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奸妃，儿臣这孝心不要也罢 第301节

　　午门法场，李长寿面无表情坐在那里。

　　身为监斩官，这一场行刑可谓是这一年来所有计划的一次小结，也算让很多事情彻底步入正轨。

　　而在十几丈外，凄厉的惨叫声刚刚已经停了下来。

　　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很多在法场外看热闹的京城百姓，都忍不住转过头。

　　毕竟凌迟处死不是斩首示众，砍头不过就是一瞬间，看着血腥实则很快就结束。

　　但眼下，正在进行一场凌迟酷刑，负责动手的刽子手绝对是经验老道，每一刀下去都能让受刑之人感受到剧烈惨痛，却又不会让其毙命。

　　更有医官大夫随时准备上前，查看受刑之人情况。

　　“真不知道以前的人是怎么发明出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真的太残忍了。”

　　李长寿一边心中嘀咕，一边也失去了好奇心。

　　此番受刑的可不光只有太子，除了郭鹏被人劫走，他的那些党羽，还有与太子狼狈为奸的原朝堂大臣，都已经被砍了脑袋。

　　剩下，不过就是要看太子李澄能坚持多久才死。

　　在死之前，都要面临着刽子手千刀万剐。

　　“殿下！”

　　李长寿刚从高台上下来，就看到关鹏急匆匆前来。

　　“有发现了？”

　　现在全城搜捕郭鹏及其党羽，皇城司自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此番关鹏随着李长寿回京，虽然官职还没升但也已经成为很多人奉承的对象。

　　谁都知道，他将来必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顾头那边已经发现了线索，带着人追查过去，让卑职先过来和殿下说一声。”

　　关鹏点头，皇城司肯定要第一个找到那些人，否则被刑部和大理寺那群饭桶提前一步，岂不是丢了皇城司的脸面？

　　“让兄弟们注意安全，既是魔门之人动手就不可轻敌大意！”

　　“卑职明白！”

　　关鹏点头，他隐隐从李长寿语气中听出了一些端倪，聪明如他立刻心思转动起来，却没有当面询问而是拱手领命下去。

　　很快离开法场后，翻身上马。

　　“都提起精神，千万别给皇城司丢脸！”

　　“诺！”

　　一群人快马离去，没多久就追上了皇城司其他搜捕的兄弟，而关鹏也立刻找到了顾凡，将情况私底下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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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殿下并不想让我们抓到逆臣郭鹏？”

　　顾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小兄弟，左右手，居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个消息。

　　一时间露出不解和怀疑的眼神。

　　关鹏也是贼头贼脑，左右看着其他人都没在，所以压低了声音解释道，“顾头，殿下虽然没有明说，可我观着殿下好像并不是太在意郭鹏是不是逃了。”

　　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了下，接着再次压低声音解释起来，“以我这大半年在殿下身边的经验来看，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为何你会有这种想法？”

　　顾凡虽然不解怀疑，却没有呵斥，反倒是同样避开了其他人。

　　毕竟有些事情哪怕是皇城司的兄弟，也不能得知。

　　为了他和关鹏好，也是为了其他人好。

　　不知者才能保住性命。

　　“很简单，倘若殿下真的在意郭鹏死活，如何还有心情在法场看着太子被行刑？”

　　关鹏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的样子倒是个小机灵鬼。

　　而顾凡要更成熟稳重的多，他闻言皱起眉头，他并未怀疑关鹏是否有什么歹意，或者假传旨意来误导他。

　　他是在考虑这件事背后，是否真的别有用意。

　　最终他摇头，“如果让郭鹏逃出京城，对殿下而言有什么好处？”

　　是啊，任何事情追根究底是利益，没有利益的事情，也就是损人不利己，有意义吗？

　　何况郭鹏手握重兵，放虎归山是什么下场，顾凡不觉得李长寿如此精明的人会不懂。

　　“我也不懂，但殿下的态度却让我不得不怀疑。”

