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丘处机 第194节
他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有人可以交流。
丘处机答非所问:“什么是魔?”
拜月微微皱眉,正要回答,但丘处机紧接着又往下说。
“毁灭世界?强行干涉他人意愿,强迫多数人去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是激进的带来改变,打破原有的规则与秩序?”
“毁灭世界,让一切从秩序走向混沌,从生机勃勃走向彻底的死亡与寂灭,这当然是魔···至少站在人类的百年生死的层面去看,这只能是魔。”
“但除此之外,无论是干涉和引导他人意愿,还是改变原本的规则,重塑新的秩序,都不该称之为‘魔’。”
“先民引火,结束了茹毛饮血,圣人教化,让人们知晓礼义廉耻,他们都是在影响与干涉大多数人最初的野蛮意志,而用文明的框架来规范更多的人,他们是魔吗?”
丘处机的反问,让拜月沉思。
丘处机也一直在思考,前文多次叙说,道心种魔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种了种子就不管不顾。
杨康只是代替丘处机承受了具体的磨砺,也就是‘入劫’,但不代表丘处机没有感知、感受,事实上杨康所感知、感受到的一切,丘处机基本都会感同身受,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杨康开悟,丘处机才会跟着一并元神大涨,从夜游神的境界直接攀升到日游神。
因为有感知,所以有领悟和思考。
封建社会的有些思想,拿到奴隶社会,就是魔道。
武王伐纣,不是因为商纣王奢靡享乐,而是因为他打算释放奴隶,减少活人祭祀,这在当时的奴隶主们看来,就是大大的不对,是当之无愧的邪魔外道,值得全天下反对之。
“这么说,我是对的?”拜月问。
丘处机摇摇头:“天时、地利、人和···圣人早就说透一切,只是咱们肉体凡胎,总是不能体悟而已。”
“你没有解决人们的生计问题,没有找到天地与人更加和谐相处的法子,然后去空谈制度,这岂能不是入了魔?”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教化也要在肚子填饱,身上穿暖之后。
要是肚子里没有食物,身上的衣服单薄,家中还有孩童嗷嗷待哺,那再好的好人,也会被逼成持刀行凶的凶犯,因为他们已经没得选,这个时候你和他们谈道德,他们一定告诉你什么是杀得!
拜月心有所感,对着丘处机起身鞠躬。
“多谢道友指点,我懂了!”
丘处机不知道拜月懂了什么,总不能他回去之后,不研究天体物理,而是去研究农业生命吧!
要真是这样,倒也不错!
李逍遥一发爱无限,结果发现拜月有人道功德金光护体,那可就是个大笑话了。
拜月依旧是就这么走了。
法术交流,或是邀请去仙剑世界做客,当然还得再等时机。
这些都是急躁不得的事。
丘处机现在也并不缺乏寻常的手段。
只要元神再进一步,他便可以再开一处神藏,让元神添一种法相变化,多出更多的强横神通。
······
新隋二年七月,多股义军从南到北,积极响应,开始扬起烟尘,打算推翻杨康的统治,一如前隋末年一般,诸多门阀起势,誓要灭了大隋,再造山河。
一般来说,大乱之后必有大治。
但杨康这个皇帝当的太任性,他不是不懂得政治妥协,只是他过于强硬,也过于一意孤行,这样的行径,让很多人,很多势力都极为不满。
杨康甚至打算削去所有人的特权,唯一保留他这个皇帝的地位至高无上,甚至是将皇帝‘神化’,他要做千秋万代的帝王,不需要继承者。
而对于那些臣服于他,跟随他一起打江山的人,哪怕只是一种名义上的高贵,他都不愿意赋予,这也让很多、很多人不满。
所以···推翻暴隋,势在必行。
一般而言,杨康这等行为,等于是自掘坟墓,因为那些跟随他的人,为的也是掌握大权,无论是实际上,还是名义上,都成为人上人,但那只是一般而言。
以魔胎的非凡,很多新隋朝堂里的关键人物,其实都是杨康的应声虫,会没有‘自我’的听从杨康的一切指令。
所以这些造反作乱,大部分基本在一个月到三个月之间,就都很快就被平定。
没有人上人,对于那些老爷们来说,可能是无法接受,但是对于百姓而言,却肯定是个好事情。
因为大家的政治地位表面平等,那么老爷们即使是想要获取点什么,也得先暗搓搓的想好名头,设好陷阱之后再行动,还不保证成功。
而如果没有这份平等,老爷们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普通的百姓家破人亡。
杨康逆大势而行,于很多人的口中,书面记录中,他是个暴君,是个魔王,但站在百姓的层面,杨康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个妃子,又有多少的奇珍异宝被收入他的宫中,这些其实都无所谓,他给予了百姓更多的生存空间,那便是一个大大的好皇帝。
杨康为了寻找某些存在的目的,经常伪装之后,游走在民间。
正因为如此,他听到了很多人们对他这个皇帝更‘真实’的评价。
这些评价让他感觉茫然。
他所做的很多事情,本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是一己之私。
他不愿有人分享他的权势与威严,将所有人都视为他的私有物,所以哪怕是那些手握大权,替他管辖一方之人,他也视他们如猪狗,可以随意杀之,而不给半分颜面,给超出寻常的待遇与封赏。
但反馈给他的,却是正面、积极的回应,在群臣口中的暴君,在民间却被赞为‘圣天子’。
那他现在究竟是在做好事,还是做坏事?
