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二郎传 第271节
但真灵长河继续奔涌，贯穿这片天地，朝着不知名的远方继续奔腾……
“这，便是开天辟地。”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前，鸿蒙之中曾有过许多天地，但天地有寿，有生便有灭。每次，都有大道化身开辟出天地，让万灵得以寄身，让这一道道真灵去探寻他们存在的含义。”
“你再看，这便是如今的洪荒天地。”
玉鼎真人再次挥动手中的拂尘，杨戬眼都不敢眨，仔细看着种种变化。
真灵长河无边无际，洪荒天地耸立在河中，却似乎是将真灵长河开辟了一条支流出来。
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河水’，流经洪荒天地，却留在了洪荒天地之中，不知去向。
杨戬问：“这是为何？”
“陷入了六道轮回之中。”
杨戬神情震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失声问：“难道，让真灵在天地中轮回，是错的？”
“不，”玉鼎摇摇头，“说不上对错。真灵无悲喜，存于‘无’与‘有’之间。你看着长河漫漫，实际上，若岁月凝而不动，这河也只是一片湖泊。”
“真灵也不过是在混沌中划过一瞬，能入洪荒的，才能成为真正的生灵，而不能入洪荒的，只是闪耀一段，便归于‘无’，于‘无’再生‘有’。如此罢了。”
“为师曾有刹那间，感受过无之境，那里，才是真正的死寂。”
杨戬若有所思，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玉鼎真人道：“如今你可明白，何为真灵？”
“徒儿，一知半解，”杨戬叹道，“我只知，有无这片天地，真灵都是存在的。天地，似乎本不重要……”
“你错了，”玉鼎真人轻笑着，收起拂尘，周围一切混沌渐渐消失不见，又成了‘身躯如山、长满绿木’的模样。
玉鼎道：“有天地寄托自身，真灵方才开昧，方才知‘活过’有多难得。”
杨戬默然无语，心底感慨不已。
没想到师父也有如此神棍的一面……
第二百九十四章 破茧复出得奇法
混元一气鸿蒙辟，真灵不昧阴阳生。
道生道灭源道境，天地归本何须灵。
杨戬真灵悬浮于空明之境，仔细体会师父为自己展示的这一切，体会着道的痕迹，体会着自己迄今为止所走过的每一步修行。
拷问自身，可曾对自身之道怀有疑问？可曾心神懈怠，沾沾自喜？
皆有之。
暗自警醒，自己哪怕走的再扎实，修行进境在迅猛，也不可低估洪荒之中其他修士，更不可自满自足。
须知道无止境，修行之路也无止境，自己既然选择了修行，若有这个机会，总要走到道的尽头去看看，那里是何等风景。
渐渐的，在玉鼎真人引导之下，杨戬的真灵虚影盘腿而坐，陷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玉鼎真人吟诵三生碧落诀之经义，杨戬之真灵则自行开始诵读三生碧落诀，一股玄妙的意境在这片本不存在的天地间回荡。
见此状，玉鼎含笑点头，身影渐渐虚淡，在原地消失不见。
玉鼎走后，杨戬的真灵一直在诵读三生碧落诀，渐渐的，杨戬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缓。
此时，他以真灵之躯存在于这个玉鼎真人以大神通构成的空明虚无界，无身躯之干扰，无魂魄之羁绊，是修行这门功法的最佳时机。
此前一直想不通，一直悟不透的道理，似乎正一个个迎刃而解。
杨戬未曾看到的是，那座人形山脉各处的树木，随着他不断体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生长。
这些树木，便是他的元神。
元神道，以道躯为器皿，蕴养元神；而八九玄功，以肉身为基础，元神为辅佐，第七重时更要将元神融入肉身之中，达成真正的完美肉身。
这两者本就有不可调和之矛盾。
若无此时这般境地，杨戬的三生碧落诀想要大成，必然是水磨的功夫。
自身元神的修行进度，就算快过普通的元神道人，可依然跟不上自己肉身不断变强的速度，在八九玄功第七重时陷入泥沼。
这次受伤，是凶险，也是机缘。
而有玉鼎真人在，杨戬只是承担了微弱的凶险，便得到了数不清的机缘。
这些，还都是杨戬此时不知的……如此想来，玉鼎真人为自己这唯一的徒弟，做了实在太多太多。
或许有所寄托，或许只是单纯想让杨戬好好的，玉鼎真人在想什么，在图什么，他不说，便无人知晓。
过了不知多久，杨戬总算在体悟中回过神来，心有所感，低头看去，不由得面红耳赤……
“这是……什么情况？”
他已明了，那座人形山脉，乃是他的肉身；而山脉上那些郁郁葱葱的小树，则是他生命本源之力。
此时，这些小树都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尤其是以双腿之间、胯部区域的那棵大树最为显眼，简直如一座山峰一般，比其他之树高了何止一倍两倍！
