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108节
胡倩以前还在心里嘀咕孟师兄吃聂家的软饭,可到了今日,当真是又羡慕,又仰慕,只恨自家没有软饭让人吃。
“世子呢?”孟渊沉声问。
“在陈先生处。”胡倩抢答。
孟渊点点头,道:“一块儿过去看看。”
午间大战,独孤亢强势插手,那王秀才则被赶去请陈守拙。
没过多久陈守拙便赶了来,接管了杨有志一事,连带着杨氏带来的人都锁拿了起来。
不过那几个武师却走脱了,此事已经遮掩不得。
孟渊一直没出门,只在房中静修恢复,为的就是等着晚上的一战,是故并未和陈守拙交谈。
但孟渊知道陈守拙坐镇在杨氏租赁的小院里。
相距不算远,四人到了地方,就见院子里坐了几个捕快,王先生也在。
“哎呀!小孟老师!”王秀才赶紧上前行礼,“世子和陈先生在里面。”
他又贴上前,补了一句,“还有那个玄真和尚也在。”
孟渊点点头,侧头对胡倩三人道:“你们守在外面。”
入了房中,就见一盏灯火,陈守拙与玄真相对而坐,独孤亢坐在二人中间。
“你来了?”独孤亢道。
“我来了。”孟渊道。
“坐吧。”独孤亢邀请。
孟渊按住刀,坐在独孤亢对面,身侧就是玄真和尚。
那玄真手脚上都缠着布,上面还渗出了血,他看了眼孟渊脸色,而后抬起手,朝孟渊合十一礼,“孟施主当真天赋异禀,两番突刺神通,又强催浮光洞天,这么快就好了。”
“面色好些罢了。”孟渊叹了口气,道:“如今筋骨尚且疲软无力,我也是强撑着才过来看看的。大师若是此刻动手,在下一点还手之力都无。”
“不敢。”玄真小声道。
“这一次擒贼之事多谢贤弟了。”陈守拙笑着给孟渊倒茶,“贤弟机敏,若是没有你,还不知要查到何时呢。”
“分内之事罢了。”孟渊坦然受了“贤弟”的称呼,而陈先生的亡妻是三小姐的老师,这也算偷偷占三小姐的便宜了。
孟渊见独孤亢一直不吭声,就道:“三位在此可是论诗?夜间清明,贼人新除,想必是雅兴来了?”
“愚兄无有诗才,再不敢论诗了。”陈守拙指了指玄真,道:“闲来无事,世子邀我与这位兰若寺的高僧论道。”
孟渊看了眼独孤亢,独孤亢缩了缩脖子,道:“我们论‘通达’二字,孟小旗有什么见解?”
“诸位又作何解?”孟渊问。
独孤亢来了点劲头,道:“我说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乃是说,知道取舍,不为琐事牵绊,便能念头通达,有所作为。重在取舍二字。”
“这是儒家的观点,世子博学。”孟渊夸了一句,又看向陈守拙。
“我所论者,乃是绝学无忧。”陈守拙笑着摇摇头,道:“我曾读道家经典,勉强略有所得。重在断绝、摒弃。”
“这是说心中清明无尘,倒是与佛门渐修派的一些主张相类。”孟渊看向玄真,好奇问:“玄真大师呢?”
“贫僧尚武,一向少读经书,参禅上没下过苦功。”玄真虽是这般说,可又接着道:“不过老师教过我,乃是说放下心中的所执之杂念、所贪恋之妄想,继而驱除贪嗔痴,莫问是与非,而后能得心中清净,自此身负智慧,明心见性,晦明无碍。”
“这是狂性顿歇,歇即菩提。重在‘放下’二字。”陈守拙抚掌赞叹,又看向孟渊,问:“贤弟可有所得?”
