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20节
“媒婆是个青皮老狐狸,和蔼的很呐!对城里的事知道好多,还教过怎么打扮呢!”香菱对那媒婆印象极佳,一说起来就夸,又接着道:“我干娘是个狍子,也可好可好啦!”
好嘛,一个老狐狸,用五个鸡蛋,把一个傻狍子和一个傻黄鼠狼给骗的团团转!且还没被发觉是骗局!
“那你怎么到了这儿?”孟渊又问。
“我和干娘没了积蓄,听说这里听人家唱戏就能领鸡蛋,我俩就来了。”香菱说到这儿,慢慢有了哭腔,“干娘说得挣点家产,去了婆家才有面子。大尾哥刚开始是早上发了鸡蛋再唱戏,我俩领了就走;后来是唱完戏再发,我俩就等到戏唱完了再来。呜呜呜呜……”
好嘛!你们母女俩课是一点不听,好处是一点不落!逮着人家大尾尊者的狼毛薅!怪不得人家癞子头!
还有,人家明明是宣扬佛道的,到你们母女这儿,成唱大戏的了!
“后来呢?”孟渊听的是津津有味。
“呜呜呜后来……”香菱俩圆溜溜的大眼睛噙着泪,随即又哗啦啦的流,“干娘嫌每天来领鸡蛋太麻烦,就跟发鸡蛋的白咩说,干脆一次发一个月的,也省的麻烦。白咩跟我干娘打小认识,它觉得干娘说的在理,就发给我们了。”
孟渊就觉得,这可真是将遇良才!
“呜呜呜,后来狼大知道了这件事,就让黑咩白咩下山偷药,还把我干娘抓起来吃了!”香菱呜呜呜的大哭,“大尾哥说我有佛性,把我吊起来,说要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淋。呜呜呜,我想回家带个衣裳也不让!”
合着黑咩白咩下山的事,还跟你们娘俩有关!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但孟渊还是觉得十分好笑。
“好了,别哭了。我救你下来。”孟渊到底良善,眼见香菱又是被骗婚,又是死了干娘,还被吊了好多天,而且这香菱也没做恶事,便打算顺手救了。
取刀切断绳子,给香菱解开捆绑,这小黄鼠狼抽抽鼻子,“小骟匠,你还怪好嘞。”
“快些走吧,以后别来这里了。”孟渊柔柔道。
“是你杀了狼大吗?大尾哥呢?”香菱使劲儿甩了甩身上雨水,怯生生的看了眼狼大尸首。
“莫要多问,快些离开吧。”孟渊道。
“那我走啦。”香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往前跑了几步,又回过头,两腿撑地立起,俩前爪合到一块儿作揖抱拳,而后一溜烟的往西北方向逃了。
孟渊又歇了一会儿,这才继续拖着狼大的尾巴,去寻聂延年。
行了三四百步,便见聂延年立在地上,毫发无损。
而那大尾尊者瘫靠着一株枯萎的桃树,早没了宝相庄严之感,身上缁衣破烂,遍布血迹,四肢似已碎裂,胸口有两处巨大刀伤,犹然能见白骨脏腑。
至于任德彪,却还没影,想必还在追逐那狼二。
聂延年也没搭理孟渊,只是冷笑一声,死死的盯着大尾尊者,质问道:“大尾巴狼,你说出那上师是谁,我留你活命!”