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他心念一动，周围的环境如画卷倒转，迅速消逝。
杨戬仿佛从空中直直的坠了下去，摔入了那人形山脉中的‘面部’区域，毫无阻碍的融入其中。
下一瞬，他便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胸口堵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身体开始恢复知觉，全身通透而清凉，十分舒爽。
四肢百骸汹涌着一股力量感，全身各处潜藏的玄龟宝血之力似乎更浑厚了几分；周身血脉奔腾，若大江大河，平缓而有力，自己心念一动，便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啸。
先内视元神，杨戬当真吃了一惊。
他怎么会！这是做了什么？三生碧落诀怎么就迈入第三重了？竟还是第三重圆满！
瞧那元神小树，此时当真不能算‘小’，已如松柏一般挺拔高耸。
小树周围飘荡着许多花瓣，也不知那三朵小花开了多少次、凋零了多少次，这些花瓣却能随时补充自己元神之力的消耗，十分难得。
再看那三朵元神之花的位置，却见三颗似桃一般形状的果子被托在树梢之上，上中下各一。
元神树上元神花，花开花落终得果。
这三颗果子果肉半透，能见其中稳稳坐着三个小小的人儿，在那静静的打坐，屁股底下则是类似于莲台的三个台座。
待瓜熟蒂落，果子在树上脱落下来，自己的元神便可一化为三，三者一体。
与人对战，若自己施展元神道神通，便可轻易做到一心三用，三股元神之力同时施展！
念及于此，杨戬心底一阵振奋，恨不得现在就去吞一些滋养元神的宝物。
但心中刚起了这个念头，就有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似乎在提醒他，不可贪功冒进，刚在短时间内元神之力暴涨，不可再借外物催生，当按部就班、一步步的前行。
杨戬心底讪笑了声，继续内视。
这颗‘元神树’周围萦绕着一层厚厚的紫气，滋养元神的力量便从这些紫气中逸出。
而在紫气之外，则是源源不断扑来的玄气；两者完美融洽，两部功法也并不冲突。
“师父给自己的这门元神道法，和八九玄功当真算是相得益彰，”杨戬心底感慨了声，这才将‘目光’挪到自己的肉身上。
玄珠，六十三颗！
只差九颗玄珠，他就达到了蕴珠境的圆满！就可以用上自己一直珍藏不敢乱用的玄龟宝血之力，冲破这一层的天堑，还原八九玄功真正的威能！
昏迷前所受的伤并未有祸根遗留，全身上下如上好的玉石一般通透！
睁开双眼，眼中绽放出两道逼人的神光，入目则是布满灰尘的殿顶。
翻身坐起，惊扰了一旁靠在床边、坐在地上酣睡的少女；那少女睁眼迷迷糊糊的瞧了杨戬一眼，似乎觉得没什么异样，就闭眼继续睡了。
等会儿，没什么异样？
杨小婵猛地睁开眼，像是要把细嫩的脖子扭断了一般，扭头瞪着杨戬。
杨戬心情正好，对小婵儿露出些微笑，后者却惊叫一声，说话都有点模仿她未过门的嫂嫂……
“哥、哥……哥你醒啦！”
小婵儿毕竟也是天仙修为，道心算不上多稳，可还是有的，当下回过神来，开心的喊一声，直接站起来扑到了哥哥怀中一阵撒娇。
这一撒娇不要紧，杨戬方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身短衫长裤，身下有暖意涌动……赶紧挪了下屁股，将小婵儿顺势抱到一旁床边坐下，站起身的同时随手招来挂在一旁的淡黄袍披上。
差点在妹妹面前出糗……
“哥！我去告诉母亲！”杨小婵欢喜的喊一声，开开心心的跑向殿门，丝毫忘记自己是个天仙，有传声、传物、传信的本领。
其实跑走的小婵儿，脸蛋也是红的滴水。
杨戬不知道的是，当他沉浸在真灵空明之境，身体已恢复如初，魂魄与肉身完美修养。
当金乌升，元气躁，他的身体也会躁动一两个时辰，让轮流照看他的几个女子闹了不少笑话……
汀兰翠竹哪个懂这些？小婵儿更别提了。
咳，言归正传。
“师父？”杨戬喊了声，声音在大殿之中来回回荡。
一道玉芒在殿门划过，玉鼎真人的嗓音也在殿中流转：“为师已回山闭关，若有事，可捏碎这玉牌。你腰带之中，为师放了一门奇法、些许灵丹妙药，你可参悟一二。”
“谢师父！”
杨戬双腿一曲，跪地行礼；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日，师父其实一直在身旁看护，更引着自己去领悟混沌真谛，领悟真灵，督促自己修行……
洪荒能一路顺风至此，也只是因为昆仑古路上那一跪。
杨戬行了个大礼，玉鼎真人不见其人，也已不闻其声，应当是离去了。
站起身来，看了眼哮天犬，后者还在那呼呼大睡，顺手便将正闭目修行的喜媚儿放了出来。
“二爷！”喜媚儿终于得见天日，不知怎的，双眼一红，连忙站起身来，在一旁听候杨戬差遣。
杨戬却也不理她，将三尖两刃枪拿出来，在手中细细擦拭一番。同时心中默默推算，从吓退梅空媚至今，已过了九个多月。
还好，虽然错过了几场戏，封神的诸多事还来得及去掺和。”
“一门奇法，便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