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第114节
“古书上都说‘上古神魔似人非人’。
倸央龙虎的神丛变化,还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申释景俯瞰之下轻声评价道:
“屋外雨大风急,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聊吧。”
倾盆落下的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好似落在了最上等细腻无瑕的瓷器上般,毫不粘连的继续滑落。
细看也是颇为诡异。
不愧‘白瓷谪仙’的绰号。
而对这种行事高深莫测,又明显开始对自己表现出兴趣的绝色佳人。
张贵从前世到今生的一贯态度都是,敬谢不敏。
“申先生,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我的采邑,你的学生都危在旦夕。
咱们还是赶紧去码头看看吧。”
申释景闻言微微一蹙眉头,
“怎么,你还这么大度,刚刚借着‘急火攻心’的心魔入侵,因祸得福血脉暴激,神丛彰显。
超凡力量突破天堑,由破‘丁’入‘丙’,现在就要去帮始作俑者的珍王殿下”
听到‘珍王’这两个字,张贵本来恢复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沉声插话道:
“我都说了是为了自己的采邑,跟那珍王有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珍王已经决定,芝海镇龙虎幕府宰承由自己‘行在’的幕僚,前国子监生吕驹接任。
就等着你这位即将成为傀儡的龙虎将军掌印”
张贵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李云博最重要的死因到底为何。
再也无心跟申释景逗闷子,飞身朝码头冲去。
此时芝海镇临近的海上已是巨浪滔天,千料以下的船舶直接便被玩具般卷起。
砸在岸上化为粉碎。
如果不是新造的商街坊市距离泊口够远,恐怕已不知有多少人葬身鱼腹。
当然现在即便活着,可对于那些血本无归的商家来说,还真不如死了。
而在那些破产商人看不穿的雨幕外,码头中央的泊口旁。
那位被珍王称为‘舅父’的阴先生,惊涛骇浪面前宛如蝼蚁的站着。
可浪头再高、再大,冲向他的时都根本无法触及,直接就‘穿’了过去。
但阴先生也不会阻止肆虐的海浪。
只是以他站立之处为基点,向前百丈,冲向芝海镇码头的风浪中所以的活物都会莫名其妙失去生机。
而再往前数百丈。
风雨骤然变小。
海面的波浪更是化为荡漾的微澜,近似于无。
几十艘鲜茸岛特有的白铁木制成的千料战船,一字排开。
船与船之间用粗大的铁索相连。
船舷之间铺着极为厚实的木板。
船队中央簇拥着一具叶长九丈的巨大莲座。
战船底舱不时赶出一队队面若死灰,被鱼筋制成的细绳传投锁骨,连成一串的俘虏。
踉跄着穿过船队漫长的连锁甲板,最终都被驱赶到了莲座上。
等到人快要堆满的时候。
一个充满慈悲的温和声音悠扬的响起,
“且住吧。”
说话的是个身穿元山万户丈大氅的年轻人。
帽子上的绣着的简化黑色狼牙、白色鹿角纹,表面他来自元山帝国最尊贵的家族。
长生铁木未统一大草原诸部,登基前的‘孛只斤’家。
胸口左面的‘卍山云纹’表示,他所立下的重大军功,都来自攻打‘云中之国’苯佛吐蕃的战役。
右面被一颗铁木贯穿的‘海岛纹’则表示,他此刻在鲜茸岛上任职。
而目前整个鲜茸岛唯一的元山万户便是‘护军使’。
也就是不久前刚刚参与完,击破苯佛吐蕃国中藏政教合一枢纽‘大象雄寺’的,漫长战役。
被长生铁木亲自调至鲜茸岛的孛只斤宝日额甚。
由东胜洲地理位置最高的高原,跑到被猿风、鸦风统治,冷热气候鲜明的海岛。
这位青年将领的样子没什么太大变化。
神情气质却像是成了两个人。
在大象雄寺时还是脸孔晒的黢黑,和伙伴战友笑笑闹闹打赌的大喇喇世俗青年。
现在却好似宝相庄严,嘴角始终若隐若现藏着一分慈悲微笑。
一举一动都带着种,‘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轻柔韵味的佛门僧侣。
第122章 恶鬼
海中莲台乃是苯佛吐蕃‘中藏’大象雄寺中,封印了上千年的‘云中之国’原始佛教至宝‘如莲恶鬼道’。
当日由元山大将长弓哲别,奉长生铁木之命,亲手破开坛城取出,赐给了宝日额甚。
而赐宝的原因是元山皇帝觉得宝日额甚,天生的脾气不好容易误事,所以应该带件佛宝压压性子。
可天意却因此让宝日额甚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清风细雨中。
以心中佛门‘嗔痴贪’三毒里的嗔念为火种,借助‘如莲恶鬼道’无限放大。
点燃了巨莲座上那些,已经被折磨的丧失生存意志的韩丽战俘,心底最深处的怒火。
他们由战士、官吏、富户甚至贵族、王室沦为死囚。
失去了财富、亲人、挚爱、健康、幸福等等一切。
就算到了认死之时又怎么可能真的甘愿!
于是愤怒的嘶吼,哀伤的悲鸣,毫无意义只为发泄的咆哮,从一张张面若死灰的脸上喊出。
直喊到双目红丝暴起,七窍涌出血来。
最终愤怒烧光了所有理智,让他们连怎么行走都全然忘记,化身成了活着的恶鬼。
野兽般趴下,手脚并用的跃入了海中。
而这些硬生生由人变鬼的可怜虫。所留下的无穷怨念开始反噬莲台,却被佛宝轻易的驱散。
最终化为狂风暴雨盛夏雪霜笼罩了,不远处的芝海镇。
至于下海的恶鬼,少数直接沉了底,成了鱼食。
剩下的在宝日额甚意念控制下,极为轻盈的游动贴近铁木船队,试图跃上船身。
而这次又有些恶鬼不断跳起又栽进海中,慢慢耗死。
其余的双手指甲慢慢生出倒刺,嘴巴裂开至耳根,牙齿化为獠牙。
扣着船身手脚口牙并用,爬上了甲板。
甲板上,小心翼翼拿着霹雳珠的士兵早已等在一旁。
看到有恶鬼冒头,马上熟练的把雷珠塞进其口中。
等到恶鬼咽进肚里,又再继续塞入。
与此同时,芝海镇码头。
浮于海中,丝毫不惧狂风暴雨的红龙鱼巨船桥楼里。
既紧张又百无聊赖的珍王从水幕上观察到,外面竟然开始七月落雪,急忙问身边的幕僚,
“哪位先生能说一说‘暴雨化雪’是个什么征兆。
阴先生还是没什么动静传过来,咱们就一直这么干等着吗?”
明宋从开朝起皇帝、亲王、郡王的,子、孙、重孙三代,就是十五岁前在皇家‘御书塾’读书。
舞象之年后通通送入国子监,与天下英才一争长短。
所以珍王虽然对身边的幕僚,一本正经的称呼‘先生’。
其实却都是跟他交好又有才学的同窗朋友,谁擅长什么也是心知肚明。
话音未落,眼睛已经转到了一位眉宇风流,气度潇洒,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身上。
结果那少年跟珍王对视了一眼,哑然失笑道:
“殿下真当咱们活在传奇小说书里。
一群智囊里面最有主意的必是出身最为坎坷,长相却最为俊美、年纪最轻、气度最洒脱,让人一见如沐春风…”
“赵普君,我可没夸奖你一句,你却把自己夸了个够。”
珍王气恼的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充愣卖乖。
还不赶紧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普君两只手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