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至尊巫师 第612节

　　奥利弗没再就这个问题深究。他对凯恩的专业能力比较信服，也不觉得凯恩会在这种问题上说谎。

　　穆迪有点转不过弯，问：“这意味着什么？”

　　奥利弗解释：“这对整个世界都是个坏消息，但对我们却未必是。毕竟希诺岛外围的漩涡狂涛区极有可能因此而消失。救援船自然也就不需要再遵守每12天才能进出一趟的规律了。”

　　“另外，你得清楚，我们被强制转化，要面临两大难关。第一是转化的不可逆性，这等于是宣判死刑。第二是其他人怎么看我们。我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了，未来彻底变成深潜者的概率十分大……”

　　穆迪并不笨，只是一般不愿意去多想和深想。现在经奥利弗这么一点，才恍然发现，就算幸存，未来以什么样的定位跟其他圈内人相处，也是个麻烦事。

　　这时就听奥利弗又说：“而如果噩梦化会一直向外界扩散，就意味着更多的生灵被强制转化成为一种趋势。那对我们而言，自然是利好的，至少不会被急火火的送上解剖台了。”

　　所谓的‘急火火的送上解剖台’有点过，但趋向没有搞错。

　　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们，尤其是天城级的超凡者们，很清楚他们的权力根基是什么。面对科技逐渐昌明大大势，他们是有压力的。

　　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反复印证，他们发现，技术方面向旧日支配者一系靠拢，才是出路。

　　而具体的操作其实就是那么几条，比如从凯文的老师山姆那样的疯子嘴里获取神秘学知识，解析，测试。

　　又比如从类似深潜者的眷族那里获得相关知识。

　　这也是为什么民间调查员，乃至超凡圈调查员能堂而皇之的存在的一大原因。

　　超凡者们需要连接神话生物和超凡者的中间人。

　　从这个角度分析，被转化者的价值就凸显出来了，尤其是有超凡者身份的被转化者，他们本身具备的超凡知识，可以让他们更好的理解神秘知识，他们被转化的神话生物属性，也可以让他们更容易的接触到对应的神话生物族群。

　　甚至专门有天城级势力，打着架设沟通桥梁的旗号，雇佣落魄的平民超凡者，主动寻找被强化的契机。

　　对于被转化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别人打的是趁着还没过保鲜期，物尽其用的算盘，在这样的背景下，各种作死式接触成了家常便饭，哪会真心实意的顾忌被强化者的个人感受？

　　可如果噩梦化向瘟疫般向全球扩散，那么思路就必然会变一变了。首先，不用太过重视‘保鲜期’的问题了，重视这个问题是因为被强化者的出现稀缺，恶噩梦化扩散后，还用担心这个问题吗？送人进入噩梦区域，总是会有被选中的，不是吗？

　　再者，考虑到终止噩梦扩散的难度，是不是该专门设立一个强化级别的项目，名为‘如何跟神话生物共处’呢？全球都渐渐笼罩在噩梦范畴之内，神话生物跟人类乃至超凡者接触频繁化，成为大势所趋，而机会总是会被有准备的人抓住不是吗？既然不能阻挡，那么就要在顺应趋势的背景下，牢牢攥住重新获得权位的每一个机会。而这类机会最常见的一种，就叫做先行一步。

　　以超凡者们在力量、以及资源支配方面的优势，如果建立了先一步的优势，很容易衍化成一步先，步步先。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

　　相应的，被转化者的待遇也会大幅提升，甚至保鲜期的概念都会彻底过时，毕竟跟孤立于人类文明之外的纯种神话生物比，早年接受了人类文明正规教育的混种，更容易打交道，而被转化者，就是这类混种。

　　所以说之前凯恩说有概率终结被转化，只是给了奥利弗他们一点希望，让他们可以以之作为目标，不再那么颓丧。

　　而现在表示噩梦化有很大概率突破界限，向全球阔张，则让奥利弗看到了真正的可操作性。最好的结果，就是转化在关键时刻被终止，从而成为偏向人类阵营的‘翻译家’，那可真就走俏了，说不定在神话生物普及化的未来世界，凭借着这一优势，能做成一番大事。

　　穆迪倒没有奥利弗想的这么深邃，却也大致能想到其中的利弊。他有些小感叹的说：“真要扩散了，许许多多普通人怕是会家破人亡吧。”

　　奥利弗心思活泛，有心情安慰别人了，说：“这里的位置够偏，理论上我们是有阻止的时间的。”

　　虽然这话有卖片儿汤嫌疑，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对于超凡者们而言，最理想的状况就是噩梦区域存在，但不扩散。

