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慢的无限之旅 第159节

　　所以，在日常研究之余，他也会做一些其它测试。

　　之前【光银币】和【光银铸模】的事，让王水作为炼金术师的思维变得活跃，灵光一闪中，他制作出了新型的灵魂碎片铸模。

　　因为还在基础设计阶段，所以他还没有为这种铸模取名。

　　但今天，在他逛完了工业区后，腰间的小盒子为他吐出了两枚灰色的金属硬币。

　　疲惫，麻木，寒冷，饥饿，绝望，以及，肉体上的直观疼痛。

　　各种负面感知，凝聚在了这两枚小小的硬币中。

　　仅仅是把它们拿在手中，就会令超凡者心灰意冷，变得悲观。

　　王水把它们封存了起来。

　　甚至因为没有合适的隔绝材料，王水只能把它们放逐到了身边的其他空间里。

　　巨大的冷凝塔上，王水先是看了看浓雾中的工业区，然后抬头看了看漫天铅云，以及那铅灰色的雪花。

　　他没有在后悔什么，有些感情确实还在束缚着他，但并不会给他带来更多悲伤了。

　　王水更感慨于自己是个超凡者，不用经历那些绝望。

　　空间没有任何异动，王水淡淡融入了背景色中。

　　与此同时，他也在一个温暖的书房中现身。

　　安静燃烧的壁炉旁，是正在读书的希尔维亚，和粘着她的软玉妹妹。

　　妹妹们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东西伯利亚北部的山间林地，建造了新的地下实验室，以及地上部分的舒适别墅。

　　王水分到了一个小木屋，不过这个窗外风景极好的书房，很快就被希尔维亚占领了。

　　室外寒冷、空旷，孤寂，冬季温度能到零下六十摄氏度，直接暴露在极端环境中的设备很容易被冻坏。

　　但这里也确实很舒适。

　　尤其在室内温暖的环境里看着室外的白色世界，总让人有种特殊的满足感。

　　大概就像吹着空调冷风，还盖着被子的舒适。

　　“我去实地确认了一下，和统计报告一致，工业区还在全力运转着。

　　尚有六成左右的兵工厂在生产，其他的产能，都已经转移到了常规物资生产上。”

　　但，这些物资也不是给那些民众的。

　　王水坐进了自己的书桌后，一边寻找着上次工作的结尾处，一边和希尔维亚随意交谈着。

　　“看来他们对代理人战争还是很有信心的。”希尔维亚的回答也很随意。

　　“维持一个高人口社会，也是对战争的保障，毕竟那些武器是需要人去使用的，我倒希望他们喂饱民众。

　　不过，他们有些稳得吓人，明明死了两个觉醒者，他们居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的，完全没有彻查的想法，难道他们认定了就是反抗军下的手？”

　　“是你的思考角度有问题。”希尔维亚的目光还落在手中的书页上，但这并不妨碍她思考，

　　“你没有正常的觉醒者经历，所以才会对队友的死亡如此重视，才会纠结于对觉醒者有危险的事物。

　　要知道，觉醒者不是全能的，而危险，是无法杜绝的。

　　不是他们不想彻查，而是他们没有精力分心去做。如果投入资源去寻找威胁，那代理人战争怎么办？

　　现在来说，抱团防御是最好的策略，就算有能够杀死觉醒者的存在，他们也能集中力量应付。

　　当然，我们已经确定了是内鬼所为，内鬼肯定会支持更加保守的策略，除非他还想杀更多的人。

　　内鬼的杀人动机尚且不明，我们只要躲开他们，自己慢慢发展就好，你很闲吗？”

　　王水看着手头上的大量文件，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窗外还在飘散着零星雪花，素白的世界在不断变得厚重。

　　壁炉里传来轻微的噼啪声，舒适的环境让王水快速进入了状态。

　　他手头上有两件重要的工作，一个是梳理自己的法术体系，编撰魔导书；

　　另一个，就是总结归纳他的空间能力，让他独有的空间特性，变成文字。

　　王水的空间能力，和许多相关书籍上的内容完全不同。

　　他的学习方式，和所接触到的知识，也是和一般的学院派施法者不同的。

　　王水曾经接受过与世界的同步，以换取万物构成的知识，而这种同化的过程，带给了他不一样的空间体验。

　　之后，他还接受过群星的礼物，那礼物不仅仅是「星辰能量」和「星辰知识」，还有整个星空的空间体验。

　　王水现在已经很难再进入那种同步状态，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会下意识的摆脱那种同化的危险。

