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人魔 第174节
没有亲族依靠的少女往往会变得强势，乃至泼辣，凯伦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她的强势隐藏在了平静温柔之下。
“对不起啊，玛琪……我，是我有些……”凯伦想要道歉，但是道歉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完整了。
她在骨子里，还是个贵族——并不习惯低头认错。
“都过去了。”欧格仿佛浑不在意的说道——只是二人关系，明显已经回不到过去那般了……
昨天的欧格，也是有点犯浑了。
魔药对身体，乃至性格的影响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欧格感觉那一时间段自己，都已经不是自己了。
这还只是女性用于调理身体以及避孕用的魔药。
‘那些巫师，说不准……本性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坏。’
当然了，欧格对被杀死的禁忌巫师并不同情——自己选择道路的时候，就得自己承担结果。
真正让欧格思考的，其实是自我的定义。
被身体影响后的自我，真的属于自我吗。
生灵真的拥有纯粹的自由意志吗？
只是简单的药物，就能影响到了……
“小淼！”一声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较远处传来。
紧接着，窜出了一只黑猫奔跃向了欧格身前。
“猫？”
欧格下意识的上前抓住了那只正在顽皮奔跑的猫咪。
“玛琪小心点，别被挠了，这是魔爪猫。”凯伦本来是要帮忙的。
但被欧格抢先了一步。
“喵嗷！”被称作小淼的魔爪黑猫顿时正如凯伦所说般的开始挣扎乱抓。
“没事的，我捏着它后颈呢。”欧格将猫咪提起一看。
呦，还是熟猫。
黑猫与欧格对视的刹那，忽的就安静不挣扎了……
“喵……”
望着欧格的眼神，它似乎回忆了某个恐怖的家伙。
“小淼！”这时，小女孩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快把小淼还给我。”小女孩伸出了两只戴着棉手套的手。
“可你并没有管好你的猫咪。”欧格记得，他帮这个小女孩抓过一次猫来着。
“小淼只是调皮了一点而已，快松手，姐姐你都抓疼它了。”小女孩似有些委屈的说道。
“回去后，早点给魔爪猫上魔纹吧，不然早晚出事。”欧格想了想后还是把猫咪还给了小女孩。
毕竟，这次猫并没有整玩上树操作。
“谢谢姐姐。”小女孩抱着猫朝着欧格俏皮似的吐了吐舌头。
“小妹妹，早点带你的猫去真理教会做个绝育手术吧，不然以后有的你受的。”凯伦弯下腰，伸手挼了挼黑猫的猫头。
“小淼还小呢。”小女孩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颇有种下次还敢的感觉。
“好啦凯伦姐，我们走吧。”欧格望着远处钟塔高楼说道。
他并不在意一只猫的结果如何。
反正该劝的都劝了。
魔物就是魔物，特别是低等魔物，它们的智慧让它们永远都无法理解文明的定义。
最终，对错代价全都得由其主人承担。
“嗯……”
摸了摸猫，又望了望欧格自顾自前行的背影，凯伦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她似乎从未真正将‘玛琪’看做平等对待的对象。
这似乎更像是眼前女孩对猫咪的情感。
看似真挚——实则永远都不平等。
‘原来，这才是我真正的问题吗。’
凯伦心中的锁链，在此刻生出一丝裂痕。
贵族与平民间的关系，就如同人与低等魔物。
或许会喜爱，或许会袒护，或许会尊重。
但很少会有平等。
因为二者在根本上就是不平等，贵族权益依然存在，做错了也很难得到惩罚；其社会地位本质并无动摇……不经意间，便会形成伤害与霸权。
当然，对于大多数贵族而言，这其实也没有扭转必要——因为贵族对平民，是存在着剥削，乃至所有物级关系的。
他们是既得利益者，只需要考虑‘怜悯’，便足够满足其道德缺口。
“凯伦姐？”
许久没等到凯伦追上，欧格便回头望了一眼。
他发现，凯伦似乎正在发呆……像是，被困在了原地。
“啊？”凯伦回过了神，随后向着小女孩微笑的打了个告别招呼：“小妹妹再见，姐姐去忙了。”
她刚刚好像明悟了什么，但好像又没有——就像是飞出笼中的鸟，来到了更大的庄园。
虽悟，但惑，依然被围困其中。
“嗯，姐姐再见。”小女孩小心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心疼的梳理起了自己猫猫的猫毛。
这都快给那个大姐姐薅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暴躁的小淼，最近一见到陌生人就开始变乖了。
上次见到那个大哥哥也是。
“走了，凯伦姐。”欧格挥了挥胳膊。
他觉得，自己的一些疑惑，或许能在亚伯那里得到答案。
长者总是睿智的。
第173章 再见亚伯（上）
……
“老师。”凯伦轻轻叩响了黑暗中的房门。
“进来吧。”亚伯沉稳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走吧。”凯伦拉着欧格的手说道。
“嗯……”
再一次来到这高耸钟楼，还是一样的怀着希望呢。
“老师，玛琪她已经提前完成了。”凯伦交代着任务进度。
‘亚伯……好像变虚弱了，是我的错觉吗。’欧格察觉到了亚伯的变化。
“嗯，我明白了凯伦，你做的很好。”亚伯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不知是不是错觉，欧格在亚伯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一许急迫。
“回去吧，我需要单独和你的‘师妹’谈谈……接下来五天时间，你不用来了。”亚伯并没有主动拆穿欧格使用的假名。
听到亚伯的话。
凯伦的身体，不由的微微一怔。
“我明白了，老师。”最终凯伦松开了紧握欧格的手。
“祝你成功……妹妹。”凯伦在欧格耳旁小声的说道。
“这是……”欧格侧头望向了慢慢靠墙离去的凯伦。
见此情形，亚伯进行了缓缓的开口解释：“凯伦的修行还在继续，现在轮到你了，孩子。”
欧格回望向了亚伯，嘴底轻声的重复一遍亚伯的话：“修行吗……”
待凯伦彻底离开之后。
亚伯向着欧格招了招手：“过来吧，欧格……”
“嗯。”
欧格快步走到了亚伯身前，随后他张开口，想要叙述自己一路来的问题和迷茫。
但正当到了亚伯身边时，他却不知该如何去叙述了，只得先恭敬的叫喊了一声——“老师……”
“凯伦这孩子，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吧……”令欧格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亚伯开口第一时间说的竟然是刚被支开的凯伦。
“没，没有……凯伦姐，她人很好。”
欧格觉得凯伦身上虽然确实有着不少小毛病。
但总体上看，还是个不错的人。
人无完人，谁都有毛病，谁也都有弱点。
“凯伦啊，她确实在很极力的去理解他人……但，现在看来，还是差了很多。”亚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心像不会骗人，凯伦的心像是数根铁链，这代表了她内心深处无法动摇的强迫属性。
坚硬且充满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