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鱼，十年成蛟，百年化龙！ 第548节

和以往他感悟大道的方式不同，这次悟道源于天地自然，并非基于前人塑造的基础上领悟。

哪怕是古夜自己，也不知这枚道种未来会成为何种大道，或许是一种纯新的道则，或许只是前代已经出现过的。

这一切尚无定数。

“这场顿悟，源自我观此河生灵求生之景，下至蜉蝣朝生暮死，上至蛟鱼龟鳌相食，以此回望当初南沧江的那段岁月，河中百态，如世间万象，一切皆乎道也。”

“蜉蝣朝生暮死，生命短暂，是为万物难逃生老病死之道，龟鳌相残，蛟鱼互食，是为众生不离弱肉强食之道，皆为自然之道。”

“奈何此道前路未明，不知可曾有先贤走过，可否称得上天地自然之名，亦是不知。”

古夜心中思索良久，暂时放弃了为这枚神秘道种命名的想法。

他看着身前血腥的河流，面对眼前这场自己一手造就的杀戮，无动于衷。

对他而言，这场杀戮是值得的。

一直以来，他都在苦寻其他合适的道则，不求太强，但至少也不能逊色现有的四条大道太多，可惜始终不得如愿。

而今，第五种道则不请自来，可谓机缘造化。

这神秘道种虽只是个雏形，但古夜有种感觉，一旦此道成形，必然不可小觑，或与现有的四条大道并驾齐驱。

放下手中的钓竿，也意味着放下脑海中泛动的思绪。

古夜起身，转身看向了石胡子老怪。

石胡子老怪见状，这才苦笑道：“道子大人，你这层身份可瞒得老朽好苦啊！”

“虚名而已，何须多谈，日后依旧以道友相称便可。”

古夜淡然一笑。

石胡子老怪却是郑重地向眼前的青年一拜，并未再改口，“多谢道子刚刚出手相助。”

“在你族吃住两年岁月，怎能坐视不理？”

古夜笑了笑，而后正色道：“不过，眼下的近火可救，未来的风浪却只能靠你们自己。那蛮族大一统之言，我也听明一二，石道友还需慎重抉择。”

“道子的意思是……老朽选择错了，应该同意归顺？”

石胡子老怪疑惑。

“大势如浪。”

“若真有那么一位绝顶奇才，能够成为天下蛮族的领袖，在蛮族大一统的大势面前，你石蛮部族只是海上的一叶扁舟，不欲倾覆，唯有逐浪而行，顺势而为。”

“当然，石道友是个聪明人，你之担忧，也并非毫无根据。”

“现在的石蛮部族，确实太弱了点，即使逐浪而行，未曾倾覆，恐也会成为那些大船的附庸，甚至沦为前方破浪的牺牲品。”

“最好的办法，便是在真正的大浪到来之前，让你石蛮部族的年轻一辈尽快成长起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也就有了和那些主导大浪沉浮之人谈判的资本。”

“如此，大浪过去，万千船只抵达彼岸，尔等才有登岸分一杯羹的可能。”

“我没有杀那个来自地皇天蛮族的特使，也只是给你石蛮部族留一线回旋的余地。”

“究竟如何定夺，全凭道友和你身后的十万石蛮族人。”

古夜悠悠说道。

他并未许下永远庇护石蛮部族的诺言。

路还需自己走。

一个人如此。

一个族群亦是如此。

“道子之言，老朽谨记！”

石胡子老怪垂首，心中别有一番感慨。

他虽博览群书，称得上博古通今，知晓蛮族过往岁月中发生的种种遗憾，以及一次次蛮族大一统失败中的不足。

但他终究只是偏居在这一隅之地的一个苟且老儿，何曾经历过真正的大世风浪？

在真正的大势面前，古夜这种常年在外厮杀纵横、时常接触世间各大顶尖道统之人，无疑要比他看得更加明朗。

所识所见，双方都并非站在同一个高度上的存在。

见石胡子老怪已有明悟，古夜也不再原来的话题上停留，转头看向太岁四龙，道：“如何？让尔等指点石蛮族人修行已有两年岁月，可有什么成果？”

“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只是现在的修为差了点，若能得一点造化机缘，日后成神王是没什么问题的。”

大太岁说道。

“这样便好，有那几个苗子，石道友最起码不用担心石蛮部族后继无人了。”

古夜笑道。

“皆为道子厚爱。”

石胡子老怪心存感激。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是古夜让太岁四龙去指点石蛮部族的那群小辈。