　　但那些与世界融为一体的体验，让他永恒难忘。

　　后来，他从小陈师傅那里，得到了另一个视角下，对世界，对空间的解读。

　　比如灵魂与生命共鸣的【炁】，比如虚无与存在的【道】。

　　这些东西，在普通人的视角里，只是一些空泛的概念，但对于王水来说，这些都是他可以实验，可以掌握的知识。

　　特制的合金笔尖，在具有神秘学意义的纸张上跃动着，王水在将他的思维变成文字、符号和图画。

　　王水写得很快，但要写的内容很多。

　　他那无法简单用数字衡量的生命能量和灵魂能量，也融入进了炼金墨水中。

　　黑色的墨水中，闪烁着暗红、暗银、暗金色的点点星光，让每一笔文字，都如同星空闪耀。

　　而这个过程中，他的生命力，他的精气神，他的灵魂，也在迅速消耗着。

　　某个时间点开始，王水书桌上的大量贤者之石开始亮起微光，它们开始支撑着王水保持工作状态，也防止他将自己耗尽。

　　无论这些变成石头的灵魂，之前是怎样的生命，但在王水改良过的贤者之石中，他们都是最纯净的灵魂能量。

　　时间从未停下过脚步，它不会因为伟大而停滞，不会因为渺小而加速。

　　时间是公平的，它会为所有的付出，推导出应有的结果。

　　王水在没有特别准备的情况下，进入了创作状态，而等他再次将精神力量聚拢，再次关注这个世界时，已经是2004年的深冬。

　　窗外的景色似乎没有变化过，壁炉前，沙发上的身影也从未改变。

　　王水有些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成为超凡者之后，这是他最虚弱的一次。

　　书桌上，王水所有的库存贤者之石，都开始化作粉末消失。

　　它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甚至没有给这个书房留下一丝灰尘。

　　大量的资料和手稿中间，是两本充满了莫名气质的厚重笔记本。

　　不过它们只是比较厚重，尺寸并没有很大，一只手也能很好的握持。

　　外面的保护皮革里，嵌满了王水特制的金属丝线，之后这个封面，又经历过炼金术的加强，才堪堪算得上对知识的第一层防护。

　　这些防护，不仅仅是对笔记本的保护，更是对阅读者的保护。

　　希尔维亚和软玉妹妹已经凑了过来。

　　前者第一反应是检查王水的生命状态，而后者已经开始好奇的拿起了第一个笔记本。

　　“施法体系的内容，似乎并不是很难？”

　　对于软玉妹妹的评价，王水先是喝了口加糖的柠檬红茶，缓了口气才回复道：

　　“那只是对我自己法术体系的整理，以二三阶的概念为主，最多只到六阶。”

　　“只？庞大的系统佣兵体系里，六阶施法者大概有三十多个，这已经是相当强大的战力了。

　　不过以觉醒者的作死风格，四阶左右接触六阶魔法很正常。

　　但，伱才二阶。”

　　希尔维亚的质疑很平淡，但语气很严厉。

　　越阶使用法术是很危险的事情，她见过太多施法者，因为控制不住输出的量，而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耗尽。

　　知识是危险的。

　　王水这本由浅入深、详略得当的笔记本，对于施法者来说，绝对是极其优质的魔导书。

　　但对于自我控制力较差的施法者来说，上面的知识只会让他们疯狂，让他们在不经意间燃尽自己。

　　“放心，我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我获得力量是为了生活，为了活着。”

　　王水的话很有底气，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软玉已经放下了危险的魔导书，转而去拿另一本，然后，便拿了个空。

　　“欸？这是投影吗？”

　　试了几次之后，她依旧无法拿起那个笔记本，她的手可以摸到笔记本下的桌面，但无论她怎么遮挡，都找不到投影的方向。

　　希尔维亚也伸手去拿，结果自然也是拿了个空。

　　嘿，王水突然笑了出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王水把那本幻影一样的笔记本拿了起来，并且解开铜锁，翻了翻页，展示给她们两个看。

　　软玉妹妹再次伸手去捉，这次她的手又穿过了笔记本，捉到了王水的手，但王水依旧拿着那本书。

　　“同时触摸两个空间，这种体验很奇妙。”这是王水做出的感慨。

　　是的，他的左手确实拿着那个笔记本，也确实握着软玉的手，他本人是在现实中的。

　　“看来你的空间能力，确实有大师级的水平。”希尔维亚由衷赞叹，作为拥有过大师级能力的前觉醒者，她能明白那种强大的体验。

　　“不，还不够，我现在的空间能力，大多来自于自己的知识与体会，以及从小陈师傅那里获得的修真体系对于空间的解释。

　　主世界的现实里，我只接触过那些秘卡的效果，那些知识都是被珍贵卡片高度封装的，很难解析，当然，我也舍不得拆。

　　回去之后，还有很多成体系的知识等着我去学习，我的空间能力应该会有更多的成长。

　　但同时，大家也都要注意保密，我是个没有注册空间密文的空间法师。

　　对于外面那个真实的超凡世界来说，野生的自由空间法师，是比心灵能力者更加危险的存在。”

　　其实王水没有特别担心妹妹们。

　　包括希尔维亚在内，大家都不可能被抓住或者拷问，她们可以随时自杀，可以随时熄灭灵魂，然后在王水灵魂分区的【思维锁】中回档重生。

　　她们是数字灵魂，比一般的灵魂要安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