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座命 第53节
九万头麻雷子就是九百斤细面,能值三两银子。
老娘又不知道他已经起势,在外夜洋做下不小的事业。
为什么会舍下这样的重本就为了听响。
不过无意间瞥见倸央多洁意气风发的样子,张贵又觉得很值。
不理解但值得。
能让老娘这么得意,这么开心,便是三十两黄金也是很值。
吉时已至。
昨天才搭好的戏台上,‘咚锵咚锵咚咚锵’响起了欢快的锣鼓家伙。
“开戏了,开戏了!”
倸央多洁挤在人群里兴奋的叫嚷着,一手提着提着马扎,一手拉起儿子,带领两个弟妹、五个侄女,兴冲冲的冲向戏台。
说是开市,其实就是个象征。
初八那天渔船根本不会出海,摊主们也不会出摊。
大家就是一年一聚的闹腾闹腾。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五十七天奔波挣命。
哪怕已经连着歇息了八天,便再绕一日快活快活又怎么了。
好戏登台。
虽然大冷的天,在外边抛头露面唱这种场子的戏班,必然没什么名角。
但越是艰难越懂珍惜,台上诸位是真卖力气,一个个中气十足,唱腔响亮。
叫好声自然也越来越响。
于是场子越来越热,人越聚越多,卖零嘴、小食的也多了起来。
见老娘不知不觉听的入了迷,张贵凑过去头小声道:
“阿姆,我坐累了,去活动活动筋骨。”
倸央多洁不在意的点点头,但等到儿子起身离开却还是把马扎,拉到了自己的脚下踩住。
挤出看戏的人群,冷风一吹顿觉神清气爽。
张贵漫步来到海边,感应着万里之外的基业位置,贪心不足的想到:“不成啊,这地域神权的档次不成啊。
想要勾动‘资本要素’的规则之力,还得在神秘学意义上的真龙境内。
我能感觉到‘资本’这个概念在这个世界,应该是我首创。
那元素化后不是应该慢慢出现‘唯一’的特性。
资本要素的三大基本原则,‘增值、交换、流通’,也应该这样啊。
现在根据我的理解,‘流通’代表着自由。
人间化后跟神权结合延伸出了瞬移。
‘交换’代表着转变。
让我能把‘资本要素’的人间象征物金银,转化为要素之力与神权力量。
不过想要逆向操作就难了。
这应该是物质与意识本质的不同导致的。
最后‘增值’代表着复利。
现在效果还微不足道,但我已经能感觉到累积的元素、神权积累本身,在无原因的自动增加着。
哎,也不知道我的这些源自实践的猜测对不对。
还是知识储备不够呀。
连东胜州的超凡知识都一知半解,何况其他大洲”
“小子,想什么呢?”
突然一个略微发尖的声音打断了张贵的思绪。
第58章 盘命
脚下海浪翻涌,水波四溅。
张贵退了半步。
回头看了看身后穿着臃肿的锦缎厚棉衣,带着厚实的皮帽子。
骨瘦如柴,尖嘴猴腮,只见衣服不见人的老头,奇怪的反问道“老丈是?”
“刘无常,算命的。”
这回答让张贵还是摸不着头脑。
瘦老头继续说道:“我前些天在路上碰见你,听你说了句,
‘闲观人间岁月淡,慢品市井烟火浓’。
感觉有些味道,就记在了心里。
刚才见旁人都在热热闹闹的看戏,你却孤身一人来海边吹风。
就来问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遇到了难过的事?”
张贵这才听出老人是好心。
虽并不需要,但面对善意,他一向是以善良相待。
“多谢老丈关心了。
我就是刚才看戏,人挤人的感觉气闷,所以出来松快、松快。”
瘦老头点点头,“这样啊。
那我给你算算命吧。”
张贵一愣,“这么突然的吗?”
“倒也不突然。
我算命挺灵的,所以被这镇子的主家请来算运势。
因为要的酬金多了点,又许诺兹要给够了钱,就算趸交。
不数个,正月十五闹元宵前,让我算几个就算几个。
今个轮着的就有你。”
张贵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我。
在平阳张家我可不是什么人物字号,谁会让你来算我的命?”
瘦老头笑了起来,“小子你起运了。
自己懂得努力上进,又有时运跟天资,还碰上了贵人.”
“等等老人家,”张贵心中一动,“可是张九江把我入道的事情,传给了族中的大人们。
有人动了心,请你来瞧瞧我。”
“好灵的脑子,正是如此。”老头抚掌大笑道。
同一时间。
平阳镇中心张家主宅位‘内司房’,靠近侧门的厢房里。
大哥的张七贯正端着普洱茶,跟亲弟弟张七通聊着命数。
内司房管理人事。
这俩兄弟虽然只是管事,按族中规矩正午十五没过,体面人都还歇着,他们却得开工。
但实际却司职重要,位卑权重。
嫡系子孙或许摆弄不动,但对普通族人动笔改命绝不夸张。
喝过茶,顺了顺气,张七贯伸手拿起炭钳子夹了几块木炭,丢进了火盆,随口道:
“那个刘无常,老鼠成精似的样貌德行。
仗着‘功德堂’的名头,硬是坑了咱家五千两白银。
真不知家主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就是当时让人拿话拘住了,下不来台了呗。
回来后就后了悔,否则也不会把人交给咱们家老,使驴拉磨般使唤刘无常。
要真像‘功德堂’说的那样,帮人断运会折福损寿。
但就这几天盘的命就够这只老鼠精,天打雷劈化为飞灰了。”
听弟弟说的有趣,张七贯鸭子一样嘎嘎嘎笑起来,“就是,就是。
我听说这只老鼠精平生最爱耍钱,又逢赌必输。
对内,在‘功德堂’里到处找人借钱还债。
对外坑蒙拐骗,闹得天憎人厌。
也就泰大会上他的当。
同样也就咱们家老德行好,愿意正月十五前接下这种烂事。”
泰大,是张家新家主张七泰从小到大的诨名。
上位之后,还被两个区区的管事在背后这么称呼,可见族中威望之低。
两兄弟又笑了一阵子。
张七通突然道:“大哥可还记得张八杉?”
“不记得了。”张气贯的眼皮耷拉了下来,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