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住手 第20节
“大当家的,我觉得写的很好啊!”黄大贵贼头贼脑的凑上来,“那娘们的臭脚,我觉得就很妙,轻轻一握小臭脚,别有一番美味。”
“黄大贵,受死!”
早就受够了的韩七娘,忍不住的抽出刀子,绕寨追杀黄大贵三圈。
“孙五应该是把写信结盟,当成了秀文采,当然是他自以为的文采,结果越写越多,忘了本意。”
人间清醒的崔莺儿说道:“我猜,不外乎是他们觉察到了官兵只对付他们,心中恐惧,想求咱们做什么,不如让细狗去问问好了!”
“再说吧。”
其实孙五愿意写信,就已经暴露了目的,他没接受招安,想一起搞事。这就足够了,至于他怎么想的,谁管他?
辛卓此时心中泛起了恶趣味,横竖伏龙寨暂时没有危险,崔莺儿五人表面的血气又一日比一日重,想必是望月井水逐渐起效了。
自己也可以水到渠成的攫取共享,未来可期。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他孙五要玩,就陪他闹好了。
胡说八道谁不会?
“笔墨伺候,我要和这个二百五摆龙门!”
……
“孙大当家的,俺这山头也挺好玩的,俺家小黄狗长了红毛,那红毛仿佛就像寨子前的那片树,其中一棵是枫树,另一棵也是枫树,其他的,嘿,都是枫树。我还联想到扶风府李大妈的小吃摊,她不仅卖臭豆腐,还卖香辣臭豆腐……”
猛虎寨聚义山洞中,孙五逐字逐句读了一个时辰,二十五页纸,各种琐碎的事,乱七八糟。
放下信张,孙五不禁仰天长叹:“大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这小子有我三分火候了,进步好快,写的好啊!”
军师王葫芦大致瞄了一遍:“这如何是好?大家都是干山贼的,那小子武艺高强,文采再比我们好,咱们岂不是做不了盟主?这不可以!”
“那军师怎么看?”孙五问道。
王葫芦眯起眼睛:“继续写,让他惭愧,自然以我们马首是瞻!”
……
你来我往。
辛卓足足写了八封信,三万来字,从枫树写到小黄,从小黄写到厨房的水勺,从而联想到皇帝拉完屎用竹片擦还是树叶,不愿做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山贼云云。
孙五不甘示弱,八封信,五万字,从母猪下崽到三狗子搓脚,再从阳城县李寡妇门前大灯笼,写到某个山贼腚上长了火疖子。
也不知写的什么鬼,反正谁写的多、扯得远,谁牛批。
于是辛卓的墨写干了,笔写废了,纸写没了,惊奇的发现,毛笔字练的不错。
……
北峰脚下,汜水河畔。
丛林中有绵延二里营帐,不时有皂服配腰刀的捕快出没。
“捕头,贼寨来往送信之人,已经投诚,密函书信已全部缴获。”
一位捕快脚步飞快,奔向河边。
河岸一处隐秘的石滩上,蚯蚓鱼钩拖着鱼线,稳稳的落在河水的缓流处。
陈靖因常年习武,身姿四平八稳,气息绵长,此时右手执鱼竿,璞头帽下,一双丹凤眼目光深邃:“很好!”
第21章 暴跳如雷的众捕头
猛虎寨山势险恶,并且山中有大小山洞三千,纵横交错,往来相通,强行围剿并不容易。
是以陈靖心中极是苦恼,此番有了二寨书信,若是能从中一探端倪,攻其薄弱之处……
恰在此时,手上一沉,来口了,用力一扯,竟是尾活蹦乱跳的白鲢。
“陈捕头好雅兴!”
这时一道倩影忽如浮光掠影,急驰而至,脚尖落在河中一方巴掌大的鹅卵石上,水中却不见一丝涟漪,背负双手,黑色捕服迎风飘舞,赫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女捕头。
身姿窈窕,鹅蛋脸,双眼微眯倒如斜月,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看似微笑,实则满满的讥讽。
“元捕头谬赞,打发时间罢了!”
陈靖面无表情的将鱼装筐,连看也没看那女捕头一眼。
“你可知伏龙寨大当家正与山上孙五通信?”
元沫儿冷冷问道,她是扶风府城元氏家族嫡女,她有个庶妹叫元珠珠,前日因被辛卓斩掉三根手指和头皮,按照家规,残废之人,将退出官府吏格,择日联姻商人之子,此事不仅是元珠珠的灾难,也是元家的耻辱。
家主下令,尽快剿灭猛虎寨,完成知府大人的命令,随后活捉伏龙寨贼众,大卸八块。
陈靖终于轻笑一声:“传信之人受不了两大贼王的折磨,已经投诚了,十几封书信正在誊抄中!”
“十几封信?那送信之人把两位贼王的信稿全部带来了?”元沫儿诧异,如此重要的书信,两位山贼头子随意丢弃?
“没错!两位山贼当家,看完便扔,竟都被他捡了去,此事在下也很费解!待誊抄完毕,你我六人共同阅览!”