　　关鹏耸了耸肩，他只是将自己的看法说出，至于怎么做，就看顾凡自己选择了。

　　“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和谁提及过？”

　　顾凡表情语气严肃。

　　“放心吧顾头，这事我就和你说了，其他人都没提！”

　　关鹏拍着胸脯保证，他又不傻，有些事能说，有些事那是打死了都不能告诉旁人。

　　之所以告诉顾凡，这也是两人都是李长寿的左右手，是亲信心腹。

　　而且皇城司这边如果顾凡没有知会一声，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坏了好事？

　　“好，此事只能你我两人知晓，绝不能告诉第三人！”

　　“放心，明白！”

　　两人一商量，虽然隐隐猜出李长寿的用意，可明面上皇城司又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一切还按照原本的计划，与刑部大理寺一起，抓捕郭鹏及其党羽。

　　只不过在暗中追捕的过程，就不可能尽心尽力，一切都只是维持一个表面。

　　顾凡更是看着刚刚追查到的线索陷入沉思。

　　在关鹏回来前，他就已经查到一些端倪，那些劫走郭鹏的神秘人，再怎么天衣无缝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京城是很大，但皇城司眼线众多，这一年来更是暗中发展了不少人。

　　已经有人传来密报，在京城西市看到了可疑之人，皇城司这边正准备集结人马过去。

　　而现在，顾凡改变了主意。

　　“关鹏！”

　　“在！”

　　“你跟我单独去一趟西市！”

　　听到单独过去，关鹏一愣，接着问道，“就我们两个？”

　　“对，就我们两个。”

　　顾凡点头，然后翻身上马，关鹏也跟着上马，两人单独行动。

　　很快两人就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西市，在这里是京城商业最繁华之地，天下各地来京城行商，都会汇聚到此地。

　　更有一些番邦外族的商贩，所以虽然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在此地，却是京城最热闹的一片区域，同样背后也更为混乱。

　　京城的三教九流，在这里都能遇见。

　　跟着线索，两人已经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京城西市某一巷子深处，很不起眼的一处宅院。

　　刚靠近，突然间顾凡感觉到一股危机感！

　　“顾大人。”

　　传音入耳！

　　顾凡脸色一凝，随后就看到一人出现在眼前，朝着他微微笑着示意。

　　他一眼认出眼前之人身份，正是内侍司副总管王公公，当然如今的王公公贴了两撇假胡子，装扮也换了一身。

　　见到王公公，顾凡就彻底相信关鹏之前的猜测。

　　今日之事，寿王殿下果然知道内幕！

　　至于更深层次的猜测，他已经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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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职参见殿下！”

　　毫不起眼的简陋院子内，正有人负手而立。

　　顾凡和关鹏进来后，一眼就认出其身份，连忙上前行礼。

　　等着他们的，正是李长寿。

　　“私底下，无须多礼。”

　　听到动静李长寿转过身，笑了笑示意两人随意一些，其实他之前在法场就察觉到关鹏这个小机灵鬼猜到了什么，果然稍微注意一下，立刻就证实。

　　所以他才会亲自前来，免得发生一些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破事。

　　“殿下，您……”

　　顾凡有不少疑问，比如为何要让郭鹏逃出京城，按理说不应该快刀斩乱麻，解决这个麻烦？

　　再不济，他也不明白李长寿帮郭鹏的理由是什么。

　　没道理啊！

　　“你是想问，孤为何要将郭鹏送出京城？”

　　李长寿当面点破。

　　顾凡连忙低头，“卑职不敢！只是……”

　　“只是你想不明白，所以需要一个解释。”

　　“是卑职愚钝，的确没想通这其中的理由。”

　　顾凡也不藏着掖着，好在现在四下没有旁人，只有关鹏，王公公在场，显然李长寿也没回避的意思，摆明了在场之人都可以知道。

　　当然王公公本身就是局内人，而顾凡和关鹏闯入局中。

　　“顾大人，殿下如此安排自然有殿下的用意，你我为人臣子只需要听命行事！”

　　王公公在一旁轻哼，也算是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