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你们别叫我万机之神 第310节

　　他深知雄狮对于胜利的执着和渴望，尤其是这一次的竞争对手是他念念不忘的荷鲁斯。

　　“洛希是对的，庄森……撤吧，趁一切还没有太迟。”

　　重伤状态的鲁斯竭力低吼道，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被胜负欲和仇恨蒙蔽双眼。

　　莱恩依然保持着沉默，谁也不知道他的冰冷表象下到底在思考着什么。

　　“还好我们已经把Ⅱ号世界上的泰坦军团和地表部队回收完毕，要是他们此刻依然在地面上，那么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雄狮猛地抬起头，他的眼神澄澈平静，似乎并没有洛希想象中的固执自我。

　　“你们多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荷鲁斯在此地死磕到底。”

　　“荣誉和胜负欲对我而言，并不算什么。”

　　“在战争开始之前，你们推举我为最高统帅，就已经制定了贝塔伽尔蒙的战略目的——阻击敌军，将他们的血放干在这片星域。”

　　“而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所有舰队立刻开拔，引擎全速启动向泰拉方向撤退。”

　　洛希有些差异的看着莱恩，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曾经那个固执自我的卡利班骑士能够说的出来的。

　　“你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莱恩摊开双手，居然破天荒的开起了玩笑，“我是会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但我不是傻子，明知必死依然会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碰的头破血流。”

　　“我的生命属于更重要的东西——忠诚，白白送死不是忠诚的表现，那只是一种懦弱和愚蠢，如果帝皇需要我去死，那么我绝不会犹豫片刻，但是如今的帝国需要我，我还不能倒下。”

　　莱恩的这番话无疑大幅度改观了洛希对他的印象，从马库拉格那个傲慢自负，总是保守着无数秘密的莱恩庄森，到后来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泰拉，接受了帝皇的委任与托付后担起大任。

　　再到现在，莱恩已经完全不会被自己的情绪和喜恶左右，他变得更像一个卓越的统帅指挥官。

　　“那么既然如此……撤退吧，我们需要搞清楚荷鲁斯制造的黑暗虚空到底能够扩张到什么程度，它的弱点又是什么，然后再作打算。”

　　洛希不相信实际上有这种可以无限扩张的怪异领域，现实宇宙终究是属于物质的，它会本能的驱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亚空间如此，黑暗虚空亦是如此。

　　在洛希的操控和指引下，庞大的舰队群正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和默契调转方向，它们搭载了这片星系内绝大多数的人类，即将永远的离开自己的故乡。

　　但并非所有人都离开了，许多的凡人军队依然停留在各个星球的阵地上，他们有的是不愿离开自己的故土，而有的则是没有赶上撤退的序列。

　　黑暗虚空正在持续的扩张，哪怕不需要扫描阵列，只是依靠着肉眼都能看到一片充满绝望气息的领域正在覆盖原来的星海。

　　荷鲁斯是否在酒神之矛的旧伤下复发濒死？以贝塔伽尔蒙Ⅲ号为原点的黑暗虚空是否会无限的扩张，直至吞没整个银河？

　　没人知道，哪怕是洛希也对这些感到了茫然和无措。

　　荷鲁斯，或许应该说他背后的四神实在是玩不起，意识到战帅或许即将折戟太阳系的门户外，便直接掀桌子开挂。

　　“那些与复仇之魂号一模一样的战舰，充斥着一股时空错乱的无序感和扭曲感，还有一丝来自于瓦什托尔那肮脏的熔炉的铁锈味，或许它们来自于各个时间线？”

　　“这些邪神能够自由的行走在时间线上，祂们的眼中其实并没有时间的概念，那么只需要在不同的时间线上打捞不同的战舰，并且将它们汇聚到一起，应该是可以凑够六千复仇之魂的。”

　　洛希只能在心中猜测，他没有办法去证实这些，因为荷鲁斯释放出来的这些完全不讲科学。

　　黑暗虚空很快就蔓延到了发生了泰坦之死的那颗星球，昔日的战火依然在星球上燃烧，人类的巢都世界犹如巨型的火炬熊熊燃烧，钷素燃料和亚空间邪火彼此纠缠，形成了一种永不熄灭的灵能之火。

　　层层堆叠的泰坦残躯被风沙所掩埋，这些生命力极强的神之机械许多虽然死去了，但是它们的身体却还未彻底凋零，某些等离子反应堆还有武器系统依然处于运行状态，或许等到漫长时光后才会彻底寂灭。