可惜他不知太岁四龙早年的凶名，否则怕是早就悟到了这一点。

以太岁四龙的凶戾，又怎么可能轻易和一帮小娃娃打成一片呢？

“话说回来，近日南大荒一副风雨欲来之景，各路天骄纷至沓来，那部族大比也当到来了吧？”

古夜问道。

“时间已到，待五行山后传出五大域的战鼓声，便会开放入山之路。”

“届时，五行山中的大凶会争相出世，带来兽潮。”

“女娲神族也将会在其中一些强大凶兽体内，置入一杆杆战旗。”

“届时有夺旗者，便可得来五大域进修的名额，受到引路人的接引。”

石胡子老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夺旗？原来部族大比是以这种方式进行？”

大太岁闻言讶异。

“女娲神族利用五行山里面的大凶作为屏障，给予凶兽庇护的同时，也让五行山成为了那些凶兽繁衍修行的温床。”

“久而久之，五行山的凶兽越来越多，女娲神族举行部族大比，除了想吸收更多的香火信众之外，也想借机控制一下五行山的凶兽数量。”

石胡子老怪解释道。

“啧啧啧……如此听来，这女娲神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大太岁感慨出声。

布局如此紧密，难怪这女娲神族能够掌控这片南大荒多年，在这中土神洲屹立不倒，未曾像历史上的一些古老神族那般衰落下去。

哪怕没有成帝者坐镇，靠着每届部族大比吸收的香火信众，以及五行山这个天然壁垒的存在，女娲神族也能高枕无忧。

第538章 十日战鼓

咚！

七日后，五行山后有战鼓声响起。

这战鼓声只有一声，声音缥缈微弱，如同一曲战歌的前奏，只有南大荒的少数强者能够听到。

此后，战鼓每日一声，声音逐渐变得宏大壮阔，闻声之人也从少数变作多数。

直至第十日的战鼓声传来，如地起惊雷，回响不绝，持续时间之长，扩散范围之大，远超前九日之和。

整个南大荒为之震动，所有生灵都有所耳闻。

五行山巍峨山脊似如亘古不化的冰川积雪开始融化，延伸出的无数江河开始躁动。

这片荒蛮大地仿佛活了过来，江河如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筋脉，鲜血沸腾，像是在回应那如心跳般壮烈的战鼓声。

“南大荒的部族大比来了！”

荒蛮大地的各个角落，一道道身影走出。

一个又一个大部族升起各自的战旗，在族中展开一场盛大的祭祀典礼，歌颂女娲神族的神威，为自家勇士进行战前的最后一场洗礼，迎接这届部族大比的到来。

这是罕见的一幕。

许多外乡人终其一生，也难见到一次。

女娲神族对这片疆土的统治，早已深入到每一个原始部族生民的心中，成为此间所有生灵的信仰。

连天上的乌云都要为这场部族大比让道，纷纷退散，显露出亿万里晴空。

骄烈的艳阳照耀之下，一道道身影如野兽离巢，朝着五行山前汇聚而去，蜂拥而至。

他们并非是真正的野兽，真正的野兽还在五行山上。

当第十日的战鼓声彻底隐去之时，五行山中有恐怖的咆哮声传出，此起彼伏，振聋发聩。

山间久积多年的迷雾逐渐散去，一头头骇人听闻的凶兽在山林中显露足迹。

有沉睡多年的绝世大凶苏醒，发出一道道怒吼，震散了萦绕这片土地多年的安详，带来无边的恐惧。

五行山前，人影错落。

无数天骄强者云聚而来，当中有南大荒各大原始部族的天之骄子，也有从无尘天各地赶来的人杰，还有三皇天和三教天的豪强慕名而来。

这届南大荒的部族大比恰好逢上了此番无尘天的开启，显得异常鼎盛。

众强汇聚的山脚下，却是异常和气，没有厮杀的诞生。

山间持续传出的咆哮声让他们心悸，宛若有一股洪流正在前方蓄势待发，随时都会冲出，席卷整个南大荒。

些许胆弱之人更是架不住这种紧张的气氛，于恐惧中离场，成为这场部族大比第一批被筛选淘汰之人。

部族大比的参与条件并不严苛，但也并非毫无限制。

曾在往届部族大比中夺旗，得以进入五大域潜修之人，不得参与。

身上有转世印记之人，不得参与。

这是两条铁律。

由女娲神族基于自身考量制定而出。

前者是为了保证公平性，给年轻一代中的后起之秀，留下足够的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