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当大牧首了怎么还被人诽谤 第201节
克拉克摇头，他的脸藏在阴影里，他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虽然他平常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但此刻的他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我累了，我错了。”克拉克说完，他转身离去。
他今晚本就不是来征求他的偶像，他最崇拜的人——赛瑟姆·帕因的意见的。
他只是来和帕因告别。
伟大的事业需要很多牺牲，但那牺牲真的有必要吗？
克拉克想不明白，他觉得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帕因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克拉克的背影。
他活了很久，但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光明殉道者离开了。
随着克拉克的背影消失在天台的楼梯间里，帕因转过头注视着城区里醒目的滚滚浓烟。
被恶魔杀死的人都必须烧掉尸体，避免恶魔力量在他们身上复苏，或是说他们重新站起来，化身恶魔。
在他的记忆深处，这种滚滚浓烟并不少见。
但帕因却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陌生。
“赛瑟姆，自我怀疑了吗？”
“哈哈，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吗？我亲爱的徒弟，或许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
“所以，只要跟着我一起毁灭这个世界就好了.......”
“老师，闭嘴！”一个圆溜溜的灰色小球不知何时从帕因的口袋里钻了出来，但帕因立刻抓住了它，然后把它塞回口袋里。
“赛瑟姆，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我，丹尼尔·威廉森，才是对的！”
帕因手指微张，一道圣白的法阵瞬间浮现在他腰间的口袋上。
灰色小球里传出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老师，这就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你会放弃，但我不会。”
帕因转过头往北方看去，那里黑漆漆的，厚重的乌云遮天蔽日。
或许威廉森有句话说得很对？
一些事实不该被掩埋。
帕因忽然想起了他上一次在莱登时见的一个人。
“考虑一下，赛瑟姆·帕因，光明教会的存在当然很好，但我们的国家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
“为了我们伟大的伊迪斯祖国，和我一起，毁灭光明教会吧。”
那是一间宽敞大气的办公室。
由实木打造成的办公桌看上去很是低调，时间在其表面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它的历任主人都不愿意刷漆把它整修一新。
坐在那办公桌后的人是个余生都得坐在轮椅上的家伙。
那家伙有很多个头衔。
但帕因觉得最适合那家伙的头衔只有一个。
伊迪斯共和国总统。
.......
行将就木的伊迪斯共和国山头林立，派系复杂。
但那也让革新的嫩苗茁壮生长。
——《伊迪斯共和国历史·第八卷·革新时代》
第281章 她在这世上孑然一身？她不是孑然一身
肮脏的楼道里画满各种扭曲涂鸦。
在一两年前，这里还有许多因为过量使用违禁品而像行尸走肉一样，目光呆滞的瘾君子；还有半掩着房门，做皮肉生意的风尘女子。
深夜时不时会传来枪响，那是黑帮在火拼，这个街区虽然很穷，但它对黑帮而言有个优势：这里是三不管地带，光明教会不管，当地议会不管，警局不管，这里曾是犯罪者的天堂。
后来，来自拉波利市的强大黑帮整理了这儿的秩序，至少瘾君子们几乎销声匿迹，因为那个来自拉波利市的强大黑帮不允许任何人贩卖违禁品。
拉波利市斯塔格兄弟会。
不得不说，这大概算是黑色幽默——三不管地带变了，但却是另一个黑帮出手，重新建立了秩序。
金发少女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往纸箱子里放东西。
印着可爱图案的睡袍有些开线，它大概是路边那种放在防水布上的“促销商品”，买它的人应该很窘迫，但她又不喜欢那些传统款式的纯色睡袍，所以就挑选了这种“促销商品”。
金发少女把睡袍叠好，她用手轻轻抚摸着睡袍上的可爱图案，然后将它放去纸箱里。
