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丘处机 第16节
“以文载道,以道汇道,你算是走上了正途,不过你这词未免也写的太远了些,好似百年之后,遥望古人一般,太过出世,未必是好事。”林朝英与林小兰站在一旁的山石上,眺望着林间舞剑的丘处机,而此刻说话的,当然是林朝英。
丘处机双臂张开,袖袍如翼,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缓缓潇洒落地,长剑一甩,便凌空归鞘,犹如剑仙。
“多谢林师叔教诲!”丘处机言辞真诚。
林朝英点头,既不居功,也不谦虚推辞,而是说道:“你的路要走通了,接下来就是等你师父回来,考教了你的本事之后,便下山行走,见见芸芸众生,真正的感知到意。”
“待你心意圆满后,再回山中,闭关修行,凝练心意,创出属于你自己的武功。”
“等你创出属于自己的武学体系后,你便是当世顶尖的宗师。”
她说的正是她与王重阳一路走来的亲身经历。
如果舍弃了追求,单说创造武功,其实不难。
别说是丘处机,哪怕是王处一,只要厚着脸皮东抄一点,西凑一点,然后再突发奇想的加塞一点,也能创出一门剑法,或者拳法、掌法来,但这样的武功,是没有精神的,也是没有未来的。
江湖上九成的大路货武功,都是这么个来历,瞧着有点意思,但都意思不多。
而真正有潜力,足够强大的武学,都是创造者在悟通了自身的意之后,才逐渐梳理出来的。
丘处机点头表示明白,却也并不着急。
他的实战经验,以及自身的武学积累还不够,想那么多无用。
“师叔!您可知师父他何时回山?”丘处机对林朝英问。
林朝英冷哼:“他的事情,我如何会知晓。”
“不过···他没有派人到古墓来取钱粮,看来是并不顺利。”
“也不知师父今年能否回来过年。”丘处机感慨。
“怕是不能,你师父这人,惯会耍手段,别人过年的时候,他方才好将人堵在家里,问人要钱。”林朝英随口就揭了王重阳的一层老底。
“啊!”丘处机一愣,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温和、厚道的师父,居然还有这样厚黑的一面。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不是有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王重阳手中又有钱又有兵,他要只有仁义,可干不了什么大事。
“其实还有一事,工匠雕的三清神像,都已经在帐篷里摆了半个月了,就等着师父回来,寻吉日点睛开光,然后搬进主殿内。”
“师父要还不回来,三清神像得在殿外留着过年,总是有些不好。”丘处机倒也不是暗示林朝英去主持大局,只是他不太相信,自家师父和林朝英真的没有其它的联络方式。
以王重阳暗搓搓在老情人棺材下面凿个洞,然后留下半部九阴真经的骚操作,太相信他的节操,似乎也不太行。
“那你就自己点上啊!”林朝英不以为意。
“你师父搞三教合一,那道祖即佛祖,而我即佛,佛即道,既然都是一体,你点个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林朝英满口歪理,真个是离经叛道。
丘处机不搭林朝英这话。
他的心中没有名为‘权威’的大山,但在其他全真教的弟子眼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丘处机可以不迷信权威,但也不随便用自己的思维,去干涉别人的选择。
辞别了林朝英、林小兰师徒,丘处机返回重阳宫。
年关将至,即使是道士们脸上,也都挂上了喜色。
宫殿楼阁都清扫的很干净,厨房冒出的白烟,更是让人远远望去,便生出一股浓郁的幸福感。
王处一跳着脚,从高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
“你这什么造型?”丘处机看着金鸡独立的王处一问道。
“打赌输了,这是惩罚。”
王处一上下打量丘处机,舔了舔嘴唇:“去古墓派了吧!”
“有玉蜂浆吗?”
自从丘处机给王处一和刘处玄品尝过古墓派的玉蜂浆后,这两小子就馋上了这一口。
“大冬天的,连玉蜂都冻死了,花也没有,哪里来的玉蜂浆?”丘处机没好气说道,也不知这两人怎么回事,明明是重阳门徒,居然有了北丐的作风,就是好吃。
当然丘处机不会承认的是,他怀里其实有两瓶玉蜂浆,那是他将一些玉蜂送到无名山谷后,得到的产出,一会他要借用厨房开小灶,给自个弄一道蜂蜜烤鸡。
“哦!”
“我不太信,处玄让我盯着你,有好吃的就敲锣。”说完他还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锣,然后堂而皇之的挂在胸口,宛如一面护心镜。
丘处机翻了个白眼:“我谢谢你啊!王铜锣!”
二人说说笑笑,穿过正殿前的广场。
此刻广场上,马钰正带着不少道童在练剑。
不久前,马钰做主,将全真剑法传授给所有的全真门徒,自此之后,普通的道童、道人,也都可以学习全真剑法,将来即便不能靠剑法迎敌,至少也够强身健体,增加遇难逃跑的机率。
至于全真大道歌是否传出,这还得王重阳回来拿主意。
剑法和内功相比,当然还是内功更加的重要与核心。
而没有全真大道歌加持的全真剑法,虽然不是样子货,但也只能算是二流,算不得全真教的核心。
“师兄!剑法越来越好了啊!”