对于自身的存在,杨康更进一步的陷入了迷茫。
此时的杨康,他就像一个叛逆者,他认为丘处机想要引导他向善,破魔入道,所以他偏偏要做那举世无双的大魔头。
唯有这样,他才能抓住那一丝余留的气息,继续和丘处机对抗,继续找到对手,而不是长剑空利,束手望天。
回朝之后,杨康开始暗示群臣,可以封爵甚至是封王,他要当一个昏君,昏聩无比的那种,他要将手中的那些浮权分出去,让这些得了便宜的家伙们,肆意的去鱼肉百姓,导致民不聊生。
什么圣天子?他不在乎!
然而先前一通大杀之后,群臣早就习惯了这位天子的喜怒无常,并不相信他是在说真话,只把这当成试探,纷纷推辞,惧不敢受。
然后,杨康又杀了一批人。
封爵、封王之事再提,群臣便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人敢眼,如此也只能作罢。
群臣百官行事更加的战战兢兢,不敢欺凌百姓,杨康在民间的威望愈高,口碑愈好。
这就像一个怪圈,有皇帝以贪腐、弄权的名头杀手下的官员,结果贪官越杀越多,弄权者越杀越精明。
杨康随心所欲的杀官,不在乎会不会影响到朝廷的正常运转,那些官员们反而变得清廉、高效起来,让原本因为战乱而崩坏的农业、商业快速复苏,他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圣天子’。
此时再看杨康,他究竟是道,是魔?
第242章 一出好戏
昔日金国的中都,如今新隋的京城,相比往昔,繁华更甚。
因为是汉家王朝,许多原本南迁的商人、士族也都出现在这京城之中,想要等一个机会,搏一个将来。
新隋初立,还未开科举。
隋帝杨康似没有表现出开科举的意图,但他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而且科举自前隋而起,新隋既然继承了国号,那制度上是否也要继承?
许多原本因为此地为金国腹地,而不好踏足的南方人,在见到这城中的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之后,不由更放下了轻视之心。
原本不少人抱着旧思想,觉得金国···蛮夷也,在金国的尸体上爬起来的新隋,立都昔日的中都,不智也!
等真到了此处,才知晓南宋的临安城,其实也不过如此,昔年北宋的汴京城,或许也只能堪堪媲美。
最繁华的街市里,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自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中年汉子。
很多百姓围绕在周围观看,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叫好声,却并没有人出言不逊,或是调戏那貌美的红衣少女。
只见这两人打的有来有回,虽都是花拳绣腿,却也看的人眼花缭乱。
两人对打了片刻,那中年汉子便拿着腔调,如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一般,高声喊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
“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上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于他。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又少肯于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
说到此处,这中年汉子气沉丹田,以并不符合其身份的豪迈气魄喊道:“北京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涵。”
此言一出,周围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衣着更加华贵的新朝官员,都纷纷拱手还礼。
这小小的江湖汉,竟好似什么大人物。
初次入京的人,免不了就好奇,小声对旁边的人问道:“这是在做什么?既然是比武招亲,却为什么是这般做派,且···也竟无人上去挑战?”
说着这个南方来的小伙子,也有些蠢蠢欲动。
那红衣少女,虽气质有些成熟,但生的还是极为漂亮,站在那里捋着头发,目光低垂,并不看向台下的一众观众,而好似大家闺秀一般,眼神不与任何人交碰,反更惹得人心生怜爱。
“是新来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这是在等着陛下看中呢!”对此中内情颇为了解的人说道。
“兄台这是何意?莫非是在大街上比武招亲,还能引来天子瞩目?”小伙子不解问道。
“一个多月前,天子让一名宫女在此处演了这么一台戏,回宫便封了那宫女为妃,还在其房中连宿七日,之后有那擅钻研之人,寻了一女子,也着红衣打扮,在这里比武招亲,居然招来了天子亲自上台打擂,那女子出身梨园,下九流的货色,却也被收入宫中,得了宠幸,如今正是天子宠妃,未必没有机会成为皇后。”
“自此之后,便常有人搭台,寻一男一女扮演父女,在此演戏,就为了等来天子。”
“当然,也不全都是走运的!前几日,有一对‘父女’演的太过,好好的红衣少女,硬生生被演成了勾栏女子一般,这两人便都被抓去砍了脑袋。”
听着身旁人的解释,南方来的小伙子感觉不是很懂,但大为震撼,果然不愧为首善之地,天子脚下···就是多奇闻轶事。
头一次听说天子选妃,不是靠筛选秀女入宫,而是在这大街上演戏做样的。
人群之中,一个脸上留着狭长剑痕,神情肃穆的青年站在那里,高大笔挺的身姿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他转身牵着马,从人群中穿出来。
“靖哥哥!你是要演这出戏,把杨康引出来吗?”青年走出人群后,一个身形显得娇小的少女迎了过来,低声问道。
青年自然是郭靖,此刻他看着面前的黄蓉,眉头微微皱起来。
“蓉儿!你怎么来了?我不是···。”
“你以为一点点的迷香,就能迷晕我?”黄蓉皱着挺翘的鼻子,背着双手,可人的说道。
郭靖叹气说道:“我之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哲别师父,丘道长的仇,却一定要找杨康。”
“只有这样,杨康才会出来,与我一战。”
黄蓉闻言,眼神微微一黯,叹气说道:“靖哥哥!你如果是想要求死,那蓉儿一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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