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258节
这一篇法诀他原先就怀疑是太昊门中的功法,此时运转起来,只觉周围的木灵之气纷纷往身上聚笼而来,从各处窍穴中往里钻入,浑身舒畅已极。
这时,那先前喝下的那杯茶水被这灵气一激,也是化作一团清气往四肢百骸而去。
他这一默运玄法,便不知不觉往里沉浸其中。
若是别人在此处,断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修行,但是他有北冥天都剑护身,自然无需担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按照这逍遥篇上的法门,竟然在胸中练出了一道清气隐隐,腻滑如油的玄光来。
他缓缓睁开双目,见那道姑仍然坐在自己的对面,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是有几分惊讶和疑惑。
张衍掐指一算,暗吃一惊,他这一入静,竟然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夜的时时间。
道姑温和一笑,稽首道:“恭喜道友道行又有精进。”
她又叹了一声,道:“道友心怀坦荡,倒是贫道心存诡诈,存了小人之心了。”
张衍心中清楚她所言何意。
修士一旦在此处坐下,察觉到这里灵气充裕,便会忍不住调息运气,不肯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但若是魔宗修士那就不同了,他们修炼功法时多数用得是魔穴中的魔头,便是少数也能吸纳灵气也是能让人看出破绽。
至于旁门散修,多数修习的法诀都是不如玄门十大派,只稍一运转功法,从吸纳灵气的窍穴上便能看出底细来,从而知道师出何门。
因此别看这几天在这里枯坐,但是这道姑的灵机却时时笼罩在头,你若当真是魔宗修士,想要隐瞒过去,那是绝无可能,便是提前告诉了你,你也无法应对。
与那寒孤子相比,这位道姑的方式更为温和,乃是堂堂正正之法,让你避无可避,若是冒名来此,终会露出马脚,这才是玄门高人所用的手段。
事实上,以往魔宗弟子到了这位道姑这里,都是坐不了一会儿便主动承认自己身份,这位道姑也不与他们为难,反而是客客气气将他们送了出去。
这道姑用清澈的目光看过来,道:“道友身坚体固,气息雄浑如江河,想必走得是力道之途?”
张衍坦然道:“正是。”
道姑又道:“可若我没有看错,道友所习练的法门与我太昊派似有几分渊源,否则吸纳灵气之时不会如此契合。”
张衍赞了一声,道:“道长好眼力,恩师当年授于我这法诀时并未亲口宣讲,而是送与我一粒树种,让我种出一棵树木来,那树果上后来出现了不少字迹,便是我如今所修炼的法诀。”
道姑微微颔首,道:“这么说来,道友所习练的法门或许是我门中前辈所传,即便不是,也是颇有渊源。”
张衍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存了拉近太昊派关系的心思。
而且太昊门中每个人的功法都是从亲手种下的神木上得来,乃是最为适合自己的法门,旁人学去了也是无用。
道姑又与张衍攀谈了几句,便不再问下去了,微笑道:“李道友,我已把你名字录在了宝会的谱籍上,你把那铜竹符令与我。”
张衍探手入袖,将那铜竹符令拿了出来递给对方,道姑接过后把袍袖一拂,再递还了过来。
张衍拿过来一看,见符令之上刻有“李元霸”三个字,下面是年月日,最后下角处是一个“清瑶子”三个字,想来是这位道姑的道号。
手持令符,他心中暗喜,这些天来费了偌大功夫,许多心力,自己终于能有入那宝芝大会的资格了。
第七十九章 聚魂铃
张衍取了令符之后,观容师妹将一路将他送下灵峰。
到了山门之下,却见一道遁光从一座宫观中飞出,眨眼便来到了两人面前。
却是公孙勉看到张衍出了灵峰,因此匆匆赶来。
他见张衍毫无异状,心中松了一口气,上前稽首道:“李道兄,你可算是出来了!”
张衍入山之后,连续七八日没有消息,公孙勉也不知道这其中内情,去问观容师妹也是一问三不知,这几日他是忐忑不安。若是张衍当真来历被查出有问题,不说他自己逃脱不了干系,那岳氏姐弟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岳氏宗族又岂会放过他?
幸而如今张衍无事出来,他也不用再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张衍拱手笑道:“前几日与观中前辈言谈投机,是以多盘桓了几日,倒是让公孙道友久候了。”
公孙勉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道友无事便好啊,对了……”
他从袖中取了一封书信出来,递到了张衍跟前,面色古怪地说到:“这是那岳宏章写给道友请柬,说是邀请道友前去九龙潭赴会,却送到了我的这里来,也不知道他究竟弄得什么玄虚,我不敢擅专,只有交由李道兄处置了。”
岳宏章抱定结交张衍的心思后,初时倒还耐着性子等了一两日,再之后便没了兴致,是以命侍女送来一封书信,丝毫不去理会寒孤子的嘱咐,大摇大摆地走了。
张衍将书信接过后,看也不看一眼,便往袖中一扔,与公孙勉出一起出了山门。
两人到了那片竹林前落下遁光,张衍将那只人袋取了出来,往下一倒,昏迷不醒的岳氏姐弟便滚了出来,道:“符令既已到手,我就不为难公孙道友的两个晚辈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公孙勉苦笑着将这两姐弟扶起来,虽则这两姐弟是修道中人,但他们修为低微,又在人袋中昏迷不醒,不知调息理气,连续七八日不进食水,怕是也不怎么好受。
这时,张衍目光一闪,似有所觉,便道:“公孙道兄,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宝会之前,在下都会在宝丰观落脚,那株龙炎香舌草怕是还要百日时间方可成熟,到时道兄可上门来取。”
公孙勉忙道:“好好,师兄有事自去,那师弟我改日再来观上造访道兄。”
两人对揖一礼,公孙勉便将岳氏姐妹夹在胳膊底下,脚下踏起一团玄光,往西南方向飞去了。
待他走后,张衍一招手,迎面便有一道符书飞来,被他抬腕拿在了手中。
这几日他在紫竹山道场之中,观外有禁制阻隔,是以这飞符却是进不来,不过他这飞符乃是清羽门中所用,不同于一般的符箓,若是找不到传信之人,便会主动附身在左近的禽鸟和兽类身上,直到灵气耗尽为止。
张衍开了飞符一看,发现这是张盘发来的书信,此时距离发信之时已是过去了一夜。
看完信中内容之后,他眉头一皱,一丝冷意从眼底划过,起身一纵,便化作一道飞虹往宝丰观而去。
陈氏夫妇这一个多月来身边有张盘护持,日子过得甚是安稳,只是到了昨日半夜时分,忽听得堂中一阵响动,似是有人在打斗嘶喊。
不过这声音很快便散去了,等到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出来时,却见张盘立在堂中,脚边躺着一具尸体辨不出面目的尸首,吓得陈济世脸色煞白,连连后退,差点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