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1972节
张衍被那水势及身,也感有无边大力涌上身来,转挪很是不便,只他修得力道六转之后,倒是甚少有回避之举,多是正面与敌斗战,故也影响不大,此刻见那法剑过来,只屈指一弹,就将之震开。又把法力一运,身上就有缕缕精煞冒出,将玄水隔在外间,而座下玄武却是一声吟啸,就载着他跃渡而起。
玄洪上人见得此一幕,不觉一皱眉,袖中本欲拿出之物也是收了回去。
他原是想先对张衍下手,可此刻却发现,得那玄武之助,玄水根本无法将之困束住,甚至一身战力根未曾减损多少,而他手中之物威力虽大,却也极易躲避,此刻便是祭了出来,恐怕也不能收效。
他慎重考虑了一下,果断放弃了这里,抽身一遁,骤然消失不见,却是转而去找他人麻烦。
下一刻,他却是直接出现了风览身前,把手一抬,一道四四方方的法印就翻滚着落了下来。
凤览受水势所困,无法躲避,他此刻虽是能祭动根果躲避,可被水势围困,能躲得一次,却不能躲得第二次,故是他直接选择了招架,一拿法诀,身上便被一层元光罩住。
出乎意料的是,那法印似并无多少威能,撞了上来,未曾激起多少动静,可便在此时,他忽然露出愕然之色,随即整个人骤然消失不见。
玄洪上人面无表情,一招手,将法印收了回来。
洛山观百万载传承,论久远不在青碧宫之下,为了保住玄石,历代观主也不会单单倚靠外间禁阵,甚至其曾以卫护祖师所留神物为借口,从玉鲲那里请教来不少强横宝物的祭炼之法。
只是迫于手段何宝材不足,真正能炼了出来的也是有限,这玉印便是其中之一,一旦落中修士之身,或与其气机接触,就可将之驱逐了出去,风览不明其中玄妙,故是上来便中了算计。
玄洪上人一个遁身,这回却是出现在了积赢天天主观寂上人面前,其与玄洪天以往有所过节,故是毫不犹豫找上门来。
他冲其把手一张,内中现有一枚金符,一道如日光华从中闪现出来,只是一照,观寂上人这具身躯好似烈阳融雪一般,顿时崩塌消散。
这金符用过之后,顿时裂开一个隙缝,他却看也不看,收回之后,又奔着下一个目标而去,用不多时,以相同手段将奕胥、环渡两界天主分身也是化了去,只每一回那符上裂痕便扩大一分,到寻得鉴治天天主之时,已是彻底裂成两半了。
尽管此刻他看似占尽了上风,可脸上却无半分轻松之色,反而心情愈发沉重,纵然借助了这两件门中至宝,接连将对手一一逼退消杀,但他知道,这番战果其实微乎其微。
那三名天主十分老道,明知分身可能被灭,也不去用根果回避,而渡觉修士纵然第一层身被斩,可只要天外天中最后一具法身不灭,依旧可以运化法力,重合身躯降至此界,是故他这一番作为下来,也仅仅是将洛山观被覆灭的时间往后拖延了几分而已,并不能从根本上扭转大局,时至如今,唯有试一试那最后一个办法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设仪祭告还正道
玄洪上人下定决心后,起全力相攻面前鉴治天天主。两人修为仿佛,此刻所展露出来也都是第一法身,若放在其他地界,当能斗个旗鼓相当,可玄水之力对非是洛山观之人克制极大,斗了未有多久,玄洪上人就抓到一个机会,将法印祭在天中,只气机一触,就将这位天主逐了出去。
本来他打算将除青碧宫之外的人俱都杀灭驱逐,再去找彭长老好好谈上一谈,可页海天天主敖勺乃是渡觉四劫,他自问不出杀招,短时内奈何不了这一位,故只能就暂且不作理会。
一晃身,他出现在彭长老面前,瞥了眼站在其身旁的通广道人与郭举赢一眼,冷哼一声,上来打一个稽首,言道:“彭长老,此间之事,本与青碧宫并不相干,贵方又为何要来插手?”
彭长老虽非渡觉修士,可有法舟禁阵在此,也不觉此人能拿他如何,故是毫不客气道:“我青碧宫自有道理,无需与贵派解释。”
玄洪上人见他态度强硬,不由斟酌了一下语句,把姿态放低一些,言辞恳切道:“彭长老,你若肯退去,无论什么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甚至从今往后,我玄洪天奉行善功之法,也不是不可。”
彭长老冷笑一声,要是玄洪上人此前愿意如此做,那他必是欣喜接受下来,可现下却是绝无可能了,先不说答应了张衍此事,就是只从局面上看,只需稍稍再加得一把力,就可把整个玄洪天推倒,那又有何必要放过此辈?
