲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赞赏,“那时李安可还没去北齐,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那位年幼的小皇帝自己的想法!”
“初始那小皇帝只是同长公主合作,杀我只是顺带的一件小事。但长公主的急切却让他发觉了什么,在打探清楚我的底细之后,便不难分析判断出,之后我会接手庆国内库。”
“既然我会接手内库财权,那么便会与长公主彻底无法协调。而牛栏街一事上,那位小皇帝也看出了我的潜力,将注押到我身上,也不过是场赌博罢了。”
“再说了,就算赌输,他也没什么损失,无外乎这笔银子短时间内不能调动了而已。”
“可若是赌赢了,之后便能同我联手,大口侵吞内库的行销权。”
“我猜测,也许是因为李安入了北齐,让他改变了这原有的计划。但既然他看不上这先前的利益,则必然是有着更大的利益想要图谋!”
“恕小的无礼。”王启年先是告罪一番,接着说道:“可是两年多前,大人还只是一位从儋州乡下来的私生子啊?从那时起这位小皇帝便算得这么远了吗?”
“大费周章将银子转移到江南,他也不怕将这笔银子给玩没了!”
“是了,怪不得先前对付崔家会如此的顺利,还好大人察觉到了这一切。不然,之后我们岂不是被北齐给牵着走?”
“多智近妖啊!”范闲皱了皱眉头道:“也不是我察觉了这一切,而是因为我一直在防范李安。去年开始,北齐便与东夷城走得十分近,而这太平钱庄又是如此的瞩目。若不是监察院与户部帮忙,我也是察觉不到这笔银子是如何到了江南的。”
范闲承认了是自己小看了那位小皇帝。
想来之前出使北齐,自己提出的走私合作,想必是正中北齐下怀。
就算是自己不答应,想必那位小皇帝也会借李安或是别人的手换个面目来让自己答应!
这天下的聪明人何其之多啊,有时候伱在玩心眼,其实正是陷入到了他人的心眼之中。
“去将之都取出来吧!”
这笔银子十分巨大,待转移到招商钱庄之后,便可以收网了。
“准备好船只,咱们走水路!”
······
此时的苏州城进入了一年内最繁忙的时刻。
苏州城码头到处都是络绎不绝行色匆匆的人群。此时不光是两侧林立的商铺,就连南城的那些官老爷们也都到了此处。
西城的富商们与东城红袖招的姑娘们不时调笑着什么,用以度过这等人难熬的时间。
这一带都是明家的产业。
而这里的人与流动人口,皆是仰赖于明家讨生活的脚夫苦力,他们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得力于整个港口进出货物十分大量,这也带动了他们跟着赚到了银钱。
而有了银钱,自然便要追求私欲,滋长野心。
而码头上的帮派也应运而生,不光是与各富商打着交道,就连官府的人都有着来往。
这,也让夏栖飞这位水寨头领有了可乘之机!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今天不光是有着帮派上层传话,更是有着明家管事前来带话:让他们这些人近些时日里都安静老实些,不然若是惹出了什么乱子,那便得投江喂了鱼去!
等这些管事都走后,这些苦力不免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这是什么大人物要来苏州地界儿?
以明家的骄横与水寨的力量都有些忌惮?
直到一艘看着就不好惹的大船驶进了这处港口
第252章 明家的无奈。
难怪水寨的高层与那些明府的少爷会如此忌惮来人。
原来是那位六亲不认、软硬不吃的江南钦差小范大人啊!
当范闲走上甲板,无数的富商以及苏州官员便迎了上去,一时间,歌舞升平,人山人海,喜气洋洋。
······
“并不是我怕了他!”明兰石坐在园中的石凳上,阴沉着脸说道。
而他的对面,则是江南都察院的御史——邹磊。
身后,缓缓走来的,正是如今明家的掌舵人明青达以及实际的主人明家老太君。
邹磊在之前内库竞标中与范闲有些接触,只是没想到其人却与明家牵扯得如此之深。
看明兰石口无遮拦的样子,毫无任何遮掩避讳,可见邹磊与明府之间是十分信任的。
“见过兰石表兄,见过青达舅舅、见过老太君。”
原来邹磊竟是明家的表亲,只见他疑惑地说道:“这钦差此来,只是为了祝寿吗?”
须知,范闲之前三过苏州城而不入,就连回返苏州道,也只是暂居于边界,从没深入过明家的核心势力范围,防范明家人之心路人皆知!
