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武星辰 第153节
“既然如此,那就去【闻圣斋】吧,依胭脂河而建,其中的数位姑娘,都曾是大贵族之家出身,歌舞曲艺无一不精,而且还都未出阁,是清倌人,公子若是有看上的,也不辱没您如今的文名。”郑存剑道。
如今的李牧,一篇【陋室铭】可谓是传遍长安城,文名正盛。
名士美女,自古以来都是天作之合,尤其是在青楼,文名甚至要比武名更受姑娘们欢迎,毕竟风流文士一首词曲传天下,哪位姑娘要是能够博得一首传天下的名词,立刻就能一夜成名,身价倍增。
一炷香之后。
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坐在了【闻圣斋】的大厅里。
【黑心秀才】地位特殊,也算是长安城中的名人,而且对于教坊司极为熟悉,只靠刷脸,就能进来,闻圣斋的老鸨,一位看起来勉强才到三十岁的大美人,气质出尘,亲自笑着来迎接。
两人本来是要送入上好雅间的,但却被李牧拒绝了。
他是来走马观花感受气氛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做一些什么,所以坐在大厅里,感受更真切一些。
“公子请随意,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招呼妾身即可。”叫做白萱的老鸨微笑着道。
实际上,白萱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丰满修长,肌肤白皙如玉,面容五官精致到了极点,气质也是如白雪一般,有一种出尘之感,真的很难将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将青楼老鸨联系在一起,就算是说她是一位大家族的贵妇,也一点儿都不为过。
李牧笑着点头,没有回话。
白萱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当然,值得她亲自出迎的客人并不多。
离开李牧郑存剑两人桌子的时候,白萱心中还在暗暗猜测,到底这个看起来面嫩的少年人,会是何方神圣,竟然让知府衙门的红人郑存剑作陪,而且看那样子,身份地位还在郑存剑之上,且这少年人竟然没有蓄长发,似僧非僧一般的短发,显得英气勃勃,眉宇之间自有一种飞扬的自信,单凭这份气质,只怕是来头绝对不小。
白萱经营闻圣斋多年,察言观色识人的本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眼就看出来了李牧的不凡。
将负责一楼大厅秩序的几个心腹妈妈叫到一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让她们都留意着李牧,千万不要得罪了,一定要好生招待,然后,白萱这才放心了一点。
她暗暗将李牧的容貌记了下来。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这个少年,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日后,也许还会再来。
李牧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的细节。
他落座之后,故作镇定,东张西望地打量闻圣斋的建筑布局。
闻圣斋真的如同郑存剑所说,是一个清馆,不见胭脂俗粉,装饰极为清雅,竟似是一处书馆一样,流露着一种清丽脱俗的书香之气,周围可见的小厮、侍女,也都是书生打扮,面带柔和的微笑,没有丝毫的媚俗,反而更容易让人怦然心动。
闻圣斋共分三层。
三楼穹顶宛如一只巨大的透明玻璃碗一样,竟然是透明的,这时月色已渐浓了起来,双月高悬,洁白的月光照耀下来,透过玻璃,洒落在一楼大厅中,如一层皎皎白霜,更增添了几分神圣素洁之感。
一楼是大厅,宛如酒楼,分布五十六个大小相似的红木桌,此时已经基本客满,宛如酒楼一般,有美酒佳肴,还有正中间舞台上的歌舞曲艺表演。
舞台上,清一色十六岁以下的妙龄美丽女子,犹如瑶池仙子一样,表演风格都是极为清雅,月光洒落下来,正好照耀在这舞台上,让这些美丽的女子仿佛是飘飘欲仙的月宫仙子一般,令人怦然心动。
当然,这些都是常规表演。
闻圣斋中的规矩,表演的清官儿,卖艺不卖身——实际上,闻圣斋中几乎所有的姑娘,都是如此,除非是自愿,否则,基本上没有强迫姑娘接客这样的事情发生,白萱的来历背景,也不小呢。
时间流逝。
大约在地球时间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整个大厅里,终于都坐满了人,可以说是爆满,有些来的晚了的寻欢客,没有位置,只好站在大厅里。
“打听清楚了,原来今晚,竟然是闻圣斋头牌花大家的十日一次的开窗日,所以才吸引来了这么多的人。”郑存剑在大厅里溜达了一圈,回来告诉李牧。
他口中的花大家,是闻圣斋的头牌姑娘,艺名叫做花想容,据说曾是一位皇商家中的千斤大小姐,本名上官云雨,生来容颜绝世,美丽到了极点,且身有异香,可以招来蝴蝶,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且天资聪颖,精通诗词歌赋,颇有文名,可惜红颜薄命,命运多舛,十四岁那年,上官家因为卷入一起政治风波中而被抄家,父母兄长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而她则被充为官妓,不幸落入教坊司,好在被闻圣斋的白萱妈妈所收留,才没有被破身,这几年捧了起来,名头极大,是可以争夺长安城花魁的人物之一。
“三个月之前,一向卖艺不卖身,每日只舞一曲的花大家,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毫无征兆地宣布开窗,每月三次,不索金银,不要珠宝,不恋皮相,只取诗词,对外放话,只要有才华出众者,做出诗词,可以大动她的心,便可为其入幕之宾,进入他的闺房之中,共度良宵。”郑存剑又补充了一些。
