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人魔 第10节
当然真理对高智慧异种的接纳度也不高，只是没那么极端就是了。
“是，亚德老师。”欧格接过颜料刷子俯首点头道。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尊重强者。
这是他父亲对他的告诫。
何况，亚德还是他的引路人，虽然欧格没有资格加入黎明教会，但亚德还是教授了他武技和基础呼吸法。
用亚德的话来说，这些都不算黎明教会的东西，只是他的私人传授。
作为交换，欧格也被安排些工活，工资不高，但是吃饭足够了。
修复壁画只是其一而已，只是欧格的绘画天赋出奇的高，让请来的老壁画师傅都为之称赞，在这之后，修复壁画就成为了欧格的专属工作。
“欧格，你的手没有之前那么稳了，你的心在浮躁，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亚德绘画方面的天赋平平，但他对肢体的变化与观察却是一流的。
这也和欧格身上的状态有关，他今天的确有些心不在焉——只想快些回去修炼新的冥想法。
以及快点完成新的‘进食’。
人一旦有心事了，动作自然就很容易变了味。
“是这样的，我弄来了一份新的冥想法……”欧格自然是没法说进食的事情，食人魔餐盒这个能力，只能是他的秘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说着，他便停下了动作将怀里的冥想法拿了出来。
冥想法对于武者学徒来说，很重要。
但对于骑士来说，是真的没什么用，骑士不需要磨合三气平衡，他们在圆满生命圆环的过程中就能彻底激活出自己的专属斗气。
当然，真让骑士们去修炼冥想法，那也难，骑士冥想的效率特别低——据说是因为身体中的斗气行走会影响到冥想的进行。
“我看看。”
亚德很自然的接过欧格包装好的冥想法翻阅了起来。
片刻后，他将冥想法还了回去：“东西没有问题，可以尝试一下，如果培养出了心像之种，我可以做主，推荐你去主城做一名神官。”
神官么……
说实话，欧格没兴趣，他之所以选择黎明教会而不是真理教会，除了一些特殊原因外。
本身就是为了学习如何更好的对付哥布林王还有食人魔族长，他没有相对应资质，是绝对自由的，所以怎么想也不亏，要是真理教会进了，那可就没那么好走了。
但真要欧格加入黎明教会做一名神官，那还是算了，他不喜欢这个职位，事实上他不喜欢被拘束的任何职业，这会影响他的计划。
但他也没拒绝，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欧格的动作，亚德心底也是了然有了答案，他明白欧格最想要的，应该还是复仇。
这是很多加入黎明教会的孩子想要做的事，信仰在血仇面前往往不值一提。
“欧格，平静内心，不要让仇恨成为你的全部，强大自身才是复仇的根本。”亚德转身从一旁的忏悔台上拿出了教会的教典。
“仇恨是神明给予智慧时所伴生的存在，仇恨会鞭笞生灵前进，这就如同木炭在火盆中燃烧——热烈而又短暂。”
“木头最耀眼的时候，是在燃烧的时候，但树木并不是为燃烧而存在的，树木不应在强壮时燃烧。”——《黎明神言》
亚德合上了黎明神言，他刚刚念的是其中对教会对仇恨的解析。
由仇恨支配前进的人，往往也会因为仇恨而倒下。
仇恨不容忘记，但人不能只为了仇恨而活。
他给欧格安排工活，就是为了平静欧格的内心。
“学生知道了。”
欧格将冥想法收好，慎重的点了头。
他到底也只是个孩子，有时候也总有遗漏的地方。
“欧格，你今天的活先放一放吧。”
当欧格重新拿起刷子时，亚德再度出声了，他金色眼眸底显透出的是不容置疑的温和威严：“你跟我过来吧。”
第7章 亚德的礼物
欧格闻言，也连忙放下了手底活计，跟了上去。
“亚德大人。”路过的信徒与学徒骑士护卫都主动让开了一条路。
在这里除了主教，没人能比亚德职位大。
“不用在意我。”亚德挥手示意道。
随着二人一路前进，很快就穿过后殿的忏悔室来到了一个小杂物间前。
这间杂物房的外墙因常年缺少打理，而爬满了寄生植物；那细细藤条所生出的根系，已死死扎进了石块所垒出的墙体中，形成了奇妙平衡。
这些细藤垂条在窗外的光透下，显得是那般生机盎然。
连开门掀起的扬尘，也都在枝条分割的阳光下而显得没那么生厌了。
显然，这个地方有些年代了。
‘正在翻新的教会中，怎么会有如此陈旧的地方……’
欧格不清楚亚德带他来这是为了什么。
但他觉得，这位圣骑士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交待。
“欧格，你还有多久成年。”亚德将欧格拦在门外，并没有放他进去。
可能是怕尘土脏了欧格，也可能是不想让欧格进来碰其他的东西。
