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1693节
孟真人知道无需多少时候便可有结果了,他转过头去,目光看向灵门所在之处,道:“东槿道友,这位白王所知之事甚多,稍候有劳你将他神魂拘来。”
炅蛰身为天鬼祖主,与天外势力频繁接触,他想擒拿其神魂,设法从其口中探听天外那一方世界的详细情形。
东槿子考虑一下,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道:“妾身会尽力而为。”
若是换一个目标,她有把握此刻就将其神魂摄取到九灵幡上,但这名天鬼族主却令她感觉有些棘手,方才感应时,觉得有一股无形屏障护持着其神魂,这并非是气血之力,倒也类似一种神通秘术。
炅蛰此时似也是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正面相争,忽化一道血光,往宫殿之后遁去,他倒并非想逃,而是想利用宫中地形及少数坚固之地阻碍剑光。
只可惜少清几名真人斗战经验丰富,一早就在防备敌手逃走的可能,那血光方才出去数丈远,就被无数闪烁光华截杀在去路之上,半滴也未能逃脱出去。
这时清辰子生出一丝感应,他犀利目光落在某处,随心意动起,一道剑芒斩落下去,在本来空无一物之处,传出了一声轻响,却见是一枚宝珠被斩了出来,其似未曾受得分毫损伤,一个跳跃,化一缕虚影飞去,眨眼就撞出大殿,而后向着上空飞去。
眼看就要遁出气障之时,这时天中却出现了一道灵光大幕,将其收了进去,最后还变为一尊宝塔。
戚宏禅对者上方一招手,那宝塔落了下来,只是略一感应,却是皱眉,道:“这宝珠碎了,未有任何物事留下。”
孟真人沉声道:“当是炅蛰早提前做过防备,也或许是那方天外势力所做手脚。”
众真对这一个至今未曾照面的对手一直很是警惕,此时心中对其更是重视了几分。
孟真人此时感应了一下,察觉到炅蛰的气机已是彻底消散,便向东槿子看去,道:“东槿道友,如何?”
东槿子摇头道:“此人神魂气血耗尽之后,神魂便已是主动散去,妾身也是无能为力。”
司马权传音过来道:“孟真人,东槿道友所言不需,此人神魂似是另有遮护,在下几次下手,都拿其无可奈何。”
孟真人考虑片刻,道:“既如此,便无需在此人身上纠缠了,天鬼部族与那方势力交通过万载,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需得去其宫城之中做一番搜寻。”
司马权道:“此事容易,诸位真人若是放心,不如交由在下来做。”
孟真人道:“那就劳烦司马道友了。”
司马权道一声不敢,他在惊穹山潜伏了数十年,布下了不知多少棋子,识意稍作催动,便有一个个天鬼族人纵入宫城之内。
过去许久,他神色一动,道:“两位真人,我手下之人,发现有一人被锁殿后之中,看去非是天鬼,而似是一名修士。”
孟真人顿感意外,转念一想,沉声问道:“天外修士?”
司马权点头。
孟真人立刻问道:“人在何处?”
司马权道:“请真人随在下来。”
他起身一纵,化血光飞去,孟真人交代一声,亦是跟随而来,半刻之后,到了一处隐秘殿宇之中,见这里矗有一根高大玄柱,一名头挽高髻的道人被锁在此处,但此刻看去,其人目光炯炯,好似极有精神。
孟真人略一感应,却是发现,此人气机与洞天真人仿佛,只是身上灵机起伏不定,时强时弱,好似受过什么重创。
那道人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孟真人,问道:“两位能到此处,可是炅蛰身亡了么?”
司马权道:“不错。”
那道人露出一丝复杂神情,不过很快被他收敛下去,他缓缓站起,稽首言道:“钧尘大界,宝桓宫,恒帝座下,敕封真君郭昌禾见过道友。”
第一百零二章 金锁玄柱越千年
孟真人还有一礼,言道:“原来是大界道友,贫道九洲修士,溟沧派孟至德。”
所谓大界,非是指周域之大小,而是指此界之下,另有天地臣从,可容那下界修士破空飞渡之所在。
此中情形,要么是因为灵机盛衰盈昃决定上下之分,要么就是这些界空中有生灵彼此往来交通,年长日久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主从关系。
郭昌禾不由点头,他从孟真人回言之中不难判断出来,面前这位同道能够明白自己话语中所传递出来的信息,那不是同样出自某处大界,就是宗门传承来自某位大能。
司马权在旁言道:“听闻天鬼部族万余载以来不断杀戮捕拿天外修士,不知道友在此被困了多久,可另有同道幸存么?”
郭昌禾叹道:“贫道在此已是被困千余载,至于同道,却是无有,当年我逃来这青空界时,只是孤身一人,那天鬼族主炅蛰因见我擅长打造机巧之物,对其有用,这才将我留下。”
“青空界?”
司马权一转念,明白这当是钧尘界中修士对山海界的称呼。
孟真人却是听得微微动容,他当年也是在那虚空元海之中行渡过的,明白这里面的凶险,沉声道:“穿渡两界,尤为不易,道友居然能一人到此,着实了得,孟某冒昧问上一句,不知道友当年是如何过来的?”
郭昌禾道:“这并无什么不可说的,贫道能到得此地,靠得是一件名唤‘大擎犀如舟’的法器,此乃是我宝桓宫千名大匠宗合力炼造而成,只因缺少一种珍稀上金,等到得这里,撞开天地关之后,便就崩毁了,当时贫道亦是身受重创,而且不巧是的,恰恰落在了西空绝域之上,若非如此,也不会那般容易被天鬼部族所擒获。”
孟真人道:“道友虽是被困千年,但也因此保全了性命,如今脱困,劫数已满,未来当可得享逍遥了。”
郭昌禾摇头道:“未必啊。”
司马权看他神情沉重,眼眉之间还有一丝忧虑,问道:“道友为何出此言?”
郭昌禾抬头看来,道:“我知两位道友心中有许多疑问,不过贫道需先把那天鬼族主炅蛰藏在此地‘通天晷’和‘两界仪圭’找了出来,待看过之后,方好言语。”
司马权问了一下那两物模样,便心神一转,命各个魔念分身注意留意察看,不过一会儿,他言道:“道友所言之物已是寻到,就在这座宫城之后。”
郭昌禾肃然言道:“不知两位可是信我,那两物需得妥善处置,在下必得亲去一回。”
就在这时,孟真人耳畔忽然响起秦掌门声音:“让此人去便是。”于是他一点头,道:“可如道友之愿。”
郭昌禾目光一亮,他一抬手,锁在其上的金链顿时传出碰撞之声,“在下法力被制,可否劳烦两位助在下解脱此物?”
孟真人看了看那金链,并不识得是用何种宝材炼造,只是感觉坚固异常,恐怕不是寻常之法可破,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无有办法,略一沉吟,将浑还幽水祭了一滴出来,起指点去。
郭昌禾只觉手腕一轻,那金链便在无声无息间被化去了,不单单是当中截断,而是把一整条全是消蚀的干干净净,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而孟真人手中那一滴幽水也是正好用尽,无有半滴剩下,足显其法力转运,已是到了入微入化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