　　一旦扩散，必然引发全球性质的一系列变化，这变化中包含了无数的腥风血雨，对于现在的既得利益者们而言，大多数恐怕宁肯选择一切照旧，毕竟大变就意味着不稳，胜了也不过是继续享受权力带来的种种好处，要是败了……

　　道理说的通，现实会如何演变，却还要看。指望这帮人精诚团结，解决噩梦扩散，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靠谱。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其他神话生物，毕竟在这个世界栖息的，可不光是莎布的子嗣和克苏鲁的眷族。

　　陆地且不提，光是海洋，创造了修格斯的远古种族就居住在深洋中，它们就绝对不会坐视深潜者玩族群大扩散的。

　　实际上这么多年来，这世界表现出一副人类称雄的趋势，就是因为各神话生物势力都把人类当肥猪，而不去理会，彼此撕逼形成一种复杂的平衡。

　　而就算没有这一出噩梦化事件，人类的好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无他，科学的飞速发展，让人类群体的整体实力迅速膨胀，昔日的家猪已经变成獠牙锋利、皮糙肉厚、身高体壮的猛犸猪，神话生物们也不是瞎子。

　　所以，这个世界也有恐怖大魔王降临、世界毁灭之类的说法，并且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日益猖獗的邪教向、神秘向罪案，虽然还不至于一下子打醒人类这个由数十亿人口组成的巨人，却也绝非没有影响。

　　总而言之，像凯恩这种习惯性进行宏大思考的外来者，对文明兴衰有着自己的一套看法，显得比较冷血。而奥利弗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视角乃至思路可以较为贴近凯恩那一套，因而也隐约的感受到了‘大争之世’的来临。

　　至于穆迪和鬼妹，算是那种看新闻联播也只是看个红火热闹的普通人，无法解析出其中的重要信息，也就更谈不上利用。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路数和福祸，像现在，穆迪和鬼妹就有现成的粗大腿可抱，老老实实跟着混，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往往能契合大智若愚的效果，称之为憨傻厚道，老天照顾。

　　奥利弗就想的比较多，看到希望和可操作性，就又变得比较惜命了，问凯恩：“你觉得，如果我们遇到其他人，比如说A组的人，船难幸存者，该怎么办？”

　　“最好别遇到，我怀疑菌世界诱骗抓捕的时间，是转化程度的重要标杆。也就是说，除了我们，其他人已然心性大变的可能性极高，因此，最好还是等救援抵达，又或我完成深眠，再尝试跟他们接洽。”

　　“好吧，我们会等你醒来。”奥利弗适时表达了态度。这个小团体内部，彼此都有角色定位的，现在凯恩就是天，主动展示些谦恭和信任，并不丢人。

　　就连穆迪也显得知情识趣了许多，没有像以往那般大咧咧的乱问。同样表达了会认真的苟一波，等凯恩醒来。

　　鬼妹虽然总是缺乏存在感，却也智商在线，同样表态，请凯恩放心。

　　实际上凯恩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俩。他特意点了一下噩梦化的夜晚对心智的影响，并指出科菲他们建立的结界，主要就是防止外力导致的负面情绪增压的。奥利弗他们自然也就明白其中危险了，都表示会格外谨慎。

　　凯恩满意了，他对队友的最底标准就是别添乱。截止目前位置，这四位表现都还可以，被菌世界诱捕，也罪不在他们。个中缘由，凯恩到现在也未完全解析，这也是他让科菲建立结界的原因。同样的错误，再犯第二次就是蠢了，哪怕现在过的很艰难，他也决定给予奥利弗他们更多的照顾，除了队友情谊，还有功利心，他需要借助奥利弗他们重回文明世界，而奥利弗他们已经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一转眼，七个昼夜就过去了。

　　凯恩利用这段时间，将绝大多数自家的、以及搜刮来的魔法材料都消耗掉了。

　　资源再好，也不如转化成实力好。凯恩遵从了效率、实用第一优先的方案，以较为奢侈的方式，将这些资源用在了自己身上。

　　薪王就职准备度99.6％，随时都可以踢开那扇门，完成就职。

　　这就是凯恩深眠七天的最大收获。

　　一旦就职，战力立刻能上个大台阶。

　　他特意将之打造成一张底牌，而没有急着突破。

　　他认为，虽然现在看起来形势很不好，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非打不可的战斗。

　　在这种认知下，压着不就职，则仍能进一步积累，或者说细节打磨，从而提升就职后的整体实力，并强化就职成功率，算是做了一步活棋。

　　还有，一旦就职，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很难完美收敛暴增的力量的，他不想成为靶子，无论是面对孽物，还是面对有可能近日抵达的救援者，这种高调都对他没有多少好处。