“阿弥陀佛,生与死又有什么两样?不过再入轮回罢了。你就算将我全身骨肉折断,也无济于事。”大尾尊者此时已没了戾气,语气慈悲,竟真有几分高僧之感。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送到镇妖司,自有高人能挖出你的所见所闻!”聂延年道。
“无妨无妨。”
大尾尊者语声微弱,强撑着抬起已无一分完好骨头的两臂,合十垂眉,“身怀业火,本就该当如此。”
说着话,便见大尾尊者胸腹的伤口中燃起细微火苗,继而迅速壮大,将其全身遮盖。
聂延年皱着眉头,也不施救,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很。
只见大尾尊者临终圆寂之际,却有偈子留下,言曰:“念佛见佛登觉岸,残躯微命入炉汤。带业往生修正果,净土安身乐未央。”
语声缓缓,并未有烈火焚身之苦,面上反而显露一分慈祥悲悯,又似怨毒愤恨,着实诡异之极。
话落不过数息,大尾尊者已只剩残灰。
第27章 收工
春雨沙沙,春雨沙沙。
大尾尊者残灰焚烬,很快便被春雨打湿。
“这老狼怕也是被人种了念头。”
聂延年上前踢了一脚残灰,骂道:“连个舍利子都没有,可见是妖僧而非高僧!”
“聂师,国境内唯独云州有佛家传承。这大尾尊者看似真学过佛法,可为何来这里弘扬佛法?”孟渊着实好奇。
“这些秃驴癞子屁事最多!”聂延年抱臂,一手摸着下巴,道:“和尚跟那些酸儒差不多。酸儒是自认为要教化无知愚氓,其实高高在上;秃驴们想要渡化苦难生灵,其实自己都渡不了自己。”
说着话,聂延年指了指那堆残灰,道:“这些秃驴都有病,有事没事就爱发个宏愿。路上跟你他妈对上一眼,就说跟你有了因果,难缠的很!世上高僧太少,这种秃驴太多!”
孟渊又问道:“聂师先前所提的顿悟派是什么?”
“顿悟派不是什么门派,是理念之派。就跟儒道两家一样,各种分支都有。佛家有顿悟派和渐修派之分,这是他们自己理念不同,属于内部的派别。”聂延年解释一句。
“那聂师怎么分辨出大尾尊者是顿悟派的?”孟渊好奇。
“我就随口诈一下,没想太多。”聂延年笑了笑,“其实我根本没看出他是顿悟派还是渐修派。”
孟渊笑笑,道:“那咱接下来怎么办?这都不算是王府护卫的范畴了。”
“要是几个小精怪闹事,这事也就算了了。”聂延年郑重许多,“不过这老狼牵扯太深,后面还有个什么上师,怕是玄乎的紧。回去就不用你管了,得让镇妖司的人接手。”
“聂师,你以前在镇妖司当差?”那大尾尊者说聂延年是镇妖司的人,而聂延年也直接承认了。
“是啊,老子以前专门杀妖的。”聂延年抱着刀,一向不正经的他竟有几分阑珊之意。
孟渊见聂延年不想多讲,便也不再多问,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去醉月楼找聂师的爱女聊一聊。
“聂师,我什么时候能学绽春雷。”孟渊是个上进的,早就眼馋那引来春雷异象的功夫了。
“还没断奶就想找女人?”聂延年嗤笑一声,拿手指点了点孟渊,道:“你下手狠,心不狠!专门放了黄皮子不说,还和和气气的叮嘱!人家都是找狐狸精,你倒好,找了个黄鼠狼精,出息的你!”
放香菱之事被聂延年瞧见,孟渊也不辩驳,只问道:“聂师,精怪化形后,能跟人生出娃娃么?”
“能啊!”聂延年笑,“我给你安排个?”
“聂师没给自己安排?”孟渊也笑。
“安排过,润的很!”聂延年嘿嘿笑。
俩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春雨不停,那任德彪终于回返。
只见他浑身破烂,手臂见红,却只是一人回来,没见狼二的身影。
“跑了?”聂延年皱眉。
“职下无能。”任德彪瞧见狼大的尸体,又瞥了眼孟渊,低着头认错。
“你入品两年,窍穴快开完了,咋连个雏哥都不如?人家孟学士杀了妖,还有空跟黄鼠狼精再睡一觉,你再看看你!”聂延年从来不会委婉说话。
关我屁事?干嘛拿我对比?孟渊是个老实人,不做得罪人的事,委婉道:“我也是运气好,路上湿滑,狼大摔了跤,被我射中两箭,它的戒刀也用的不顺手,我才侥幸杀了它,就这我也差点交待在外面。”
“就你会做人!”聂延年瞪了眼孟渊,又朝任德彪道:“没有好出身,还想混出能耐,就只能拼命啊孩子!”
