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483节
知道这规矩的人不多,他也不愿意提前告诉别人,别人和他谈过生意之后,往往因为没有见证人,弄得两不愉快。”
李伴峰不解:“为什么非得找见证人?不找又能怎样?”
“没有见证人,生意会有大变化,如果是他买东西,他会压价,有可能压到一半以下,
如果是他卖东西,他会涨价,有可能暴涨一倍,甚至干脆反悔不卖了,
这个见证人和他修行有关,没有见证人的生意,似乎对他修行不利。”
“既然见证人这么重要,这规矩怎么还不提前告诉别人?”
冯掌柜摇头叹道:“这件事我就不知晓了。”
虽说是亲兄弟,而且还是同一道门,但冯掌柜对冯崇利的了解也不是太深。
临走时,李伴峰去姚老住处看了一眼。
娘子刻了一张唱片,对李伴峰道:“把这个给姓姚的地头神送去,他是个会打仗的,只要守住家门,丧门星应该不是他对手,
但丧门阵已经在药王沟成型,凡事怕有个意外,要是遇到丧门星偷袭,这张唱片或许能派上用场。”
娘子的唱片,威力无须质疑。
“可姚老也没个唱机,让他拿什么放唱片呢?”
送他一个吧。
李伴峰从六房拿了一架发条唱机,这是从妙声唱机行买来的。
李伴峰常去妙声唱机行买唱机,阿米坎国的唱机和娘子的零件通用,基本都留给娘子做升级了,其他国出产的唱机,有看得上眼的,李伴峰也会买回来做收藏。
这架唱机是奥翠丽产的,音色相当不错,可姚老不喜欢。
“西洋人的东西,我是真看不上,放屋里吧,就当个摆件。”
李伴峰把唱机放在了床头:“发条我给你上好了,你可记着,打仗的时候把开关打开,有大用处。”
姚老嗤笑一声:“我打仗,还有心思听这东西?”
李伴峰又把凌妙影的胶布交给了老姚:“受伤了,拿这个粘上。”
姚老拿着胶布看了半天:“伱这个是粘人的,还是粘车胎的?”
“好东西,留着用吧!”
看李伴峰走远了,姚老叹了一声:“我从不和人交朋友,你给我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话刚说完,刮来一阵微风。
一枚树叶飘落,冲着姚老的脸颊,忽然急速飞来。
姚老一甩酒壶,二两老酒顺着壶嘴泼洒出来。
树叶之上,酒水过去,青烟迭起。
姚老化身酒雾,循着青烟追了过去。
十几分钟过后,姚老回到躺椅上,哼一声道:“老狗,你跑的倒是快!”
左臂流血了,姚老本来没放在心上,接着喝酒。
喝了两口,看了看李伴峰带来的胶布,笑一声道:“好歹是你一片心意,用用试试吧!”
……
随身居里,洪莹问了一句:“药王沟,就是当年的苦药关,对么?”
嗤嗤~
唱机回了一个字:“是。”
洪莹喃喃低语:“那人果真是姚信。”
还是那个字:“是。”
“这老东西居然还在这里。”
“他一直都在。”
“你知道他在这里?”
“知道。”
“他知道你还在世上?”
“知道。”
“那事之后,你见过他么?”
“没有。”
“你恨他?”
“我从来没恨过这位老将军,三军之中,我唯一没恨过的就是他。”
洪莹嗤笑一声:“那你为什么恨我?”
“你和他不一样,他是个称职的将军,他守住了苦药关,一直守到了今天。”
……
李伴峰和冯掌柜坐着火车到了黄土桥,整整一列火车,到这站下车的,就他们两个人。
从下了火车一直到站前广场,除了出站检票的,再没看见其他人。
这地方也太荒凉了。
荒凉归荒凉,地界可不小,几条大街,纵横交错,路上还有轨道穿行,有点黑石坡的风范,就是铁锈和灰土的味道太重了。
味道重是自然的,铁轨锈迹斑斑,停着一辆锈蚀更加严重的小火车。
火车轮子被拆走了不少,剩下的几个承载着火车的重量,估计实在拆不动,这才保存下来。
车上的机器就不用说了,除了汽包和锅炉,能拆走的基本都拆走了。
沿着大街走了几百米,李伴峰没看到一家开张的店铺,只有一家饭馆的玻璃还算完好,到窗台旁边一摸,灰尘有一寸多厚。
这么大一座镇子,规模接近一座小型城市,居然能荒凉到这种程度。
李伴峰问冯掌柜:“上哪找您兄长去?”
冯掌柜道:“我记得黄土桥只剩下一家旅店还开着门,咱们往那边看看。”
冯掌柜是坐商,平时很少出门,对黄土桥也不算熟悉,两人一路摸索着走,从正午走到黄昏,走了三个多钟头,好歹把这旅店找到了。
别说,这旅店不小,七层高楼,加在一起有一百多个房间。
旅店老板正在柜台后边打盹,李伴峰直接问道:“我们来找一位姓冯的客人。”
老板不乐意了:“客人的事情能随便透露给你么?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规矩,你不懂么?”
李伴峰给了老板两张桓国钞,老板指着楼梯道:“六零八号房,一个钟头之前,他刚回来。”
两人到了六零八房,一敲房门,冯崇利一开门,李伴峰愣了片刻。
他看向了冯掌柜冯信诚,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找错人了?”
冯崇利对冯掌柜道:“信诚,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这还真是冯崇利?
不对呀!
冯崇利是冯掌柜的兄长。
冯掌柜的年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
可冯崇利的年纪看起来是三十多岁,这是什么状况?
冯掌柜简单介绍了李伴峰,冯崇利把两人请进了屋子。
他住的是套间,外边是客厅,里边是卧房。
三人在客厅落座,李伴峰直接道明来意:“冯老板,今天找您来,是想向您买一对铁尺。”
冯崇利一怔,问道:“您是要买兵刃?”
“您说它是兵刃也行。”
“这我就听不明白了,铁尺不就是兵刃么?”
冯崇利似乎还在试探,李伴峰干脆把话讲的更明白一些。
“您当初卖给了涂老板一对铁尺,我相中了那对东西,结果涂老板不肯割爱,
我来找您就是想问一问,这东西,您这还有没有?”
冯崇利看了看弟弟冯信诚,他觉得李伴峰这人有点特别。
江湖人说话,说三分,留七分,彼此讲究个往来试探。
眼前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率?
冯信诚道:“兄长,李老板是来做生意的,这趟生意我做见证。”
兄弟俩虽说性情不合,但自己亲弟弟的品行,冯崇利自然信得过。
“实不相瞒,铁尺,我一共有两对,一对卖给了涂老板,我这还剩下一对。”
他还真有一对!
李伴峰点头道:“这对我要了。”
“别急,您先想想价钱。”
价钱的事,李伴峰有思想准备,涂映红为此倾家荡产,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能便宜。
“您给开个价。”
冯崇利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万大洋。”
冯信诚被茶水呛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李伴峰虽说有心里准备,可也半天没说出话。
一百万大洋?
李伴峰道:“冯老板,你知道绿水城的招牌,百乐门是什么价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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