所谓的开窗,和青楼大家出阁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出阁是指自出阁之日其,就开始接受恩客,结束卖艺不卖身的日子,需得在一定的条件范围之内,接受所在青楼的一些安排,而开窗,却是由姑娘自己做主,随自己的心意,选择入幕之宾,且也不一定是就会委身,大约喝茶聊天或者是跳舞赋诗之类的。
简单的说就是大家先交个朋友,如果意气相投看上眼了,一起来一个友情炮也不是不可以,全凭姑娘自己的意愿,青楼不得强制。
但不管怎么说,一位高高在上女神一般的大家,一旦开窗,被其他男人进入了闺房,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女神也许已经被人睡了的感觉,不复如以前那般冰清玉洁,所以许多正当红的青楼头牌,在出阁之前,一般是不会选择开窗的,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掉价。
“花大家开窗三月,尚未有人以诗词打动她,进入他的闺房。”郑存剑笑着道:“公子才华无双,今夜或许可以一试。”
李牧摸着鼻子笑了笑。
狗屁的才华无双,那一首【陋室铭】,是老子抄袭地球先贤的好吗?
他只是来青楼看一看,对于这种场面,完全不行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好吗,所以,李牧完全没有打算参与今夜所谓的争夺。
不过,却是因为郑存剑这一句话,引起了邻桌一人的嘲讽。
“呵呵,才华无双?这种大话,也敢说得出来,真是不自量力。”
“这年头,真的是什么人都敢不分场合地说大话了。”
邻桌有一位锦衣佩玉的年轻人,更是直接看向李牧,眼见他年级极轻,且穿着一般,身上并无什么名贵佩饰,以为是某个寄希望于这次盛会来博名声的穷书生,于是直接毫无顾忌地接冷嘲热讽,道:“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在这样的场合,自夸才华无双,真是驴不知脸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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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出阁,开窗之类的说法,刀子完全是品控杜撰,刀子可以保证,对于青楼这种东西,一点儿研究都没有,请大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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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4、作诗(1)
他妈的!
这尼玛都能吸收过来仇恨被开嘲讽?
李牧简直有一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又不是我自己说我才华无上,是郑存剑这个马屁精……而且,就算是我自己说,妨碍你们这群货什么事儿了,犯得着直接嘲讽过来吗?
那么一瞬间,李牧想要直接抽回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是来嫖.妓……哦,不,是来看美女的,犯不着为这点儿小事情闹起来太扫兴。
一边的郑存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在长安城中,敢嘲讽他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包括邻桌的这几个人。
不过,李牧没有发作反驳,他也不好越俎代庖,不过,郑存剑将这几个人的面目,都记在了心中,等到今日事了,他再慢慢找这几个不开眼的东西算账,害的他刚才一个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绝对不能放过,【黑心秀才】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而看到李牧和郑存剑都没有反驳,邻桌上的五六个年轻人,就越发地肆无忌惮了。
“哈哈,算你识趣,没有反驳自取其辱,你们知道,坐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谁吗?”一个身形矮胖,如一矮冬瓜一般的书生,冷笑着,道:“我身边这位,乃是长安城寒山书院的首席,这才是真正的才华无双,今年帝国开科,注定是要高中进士的,嘿嘿,这教坊司流芳街上,油水不知道林秋水师兄的文名?”
最先说话的那位面容白净、锦衣佩玉的年轻人,闻言傲然地抬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寒山书院的首席一样。
同桌的其他几个年轻人,穿着与那矮胖冬瓜一致,服饰相同,想来都是所谓的寒山书院的书生了。
郑存剑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没有说什么。
寒山书院,在长安府境内,还是颇有能量的,出过一些贵族官僚和地方诸侯,而且,这个世界的书院,可不仅仅是读书,君子六艺,书生也是学武的,寒山书院培养出来的优秀弟子,可以说是个个文武双全。
不过,这些郑存剑并不特别放在心上。
他要整一个人,有的是手段,到时候这几个书生死在臭阴沟里,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很快,旁边,另外一个方向,又传来一声嗤笑,有人阴阳怪气地道:“呵呵,寒山书院了不起吗?上次帝国开科,寒山书院中举几人啊?可有我凤鸣书院多?”
