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1877节
凡蜕修士探看同辈过往需得付出不小代价,但是他乃是天魔,功行仅止与洞天真人相仿佛。却是容易被探了底细去。然九洲既敢派遣他来此,又怎会没有防备?
他取出一张遮护法符,正要用上,可就在这个时候,藏在身中的青铜面具陡然一振,那空洞双目似乎隐隐亮了起来,冥冥之中,他如受牵引,却是不由自主将法符放下,将这面具拿起,扣在了面上,几乎立刻便察觉到有一道目光似从天外而来,落在了自己身上,可只是片刻间,那感觉却又迅速远去了。
他思想一转,猜出这该是昀殊界上真在探自己的底细,此事无法明言,不过他心下已是记下了一笔,到时候定要设法所谈条件上讨了回来。
而另一边,阴良却是收回了功法,只是眼神深处却露出一丝疑惧。
明仙龄道:“阴轩主,如何?”
阴良定了定神,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仔细回想,方才所见那一段识忆似乎丢失了,怎么也找不到,而且令他烦躁的是,根本不知道这是中了什么手段。
三人互相看了看,以为他是没看出什么来,只是碍于脸面,不愿道明,于居瑞道:“此人既无问题,那也不必等太久,我看明日便可请他上来,共商对敌邪怪之事。”
第两百六十二章 渡尽红尘犹做人
司马权在被窥探过后,一时也无心修炼,于是踱步出来,来至一处水榭之中,见这里风景雅致,栽种不少奇花异卉,便吩咐了一声,命仆从送上茶水来,他则在此坐定下来,边是品茗,边是欣赏景物。
忽然外间有一名侍仆进来,对他深深一躬,道:“道长,门外一有人想要求见。”
司马权一转念,这个时候能来接触到自己的,便不是出自那几位上真的授意,身份也定必不简单,就问道:“来人是谁,你可知晓么?”
侍仆道:“来人乃是大威天宫杨真人,乃天宫之主的嫡传门人。”
司马权盘算了一下,觉得也没有可以需要避嫌的,连来人都是无惧,他自也不用在意,道:“请这位真人进来叙话。”
少时,进来一个两袖宽大,走路风采潇洒,眉宇间透着一股慵懒之色的年轻道人,这位当便是全瞑道友了,在下杨双倚,这里有礼了。
司马权站起,回有一礼,道:“杨真人有礼。”
杨双倚留意到摆放在案几之上的茶水,眼前一亮,走了上前,自去倒了一杯,饮下一口,叹道:“这等谷山清茶,乃是紫界独有,平日想喝却是喝不到,今日算是沾了道友的光了。”
司马权仔细观察着这个人,对方给他感觉很是奇怪,身上一种总有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他言道:“道友身为大威天宫门下弟子,又是宫主嫡传弟子,莫非连这等茶也喝不到么?”
杨双倚道:“在下是天宫之主嫡传弟子不假,但不见得是亲近之人。”
司马权一伸手,做了个相请手势,道:“请安坐。”
杨双倚对他拱了拱手,便就落坐下来。
司马权也是坐下,待仆从上来给他们沏了茶,挥手让其退下,道:“道友到这里来见在下,想是有什么见教。”
杨双倚大咧咧道:“先是为公,我奉上谕而来,邀道友明日前往天庐洞府,”随即摆下茶杯,又道:“再下来便是私了,这里有一番话却要敬告道友。”
司马权道:“洗耳恭听。”
杨双倚目光有些复杂,感叹了一句,道:“道友实是不该来此的。”
司马权一抬头,看着他道:“此话怎解?”
杨双倚道:“道友以为,那邪怪与我昀殊界哪一方势力更大些?”
司马权稍作考虑,道:“只从表面来看,自是邪怪一方势力为大,贵方目前只处于守势,不过在几位上真都未曾真正出手前,还无法断论胜负。”
杨双倚点头道:“这也有几分道理,毕竟上面那几位不出手,那便看不出输赢,可我却要告诉道友,入掠此界的邪怪其实只是其中极小一部分,对比其真正实力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司马权没有被他吓住,反还道:“杨真人似乎对邪怪很是了解?”
杨双倚淡笑一声,语出惊人道:“怎会不了解,不瞒道友,我便是那邪怪转生,对此辈却是知之甚详。”
司马权乍听此言,神情不变道:“如何证明?”
杨双倚一直在看他神色,见他如此反应,不觉大是满意,道:“看来我等可以谈下去了,要证明也是容易,”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试问我若不是转生而来,又怎会对邪怪之事了解如此之深?”
司马权一笑,此语虽看似强辨,但细细一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想凭这些还不足以取信他,只是现下没有去计较这些,因为双方方才相识,自会有所隐瞒,他道:“道友告诉我这些,莫非不怕我去将这些报于你宗门知晓么?”
杨双倚哈哈一笑,道:“我却不怕道友去告发,如此做对道友并无任何好处不说,反还断了一条了解邪怪的路子。”
司马权看他片刻,道:“姑且可信得此言,那道友来见在下目的又是为何,仅只是告知我邪怪的厉害,要想劝我离开么?”
杨双倚点头道:“有这意思,”随即一笑,“但我也无有这般好心,自是也有目的的。”
司马权见他点出正题,便道:“那便请道友明言。”
杨双倚道:“不瞒道友说,其实此番邪怪来界中,不止是为了要侵夺灵机,还有便是要来寻我,只我却绝不会跟了他们去的。”
司马权眼神动了动,道:“冒昧问上一句,那邪怪为何一定要来找寻道友呢?”
杨双倚拱了拱手,道:“现下不便明言,我可随意找寻一个借口,但我不愿欺瞒道友。”
司马权一点头,便不再追问。
杨双倚继续道:“我在昀殊界内本来过得甚是如意,未想到这些邪怪居然凭着昔年一点蛛丝马迹找上门来,昀殊界如今看来是要抵挡不住了,我需得找寻另一处地界躲避。”
司马权道:“尊驾看来想得我背后宗门庇佑?”
杨双倚认真道:“这正是在下所想。”
司马权道:“先不说我背后宗门会否接纳道友,道友为何要选择我等,是再找不到其余选择了么?”
杨双依点头道:“眼下确实只有贵方一个选择,但除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盯着司马权双目,道:“贵方连道友这等人物也可接纳,但接纳一个邪怪,想也不算什么吧。”
司马权沉声道:“我宗门能留我在门中,那是因为我本乃是修士,且对魔头了解甚深,甚至有诸多克制手段,但是邪怪,却是从未有闻,也不知道到底有何手段,破绽又在哪里。”
杨双倚往后一仰,轻笑道:“我懂道友的意思,道友是魔身附躯,但并非魔头,我虽邪怪转生,却也非是邪怪,关于邪怪的一切,若是谈妥,我可全数告知道友,而且我还知道一个关于邪怪的极大隐秘,牵涉到一件物事,贵方如是得了,定会有莫大好处,若我得以投效至贵方处,那大可以献了出来。”
司马权知是对方抛出的条件了,可他无法做主,还需想界内回禀,便道:“过些时日我会与尊驾再作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