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女巫当成了魔神 第342节
“这里是我们世代居住的土地，凭什么一个人，突然拿着什么破东西来到这里，就可以说他应该统治我们？”
“是啊，蜥蜴人说得……也不算错，应该让沼泽外的人滚出去。”
“我们有自己的保护神——乔安娜小姐！”
“一般的军队还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蜥蜴人首领却是眼神闪烁，还有长毛族的族长露出来了深思之色。
顿时，长毛族的族长走上前，对着天空之中的雷暴背后的存在，带着敬畏、桀骜说：“大家住口，这位应该是我们沼泽地的新领主。您应该是我们新的保护者，一天之前伟大的乔安娜大人找过我，告诉了我您的存在。”
蜥蜴人族长瞪向他，也对雷暴背后的存在说:“伟大的领主，乔安娜大人也已经找过我了。现在正是您要来的时候，请你履行您统治这片沼泽地的责任，为我们来主持公道。”
“是他们长毛族的人，先推倒我们的石像，我们今天才会找他们的麻烦。”
“为他的子民公正裁判，是统治者的特权，现在就是您出现的时候了。”
天空之中，在雷暴里的伊维塔懂了，果然，这片沼泽作为炉石女巫为自己投飞镖得到的奖品，至少保证了在最近几年是绝对归属自己的，自己根本不用费心收服，乔安娜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
只是下方两个沼泽之民，真的很麻烦。
他们还是多少带点桀骜不驯和考验的，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自己怎么裁决？
然后，此次自己的裁决，很可能会作为今后自己与两族在沼泽地里的关系与定位。
因为要慎重。
伊维塔思考了起来，其实按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消灭掉两方之中的一方，因为只有两方才会产生矛盾，只要消灭掉其中的一方，目前的所谓纷争就会不见了。
如果真的要消灭两方之中的一方，伊维塔是倾向于消灭掉长毛族的，因为蜥蜴人那边似乎有龙脉蜥蜴人这种东西，那些龙脉蜥蜴人使用的类法术能力，都快接近第二等级的正式巫师了。
瞧那数百个蜥蜴人之中，至少有四十个左右的龙脉蜥蜴人，自己就有些动心。
只是伊维塔没想采取这种一刀切的混蛋方法，有关这片沼泽地的疑问还有很多呢，自己要是如此粗暴地解决问题，就会错过许多机会。
况且，让蜥蜴人在沼泽地一家独大也不好，尤其是这些蜥蜴人多少有些仇视沼泽外的人类，就更是如此了。
伊维塔想到，如果沼泽地里只有蜥蜴人一族，这等于沼泽地是蜥蜴人族领地了。
这就是典型的民族主义领地啊。
那他一个人类领主，一定会被沼泽地排斥的。
如果沼泽地有数个种族，弱化种族界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想到这，伊维塔明白，今天就是要说服两族停战，建立自己的权威。
游隼的左眼出现了莫大的火焰，它低头扫过沼泽地。“用帝星之力使用雷蛟魔法的时候，沼泽地里有东西在与我呼应，但这种感觉一闪而过。这说明这沼泽地里有我需要的宝藏，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
蜥蜴人族和长毛族见天上的雷暴久久没有动静，心急的他们马上就又要打起来了，双方都是充满仇恨地看向对方。
就在双方再次要打起来的时候，从天空之中的雷暴里出现了巨大的火鸟，那壮观的景象，如同火焰烧天，美妙又充满了危险，雷暴之中是沸腾的火焰。
那火焰压制住了所有龙脉蜥蜴人的火焰，让蜥蜴人和长毛族们都惊慌起来，同时再加上他们现在知道那天上可怕的景象背后是他们的新领主，因此他们都没继续打起来。
从雷暴之中，伊维塔发出声音。“我说过，立刻停下争斗。这是私斗，不要和你们的领主讲条件，也不要试探你们的领主。”
蜥蜴人首领立即不服气。“可是他们杀死了我的孩子，难道我的孩子白死了吗？这不公平！”
“您是沼泽地里的最高统治者，您不能无视我们的仇怨，而强行行使您的权利。难道统治者就可以无视他的子民的情感了吗？您初来乍到，难道不应该更公平做事吗？”
长毛族族长也是一脸委屈。“他们推倒了我们的石像。之前乔安娜大人在的时候，一定会惩罚他们的。请您也惩罚他们，既然您有如此伟大的力量。”
他看着天上的天灾，心中敬畏更多了几分，看来沼泽地的新主人，依然强大。
一道巨大的火鸟冲出雷暴，在一瞬间变成了金色，那金色火鸟盯着蜥蜴人首领，那蜥蜴人首领手中有一些简单的雕饰的木质长矛，在一瞬间燃烧了起来。