“此人这次怕是来者不善!”
明老太君冷漠地看了一眼邹磊,她自然知道先前君山会对范闲出了手,而范闲不仅没事,没有回京都,反而又折返了回来。
“奶奶,我们又何必怕他?”明兰石冷笑道:“范闲此人如此年轻便手握重权,如今下江南更是有着钦差的身份,想要整治内库,做起事来也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他固然是手段狠辣,底气十足。”
“但他最大的败笔却是没有将任何一项内库出项给收入手中,那近二十个标底全由我明家以及水寨的夏栖飞获得。只要我们与夏栖飞冰释前嫌,范闲想要运转内库,没有源源不断的财源支撑,无疑是痴人说梦!”
言语中,这位明家的长孙并没有将范闲放在眼里。
设身处地想想,若是他明兰石有着范闲的资源与权力,所成之事,绝不止眼前这点!
“可那夏栖飞到底与我们不是同路人,以后族内若是再想在内库中动手脚,却也不是这般容易了!”邹磊不无担忧地说道。
“你做官长久,思维早已与我们不同了!”明兰石的性格可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是对所有人都看不上。他望着邹磊,轻蔑一笑,讥讽道:“你真是做官做糊涂了!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如何应付那来者不善的范闲,将他打发走,赶出江南!”
邹磊歉意一笑,并没有反驳,反而满是诚恳地点了点头,好似明白了自己的错处。
倒是老太君感觉莫名有些不安,皱了皱眉头,右手紧了紧手中的拐杖。
明青达道:“我可没听说有做官不贪的!”
“我的父亲哟!”明兰石满是苦笑道:“早在那范闲第一次来苏州道时,儿子便遣人与其接触,更是备足了整整四十万两的银子!这本是最俗的法子,却也是最高效,最直接的法子。可那范闲跟个木头似的,油盐不进!”
“四十万两?”
明青达没忍住,惊呼了一声道:“你哪来的这许多钱!?”
明兰石眉眼间满是煞意道:“我将这半年送往京都的贡钱给留下了,想着先应付完范闲再从别处调银补上。但那范闲不接招,就只好原封不动地再送往了京都。”
“吾孙处理的是对的!”半响没有说话的老太君出言为此事定了性。
轻易地便避开了明兰石挪用贡钱的罪过。
“那可是四十万两啊!军队都能拉一支起来了,如此居然还没能打动范闲吗?当真是好大的胃口!”
明青达咬牙切齿道。
明兰石摇了摇头,咬牙道:“还有两成.干股!”
“混账!”
明青达破口大骂道:“伱这混蛋,明不明白两成干股意味着什么?”
老太君嘴唇蠕动了一下,她没能说出口这是她的授意。
说的好听点,这叫割肉保平安。
若仔细探究,这便是认输了。
但不认输不行,一次内库竞标,族内早已是没有了现银,不得已之下才以一部分的地皮产业为抵押,向招商钱庄借贷了银子出来应急。
明兰石又如何不知道两成干股实际上比四十万两更值钱呢?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面容不时变化着,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片刻后他才将那股不愉给强压了下去,睁开双眼缓缓说道:“所以我才说那范闲是绝不可能被收买的!”
“本来直接杀了他最是省事,就算他是皇帝的私生子又如何?水土不服、暴毙,进了江南地界我们总是有借口的!”
“但他这次堂堂正正,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苏州城,我们却是错失了良机!”
明兰石还不知道君山会已经召集力量刺杀过范闲了。
“如今长公主方面又是什么情况?”邹磊想到了明家最大的靠山,整个江南最有力量的李云睿,“我们明家如此付出,长公主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长公主如今不在江南!”老太君说出了实情。
众人都没有惊讶,他们早就猜到了这种情况。
倘若长公主还在江南,这许多事就不会如此发展了。
邹磊想了想道:“如今范闲是钦差,身处江南,这天高皇帝远的,我们不妨闹些事出来,将影响扩大,说不定陛下迫于稳定,将范闲给召回去也说不定?”
明兰石嘲讽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做官太久做糊涂了!”
“哪怕是一位正牌皇子下江南,我们明家也有办法让他灰溜溜的回去。但范闲这个陛下的私生子能一样吗?他有钱有权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有兵权!”
“钦差钦差!如陛下亲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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