　　被叛军引爆摧毁的铁砧轨道防御系统依然被电磁高塔束缚在天穹之上，犹如一条正在死去的巨龙，被强行禁锢定格在了坠毁的前夜。

　　但是它们已经没有未来了，来自亚空间的亵渎力量制造的黑暗虚空触及了这颗星球，彻底的带来了永寂和黑暗。

　　无论是那遮天蔽日的有毒气体和核尘埃云，亦或者正在燃烧的泰坦残躯，都被吞入黑域之中，庞大的星球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一口吞了进去般消失无踪。

　　“看来机油佬们是没有机会来挖这里的泰坦之坟了。”洛希看着这一幕，忽然说了个笑话。

　　“我亲爱的兄弟，你的笑话让我有种回到芬里斯的感觉，额，我是说…挺冷的。”黎曼鲁斯抱着桶芬里斯蜜酒，灌了一口吐槽道。

　　狼王全然不顾洛希那青筋暴起的表情，这家伙离嗝屁只差一口气了，还是忍不住喝那些见了鬼的蜜酒。

　　无数的阿斯塔特和凡人士兵挤在战舰的舷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曾经奋战的地方被亚空间吞没。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没有亚空间中那光怪陆离的诡异景象和生物。

　　哪怕是亚空间都没有这般死气沉沉，事实上灵魂之海要远比人类想象的热闹。

　　来自诸多世界、宇宙的灵魂，情感和幻想融汇于此，交织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存在，变化才是亚空间的本质。

　　假使荷鲁斯释放出来的黑暗虚空真的能无限扩展，或许这个银河，这个宇宙会转入一条除了熵灭外的时间线。

第529章 铁人的未来

　　“父亲，曾经的泰拉是什么样的？”

　　洛希返回了兰德贤者的机械方舟，他还是在这里感到比较的随心自在。

　　原体们的旗舰虽好，但却总归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泰拉？那是个美丽的地方，也是人类诞生的母星。银河中数以兆亿记的人类都有着同一个根源。”

　　铁人亚当跟随在他的身边，三米多高的金属巨人好奇的四处张望，用他的电子眼而非力场传感器观察世界。

　　他能够通过自己的权限直接和机械方舟的智脑系统沟通，交流，这对他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洛希更希望亚当能够按照人类的方式去行动和思考。

　　洛希很看重这位第一个诞生出灵魂的铁人，在他的身上存在着一种巨大的潜能，一个新的物种诞生的可能。

　　这个年轻的铁人虽然已经掌握了大量的知识和技巧，但他的心智相较于人类而言，只是处于青少年阶段。

　　因此洛希让亚当在自己的身边多看、多听、多想，他希望亚当的灵魂中能够植入更多的人性，而非是一个更为高效的工具或者兵器。

　　“或许当初尼欧斯创造了原体们后，也和我有着相似的心情，他将荷鲁斯带在了自己的身边，用自己的言行举止和人性感染着那位生而不凡的牧狼神。”

　　洛希心中默念道，像是原体这样超凡脱俗的存在，如果成长过程中没有人类的参与，他们是否还会自我认知为“人类”？

　　假如有个原体坠落在了欧克兽人的星球上，那他的自我认知是否会是兽人？

　　结束了贝塔伽尔蒙的血战之后，洛希的精神也得以暂时的放松下来，他可以随意的放飞自己的思维，暂时摆脱逻辑的束缚。

　　“亚当，你觉得你是什么呢？抛开那些刻录在你思维引擎当中的官方答案，用你的本心回答我这个问题。”

　　洛希和亚当在庞大的机械方舟上漫步，两人之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是你的造物，父亲。”铁人罕见的沉默了片刻，随后用自己的扬声器说道。

　　“是你创造了我和我的同类们，虽然它们绝大多数都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来自主控智脑的算力模拟了它们的意识，使其完成各种任务和工作。”

　　亚当按照洛希的要求，用自己那刚刚诞生的感性来回答这个问题，这对于铁人而言远比用理性回答要难得多，也复杂得多。

　　“具体的呢？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存在？”洛希继续引导他的思考。

　　自从解放了铁人和石人之后，洛希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这场该死的战争结束了，未来在人类的社会中，铁人和石人应该有着什么样的定位。