　　说来有趣，从营救守门人一族行动开始，到现在是整整15天，包括昏睡的那24小时，他有过半时间都是在不省人事状态中度过的，与这波谲云诡、危险暗藏的形势形成鲜明的对比，别人命都丢了，他却不完美的达成了目的，还获得了想要的实力提升，整体而言，已经非常有主角逼格了。

　　深眠时是夜晚，醒来时也是，奥利弗他们都在，正在篝火旁低声聊天。

　　见到他过来，穆迪高兴的情绪溢于言表：“太好了，你总算是平安苏醒。”

　　穆迪一直以为凯恩是那种放了大招，事后虚弱，需要大量时间恢复的情况。

　　奥利弗和艾莉、艾拉也表达了关切之意，还送上煮好的食物。显然，他们是专程在等他苏醒。

　　凯恩也没客气，接过餐盒，席地而坐，开动前说：“能跟我说说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么？”

　　于是穆迪讲，奥利弗补充。

　　这几天的确发生了一些大事，但奥利弗他们的行动屈指可数。

　　首先说环境变化，希诺岛上噩梦化的整体趋势，的确如凯恩所料，在不断的深化。

　　一句话概括，现在的希诺岛已经丧失了原世界的环境特色，转变为异域。

　　穆迪还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些他见到的扭曲植物和景象。

　　对此凯恩内心是没有任何波动的，他本人跟希诺岛噩梦化牵连极深，对大的走势、乃至细节，都有着极高的把握，而不是对奥利弗他们说的60％，这方面的新消息自然无法引起他太多的兴趣。

　　之后，穆迪讲述了他们在东南海滩的发现。

　　希诺岛大多数与海接壤的区域都是峭壁，海滩只有两处，一处距离凯恩他们当初登陆的港区不远，另一处就是船难落脚点的东南海滩。

　　这处海滩长度大约是6公里，一直延伸到岛的最南端，拐个小弯，岛上最大河流的出海口也在那里。

　　穆迪他们的发现，就是在河流出海口附近，战场，据他们推测，很可能是深潜者打算逆流而上，结果受到了莎布子嗣的阻击，双方在与河流下游相连的沼地区域大打出手，虽然尸首都已清理了，但从种种痕迹来看，规模不小，至少也是深潜者兴大风暴潮攻打他们那个档次的。

　　这事就发生在大前天的晚上，由于距这里不算太远，又基本是视野开阔的沼地地形，奥利弗他们夜里发现了大战端倪，然后白天去探察获取的情报。

　　这个消息在凯恩看来就比较有价值。凯恩也没有藏着，将自己的分析讲了出来。他点出深潜者几次攻伐的周期，指出深潜者也需要时间调兵遣将，半个月内大动作连连，附近的战力怕是已经被抽干了，若是救援船这几天过来，会安全许多。

　　另外，莎布子嗣的损失，也让岛上安全了不少。但也就是几天，深化还会加剧，莎布子嗣的跨界会变得越来越容易，并且过来的也不仅仅是莎布子嗣。

　　穆迪比较喜欢孽物话题，一口气向凯恩介绍了好几种新发现的孽物，说很可能就是跨界来的，也有可能来自麦拉地宫。

　　因为麦拉地宫那边也出状况了。

　　麦拉地宫的大略位置在希诺岛靠北一些的群山中，就在凯恩深眠的第三日傍晚，那边发生了大爆炸，响动是火山喷发级别的，他们在这里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然后就是魔光喷射，长达13个小时的喷射，直上天穹，估计千公里之外，都能看到那宏大的异常景象。

　　这个情报凯恩只是皱了皱眉，就简单的揭过了。没什么好说的，过于缺乏情报，只不过按照穆迪的描述，对能量比较敏感的凯恩认为，麦拉地宫未必就是用来关押孽物的特殊牢狱，至少不单纯是牢狱，说不定是一个带有调控作用的封印设施，主要是针对能够影响环境的超凡能量，打造关押孽物的牢笼都只是捎带手。

　　若这是真相，很多事就说的通了。包括希诺岛噩梦化的缘由。

　　莎布圣像，以及他身体中的噩梦之种，都属于逼格高、但当量有限，适合当开启钥匙（类似神火火种）的神力源，光靠它们，是不足以制造全岛范围的噩梦化。噩梦化的背后，必然有一个持续、稳定、单位时间输出量庞大的超凡能量源。

