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你们别叫我万机之神 第382节

　　不过目睹了安格隆的惨况之后，卡恩便对那名为血神的存在无比的警惕。

　　他的至交好友安格尔泰更是密切关注着卡恩的变化，他再三的警告卡恩不要听信那些黑暗诸神的鬼话，祂们的承诺都是虚假。

　　你若想永生，慈父会赐予你腐烂的不死；你若想复仇，血神会赐予你无尽的杀戮。

　　受到黄铜王座眷顾的，最典型的就是像安格隆那样成为没有脑子的杀戮机器，这样的代价对于一个有着自我思维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了。

　　就算力量举世无双又如何，当自身都变为了毫无理智可言的疯子，这还有什么意义。

　　因此安格尔泰每天都会帮助自己的兄弟平复内心，身为第一位人类和恶魔完美融合的个体，安格尔泰对亚空间的理解甚至能够与珞珈媲美。

　　同时大怀言者留下来的那些真言也在他的手中获得了全新的用途。

　　《珞珈之书》阐述了大怀言者对亚空间的理解和利用，凡学习此书者，能够大幅度的提高自身对亚空间的掌控，包括不同的献祭仪式，不同亚空间生物的习性，不同混沌大能的喜恶。

　　而安格尔泰取得了完整的《珞珈之书》后，却是直接反其道而行之，反过来利用掌握的亚空间力量帮助卡恩强化了对亚空间的抗性，并且每天为其念诵真言，屏蔽了来自血神的低语。

　　如果没有安格尔泰的帮助，哪怕卡恩的意志再坚定，也迟早有一天会在无尽的低语中跨越那一条界限，成为血神的眷属。

　　昔日卡恩被血神力量潜移默化的影响却未曾消失，卡恩的力量远胜昔日在阿玛特拉时的自己，如果再让他与极限战士剑圣卡山德拉·奥菲欧决斗厮杀，卡恩必然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更为不凡的是，拥有着力量的同时卡恩的意识依然保持着冷静和清醒。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但即便如此，最强状态下的卡恩依然被西吉斯蒙德一次又一次完全不讲道理的击退了回来。

　　卡恩不明白西吉斯蒙德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能够将血神的狂怒约束在自身的意志之下，而黑骑士呢，他又是依靠了何等力量？

　　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比他还要破碎，还要空虚，仿佛抵达了一种无我之境，得以完全的承载着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力量。

　　所以，那是帝皇的力量吗？

　　没有人能够告诉卡恩，但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不顾伤势的向西吉斯蒙德发起冲锋，他希望这种激烈的战争，能够让这位老友回忆起曾经在决斗坑里厮杀的记忆。

　　在这一点上，赛维塔和卡恩居然想到了一块去，他们都想让西吉斯蒙德从一个冷酷无情的兵器回到曾经那个有血有肉的战士的状态。

　　“愤怒啊，西吉斯蒙德，活过来！”

　　“杀了我，向我复仇，砍下我的脑袋！！”

　　卡恩的两把链锯斧以无可匹敌之势来袭，哪怕只是随意的一挥，都足以撕碎最为精锐的吞世者或者圣堂武士。

　　他没有丝毫的留手，每一次攻击都是直击西吉斯蒙德的要害部位，面对这样可怕的黑骑士，有丝毫的大意和松懈都是自寻死路。

　　两人之间只有纯粹的近战交锋，用利剑对重斧，用拳头对拳头。

　　而帝皇冠军的剑光犹如惊鸿掠过，卡恩甚至都无法看清楚对方挥剑的动作，他就像是一道鬼魂，利斧只能杀死活物，但却只能穿过鬼魂。

　　卡恩连续多次斩击扑空，甚至连西吉斯蒙德的盔甲都没有擦到，他的技巧被完全压制了。

　　身经百战的卡恩在西吉斯蒙德面前笨拙的像个新兵蛋子，冠军的黑剑每一次都能精准的格挡下链锯斧的重击，那剑刃互相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证明了战斗从未停止。