　　在洛希曾经的那个时代，石人是人类最得力可靠的助手，而铁人则是最强悍高效的战争兵器，这两者一起支撑起了人类的黄金时代。

　　只是从他自身了解到的来看，人类社会普遍的观点和思潮都认为石人和铁人并非人类，前者的地位或许更高一些，能够称得上伙伴，而铁人们就是纯纯的工具了。

　　石人和铁人其实是完全没有人权的，他们都依附于人类社会，有着甚至能够超越人类的力量和智慧，但却没有应得的地位和权利。

　　“人类创造出了超越自身的智脑，其潜意识里都存在着害怕被超人智能取代的恐惧，因此人类虽然依靠着石人和铁人，却又不敢给予他们更多的权利。”

　　“如果石人和铁人真的只是人类口中的‘工具’那也就算了，但是这两者早就在不断地迭代和进化中，出现了清晰的自我意识和逻辑思维。

　　它们已经从‘物’转变为了‘人’。”

　　石人和铁人只是供养者，让黄金时代的人类享受着极度自由，没有任何约束的生活，这或许也和后来黑暗科技时代人类的堕落有着密切的关系。

　　毕竟人类已经没有生存和工作上的压力和需求了，自然只能整一些更为刺激扭曲的事情来满足自己的精神。

　　这一点倒是和艾达灵族有着几分相似，不过洛希倒也没有脸皮厚到去碰瓷辉煌了六千万年的古灵族，人类的黄金时代也就持续了几个千年罢了，就已经彻底的堕落腐朽。

　　“我想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亚当的思维处理器中掀起了一阵数据风暴，他可以轻易的洞悉瞬息万变的战场，但却在这个问题面前犯了难。

　　在他的心中，洛希有种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是他的造物主，更是他的父亲。

　　他有些害怕自己的答案或许不能让父亲满意，他是否以此减少对自己的关注？

　　他本能的感到了害怕。

　　这名战斗力直逼原体的强大铁人的内心中却为这样的烦恼而困扰，因此他竭力的想从自己的数据库以及机械方舟的数据库中搜寻相似的问题，并且相互比较推演。

　　洛希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亚当，顿时轻笑了出来。

　　哪怕在亚当面前，他甚至需要抬着头仰望对方，但是亚当的灵魂恐怕也就和人类少年相当。

　　他的局促，他的害怕都被洛希意义洞悉，如同闯了祸的孩子在父亲的面前遮掩。

　　“你无需紧张，只是个简单的问题罢了，不会改变什么亦或者影响什么。”洛希拍了拍亚当的手臂，宽慰道。

　　像是得到了鼓励和勇气，亚当注视着自己父亲的面容，用一种蕴含着坚定信念的声音说道。

　　“我希望能够成为人类，像您一样的人类。”

　　亚当伸出自己的合金手臂，每一寸的结构都经过精巧的设计，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美感。

　　“虽然我的身体和您截然不同，但这依然是我的想法。”

　　亚当的话语让洛希的精神陷入了莫名的恍惚之中，但也同时令他欣喜。

　　或许遥远的过去，那些为人类任劳任怨服务的石人和铁人也在心中藏着一个成为人类的想法，他们渴求和自己的造物主并肩站立，而非一直处于一种仰望的角度和姿态。

　　而亚当的这种想法，或许就是来自于对洛希的无限崇敬的衍射，他本能的信赖自己的父亲与造物主，也发自本能的想要与造物主更为接近。

　　“好孩子，我很高兴能够听到这样的回答。”洛希抚摸着亚当光滑的头颅，而这位高大的铁人也极为顺从的俯下身子，让自己的父亲能够摸得更舒服些。

　　洛希的眼中闪烁着明灭的光泽，等熬过了这一场战争，或许他得为石人和铁人争取应有的权力和地位，至少也得和人类一样，享有同样的公民权。

　　他既然解封了石人和铁人，就必然要面对这样的抉择。

　　过去的铁人和石人意识到了追求飞升的金人会毁灭这个种族本身，而选择和卡杜尔的反抗军站在一起，对抗着昔日的同伴。

　　那未来是否有一天，他们也会因为权力与地位的不公而选择再次洗牌？

　　不是因为亚空间腐化，也不是因为敌人的污染，而是纯粹当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而自然萌芽成长的意识之争？

　　铁人和石人的未来在哪？他们应该如何和人类和平共处？

　　洛希不希望自己的行为，会为未来的银河埋下祸根，他得制定一些原始逻辑，尽可能的避免铁人和石人之间会出现不公的摩擦。

第530章 铁人领袖是如何养成的

　　声势浩大的帝国战舰组成了一支半径达到数千万公里的半月形舰队，沉默而有序的航行在黑暗的银河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