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1868节
他这一出手,两边就算是结了仇怨了,公肖就是投降,也只是归顺九洲,而不是归顺他,要是其人此番平安得活,他敢肯定未来一定是会给自己使绊子的,弄个不巧就可能栽在上面,故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公肖沉默片刻,才道:“可惜了。”
贝向童不知他可惜的是什么,到底是叹息方才公常不太果决,还是悲叹自身,但他也无需去弄明白,今日这二人必须死在此处,当下不再多言,一拿法诀,一股莫大灵潮似自虚空涌出,就冲着对方冲去。
公氏两人合力尚且不是贝向童的对手,此时只公肖一人更是不敌,二十余天后,随着贝公肖根果被寻到,他再也无法抵御袭来攻势,被一道道灵虹反复破开身躯,又是消磨了十来日,终是元气耗尽而亡。
此时虚天不远处,却有一团难以察觉的蜃气漂浮,薛定缘正站在里间,默默看着战局变化。
他在钧尘界中也是留有眼线的,此来就是为了防备这一战出得什么意外,因他行止隐秘,就是贝向童也不知道他在此地,见得公氏二人已死,也无多留必要了,一挥袖,就转身离去了。
日月如跳丸,时轮若飞转,五十年匆匆而过。
玄元小界之内,张衍法力渐渐积蓄到了此境界的顶端,因紫清灵机不再有断绝之虞,他推算下来,再有个二三十载,就可以尝试斩去过去之身,跃入二重境中。
到了那一步,实力又将大有提升,而短时间内想入三重境是不太可能之事,不过那时或可去天外找寻那力道根果。
虚空万界是极不安稳的,不定就会碰上某种不知名的大敌,而要应对这些危机,就要依靠自身实力。
这时灵光一闪,山河童子自天中现显出来,躬身立在那处。
张衍问道:“外间可是有事么?”
山河童子对他一揖,言道:“老爷,景郎君方才来报,有一名唤西扶子的白羽妖鸟自地陆外的地星而来,说是老爷指点她来此的,要想求见老爷。”
张衍点头道:“却是我唤他来此的,你唤景游带得此妖去往大殿。”
山河童子道声是,躬身退下。
张衍则是心意一转,一道法力分身就出了小界,去往外间。
西扶子此回来至山海地陆,一路行走过来,见到溟沧派森严恢赫的气象,大开眼界的同时,心中也是震撼难言,尤其是这里灵机兴盛,不知是原先地星上的多少倍,若不是族群牵挂,甚至就想留在此地不走了。
景游奉张衍之命出来,就将她引至大殿,一入此间,就见张衍正坐高台之上,连忙拜下,道:“小妖见过仙师。”
张衍笑道:“起来吧,你果是来了,此回是单独来此,还是带了族人的?”
西扶子低声回道:“禀仙师,小妖此次带了十个族人过来,是想让他们见识一番外间天地,若是不合规矩,小妖这就送它们回去。”
张衍笑道:“这却不必,你可在山海地陆中转些时日,再定是否留了下来,只是那些有凶妖盘踞的地界当要小心了。”他一弹指,一道灵光落下,“我给你一道同行符令,可借助各处阵门之中走动。”
西扶子接过灵光,感激道:“谢过仙师。”
景游走了上来,笑呵呵道:“西扶子族长,请随小的来吧,此去给你和你族人安排一个落脚之处。”
西扶子连忙道一声谢,就跟着他下去了。
张衍看着他们离去,他这法力分身并未回去,而是留在了大殿之中,一招手,拿了钧尘界这些年中供奉上来的功法玉册翻开起来。
一晃一月过去,这一日,那摆在案上的久无动静的两界仪晷忽然颤动起来。
他一挑眉,放下玉册,伸手上去一按,立有灵光冲射而出,一名面无阴阴沉的道人现于其中,便道:“司马真人,可是有事禀告?”
司马权对他打一个稽首,神情很是凝重,沉声道:“真人,角华界中有大变。”
第两百五十四章 阴渊浊尘见邪祟
司马权这般郑重,张衍也是意识到此番问题恐怕不小,他缓声问道:“司马真人,角华界中出了何事?”
