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守仙秦:地牢吞妖六十年 第40节
张远一步踏出,手中长刀出鞘,全力刺出。
青龙探爪!
周林双目眯起,手中刀后发先至,刀锋与张远的刀撞在一起,将张远的刀撞开,然后直驱中宫,向着张远胸膛刺来。
正如周林所说,强者眼中,当你握刀那一刻,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眼见刀锋袭来,张远并不后退。
刀身在外,反手便是一个抽刀下带,身躯也跟着狠狠下压。
“当——”
这一击势大力沉,将周林的刀撞歪几分。
周林长刀一震,刀锋倒卷,向着张远的身躯上撩。
张远手肘压在刀背上,身躯所有力量全部砸下。
“当——”
他的整个人被挑飞,落在一丈外,退后几步,方才以刀拄地,大口喘气。
两招半。
刚才那瞬间,他与甲卫营营首交手两招半。
整个庐阳府镇抚司中,便是甲卫营前三队的旗官,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挡周林两招半。
直到早上的武学散去,一众皂衣卫还感觉不可思议。
“张远这家伙真是怪物,竟是能与周营首交手不败。”
“此等天赋,只要不陨落,往后成就定然不凡。”
有人感慨,有人低语。
他们都知道,张远算是彻底入了上官的眼。
武学早课上完,点卯之后就是去司狱中当值。
巡察一遍,那些狱卒皆是殷勤的施礼。
寻到僻静处,再将书册拿出,细细研读。
耳畔,那位司狱二层监牢中的神秘儒道强者声音又再次响起。
小半日时间就这么过去。
“头,库司点司廖大人要见你。”张远夹着书走出司狱时候,门口值守的狱卒上前,低声禀报。
库司点司廖云帆,这位可是庐阳府镇抚司的财神爷。
张远目中透出一丝晶亮,点点头,往一旁的廊道走去。
回廊的小亭中,穿着青袍,身形高大的四旬中年背手而立。
“张远见过库司廖大人。”
张远走近,微微躬身,轻声开口。
背手中年转身,目光落在张远身上。
“你是第一个入职半月就接三次刑使任务的皂衣卫。”
“这份胆量,这等心性,同辈中不多。”
廖云帆的声音浑厚,加上这身形,真看不出是修儒道的文抚司官身。
“卑职只是胆子大些,读书少,性子野。”张远声音平静。
这话让廖云帆呵呵一笑。
他摆摆手,轻笑摇头。
“怪不得老唐在你这碰壁。”
“他是习惯了迎来送往,总觉得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说着,廖云帆双目之中的笑意缓缓收敛。
“我知道你能成为司狱狱卒长是涂皓涂点司的安排。”
“不过司狱之中总有司狱中的不成文规矩。”
看着张远,廖云帆压低声音:“我这般说,你明白吗?”
不成文的规矩。
说直白点,就是镇抚司中一些摆不上台面的捞钱手段罢了。
便是仙秦律法严酷,也抵不过财帛动人心。
阴暗之地,总有捞钱的路子。
“我明白。”张远的声音依然平静。
“武威是刀,点刑司是高悬之剑,宣威司更是高高在上,唯有库司,廖大人殚精竭虑,为兄弟们寻些好处。”
张远的话让廖云帆面上闪过惊讶。
张远的话语中透出的见识,实在不是同龄人,同层次之人能比。
“仙秦律法不可犯。”
“不过法外还有人情。”
“执法当严。”
张远轻声道:“执法之外,总可以网开一面的。”
“廖大人,你说卑职说的对不对?”
廖云帆没说话,目光紧盯着张远。
片刻之后,他方才一声长笑。
“小子,十年之后,庐阳城镇抚司有你一席之地。”
第41章 规矩
十年之后在庐阳府镇抚司有没有一席之地张远不知道,也没有想那么长远。
这种话,听听就行,别当真。
“谢廖大人,卑职必将忠于职守。”
“大人所言法外之事,卑职也定好好处理。”
顺水推舟应承下廖云帆的话,张远躬身离开。
半个时辰之后,一位身穿黑袍的狱卒来到张远面前,面上带着笑意,微微躬身,将一个木盒捧上。
“张狱卒长,唐掌柜送了礼来。”
这小小木盒正是之前百运布庄掌柜唐维梁所送。
当日张远没有接。
看向面前的黑袍狱卒,张远低声轻语。
“洪林森。”
数日前,就是这位在刑台前出声,扰乱了点刑官涂皓审案。
张远查过洪林森的背景,庐阳城中青白家世,在司狱中任职已经三年多。
原来,洪林森便是唐维梁安插在司狱中的眼线。
其实如果深究的话,库司也未尝没有关系。
上次邵明经被明正典刑,是洪林森亲眼所见。
邵明经与不少销赃商行,黑市交易之地都有联系,这些人要看邵明经被斩首才安心。
“正是卑职。”洪林森脸上挤出几分笑容,捧着木盒低声开口,“唐掌柜说了,往后大人有事便告诉我,我会为大人转达。”
“只要大人按着规矩来,该大人的好处不会少。”
将木盒递到张远面前,洪林森定定看着张远。
他的神色谦卑,语气却并不恭敬。
这木盒中的东西本该是他的。
罗尚虎出事之后,他也是悄然活动了一番,想将狱卒长之位拿下。
谁能想到,耗费不少,最终狱卒长的位置竟然落在一个才进镇抚司几日的小子手上。
狱卒长与寻常狱卒可不一样。
其中油水不知道差别多大。
不过今日他也看出唐维梁对张远有些不待见,还知道张远在司狱中不会久留,所以说话带着几分不恭。
张远伸手将木盒接过,揭开。
果然,其中是一根赤阳紫参,还有一张折叠的纸页。
将这纸页展开,其上是这一次对方要张远做的事情。
“翻浪白条许继。”
询问许继可有什么话传出去,可有什么遗物要处理。
仅此而已。
这与其他死囚亲眷问候并无什么不同。
不过这纸页上最后还留了一句话。
“许长老安心离去,贵庐河上风波定时,想安葬在何处可先交待。”
张远看过纸页,将其放回木盒,又将木盒盖上。
洪林森看向张远,面上闪过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