“不过,你这一剑,要是在后面接一招‘横行漠北’,便更好不过啦!”丘处机路过马钰身边时,出口指点。
马钰也没有被当众指教的羞恼,反而很听劝的将先前的剑招重走了一遍,然后接上一招‘横行漠北’,果然运剑之时,气息虽然不如之前流畅通顺,但剑锋荡开后,却有一种凌厉刚猛之感,更具杀伤力。
“这是为何?”马钰立刻求教。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师兄你内功高明,更适合直抒胸意的剑法。”丘处机说道。
马钰闻言,笑着说道:“你是嫌师兄我用剑迂腐,那些讲究灵活机变的剑招,用着并不好看吧!”
师兄弟间说话谈笑,轻松愉快。
却见一名道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大声喊道:“不好啦!不好啦!我方才看到静舒师叔重伤倒在山门前,谭处瑞、郝大通已经背着静舒师叔往这里来啦!”
第26章 凶手是谁?
静舒道长之前负责管理全真教招收的上百道童,对道童们都有着启蒙之恩,如今听闻其身受重伤,原本都还在练剑的道童们,纷纷停止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向着山门前跑去。
只是还未等众人迎出,便见一名身形矮胖,却生的壮硕,如小牛犊般的少年,背着静舒道长快速奔了过来,这少年正是郝大通。
“快!送道长去最近的卧房,我去拿药!”马钰已经开口吩咐。
丘处机则是直接上前,开始查看静舒道长身上的伤势。
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气息很弱,嘴唇发乌,应该是内伤加中毒。
这让丘处机松了一口气,虽然内伤很麻烦,中毒更麻烦,但只要对症下药,性命无忧。
反而是看似简单的外伤,那才是真正致命。
重阳宫位于终南山深处,如果是外伤,这么一路逃回来,肯定会失血过多。
卧室之内,马钰先是给静舒道长喂服了一些冲化开的灵芝粉,驱散了关心前来的道童、道士们,随后便自觉的守在门前,留丘处机在房间里为静舒道长疗伤。
丘处机脱掉静舒道长的外袍,看到了他胸口处的乌黑掌印,盘腿坐在其正对面,伸手分别点住了对方的膻中、巨阙两处穴位,真气缓缓输送过去,压制其体内的异种真气的同时,也将毒素从静舒道长的胸口逼出。
一个时辰之后,丘处机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静舒道长怎么样了?”马钰担心问道。
丘处机摇摇头:“不太乐观,最致命的是胸口那一掌,掌力刚猛且阴毒,毒素已经侵入脏腑,若不是有灵芝粉帮忙压制,静舒道长挺不过去。”
“而道长体内的异种真气侵蚀太深,我要拔除,就必须将道长本身的真气一道逼出体内。”
“即便是好了,一身修为也废去七八成。”
马钰闻言,恨的直咬牙:“师弟可看出来,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丘处机摇头:“不好确定,五毒派的五毒掌,海沙帮的毒沙掌,铁掌帮的铁掌···很多江湖门派的掌法,都会有相似的特性。”
丘处机不是王语嫣,他虽然从林朝英那里获得了一些江湖经验,但毕竟没有亲眼见识,又对诸多别派武学的内情不够了解,无法仅凭伤势,便分析出是何门何派甚至是何人所伤。
“他何时能醒?”马钰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会醒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两瓶玉蜂浆。
“一会道长醒了,将玉蜂浆化入水中,喂给他喝。”
“我先去打坐调息。”
为静舒道长疗伤,丘处机自身的真气损耗也不低,如果不尽快打坐调养,有彻底折损些许真气的风险。
丘处机自回住处打坐,待到稳住根基,清醒之时,天色已经大暗。
推开房门,门前摆放着吃食,油纸里还包裹着半只冷掉的烤鸡,应该是王处一或者刘处玄送来的。
整个全真教,也就他们和丘处机,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开荤,马钰管束了几次,见毫无用处,便也眼不见心不烦。
拿起吃食,囫囵吃了些,丘处机便又去寻静舒道长。
静舒道长的房间里燃着灯,门口守着两名道童。
丘处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让他们先去休息,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静舒道长的声音嘶哑,没有了往日的洪亮。
丘处机推门而入,见道长合衣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毛毯,一旁墙角处,炭火也烧的旺。
虽然砖瓦房一氧化碳中毒的概率低一些,但丘处机还是微微开了点窗,让气息透了些进来。
“道长感觉怎么样?”丘处机好似随意的问。
静舒咳了两声,摇摇头:“不太好!功力损失八成,脏腑也都受损,心肺无力,只怕以后都无法再与人动手了。”
丘处机想起了九阴真经,其中的疗伤篇颇为神奇,或许能对静舒道长有效,便安慰道:“道长不必气馁,师父学究天人,等他回来,应该有办法。”
“对了!道长究竟是被何人所伤?这般的狠辣!”丘处机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静舒道长道:“我是在回山途中被人偷袭打伤,他似乎没有想杀我,而是故意让我重伤而归。”
“至于是谁···我没有看清,他蒙着面。”
丘处机闻言,却感觉这套路,好像有点熟悉。
“师父和师叔现在何处?”丘处机对静舒道长问道。
静舒道长说道:“前些时日,本同我们一道,在北方诸地召集义士,不过收到一封来自大理的书信后,宗师便冲着伯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随后便领着伯通一道去大理了。”
丘处机闻言,心中有数,便又问:“江湖上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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