“是。”任德彪握着拳头,垂头应声。
聂延年不再多讲,来到大尾尊者讲道时所坐的青石前,朝孟渊抬抬下巴。
脏活累活都我干是吧?孟渊老老实实上前,搬起青石,便见一处地道。
地道只一丈多深,一眼能看到头。
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只两头死狗,几麻袋草药,另有一个破旧包袱。
聂延年把包袱取出,打开一看,有几两碎银,和一件破旧袈裟。
并无半分文字,也无任何记号。
“不落文字,指不定真是禅宗顿悟派的。”聂延年看着袈裟,嘀咕了一声。
又把四周检查一遍,见无有收获,聂延年让下山,“狼大是你打的,你自己扛回去!”
两百斤上下的狼大不算重,孟渊一声不吭,便将狼大扛到背上。
聂延年在前走着,自然不会帮忙。任德彪也没搭把手的意思,倒是脸色愈发难看。
孟渊大战后气力本就还未恢复,走了没多久便有力疲之感。而且春雨还未消停,山路正是湿滑的时候,难免走的磕磕绊绊,不时脚滑跌倒。
聂延年走一会儿就停下等等,还有笑意,那任德彪依旧一声不吭。
孟渊也不向他们求助,只咬着牙,提起一口心气,硬撑着往山下走。
待到过了午,春雨消停,也终于出了山。那药庄庄头已带着几个庄民,牵着驴车在候着了。
庄民瞧见巨狼尸体,不由惊惧失声。
“这……”庄头面上也难看的很,盯着狼尸看了会儿,这才道:“聂师傅,庄上备好了饭菜热汤,且先洗个热澡,吃点热食去。”
聂延年点点头,拉过任德彪,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任德彪便骑马离开,往松河府而去。
孟渊早累瘫了,把狼大尸体丢到驴车上,自己也干脆在驴车上躺下,拿狼大肚皮当枕头。
“这就虚了?”聂延年走过来,坐到驴车上,笑着把水袋递给孟渊。
孟渊本不想接,可狼大肚皮上的毛扎脸,就又坐起来,接过水袋,吨吨吨喝了半天,也不接话。
“你想着不得罪人,可你有收成,人家没有,就已经算得罪了!要不人家为啥不给你搭把手?”聂延年嘲笑不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我不管他心中如何想,也不奢求他帮我,只要不来招惹我,我依旧敬他。若是招惹我,我又不是没打过刘总管的儿子。”孟渊道。
“嘿!你小子读书还真读出些名堂!”聂延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孟渊,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第28章 表忠心
春雨停歇,杏花露枝。
坐着驴车,回到药庄,聂延年先让人把狼大尸体搬到一无人房间里,然后又去看了眼黑咩白咩,见无恙后,这才放心。
药庄已备好热水,聂延年与孟渊各自泡在澡桶里,俩人都舒爽出声。
“我这辈子没啥大心愿,天天有肉吃,有热水澡泡,就心满意足了。”聂延年少见的感慨。
孟渊也不吭声,只闭着眼泡澡,同时复盘与狼大的一战。
自身虽有弓箭长刀,可对敌手法还是过于单一。
此战能胜固然是敢拼命,却也因为狼大毕竟是妖怪出身,脑子转的有些慢,不知留力,所以才被耗死。
但若对手是同品的敌人,那就不好说了。
而且,出发前聂师说二石弓足矣。但孟渊觉得聂师托大了,此番大战时曾射中狼大,但未造成伤害,可若是带了五石弓,想必会有奇效。
泡完了澡,穿上庄头准备的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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