　　金铁交加的巨响贯穿整座战场，激荡着所有人的灵魂，鼓舞着他们向敌人发起进攻。

　　黑剑以最为刁钻的角度刺穿卡恩的身躯，切割着他的发力关节，以求最为高效的削弱卡恩的进攻。

　　而卡恩头颅内的屠夫之钉也因为过于激烈的战斗和愤怒正在变得活跃起来，这使得他几乎冲破了安格尔泰设下的精神防线，抵达了失控的边缘。

　　卡恩的速度愈发的迅捷，他的血肉正在疯狂的自我再生，以弥补西吉斯蒙德留下的骇人伤势。

　　双方激战的场地被彻底的摧毁，到处都是崩解的残骸，这不像是两名阿斯塔特造成的破坏，反倒像是神之机械互相厮杀造成的后果。

　　卡恩与西吉斯蒙德不断地碰撞，犹如战场上行走的天灾般摧毁了任何障碍，甚至连安格尔泰还有赛维塔都无法插手两人之间的厮杀。

　　卡恩被狂暴的剑圣砍得连连后退，他猛地撞到了一台报废的装甲载具上，随后身上的盔甲深深的陷入了金属残骸当中。

　　浑身肌肉骤然发力，卡恩抓住那被摧毁的黎曼鲁斯坦克的上层炮塔，硬生生将其撕裂了下来，朝着眼前的黑甲怪物掷去。

　　西吉斯蒙德一剑劈开了以音速袭来的炮塔，这由陶钢和精金打造的战争载具残骸在帝皇冠军的面前，甚至连阻挡他一瞬间都做不到。

　　卡恩从西吉斯蒙德的身上看到了无数的幻影，那些信仰帝皇的战士最终结局，都是变为和他一样不屈、狂热、永不放弃的样子。

　　“真他妈的见鬼，我这个背叛了帝国的家伙还有着自我的思想和爱憎，可是西吉斯蒙德反倒是如此的破碎和空虚。”

　　卡恩怒骂着格挡，却被西吉斯蒙德再度挑断了左手的肌腱，让他的一条手臂无力的低垂在身侧。

　　滚烫的鲜血顺着卡恩的臂膀落下，大量的汗水喷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吞世者终究还是没能胜过帝皇冠军，他的对手太过完美，没有任何的妥协和怜悯。

　　他的心脏唯有为挥剑和战斗才会跳动，看似轻松的剑刃上却承载着空虚的重量和无法阻挡的速度。

　　他很清楚，哪怕他现在完全被血神的力量支配，他也无法战胜眼前的帝皇冠军。

　　西吉斯蒙德已经变成了比他还怪物的怪物，恐怕只有恶魔原体安格隆亲临战场才能依靠纯粹的碾压力量击溃他。

　　就在卡恩的脑袋即将被黑剑斩首之时，安格尔泰拼着被赛维塔的链锯戟砍伤的代价，掷出了手中的禁军长矛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黑剑斩在原来属于禁军的长矛之上，那由耀金打造的坚硬兵器居然险些被一分为二。

　　西吉斯蒙德一个巧妙地发力，将禁军长矛从自己的剑上转了个圈，挑飞回到了安格尔泰的面前。

　　几乎断成两半的禁军长矛插在地上不断地晃动，安格尔泰和卡恩的内心陷入了谷底。

第640章 佩图拉博：都是废物！（三合一）

　　安格尔泰也未曾预料到卡恩的落败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深知如今卡恩的强大，哪怕是血神的嗜血大魔碰到卡恩，多半也是吞世者砍下嗜血大魔的头颅。

　　卡恩身上有着血神的赐福，又经过自己的帮助，得以保持神智的清醒。

　　但是这样的卡恩却在西吉斯蒙德的面前没有多少悬念的战败了，这无疑更衬托出西吉斯蒙德的可怕。

　　帝皇冠军，恐怖如斯。

　　“我们还是失败了，卡恩，就像之前我告诉你的那样。”

　　安格尔泰将肩膀借给卡恩倚靠，好让他迅速的喘息恢复体力。

　　“除了原体以外，没有人能够战胜西吉斯蒙德了，哪怕是我们一起上也是如此。

　　但就算能够击败黑骑士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已经化身为了帝皇的兵器，没有西吉斯蒙德，也会有东吉斯蒙德。”

　　“不可再生的兵器是不合格的，不管他有多么强大，这也意味着像他这样的阿斯塔特会越来越多。”

　　“我之前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犹豫思考了，这一场战争很快就会落下帷幕。”

　　卡恩强撑着再度站起，他猛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腐蚀性的酸性唾液，其中还夹杂着一颗被打落的牙齿。

　　不过和屠夫之钉带来的痛苦相比，这完全不值得一提，他满脑子都在思考安格尔泰的问题。

　　他回忆起了安格尔泰之前向他提起的一件事情：安格尔泰声称这一场叛乱战争必然以荷鲁斯的失败而结束，他们在这里的一切努力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这是要背弃战帅，分裂我们的盟友？”