蜥蜴人首领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大人？”
火鸟张口，传出伊维塔的声音。“他们杀死了你的孩子，你就生气，可你和你的人杀死了多少长毛族人的孩子，你又拿什么去赔偿？”
蜥蜴人首领下意识要开口，但他张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反而陷入了深思。
对啊。
别人杀死他的孩子，他要别人赔偿，要去报仇，那他杀死了那么多人的孩子和那么多孩子的父亲与母亲，那他又要做什么赔偿？
火鸟见蜥蜴人首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理解转身盯着长毛族首领。“石像？那石像是你建造的？有什么用？”
长毛族族长以为伊维塔是站在他这边的，立即告状。“那石像是我们沼泽之民建造的。那石像的用处是……用处是……我也不知道那石像有什么用处，但总之就是很重要，是不能推倒的。”
伊维塔沉默了。
他以为双方争着要推倒对方的石像，一定是因为石像有什么重要之处，但谁知道，就连一方的首领都不知道，那石像有什么用。
伊维塔操作的金色火鸟，扭头看向蜥蜴人首领。“你应该知道，石像有什么用吧？”
蜥蜴人首领面对那律法之火，不由低头，带着害怕情绪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石像很重要而已，至于有什么作用，我也不知道。但每次看到长毛族的人推倒石像，我都会感到很难受。”
“至于作用……”
场面一时沉默了。
因为在场没一人知道，那石像到底有什么用。
他们只是不想要让对方推倒自己这方的石像而已，久而久之，双方都养成了一个共同的认知——如果想要极度侮辱对方，只要推倒对方一族的石像就可以了。
蜥蜴人这边走出来一个老蜥蜴人，他身体表面的鳞甲都是灰色的。“领主大人，我可能知道一开始是怎么回事。我听我的爷爷说，大约是六十年前，一群人类和一个带着公爵领主冠的人类突然闯入了沼泽。”
“他们自称是被海盗追杀的十字岛公爵和属于公爵的军队。”
“十字岛公爵说，他的军队都在高地被七海之主马可·安森带着的海盗们摧毁了，其余领土上的所有城堡都已经被攻破。”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地方去了，他们只能躲藏入十字岛上地形最复杂的区域——死亡沼泽。于是，当时的沼泽族的首领——雷霆大蜥蜴长老，就同意了公爵的无礼请求。那些人类似乎想要在沼泽地里与海盗们决战，可他们还是输了，他们没想到海盗们其实比他们更能适应沼泽外围的地形。”
“败亡的公爵带着他的仆从深入了沼泽，没有一个蜥蜴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后来公爵和他的亲信都死了，少数活下来的人，身体上长满了红色长毛，那天也是长毛族诞生的日子。”
伊维塔陷入了思考，这么说沼泽之地的纷争，其实和黑海海盗入侵事件有关联了。
老蜥蜴人继续说：“一开始呢，长毛族和我们蜥蜴人本来是盟友，但很快我们之间出了一些小矛盾。但不知道哪个长毛族的人先推倒了我们的石像，接着我们就开始推倒长毛族的石像作为报复，然后就形成了恶性的循环。”
“其实这些石像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石头而已啊。”
听到老蜥蜴人这么说，蜥蜴人和长毛族人都非常愤怒。
长毛族人指着老蜥蜴人说：“根本就是你们先攻击我们，推倒我们的石像的，而且石像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是普通的石头呢？那个人是你们的人，根本就是胡说。”
蜥蜴族人也愤怒地说：“我们还怀疑这个人被你们收买了呢，他简直是满口胡说，石像是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你们也对他有疑问，那不如一起杀死他算了！”
这话得到了所有蜥蜴人和长毛族的认同。
老蜥蜴人一脸惊恐。“我就知道我说实话，你们不会听。可实际上我说的就是真的，那些石像一开始是我们蜥蜴人的文化传统，我们喜欢制作巨大的蜥蜴人石像而已，只是一些艺术品，但根本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即使被推倒了，扶起来就可以了，怎么会引发世界末日。”
“但因为要和你们长毛族互相侮辱，相互敌对，我们的石像就被附加上了种种特殊意义，到现在都没多少人知道一开始石像只是普通的石像了。”