李牧的左手边上,坐着的也是六七个年轻读书人,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身形瘦高,面目黝黑的书生,鹰钩鼻,刀眉,习惯性地眯着眼睛,有一种阴鸷之气,看穿着,应该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书院,自然就是他口中的凤鸣书院了。
林秋水闻言,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道:“凤鸣书院的中举排名,可敢与我寒山书院比?刘木杨,上次诗会,你乃是我手下败将,还敢出言不逊?”
那面目黝黑的鹰钩鼻书生,也一拍手中折扇,站起来,冷声道:“上次是因为你事先知道诗题,早有准备,我一时不察失手,今晚花大家开窗诗会,我必定将你踩到脚底下。”
“是吗?姓刘的,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寒山书院矮冬瓜书生立刻帮腔。
凤鸣书院这边的一伙人,也不干了,都站起来开启嘴炮形态。
原本就热闹非凡的闻圣斋一楼大厅里,立刻就越发喧哗了起来。
两群书生的嘴炮交战,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两位负责秩序的妈妈桑,来忙过来安抚。
李牧见状,不由得哑然失笑。
这就是西秦帝国的书生们,在青楼中不惜羽毛地大骂出声,日后帝国还能指望着这样的人去做官,巡牧一方百姓子民?
凤鸣书院的刘木杨看到了李牧的笑容,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笑什么?刚才被人骂了,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还好意思在这里笑?真是无知愚昧,寡廉鲜耻。”
“就是,以后做人,切不可如这个胆小鬼一样没出息,被人骂了,也不敢还口。”
“让林秋水这种货色骂的不敢抬头,真是可怜呢。”
“算了,别说他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诸位,我们还是先凝神构思,该以什么样的作品,去博得花大家的青睐吧。”
“正是正是。”
一群书生在看着李牧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啊嘞?
李牧顿时就有点儿懵逼。
妈的老子又躺着中箭啊。
随便笑一笑,就能被人骂,老子今天出门的时候,究竟是没有算黄历还是没有洗脸啊,不知不觉竟然顶着一张嘲讽脸就出来了?
他正要发作,突然嘭地一声,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李牧两人的桌子,道:“小子,这里没有人坐吗?”说着,不等李牧两人回复,直接坐了下来,还招呼同伴道:“这里没有人坐,都过来坐这儿吧。”
哗啦啦。
李牧和郑存剑的身边,立刻就挤了五六个身影。
闻圣斋大厅的桌椅,一桌一般可以坐八人左右,李牧两人这个桌子,面积略小,乃是位置极好的桌案之一,被这六个人一坐,顿时显得拥挤,让人兴致全无。
李牧原本大怒,暴脾气快要压不住了,但一看这些汉子的穿着,分明就是天剑武馆的弟子,而且看样子还是菁英中的菁英弟子,身上赤炎软甲,材质珍罕,且六个人,每一个实力都不低,只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认识李牧,显然当日李牧挑翻了天剑武馆的时候,这些人都不在现场。
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李牧恶趣味上来,心中开始憋坏,没有发作,而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坐着。
郑存剑弄不清楚李牧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这位爷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脾气,肯定是有所图谋,他也就按下脾气,在一边坐着。
一边,凤鸣书院和寒山书院的两桌书生,看到这样一幕,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于李牧和郑存剑两个人,又是议论的冷嘲热讽。
而大厅里其他一些客人,看向李牧二人的眼神中,也都带着怜悯、同情、不屑和鄙夷,大抵也是认为,这二人是从哪里来的穷书生或者是没权没势的普通人,想要趁着花大家开窗之日,前来博取名声。
这种事情,之前就发生过,一些穷酸,冥思苦想准备了诗文,想要博得花大家的青睐,好一朝成名,要不怎么说文人和花魁,天生就是纠缠在一起的呢,当今西秦帝国的文宗斌公子,传闻当年就是被秦城花魁公孙大娘所看重,才从一个穷书生开始了他的传奇逆袭之路。而这种成名方式,也被许多后背文人所效仿,结果各不相同。
而今日,大厅里,就站着不少穿着普通的文士,在翘首以待开窗时辰的到来。
其中有一位仁兄,穿着破烂不说,还有点儿蓬头垢面,眼睛里放光,盯着阁楼三楼的一个方位,犹如盯着猎物的豺狗一样,迫不及待的样子。
终于,一曲歌舞演完,到了今晚万众期待的时刻——
花想容花大家的开窗时辰,到了。
整个大厅,乃至于二楼的包间中,各方人士都有点儿按耐不住了。
闻圣斋的主事者白萱妈妈出来说了几句,然后直接宣布了开窗开启,从三楼走下来十位身穿着浅绿色书生服、女扮男装样子的侍女,来到一楼大厅中,一字排开,每个侍女的面前,都摆上一张桌子,其上摆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