　　“你要让我们也背弃原体，和你们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面对卡恩的质问，安格尔泰只是淡淡的点头表示认可。

　　“荷鲁斯不过是一介混沌之奴，别看他现在强大，但是真正强大的是他背后的混沌四神，我们又为何要为他卖命？”

　　“我知晓你依然放心不下安格隆，可是他已经成为血神的恶魔王子了，一切已经太迟了。

　　倒不如考虑考虑你的军团以后该如何是好，是继续跟着安格隆成为血神的奴仆，还是选择依靠自己的自由意志。”

　　“荷鲁斯的路已经证明是错的，他走的只是一条死路，而我们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寻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所以我选择刺杀并且放逐了珞珈，因为他想的不过是取代荷鲁斯，成为另一个傀儡和奴隶罢了，这也是一条死路。”

　　卡恩突然挥出了自己的血父，咆哮着的链锯喷吐着钷素燃料的浓烟，瞬间撕碎了一名从阴影中扑来的灵族突击蝎武士。

　　这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异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彻底的碎成了漫天的肉泥。

　　西吉斯蒙德他打不过也就算了，这些活跃在战场上的灵族异形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触他的霉头。

　　卡恩心中一直在考虑着安格尔泰的建议，也在反思着曾经他让军团一起打上屠夫之钉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而当初在乌兰诺上，当他看着安格尔泰一边流泪一边将仪式匕首捅入珞珈的心脏后，卡恩忽然醒悟了。

　　阿斯塔特军团或许不一定需要原体，尤其是像安格隆这样的原体，他向血神屈服低头，这样的人还有资格被他们继续追随吗？

　　安格尔泰在卡恩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而这颗种子迅速的在卡恩破碎的心中生根发芽，他或许连自己都不太清楚，当怀疑开始滋生，那么背叛也必然来临。

　　看着眼前正在逼近的西吉斯蒙德以及赛维塔，卡恩忽然感觉荒谬的可笑，是啊，他们在这里流血牺牲能够换来什么呢，是基因原体的流泪，还是战帅的勉励呢？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不过是基因中对原体的盲目服从，和破碎内心被邪神的可憎力量蛊惑的结果罢了。

　　吞世者为什么要和帝国拼的你死我活？他们不过是追随在安格隆的身边，因为他对帝国的仇恨去战斗，为了宣泄自己的嗜血欲望而杀戮。

　　安格尔泰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而西吉斯蒙德给的恐怖压力更是催化了卡恩的转变。

　　他心中对安格隆的爱和依赖被彻底击碎了，这样的原体，不值得他们如此掏心掏肺。

　　相反，安格尔泰口中提到的事业才更值得他们去追随，这位人类和亚空间的完美平衡者，向卡恩描述了一个人类与混沌和谐相处的未来。

　　亚空间无法脱离智慧生命的给养，而人类也无法脱离灵魂之海，一旦断开人类灵魂和亚空间的联系，那么灵魂就会如同无根之水般慢慢的枯竭死去。

　　“混沌的本质即是混乱，而不受控制的混乱将会导致毁灭的降临。”

　　“人类无法脱离亚空间的存在，帝国真理只是个脆弱的谎言，人类应该有限度的拥抱亚空间。”

　　“而如何找到这个临界点，如何达成两者间的平衡，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答案。”

　　在电光火石间，卡恩的脑海中已经将一切重新清理了一遍，而他也在此刻做出了选择。

　　“我答应你，兄弟，我们应该为更有意义的事情耗费生命，而不是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死去。”

　　听到卡恩的回答后，安格尔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犹如冬日的阳光般令人温暖。

　　这位始终能让他人本能产生好感的怀言者，向卡恩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在这一刻，卡恩舍弃了对安格隆的盲目追寻，转而投入到了安格尔泰为他描述的伟大事业。

　　让人类和亚空间达成平衡的伟大事业。

　　“背叛者卡恩，你背叛了你的基因之父。”

　　“是的，我背叛他是为了更伟大的使命，安格隆已经让我彻底失望，我们不能陪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卡恩丝毫不介意安格尔泰称呼他为背叛者，因为他的确背叛了原来的身份。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卡恩如此回答道。

　　“既然如此，从此刻起再无怀言者军团和吞世者军团，而这个新生的个体或许可以命名为——混沌军团。”

　　西吉斯蒙德的黑剑近在眼前，准备彻底终结两名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