他道:“你玄洪天在余寰诸天之内虽也有几分实力,可今朝到此这许多道友,恕彭某直言,你已无翻盘之望,还不如早些认输,奉还玄石,那我或还可试着劝说张道友,尽量留下一些余地。”
玄洪上人两目直视过来,道:“彭长老,我玄洪天并非无有反抗之力,”他起手朝外一指,“似与你同来此处的四位天主,如今其等分身已是被我一一斩去。”
彭长老神意之中已是无法感受这四位,知其所言不虚,可他却没有多大意外,此行虽邀得这四位天主前来,可这一战其等并不能获得多大好处,并不能指望此辈能够出得多大气力,只是作为青碧宫亲近附属而做出的一个姿态罢了,且就算全数杀灭,稍候也会再有分身降下,是以他一点也不急,道:“那又如何?你我皆知这点小挫算不得什么。”
玄洪上人道:“这虽算不了什么,可我本人手中还有祖师所传宝物未曾动用,若非要逼我至那一步,那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他看了看周围,又道:“虽未必能奈何得彭长老这等人物,可同行之人就未必能保全了,想来尊驾也不希望门下弟子受得什么损伤吧?”
彭长老神情一沉,道:“玄洪上人是在威胁彭某么?”
玄洪上人道:“不敢,只是为彭长老言明得失罢了,我洛山观若是败亡,那我自无再留手必要,此实非我愿,还望贵方能慎重考虑。”
彭长老沉吟不语,似是思索,但同时却起神意,遁入莫名,与张衍沟通起来。
“张道友,此人言及手中有一物,乃是太冥祖师传下,能威胁到我辈修士,不知道友可是知晓此为何物?”
张衍考虑片刻,回言道:“贫道并不知晓,但若那真是祖师所传,我这处或许有解决之法。”
彭长老精神略振,道:“道友欲如何做?”
张衍微微一笑,道:“彭长老稍候便知,只为此来诸位道友安危计,还要彭长老设法延阻此人片刻。”
彭长老爽快应下道:“道友尽管施为,这处有彭某在,当是无碍。”
张衍把神意退了出来,玄洪上人其言有祖师所传法宝在手,这当是极有可能的。
在与此人动手之时,他心下曾隐隐有警兆浮现,而在被玄水困住那时,感应则最为强烈。但玄洪上人在看到他仍可行遁自如后,却又不再出手,因此他判断,此物纵是厉害,也必得依靠玄水围困方才能发挥出威能来。
毕竟洛山观自上到下仅是负责看守玄石而已,并非正传,不可能拥有如溟沧派那般握有虚元玄洞这样能毁绝一界的至宝。
而那玄水能一举将所有入界之人尽吞其中,威能之庞大,绝非洛山观自身所能具备的本事,这背后当还有一股伟力在推动,这应也是太冥祖师的手段。
既是如此,他若于此时告祭祖师,或可阻断这份伟力。
除此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起全力猛攻洛山观,玄洪上人只要不想玄石有失,那么只能赶了回来救援,而有了这番喘息机会,彭长老足可安排妥当了,下次再想算计到青碧宫之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考虑下来后,他决心两边同时进行,自己于此处祭拜祖师,而分身那里则抓紧时机攻打洛山观山门,好把那玄石找了出来。念至这处,心下一催,令那分身攻势又加强了几分。
他这一发力,龚道人几个顿觉得压力大增,忙是吞服了一些宝药下去,可这只是杯水车薪,此刻法力耗损简直如同洪水奔泄,才补了上来,就又立刻耗去,本来只是勉强维持住的山门大阵又一次动摇起来。
百真人一看不好,忙道:“龚真人,不如请得掌门回来相救?”
龚道人却不同意,道:“掌门那里要对付之人极多,想必也是吃力,又怎可使他分心。”
百真人急道:“可山门若被打破,我等性命尚在其次,要是玄石被夺了去,我等一切所为岂不成了无用之举?”
龚道人仍是坚持,道:“此中轻重缓急莫非掌门不清楚么?掌门真人若是觉山门这里紧要,那么不用我等言语,也定会回来施援,但若不问,那我等无论如何也需支撑下去,以免掌门分心!”
这番话极有道理,在他安抚之下,洛山观众人没有再去求援,而是拼命护住大阵。
然而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言语几句就可弥补的,张衍分身虽不能与正身相比,可每一具境界同样是在三重境中,这等若是十二位大能修士在围攻大阵,先前因另有考虑,故稍稍留手,此刻却是全力相攻,众人不过抵挡了数十息,就发现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玄洪上人立时发现这里变故,不觉心下一惊,因还未等到彭长老回言,故留了一个分身下来,自己则急忙回援。
他也不是不知道,彭长老不给准信,或许在拖延时间,但没有立刻回绝,总还有一分希望,而且未曾杀招拿在手中威慑才是最大,要是用了出来,那一切真就不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