司马权道:“司马前次曾禀告界中,角华上界昀殊界有邪怪入掠,前番故意泄露这等消息出来,就是想要找到友盟,好与其一道,共抗大敌。”
张衍点点头,道:“此事我已是知晓,看来如今这事是这些邪怪有些关系了?”
司马权道:“的是确邪怪入掠,昀殊界号称有数十下界,但不过数载之间,就有十多个界域沦陷,角华界就在其中,且昀殊界那些上真此前一直隐瞒消息,若不是我来时角华界内还留有一具分身,怕还难知此事,”说到这里,他语声略沉,“那些邪怪比想象之中更难对付,并且司马还从中窥见了魔头。”
张衍眼神微凝,果然事情不小,既然有魔头,那么很可能就会有天魔及玄阴天魔这等存在。
九洲各派之中,以他与天魔接触的次数最多,似司马权这等,是保持了自身性情的,而且其首先是冥泉宗长老,再然后才是天魔,从本质上来讲,他仍是一名修道士,只是所选功法与同辈有所区别罢了。
但是那些自浊气之上诞出的魔头则是不同,就是附身在修道人身上,得了其等经验智慧,也绝不会变成得和人一般,反而变得更具危害,一切善恶道德,伦理纲常对他们所言毫无意义,反而是可以利用的器物。
司马权行事还是有所收敛的,而且他人的智慧经验对其自身来说乃是毒药,除了必要的一部分,他甚少主动去索取,而纯粹天魔没有这等顾忌,这等魔头只要愿意,可以极端时间颠覆一个有洞天真人坐镇的大派,更别说在其上还有玄阴天魔这等存在。
张衍转过念头,又问道:“如今局势是何模样?”
司马权道:“面对那些邪怪,昀殊界修士节节败退,几乎是难以做出有效对抗,甚至传闻有一名凡蜕修为的上真战亡。”
张衍一挑眉,道:“这事是司马真人自己打听到的,还是从他处听到的。”
司马权道:“是从他处听到的,然而经我四面打探,觉得此事极可能为真。”
张衍目光微闪,道:“若不是谣传,亦不是昀殊修士自己不小心泄露出来,那么就是这些邪怪作祟,他们也算是深谙人心了。不过要通过这等手段来动摇昀殊界,说明局势并不似看起来那般危急。”
司马权一思,沉声道:“真人是言,昀殊界这一回虽然是一副岌岌可危之态,但也很可能也有部分是做出来给我等看的?”
张衍淡笑道:“有极大可能,以司马真人先前送来的消息看,昀殊界之人与邪怪之争当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当是有一定的应对手段,先前其等故意漏底,当是探到有外界之人到此,也许是探得真人行迹,也或许除是我九洲之外还有他人到得那处,当是想找寻友盟合力对敌,此番局势更危,此念恐更是迫切。”
司马权道:“只是若真有一名凡蜕修士被杀,那恐怕也是损折不轻了。”
张衍道:“你可知具体详情么?”
司马权道:“细节难以知晓,仅凭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推测,这一位似是窥着空隙去捕杀一头大邪怪,却不察那是一个陷阱,后陷入了围攻之中,才力竭而亡。”
张衍思忖了一会儿,道:“凡蜕修士甚是难杀,不是短时可破,看这模样,他应是在自己地界之上与敌相斗,如此其同道不会坐视不帮,以我之见,那损去的当只是一具较为重要的分身,可如是这般,却也称得上是较大损折了,只不过尚不足以致命。”
顿了顿,他又问:“关于那些邪怪,司马真人可有什么知道的么?”
司马权回道:“在下那分身乃是一个魔头吞去,不过匆忙一瞥,却是见得一形似蝤蛑之物,且听得只言片语,这些邪怪样以吞食灵机为生,甚至修道人血肉也是其偏好,且有些不惧神通法术,极是难惹,只到底是否与传言一致,却还有待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