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平犬也有错吗 第131节
苏御当初从这里将初墨带回去的时候,这片地界阴气颇重,晦气扑面,而如今满山的积雪虽未彻底消融,但松柏青翠,清气盈面,有焕然一新之感。
找到许氏夫妇的坟茔,苏御摆好香炉,将点好的香递给初墨,
“磕头吧,里面葬的是你的爹娘,是他们把你托付给我的。”
初墨闻言一愣,一双手背在身后,垂着脑袋,踢着脚下坚硬的积雪,道:
“我没有爹娘,只有阿哥。”
苏御道:“胡说!没爹没娘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跪下!”
初墨撇了撇嘴,无可奈何的在坟茔前跪下,满不情愿的从苏御手里接过燃香,
苏御看在眼中,心里一叹,在初墨身边蹲下,柔声道:
“你爹叫许万霖,你娘叫司纯,你要将这两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是他们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你的爹娘很爱你,可惜遭遇了意外不幸早逝,你要感谢他们,是他们赐给了你生命,以后每年的清明你都要过来敬香,听到了吗?”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见初墨半天不答话,苏御皱眉加重了语气。
初墨紧抿着小嘴,眼泪噗哒噗哒往下流,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景来和慈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趣的没有插嘴。
这孩子怎么这么倔?苏御犯愁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啊?
为什么孩子这么排斥呢?这可是她的亲爹亲娘啊?
“初墨,你说句话,”苏御语气转柔,他知道,初墨这孩子,你跟她来硬的,她只能比你还硬。
初墨终于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苏御,哽咽着道:
“阿哥是不是不要我了?”
啊?什么啊这是?
苏御被气笑了,揉着初墨的小脑袋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阿哥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真的?”初墨楚楚可怜的问道。
苏御道:“真的。”
初墨盯着苏御眼睛半晌,这才点了点头,擦干眼泪,郑重其事的朝着墓碑拜了几拜,然后将燃香插入香炉。
三道笔直的香烟冉冉升起。
初墨表情呆滞的跪在地上,不知道小脑袋里又在乱想什么,
这时候,还是景来在背后偷偷点了一下苏御,将一张纸递了过来,上面写着:
“初墨以为自己是捡来的,但一直都把你当亲大哥,在学堂的时候好多人嘲笑过她姓熊,是被捡来的野孩子,你现在又给她冒出了一个爹娘,她能接受?”
原来是这样........苏御恍然大悟,确实是自己想的不够周全啊,这次确实是有点突兀了,事先也没暗示过初墨,孩子一下子肯定接受不了。
沉吟片刻,苏御抬手放在初墨的小肩膀上,笑嘻嘻道:
“初墨,你觉得熊初墨这个名字好听,还是许司纯这个名字好听呢?”
初墨赶忙挺胸道:“当然是熊初墨好听,那个许什么司纯,简直太难听了,不是人起的名。”
捧一个踩一个,这似乎是人们下意识的习惯。
初墨一瞬间就意识到,许司纯这个名字,很有可能就是她的本名,而熊初墨才是苏御给她的名字,为了显示自己与苏御更亲,她一口咬死熊初墨好。
万万没想到,这个本名也是苏御起的。
苏御一脸尴尬道:“咳咳,这两个名字都是我给你取的,但是当时因为特殊原因,所以让你用了初墨这个名字。”
初墨眼睛轱辘一转,道:“阿哥要是这么说的话,许司纯这个名字,似乎越听越有味道,是的,简直棒极了。”
后面的景来直接捂着脸转过去身,不忍直视,好生硬的马屁啊。
苏御害怕孩子心里会与自己有了隔阂,也为了能安慰初墨,直接说道:
“我是你阿哥,你是我小妹,咱俩没理由姓两个姓啊?你说是不是?”
初墨一愣,忙不迭的点头,小脸上满是期盼。
苏御笑道:“还是改成苏初墨吧,虽然听起来有点绕口。”
“不绕口不绕口,很好听的,阿哥起名字的本事真棒,”初墨欢呼雀跃。
苏御笑着起身,“别忘了跟你说的,每年清明都要记得来。”
初墨飞快点头道:“晓得晓得,绝不会忘。”
说完,初墨又朝着坟茔磕了三个响头。
苏御其实能看出来,孩子对墓里的亲生爹娘其实没有任何感情,肯这么痛快答应,也是为了迁就他。
学堂里虽然早已教过了父母伦理之道,但是初墨打小就没有体会过父爱母爱,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感情羁绊。
如今在初墨的心里,只有他一个亲人,而苏御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回到家后,苏御请小辉来家里吃饭,顺便告诉他自己也要前往北疆的事情。
没喝酒之前,小辉情绪低落,直言自己上有母亲需要奉养,不敢轻易出远门,只能哀叹唏嘘,说什么自己以后都找不到人喝酒了。
结果喝完酒后,他直接踩桌子上振臂一呼,说什么男儿当仗剑远游,驰骋江湖征战沙场,赢得生前身后名,才不负此生抱负,口沫翻飞,指点江山,恨不得坐镇北疆的是他。
苏御知道,等他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可惜没有录像机,否则真想给他录下来。
第160章 两府三关十一卫(求订阅)
第二天一大早,苏御雇了一辆马车,与阿玉阿黎道别之后,先是将昨夜宿醉在自己家里的小辉送回家,然后马车驶向绿水郡。
清河县如今虽然有了外城,但其规模不用多久就会被绿水郡赶超过去,这里的扩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朝廷铁了心要将这里打造成山南道最大的河运码港口。
先是去了衙门,韩魁亲自将苏御他们送至码头,
码头北上的船只有很多,其中有三条是贾家的,
其中一条是两层楼船,是淘汰下来的水师舰船改造而成,速度很快。
苏御之所以选择这条船,倒不是因为不用花费船资,而是因为船足够大,抗风浪,行的稳,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第一次乘船的初墨会晕船了。
韩魁一直将他们送上甲板,一脸神往的遥望北方,
“其实我恨不得和你们一起去,毕竟这一战,是姥爷生平所遇对手最强的一场决战,可惜我如今身兼要职,责任重大,没办法亲去北疆,为姥爷呐喊助威,所以,初墨,我现在全权托付你,由你代替我,去给姥爷助威。”
“要得要得!”初墨背着包裹,兴奋的挥舞着小拳头。
韩魁微笑着揉了揉初墨的脑袋,朝着苏御拱手道别:
“一路顺风。”
.......