　　之前凯恩认为是菌世界崩溃坍缩引发的虚无裂缝，撕开了本就薄弱的边缘地域的界膜。现在，他宁肯相信是麦拉地宫的锅。

　　大泄漏导致了希诺岛噩梦化，而噩梦化又彻底瓦解了麦拉地宫的封印，于是就有了持续时间长达13个小时的能量喷潮。

　　至于噩梦化，一旦超过某个限，就会形成类引力的吸聚效应，不再依赖最初的推动力，假若无人阻断，它的最终规模会根据世界的超凡力量含量而定。像这个超魔世界，全球化的可能性极高。

　　说完麦拉地宫，穆迪又说起了大船。

　　大船就在凯恩一行撤离的那晚，又被拖回了海中，但距离海滩比较近，不到千米，水深几十米，大船的顶层建筑和天线杆什么的，还露在水面之上。

　　这很明显是个坑，深潜者们大约是希望凯恩再去捞回船。深潜者们虽然兵力不足，但海怪却还一直没有动用，噩梦化带来的环境加成，也让深潜者信心大增。

　　可惜凯恩深眠了，深潜者的这番操作白秀了。就算凯恩醒着，也不会去踩这坑。他已经没有了在希诺岛上种田的理由，若是救援不来，那么他宁肯伐木造滑翔机，操控风元素，飞越海洋，前往大陆，也不会过久的在这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麻烦的是非地久留。

　　除了大船，穆迪最关心的就是援救队的事，在这个话题上，穆迪小小的显摆了一下。原来，作为大地祭司，他有种特殊的语言，是通过石块的堆叠完成的。他以此在海滩那边留下了不算醒目却又足以让了解这门语言的人发现的求救信息。

　　说白了，这就是魔幻版的SOS，只不过不容易被有心人认出并破坏。而穆迪相信，只要有援救队，就必然有他的亲人前来，因为他们这一脉有秘术，哪怕远隔万里，他是否死亡，他的亲人也能知晓。

　　凯恩觉得这算个好消息，既能避免暴露，又不至于错过救援。不过这也让他想起另一桩事，大地祭司归类，是自然信仰，地母信仰派系的，这一系，以及黑暗萨满，黑暗德鲁伊，都极有可能信奉莎布尼古拉斯，毕竟莎布有丰穰、繁衍的神职，在这个旧支主场的世界，被当做黑暗自然之神，大地之母信奉一点都不奇怪。

　　这绝对是个坏消息，借助扩散的噩梦之力，这类教派会迅速壮大实力，反过来，莎布的黑暗领域也会因这些黑暗信徒而迅速扩张。

　　克苏鲁称霸海洋，人类还能有点自救时间，而莎布的黑暗彻底降临陆地，那就是永无天日，人类会迅速灭绝。到时候，尚未成长起来的他多半会像秃子头上的虱子般显眼。

　　“真是让人不省心，回头，铁血虫群的体系构建需要加快了。至少得留出足够的时间，解析噩梦之种吧。”

　　凯恩可没忘了自己的身体中还有个特殊的炸弹。之前算是借故完成了一次能量释放，噩梦之种能消停一段时间，但它会一点点的积蓄力量，进而展开第二轮，第三轮，第N轮爆发。总之除非是破解，否则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

　　这个危险的玩具，绝对够他玩个几十年了，如果没有灭世类的危机，他是打算就此归隐，跟珍妮和拉娜过过小日子，积累点能让身心愉悦的正能量，然后规律生活，以破解噩梦之种为工作的。

　　可照现在的情况看，这恐怕是奢望了。

　　那么就按大开大合的路数来，回头就去格林大屋先把神器表盘取了，然后针对社会毒瘤，邪教分子之类的展开燃尽考验，过关的就转化成食火者，不过关的那就烧成灰。这也算是在壮大自家整体实力的同时，消减了世界走向毁灭的概率。

　　至于黑山监狱囚犯失踪事件引发的天主教仁爱派和赎罪派撕逼，以及牵连的天城级超凡势力乱斗，可以滚一边了。

　　当然，凯恩明白，有些烂事，一旦沾上，想要甩脱可不容易。

　　这次就算有奥利弗他们陪着，他想过关，也得考虑涉及天主教内部撕逼的各天城级势力肯不肯高抬贵手。

　　能让那些家伙网开一面的办法，主要还看实力和潜力，实力让对方投鼠忌器，潜力让对方更愿意选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展露实力难度不大，体现潜力，或许可以用利益往来代替。

　　凯恩看了看腕轮上的行星文字解析进度，即将完成的是暗，其次是火，再次是水。这都是互动最为频繁才使得效率加快的。

　　最终，凯恩还是锁定在了一个特殊的行星文字上，这个文字不用解析，降临任何一个世界，只要自我意识能正常苏醒，便会第一时间生成，该文字代表的就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