伏龙寨和猛虎寨的书信,被暗地里投诚官府的瘦猴子确实都捡了去,原原本本的送到了北峰山下的官兵大营。
两人不再说话,静默观钓。
少许,劲风袭来,其他四名捕头联袂而至:“如何?”
“稍等!”
“各位捕头,二寨书信密函已经誊抄完毕。”
也就在这时,一名捕快脸色怪异的端着盛装文书的托盘行来。
“来的正好!”
陈靖、元沫儿与其他四名捕头,神色凝重,各自接过三四封书信,小心观看,只等随后接洽内容,商议对策。
这一看,先是脸色讳莫如深,尝试破解字里行间的暗号,一个时辰后开始迷茫不解,然后是震撼、愕然,最后个个额头青筋暴起。
偏偏还不能漏过一个字,生怕错过山贼们的可能的秘密,这是彻底清剿山贼的重要线索。
于是从中午一直看到日落西山。
天黑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琐事的六名捕头才艰难的放下书信。
一时间真气四溢,石飞水溅,沉重的喘息响彻四方。
“粗鄙山贼,着实可恶,写的什么粗烂书信,一塌糊涂,一对废物……”
一名暴脾气的捕头暴走,脏话连篇,一掌击断一棵碗口大的杏山树。
“你们……怎么看?真的没有可用的内容吗?”满脑子都是鸡毛蒜皮事儿的陈靖,好容易才忍住狂喷三字经的冲动。
“伏龙寨的小黄狗头发红了,墙角有只癞蛤蟆,不知它怎么爬到山上的,皇、皇帝陛下家的厕所漏水了,流出一地肉包子!陛下拉肉包子么……”
元沫儿脸色冰冷,婉约的胸口极速起伏。
一名年老捕头咬牙切齿的背道:“猛虎寨的老母猪红红,生了七个崽子,老大叫毛二,老二叫毛大,为何老二叫毛大?一名叫二驴的山贼掉了颗牙齿,扔进了茅坑,溅起一朵小屎泡……”
气氛死寂。
良久众捕头心中的怒火才慢慢消退。
一名年轻捕头疑惑道:“是否是暗语?”
元沫儿一连声怒斥:“暗语是江洋大盗、江湖宗派弟子的专属,非数年编撰、专人教习,很难贯通使用,猛虎寨和伏龙寨山贼算什么东西?
猛虎寨孙五与师爷王葫芦只读过一年私塾,大字不识几个,辛傲天老贼之孙,无师自读,也只是徒有其表,何况二寨向来不对付,哪来的暗语?何种暗语需要来回十几万字?”
“那……此事何解?”那年轻捕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群山贼脑子坏了!”
即便好脾气如陈靖,再也忍不住了,“明日动手!”
……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伏龙大寨,满头霜露的白尖细便匆匆从山下回来了。
正在揉着发酸双臂晨练的辛卓迎了上去:“怎么样?”
和孙五胡扯了几万字,辛卓感觉忒无聊了点,不和他玩了,最终还是决定派白尖细偷摸溜下山,去猛虎寨走一趟。
白尖细人瘦弱,脚步快,猴儿精,山蒙子一个,等闲人捉不住。
“我三更时分才到猛虎寨山下。”白尖细脸色难看,“山下到处都是捕快,还好我一个人目标小,绕道后山,废了九牛二之力终于上了山顶,见到了那孙五。
这狗日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结盟,官府在那边攻打他们,让我们这边到处打劫,给他分担压力!但他要做盟主!我答应他了。”
“别说做盟主,他就是想登基称帝,我也支持他。”
辛卓笑了,他的目的就是得到孙五的真实想法。
这想法很幼稚,也很务实。
孙五需要帮忙救火,他需要时间,只要有时间,以望月井的能力,境界提升不是问题,甚至可以想办法发展一下其他祭灵。
境界上来了,还怕个鸟蛋?
“大当家的,真的要下山打劫吗?”黄大贵和韩九郎贼头贼脑的窜了出来,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激情与渴望。
辛卓也心向往之,来了这么久了,身为山贼,一次劫没打过,多少有点不务正业,不过时机还不成熟:“等等看吧,万一捕快留了后手,咱们下去也不安全。”
……
世上的事,总是那么出乎意料,令人猝不及防。
刚过晌午,一名浑身是血的猛虎寨山贼喽啰,便踉跄着跑进山寨,“噗通”跪地,嚎啕大哭:“辛大王,救救俺们吧!”
辛卓和崔莺儿五人立即围上这名山贼喽啰:“别急着哭,那边发生了什么?”
山贼六神无主,满面惊慌:“今日未到晌午,官府便大举进攻俺们猛虎寨了,五县一府精锐捕快都来了,足足一千多人,给伱们送信的猴子和几个兄弟投降了官府,由他们带路。
俺们寨子被杀的乱七八糟,兄弟们都跑进了山洞,好在山洞都是贯通的,捕快摸不着头脑,但大当家的受伤了,派俺来告诉辛大王,赶紧弄点乱子出来,不然什么都晚了。”
“知道了,你先回吧。”
辛卓轰走猛虎寨喽啰,看向五名山贼属下。
下山打劫,还是作壁上观,是件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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