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圣 第95节
李云聪和王先生四人虽然不开口,但对方运的事情很感兴趣,听得津津有味,一点没有上课的样子。
几个人稍微熟悉了,宁志远充满期待地问:“我们都听到雷鸣圣音,也听到半圣说你有大才,过了圣选,可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能说说经过吗?”
方运无奈地看了一眼王先生,王先生道:“你别看我,继续说,我也想听。”
众人齐笑。
方运发觉这个班和普通蒙学完全不一样,气氛非常轻松,毕竟府试前五的秀才以后中举的机会很大,将来就和王先生平起平坐,王先生自然不会处处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
方运慢慢把请圣选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到卫院君请求半圣考方运圣道大义的时候,六个人全都愤怒,最后说到李文鹰杀死卫院君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杀得好,连王先生都不例外。
等方运说完,李云聪冷哼一声,道:“方运你一定小心,大源府士族都知道柳子诚的恶名,你现在有半圣关注,又有神秘老师,他不会动你,一旦你出一点问题,他必然会痛下杀手。幸好你得罪的是柳子诚,要是得罪柳子智,恐怕已经死了。他们柳家老的老少的少,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谢李兄提醒。”方运道。
陆宇道:“他大哥柳子智虽然果断狠辣,但几乎没有太多的恶名,并不会去做下流事。柳子诚就不一样了,什么卑鄙的事都干的出来。”
方运点点头。
方运说了一个多小时,王先生让众人休息一刻,然后离开。不多时,王先生又走了回来,说是继续教课。
方运本以为会和族学一样换不同的老师讲,可仔细一想,这位王先生是举人,江州一年也不过出三四十个举人,不会有太多举人愿意教学生。
王先生这堂课要讲经义,怕方运听不懂,就问了方运一些有关经义的问题。
方运几乎看遍了所有的经义教材,理论比在场所有秀才都扎实,甚至不弱于举人,回答得头头是道。
王先生一开始只问基础的,可最后却问了一些连秀才都难以回答的问题,方运都能答出来。
五个秀才同窗像看妖怪似的看着方运,他们都是从童生到秀才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最清楚其中的艰辛。
陆宇低声道:“他对经义的掌握比我们都不差,这说明他现在至少能中秀才,就算府试考中前十都不成问题。”
“县试结束离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他竟然学到了这么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而知之?”
王先生越问越高兴,笑道:“好!坐,你请圣言是童生天下第一,诗词也是童生天下第一,这经义就算是得丙下,也能中秀才。更何况你现在的经义最少可得丙上。我就不用特意为你而改变教课内容,至于以后教的策论部分,你可不听,用来自学经义,等考中秀才后再学策论不迟。”
接下来,王先生开始以去年州试的一道经义题“自靖人自献于先王”为例,开始教这些人怎么写经义。
方运知道“自靖,人自献于先王”这句话语出《尚书微子》,直译是:自己决定。每个人要对先王做出贡献。《微子》这一章是说商纣王的长兄微子向父师和水师两人求教,殷商将亡他该怎么办,最后微子选择了逃跑,商朝灭亡后,微子被周武王宽恕,成为宋国的第一位国君。
方运仔细听王先生的讲解,发现王先生在理论方面还不如那些写经义指导书籍的人,但在举例和细节方面要胜过,毕竟一本书能说的有限,而王先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剖析完这道经义题,王先生让六个人用自己的方式破题,最后把试卷教上去,王先生一一为众人点评。
方运前些日子一直在练破题,现在已经小有所得。
王先生点评完前面五人的破题,低头念着方运的试卷:“君子之去就死生,其志在天下国家而不在一身。故其死者非沽名,其生者非避祸,而引身以求去者……”
读完不过几百字的破题,王先生抬头看着方运,许久不语。
一旁的秀才也个个目露惊色。
一直沉默寡言的李云聪终于忍不住,问:“方运,你真是童生?不是进士?”
“不至于吧?”方运没想到这些人反应这么大。
王先生长叹一声,道:“看来真有人生而知之。不论其他,只论破题,乃甲等之姿,一州解元之才。”
方运道:“先生谬贊,我这些天一直在学习经义,又得本县县尊蔡大人指点数天,所以灵光闪现,偶得一篇而已。若是连出四五个题目让我破,我一定会昏头昏脑。”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我放心了,经义浩瀚,破题为首,哪怕你是偶得佳篇,已然证明你不仅有诗词之才,亦有经义之才。想起你方才说过的对卫院君的定罪之语,你的策论必然不凡。这样我就放心了,五年之内,你必中进士!”
其余秀才连连点头,他们真是被方运这个破题惊住了。
方运倒没有得意,只是感叹这些天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没浪费,王先生既然这么说,就说明自己在经义方面终于正式入门,之后就是要不断磨练,不用再担心自己能力不足。
方运道:“或许是雷鸣圣音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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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六十二章 食堂
王先生摇头道:“雷鸣圣音只有巩固之效,没有增智之力。你若不是熟读《尚书》,哪里能知其意?又如何破题?那雷鸣圣音也好,你才气惊世也罢,都如同文宝在手,你若操控不得,如何使用?你能妙语破题,纵然是偶得,那也是因为你有使用文宝之能。你若再自谦,就是虚伪了。”
方运只好沉默不语,心中坦然承受。
王先生立刻借题发挥,对那五人道:“你们亲眼所见如此奇才,以后还会为秀才前五而自鸣得意吗?”
“学生不敢。”那五人齐声答道。
王先生叹息道:“圣道之路至艰至险,如逆水行舟,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胜者万中无一。我景国学子无数,两百年来,唯有陈观海陈圣能成为第一人,其他人如何?都化成了黄土,留名者极少。你们若不信,我只问一句,陈圣当年在京试上一鸣惊人,考中状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可又有谁记得第二名榜眼的姓名?”
五个秀才摇摇头,别说一百多年前的榜眼,就算一百年前的状元都记不住几个。
方运却低声说道:“吴焕意。”
教室内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王先生和颜悦色问。
“请恕弟子唐突,陈圣同年的那位榜眼名为吴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