又装满了一个纸箱。
“小娜，诺，那里还有纸箱。”
白发双马尾少女指着门边放着的一堆纸箱，那是胖团长刚刚从楼下送上来的。
“好的，茜茜姐姐。”金发少女垂着眼眸，她无精打采地拿了一个新纸箱，然后继续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这是一间狭窄逼仄的小公寓，金发少女几个月前刚刚来过。
对公寓的前主人而言，它应该算是一个温馨小窝。
书架上放着许多书籍，和推理、情感有关的那几本书放在显眼位置，金发少女拿起其中一本，她用手轻轻拂过书籍粗糙的外壳，这书和那可爱睡袍的来路一样，也是“促销商品”。
金发少女把书架上的书籍一本一本放去纸箱中，她抿着嘴唇，似乎有人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总是添麻烦小姐，看吧，我把那几本推理和情感有关的书大方地摆出来，结果你们还不是抓不到我，你和探员先生就是白痴，嘻嘻！”
金发少女摇了摇头，刚刚没人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除了茜茜以外，屋子里只有她了，胖团长待在楼下，死活不愿意上来和她们一起收拾屋子。
科恩也来帕沃提市了，不过他还在和房东办手续，屋子的租期还没到，但现在很明显不会续租了。
因为租破旧小公寓的人已经离开。
永远地离开了。
“姐姐，如果她还在，她肯定会抱怨：为什么她的探员先生没来帮她一起收拾屋子？”
金发少女把纸箱合上，然后用胶布把它贴好，她抱着纸箱走去门边，像幽灵似的胖团长会无声无息地来把纸箱抱走。
他们就这样默契地配合着。
“嗯，倒是的确符合她的风格，小凯勒总说这样的话。”茜茜把各种风格的衣服逐一叠好，放去纸箱里。
那些衣服里有不良少女风格的大胆衣物——暴露的上衣，几乎遮不住关键部位的下衣，根据金发少女解说，茜茜已经知道了这些衣服的来路。
某个初到帕沃提市的家伙为了逃避罪责，迷惑他人，那家伙故意买了这些衣服。
当然，金发少女也从心理学的角度进行了分析，那家伙很有可能是此前总穿长袖和外套，她好不容易逃离了压抑的派拉里家，就像个被压弯的弹簧一样猛烈反弹，穿上了这种风格大胆的衣物。
除了不良少女风格的大胆衣物外，还有几条修身的牛仔裤，这些牛仔裤的做工很粗糙，大概和睡袍来路一样。
“姐姐，我觉得我们不该让菲尔利斯探长去文法学院，我很难想象探长要如何向文法学院的领导、她的同学、她法律援助协会那些小伙伴解释她意外离世。”
金发少女环顾屋子，她们已经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七七八八。
“菲尔利斯肯定可以妥善处理文法学院那边的事情，他现在不是已经恢复正常了吗？”茜茜合上纸箱，这些衣物的主人的确很窘迫，所以她的衣物没有茜茜想象中那么多。
“我们把这个小桌子也带走吧。”金发少女忽然发现屋子里有一个鹤立鸡群的家具。
一个崭新的小桌子，上面还贴着一张便利贴。
【都怪贱人威科德，她欠我一张小桌子！都怪她！】
金发少女把便利贴撕下来，她感到非常疑惑。
为什么她欠了某个家伙一张小桌子呢？
真是令人费解啊。
“嗯？”茜茜看着金发少女身前的小桌子，很明显，那位吝啬的房东肯定不会给这屋子添置家具，所以，这个崭新的小桌子一定是住在屋子里的年轻租客自己买的。
不过，那位棕色头发的年轻租客为什么要在桌子上贴一张骂金发少女的便利贴呢？
茜茜和金发少女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小桌子的抽屉里放了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很有趣，其中一段是：
【派拉里小姐，你对斯麦尔的调查出现了偏差，你的推断是错误的，你固执地认为是黛拉人格控制了斯麦尔，事实证明你错了】
“唔，看来我写的信大概让当时的她很恼怒，所以她把原来的桌子捶塌了？”
“果然是个暴力的家伙啊。”
金发少女摇着头，有些嫌弃地看着手中的便利贴。
她思考了一会儿，她其实愿意掏钱赔偿那个胡搅蛮缠的家伙。
那家伙自从经历了恶魔力量入体以后，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一个可爱的，胡搅蛮缠的家伙。
可惜，不管金发少女口袋里有多少特希尔，她现在也不能对胡搅蛮缠的家伙进行赔偿了。
因为那家伙已经离开了。
永远地离开了。
“好了，收拾完了。”茜茜和金发少女站在门边，她们打算最后看一眼清理一空的逼仄小公寓。
门边塞满物品的纸箱全都被悄无声息的胖刺客转移走了。
反正茜茜和金发少女都没察觉到那位胖刺客是何时来的，又是何时走的。
“走吧，小娜。”
“嗯。”
两个少女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