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219节
李伴峰好像真就没听懂。
他带着扇子去了外室:“你觉得怎么样?”
“奇哉,妙哉,格局如此精巧,不知主君这座宅邸叫什么名字。”
“名字你就别问了,快些见过二夫人。”
李伴峰把扇子拿到了红莲近前,红莲慢慢张开了花瓣。
“这是何等层次的法宝?”折扇十分惊讶,恨不得把红莲的每一处的细节都记录下来。
李伴峰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阿莲,把他炼了。”
炼了?
还没等扇子弄清楚李伴峰的意思,莲心已经刮起了旋风。
炼了的意思,就是回炉重造。
等扇子醒悟过来,为时已晚:“主公,为何如此待我,我一心想要侍奉主公,主公为何如此待我!”
扇子被收进了莲心,哀嚎声戛然而止。
葫芦身上沁出一层白雾,却比适才的汗水还要多。
这个疯子,真是疯子……
嗤嗤~
唱机笑道:“妹子,莫怕,咱家男人就是这个性情,有时候我也捉摸不透。”
李伴峰摸了摸葫芦,将她汗水擦去,带上药粉离开了随身居。
他把药粉交到了牛福志手上,牛福志千恩万谢。
“恩人,你想要啥嘞,只要俺们有的,你尽管开口!”
李伴峰道:“还真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你之前说有个米汤村还在卖酒,我想过去看看。”
他不是想买酒,他不缺酒喝。
他想看看那座村子还能不能撑下去。
如果老潘不肯救灾,他就想办法自己救。
要是陆东俊那边真有成效,那就更好,不管是谁,得尽快结束这场灾难。
……
陆东俊来到了江源皮厂,这座皮厂原本是马家的产业,在虫灾之中不慎倒闭,而今归了陆东俊。
陆东俊依旧假扮成支挂的模样,进了皮厂的经理室。
经理坐在办公桌后边,发条唱机上,正放着一首《太平春》
“良宵似昼,新月如钩,四海欢声鼎沸……”
很吉庆的一首曲子,但经理脸上看不到半点喜色。
皮厂刚开业两天,因为虫灾卷土重来,经理正考虑是不是要停工。
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经理很不高兴,问道:“谁呀,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没规矩?”
陆东俊来到经理面前:“我是二爷身边的人,二爷让我来收账。”
“收账?”经理愣了好半天。
陆东俊也有准备,知道光靠空口白牙收不上来钱,拿出一份文书交给了经理:“这是我们二爷的手令。”
这确实是陆东俊亲笔写的,经理接过来,随便扫了一眼,把手令还给了陆东俊。
“我不知道你这手令从哪里来,但我想陆家二爷应该不会写下这种东西。”
陆东俊一瞪眼道:“你说我这手令是假的?”
经理笑道:“是真的又能怎么样?这座厂子已经归沈家了,你拿着陆东俊的手令,来这收什么账?”
“归了沈家?哪个沈家?”
经理皱起眉头道:“这是你该问的么?你来骗钱,事先都不把门路打听清楚,好歹你多看看报纸也行。”
说完,经理随手甩给陆东俊一张报纸。
报纸二版上有一则消息,陆东俊将江源皮厂转卖给沈容青,还配有两人握手的照片。
沈容青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模样十分俊俏,可陆东俊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张照片从哪来?
我什么时候和这女人握过手?
我什么时候把厂子卖给了她?
我下过命令,只卖股份,不卖厂子!
“合同呢?你们买厂子的合同呢?”陆东俊怒视着皮厂经理。
经理沉下脸道:“出来混饭吃,自己得有点分寸,已经穿帮了,还在这撒什么泼?趁我还没叫人过来揍你,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话没说完,陆东俊上前掐住了经理的脖子:“我问你合同在什么地方?”
经理说不出话,他是个没修为的人。
陆东俊竭力克制自己,可手上还是没收住力道,把这位经理活活掐死了。
“千山竞秀,百水争流,彩烛高烧,清平乐奏……”
唱机的歌声没听,陆东俊把经理扔在了一边,思索着合同放在了什么地方。
合同根本不在厂子里。
在经理办公室里,有一个暗格,陆东俊在暗格里找到了一百六十多个大洋。
这就是陆东俊此行的全部收获。
陆东俊把大洋扔在了地上,摔得到处都是。
过了一会,他低下头,又捡了起来。
随身带的现金不多,银行的支票又取不出来,陆东俊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缺钱的时候。
他收了大洋,离开了江源皮行。
……
半个钟头之后,躺在病床上的何家庆收到了消息,江源皮厂的经理死了。
听过现场的打斗声,何家庆断定了对方的身份。
护工一直在床边坐着,让何家庆有些尴尬。
这位阿姨今天总盯着我做什么?
差点忘了,一会她该给我擦身子了,她好像挺喜欢这个过程。
何家庆猛然一睁眼,护工突然晕了过去。
他坐起身子,轻声低语道:“告诉我爹,找到陆东俊了。”
“其他家族的人呢?”
“不必理会他们,真正想要陆东俊命的,只有我爹。”
PS:伴峰就是这个性情,有时候我也捉摸不透。
第166章 气吞山河
2024-01-08
晚上,九点五十分,头道岭车站。
陆东俊依旧保持着支挂的模样,进了站台。
从来到海吃岭至今,万晋贤替他收购了七十多家生意,现在又把这七十多家生意全都卖给了别人。
每家生意的老板各不相同,但每家生意都有陆东俊亲自转手的新闻,每条新闻上都有照片。
这些照片,陆东俊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一件事,他在海吃岭,已经一无所有了。
银行里的几十万大洋没法取,至少在海吃岭,肯定取不出来。
他在宅邸里带出来点零散现金,这几天他又从各处搜罗了一千多大洋,这些就是他目前能用的资产。
丢掉的可以找回来,但名声就不那么好找了。
在海吃岭,陆东俊人人喊打,他让海吃岭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再次陷入了饥荒,就连他曾经住过的宅院,都被愤怒的百姓给烧了。
陆东俊不是个心细的人,但他知道危险在迫近,他本想在报纸上再做几篇文章,让自己在海吃岭再支持一段时间。
但现在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支撑不下去了。
报纸在害他,各大帮门要害他,各大家族要害他,连平民百姓也不会容忍他。
钱虽然没带够,但有一样东西他从不离身。
那是一张不记名、无限期的路引,这张路引能让陆东俊以任何身份,前往普罗州任何一处地方。
这是外州赋予豪门的权利,陆东俊拿出这张路引,售票员没有多问一句话,立刻帮陆东俊购买了车票。
过了检票口,陆东俊走向了站台。
他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火车,也不习惯看站台的路牌,站台似乎比以往远了些。
站台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正在上下车。
陆东俊没有买单人车厢,那样太引人注目。
他在硬座车厢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礼帽盖在了脸上,在蒸汽列车的汽笛声中,想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上一次坐火车硬座,还是和陆东良一起。
那时候陆东俊刚十三,和他爹吵了一架,怕他爹揍他,偷偷跑出了家门。
陆东良找到了他,说要跑就跑远点。
那个时候的陆东良就特别爱走,身上总是带着路引,他买了两张硬座火车票,带着陆东俊一起走到了裤带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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