听到这里，伊维塔算是终于明白，这些石像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蜥蜴人和长毛族，应该也算是对石像提供了盲目痴愚之力了吧。
石像是真的普通的石像，但沼泽之地的两族人因为争斗，而赋予了这些普通的石头许多特殊意义，到了最后他们开始进入了重复循环推倒——扶起神像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之中，大部分蜥蜴人和长毛族，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他们必须这么做。
他们把自己人生的意义，放在了一个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并以此为自己一生的目标。
伊维塔陷入了沉默，他就好像是看到了世界上的某种真相一般，他看到了循环之美，愚蠢之美，他的灵魂宫殿在快速震动，仿佛在对此做出回应。
“这大概是律法之理了。”伊维塔想到。“随着我统治领地，我会看到越来越多的律法之理。我与律法之理越来越接近，最终将会捕捉到它。”
伊维塔俯瞰到，有的蜥蜴人和长毛人想要攻击那个说出了实话的老蜥蜴人，顿时降下雷霆，五道雷电将那些攻击老蜥蜴人的蜥蜴人和长毛人劈成了灰烬。
一时间，蜥蜴人和长毛族人都不敢乱动作了。
雷暴之中，伊维塔对两族首领，缓缓说：“我已然知晓了你们产生冲突的前因后果。长毛人的首领啊，你就让你的人扶起石像不就好了？蜥蜴人的首领，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立刻。忤逆我的下场就是死亡。”
两族首领畏惧在他们身旁的巨大金色火鸟，他们额头流汗，双方都在衡量利益得失。
长毛族首领不服气说：“难道要我们就这么算了吗？”
伊维塔反讽道：“就算你们要发生战争，也要告知我。现在是我统治沼泽地，而不是乔安娜。而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服从我的统治。”
“如果一个人无法约束自己，就必须听从别人的命令。”
火鸟低下头，磅礴火气冲向长毛族首领，让他脸色苍白无力，火鸟传出伊维塔的声音。“我不在乎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你们讨论对错的平台或者是工具。但是让我告诉你，我在乎什么。我在乎沼泽之地和平，我在乎沼泽之地听从我的命令。”
“那么你们两个，要在这里得罪我，让我彻底倒向一方？还是在这里听从我的命令？”
长毛族首领瞳孔骤然缩小，他对伊维塔说：“我明白了大人。您是我的上级，我因该思考您的喜好，而不是反过来。想要得到您的帮助，就必须要贴合您的利益。这件事情我可以就这么算了。”
蜥蜴族的首领也想通了，要是让伊维塔站在长毛族那边，对他们沼泽蜥蜴人一族可没什么好处。
伊维塔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他的利益，要凌驾在两族的利益之上，因为他才是沼泽地的主人，而不是反过来让他为了讨好两族而付出利益。
蜥蜴族的首领虽然知道这是伊维塔的下马威，但是碍于伊维塔的力量和身份，他只能吃下这个下马威，这是来自封建上级的权威。
蜥蜴族的首领对火鸟低下了头，平复好了心情。“我知道了，您说的对。如果我因为死了一个孩子，就要别人付出代价，那找我寻仇的人可就会太多太多了。”
“我也愿意在此退一步。”
天上的雷暴逐渐消失，伊维塔化身的鹰隼落在地上，变成一个俊俏的十四岁的少年。他缓缓走过来，这让蜥蜴人和长毛族人都有些吃惊和异动。
他们以为伊维塔应该年岁更大，是那种满眼充满智慧的巫师，或者是一脸阴险的老巫师。
但没想到，伊维塔的年纪这么小。
蜥蜴人首领张大了嘴巴。“大人……大……”
“怎么了？”伊维塔冷漠的扫过他。
这让蜥蜴人首领吓了一跳，伊维塔的魔力已经强大到，光是看别人一眼，都能让人感到如数九寒冬。“不……没什么，只是我以为您的年龄会更……”
伊维塔眼中冰冷更甚。“那我过几年再过来？”
这话是反问，但在蜥蜴人首领耳朵之中如同春日炸雷，吓得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伟大的领主大人，我的意思是火焰蜥蜴长老们太老了。”
长毛族首领更像是荒野里的野蛮人，全身都是肌肉腱子，披着一张兽皮，一股荒野的草莽气息。
他对伊维塔说：“领主大人，乔安娜大人曾经传授过我们封建领主的概念，因此您对我族的统治会顺理成章，而不必费心思。我的名字是阿尔杰明·蛮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