“还有一年吧。”欧格也不是特别确定自己的出生时间，他只能确认自己大概的岁数。
大陆的成年礼是十七岁举办，他如今再低也有个十六岁了。
“嗯，一转眼，你也快成年了。”亚德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再说些什么，而是走进了杂物堆里翻找了起来。
没一会，他便拿着一个铁盒子走了出来。
“欧格，如果你是为了追寻力量的话，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但我仍然准备了一份礼物——本来是想要在你成年礼时再给你的，如今看来，或许现在托付给你会更好。”
亚德的声音与他平时为人一样，永远是平静而不缓急的。
“礼物？”这个久远的词汇，让欧格的心底泛起了些许波澜。
他很久没听到这个词语了。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亚德要对他这么好，自己又不能继承老师的衣钵……
“但是，在得到这份礼物前，欧格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亚德考察欧格很久了，他不在乎欧格是从哪里来的，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有一点他必须在乎。
“老师，您说，就算没有礼物，我也会回答。”欧格认真的说道。
他是认真的，只要不涉及他真正的秘密。
“欧格，你如何看待异种。”亚德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欧格，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出属于资深职业者的强大威压。
“我……”欧格下意识张口想要回答黎明教义中的标准答案。
但亚德却出声强调了一番：“我要听实话，你内心的实话。”
“我觉得，可能确实会有异种是善良的……”
欧格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随后他又想起来其他的魔物，还有父亲的告诫：“但，不出现在人类面前的异种或许对人类来说才是最好的。”
欧格的回答，勉强也算的上是中规中矩。
“那如果，是我被感染成为异种了呢。”亚德问道。
“您……”这个问题让欧格有些没有意料到，但他还是很快组织了言语：“一个人的灵魂不会因为外貌的改变，而改变，只是换了个样子而已。”
“不，孩子，你错了，灵魂是可以被立场和身体改变的，不为外物而改变的人其实很少很少，曾经有很多人也是如此相信自己的意志力。
但血族的进食本能、狼人的嗜血暴力，都是种族天然存在的，难以改变的，你很难要求一个侏儒不贪图财富。
或许一开始感染者不会受到影响，但在时间推进下，身体终究会污染灵魂。
这也是为什么，黎明教义对异种、巫师态度是——一个不留！
所以，如果我被感染了，我希望你能亲手、立刻的！将我杀死。”
亚德耐心的解释着种族血脉所带来的影响。
但欧格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很少，但是否意味着，确实存在那样的人……”欧格小心的试探道。
如果，只是为了和自己的强调本来就有的东西，欧格觉得亚德老师不会用这种态度。
“欧格，你是聪明的，这也的确是我问出问题的目的……”
亚德说着便擦去了铁盒子上的灰尘，随着咔——一声。
铁盒上的纹路泛起微微光芒，这个神秘的盒子被打开了。
盒子中放着的是一块朱红色的血肉。
看模样，这块肉竟然还在蠕动！
“这是！”开盒的一瞬间，欧格身体便不自觉产生渴望——那是身体所产生进食的渴望。
‘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我产生这种感觉！’
要知道，欧格才刚吃过东西没多久。
“这是能帮你成为职业者的东西。”看见欧格的样子，亚德又盖上了盒子。
随着盒子关闭，那股食欲立马就止住了。
“给……给我的？！”欧格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份所谓的礼物，会是如此珍贵而又诡异的东西。
职业者，什么时候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黎明教堂的杂物间里会有这样诡异的东西。
此时，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该反应过来了——这份礼物，可能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