“三位大家珠玉在前,我一粗鲁武夫,实在不懂这些道理。”孟渊十分谦逊,“在下虽说读过几本书,但着实蠢笨,无有所得。”
“不过,”孟渊看向玄真,道:“大道理我不懂,却对‘通达’二字略有些浅薄见解。”
“阿弥陀佛。”玄真只觉得此人方才还和气说话,可看向自己时就杀气升腾。
他往边上靠了靠,离独孤亢更近了。
“所谓通达,”孟渊一手按着刀柄,一边握着茶杯,道:“在我看来,不过是我说话有理而已。”
“那你不能随便说什么就有理吧?”独孤亢往前探头,好奇来问。
“世子说的不错。”孟渊赞了一句,笑道:“我也想过这件事,我该如何才能有理。后来我想明白了,自此我通达了。”
玄真见孟渊又看自己,他又往独孤亢身边坐了坐。
“怎么个说法?有什么大道理?”独孤亢来兴趣了,他纯质多年,最爱跟人打些无聊的机锋。
“哪有什么什么大道理?无非是我的拳头硬,我说的话就有理。”孟渊放下茶杯,“正因为我的拳头硬,我的念头才通达。”
“……”独孤亢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玄真低着头,呢喃起了佛号。
“贤弟确实通达。”陈守拙赞叹,“武人就该这般。什么前路阻碍、什么荆棘遍布、什么千难万难,一柄残刀,一把破剑,乃至一双肉拳,打开了就是。”
“兄长知我!”孟渊立即应声,“可惜无酒!”
“你别挤我了!”独孤亢见玄真一直往他身上靠,就一把推开玄真,道:“你晌午头那股子狠劲呢?”
“孟施主说我袈裟本无清净,我细思回味,如今明心见性,已然念头通达了。”玄真道。
这是说他心里不清净,有怀恋俗事虚名之心,故而惜命。而念头通达,便是说认输了。
“贤弟,有酒!”陈守拙摸出一小坛酒,也不打开,只是看向孟渊,道:“世子与玄真大师邀我做中,可我素知贤弟性情,乃是快意恩仇之人。愚兄推脱不得,只答应帮忙转圜一二。”
孟渊早知道是这个戏码,他瞥了眼独孤亢,独孤亢也不敢对视。只是不知道玄真怎么就信了独孤亢的话,怎么就低头了?
“我向来无有害人之心,对玄真大师也只是切磋,并未存了别样心思。”孟渊道。
玄真不吭声,只是拈着佛珠。
独孤亢推了推玄真。
玄真这才摸出一份信,一份羊皮卷,“日后施主若是到了平安府,贫僧愿尽地主之谊。这是不灭金身的天机图。请施主收下。”
孟渊不收,只是皱眉。
“是真的。”陈守拙道。
“唉,本来就没什么仇,大师真客气。”见已经杀不了了,孟渊叹了口气,无奈收下天机图。
第137章 天机之变
孟渊是骟匠出身,深知势的重要,也最会审时度势。
没进门时,孟渊便已锁定了玄真的气机,可待茶水喝了两三盏,大道论了七八句,那玄真也没探出气机,反而靠到了独孤亢身上。
不言自明,玄真之势已失。
白天时还自信非凡,嚷嚷着渡人渡己,此刻却又这般老实规矩,像去了势的老母猪。
孟渊也不知玄真为何变化这么大,但必然有独孤亢的撺掇之功,毕竟玄真是独孤亢的徒孙辈。
作为老鳖坑诗社开社的副社长,眼见社团干将开了口,孟渊不能不给面子,自然要圆独孤亢的一份慈悲之心。
再说了,孟渊本就不是嗜杀之人,以前都是被逼的没法子才杀人的。
夜正深,天犹热,外面知了依旧叽叽喳喳。
孟渊一边看着不灭金身的天机图,又瞥了眼玄真,问道:“大师认得杨有志?”