大船起锚杨帆,缓缓离岸。
这条船名为破浪号,管事的姓李,原本早在两天前就该起航北上,后来东家来消息说,让他们先等一等,说是有贵人要搭船前往洛阳。
如今骤然见到堂堂的布政使大人亲自送行,李管事心知这位贵人的身份只怕是惊破天,于是他全程跟在苏御身边,为他详细描述此番北上的航线,以及会路过哪些名胜之地,大船又会在哪些港口停靠休整。
船上装的是布帛丝绸,以及皮货山货,还有一些地道药材。
甲板一二层,都是客房,这叫客货两用,为的是最大化的将大船的空间利用。
苏御和三个孩子站在甲板前方,迎风远眺,欣赏着两岸的风景。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兴奋的不得了,叽叽喳喳指东指西,说个不停。
三天后,破浪后抵达第一个港口,休整一天,补充了一些必须品之后,继续起航,
再行两天,水道开始交错纵横,数条支流由东西方向汇入沧澜江,一直向北两百里,破浪号驶入了大乾王朝第二大江,祖江。
江宽水深,水流轻缓,江面上千帆驶过,热闹的不像样。
这天早晨,一阵咚咚咚的擂鼓声,引起了苏御的注意,他带着三个孩子来到二层厢房外的围栏上,向外眺望。
只见数十条大船头尾紧随,由最前方的领航船一路开道,向北疾驰,
船的两侧,各有八条大桨,正极富节奏的划动着。
李管事见到苏御出了房间,早已知机的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那是兵船,往北线运送新卒的官船,所以一路上,其它船只听到鼓点都需要让开水道,优先让兵船通过,只不过奇怪,往年兵船北上,都在五六月间,而且一般也就十条船,这次看着,怎么好像是有七八十条之多,”
苏御好奇道:“这些兵船都是咱们山南道募集的新兵吗?”
李管事点了点头,他常年走南闯北,自然懂得比别人多,
“是的,咱们大乾,用兵最多的地方就是北疆,为了保证北疆一线士卒的战力,老卒在超过三十五岁之后,便会削去兵籍,返乡归田,介时由各地方募集适龄新兵,补上这个缺口,像这样的兵船,每条船上可容纳士卒一百五十人,十条船就是一千五百人,往年就是这个数量,但像今年这样,怕不是得有上万多人,真是奇怪。”
这时候,只见江面上其它让道的船只,甲板上也是站满了人,人们举目张望,纷纷好奇的望向那排成一条长龙的兵船。
募集新兵这种事,历年都有,苏御身在清河县,倒是没听说今年的新兵已经招募上来了啊?
起码清河县好像没什么动静,难道今年没有在清河县募兵?
“这不是新兵,这是北仓大营的营军,我认得他们的甲胄,”就在一层甲板围栏,不知道是谁嘟囔了这么一句。
他这一句话,顿时让船上炸开了锅,
要知道,营军调动非同一般,大乾王朝各个地方都设立有内府大营,相当于苏御前世的武警官兵,每个大营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没有朝廷的调动,是不得离开辖地的,违令者视同造反。
当初秦大姐之所以需要一口气调动几个大营,帮助苏御寻找蒋风月的下落,就是这个道理。
而人们之所以听到北仓大营四个字之后,像是炸锅般纷纷议论,自然是猜到了北疆可能要出大事了。
大营调动自然不可能是换防,大乾王朝不存在军营换防一说,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北上戍边。
李管事此时也是面如铁色,在一旁叹息道:
“八年的好日子到头喽,北仓大营一共才有营军两万人,这一下就调走了一半,不用说,北疆那边要打仗了。”
对于早已知道情况的苏御,当然没有多么吃惊,秦大姐虽然自打出生后就没有去过北疆,但是她对北疆的了解程度,堪称了若指掌。
北疆防线的兵员,常年保持在三十万这个数量,却需要戍守长达三万里的边境线,导致兵员较为分散。
好在有长城天险横亘东西,又倚仗有利地势,留给北夏大军的主攻方向,其实只有十八处,而且这十八处地方,也不是每个地方都适合大军作战,其中两处,炎阳关和不毛岭已经彻底沦为沼泽溪地,根本不适合大军深入。
那么剩下的十六个地方,便是韩魁口中的两府三关十一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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