“回施主的话,不认识。”玄真手臂上缠着白布,外面渗出了血迹,他合十道:“实乃我们武僧下山行走,都要渡恶行善,若能渡得大恶之人入我空门,便是善功。待回到师门,亦有奖赏。”
他说到这里,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小僧已有执念,实属不该。”
孟渊微微点头,那杨有志杀人害命,又是七品武人境,确实是玄真渡“恶”的首选。
“大师今后有何打算?”孟渊问。
“七水镇依山傍水,是为灵气汇集之地,贫僧打算在此养伤养性。待来日道会之时,若能稍稍出力,也是莫大功德。”玄真说完,又瞧了眼孟渊,接着道:“贫僧自幼入释门,从不打诳语,也无心问询松河府之事,只想探问探问青光子的下落,好能为我佛门祛除一害。”
这是说以后要当老实人,不跟李千户过多掺和,也不过问黄有升和仇不来的事了。
“善。”孟渊点头。
陈守拙见状,这才拍开酒坛泥封,给孟渊和自己倒上酒。
“给我也倒点。”独孤亢搓搓手,把茶杯举过来。
陈守拙笑着给独孤亢倒上,也没去多问。
玄真以茶代酒,四人干了一杯,算是揭过此事了。
孟渊细细看过不灭金身的天机,发现此法竟需得全开上三十三天。
如今见识日涨,孟渊知道天机神通其实跟所需的上三十三天窍穴的多寡没什么关系。
天机神通固然有强弱之分,但还是与所用之人的强弱有关。
就如同浮光洞天,此法将玉液全数化浮光而出,需得荡尽丹田,身负重压,而孟渊玉液盈广,筋骨强横,自然威力比别人大,恢复比别人快。
这不灭金身是佛门武僧的天机之法,也算知名,就如同绽春雷一般,一旦使出,别人立时就知道了根脚。
孟渊是个不耻下问的人,当即向玄真讨教道:“这法门号称不灭,当真能不灭?”
“……”玄真看了看手臂上缠的布,回道:“世间焉有不灭之法?不过此法确实有独到之处,我兰若寺弟子外出苦行,都要先研习此法,而后再同门切磋,若是能挡伏虎降龙的奋力一击,便算功成。”
他见孟渊微微点头,似对这法门了解之极,但还是解释道:“伏虎降龙是我兰若寺武僧所修的攻伐之法,以阳刚威猛著称,向来称之为矛。不灭金身便是盾。”
“原来如此。”孟渊表示学到了。
玄真两手合十,继续道:“不灭金身需得不停催发,能挡诸般攻伐手段,如绽春雷之攻心,浮光洞天之伐体。此法其实就是玉液化金光,维持金身之躯,继而抵御诸般手段。若对方攻伐之势太猛烈,所耗玉液就越多。”
他见孟渊不时点头,似很满意的样子,便又道:“此法若是自身强,那此法便强。贫僧曾见识孟施主的浮光洞天,知晓施主玉液之盈广、之凝实,躯体筋骨之壮硕,皆远胜同阶,是故若用此法当远胜贫僧。寻常人的浮光洞天不足为惧。”
“大师真是太客气了!”孟渊越听越觉得不灭金身妙,跟自己十分契合!
陈守拙给孟渊倒上酒,道:“贤弟自身本领不凡,有此法自然如虎添翼。不过需得防备蓄力之法、灭杀之法。有些法门太过霸道,即便你有不灭金身,对方也不需耗到你玉液干涸,而能直接破掉金身。”
孟渊明白,这就好比拿菜刀砍骨头需要很多下,但要是换了重斧,一下子就把骨头砍断了。
只要强到一定的境界,什么防御都是虚幻。
“唉。”孟渊叹了口气,给玄真倒上茶,道:“此法好归好,可是需得不停催发。若是能维持不灭金身的同时,还能用其他天机神通,岂不美哉?”
玄真和尚本双手捧着茶杯,听了这话后,抬眉看了眼孟渊。
陈守拙也微微笑。
他们怎么了?发现我是土包子了?难道真有法子同时用两种神通?孟渊深恨自己贪图女色,一回家就钻青青姐被窝,跟聂师少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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