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 第895节
张衍道:“我只给你十五日。”
卢常素不敢不应,凛然道:“谨遵上谕。”
他迟疑一下,小心问道:“府主,小妖冒昧一问,可是有大敌来犯?”
张衍淡笑道:“有备无患罢了。”
他开了这条水道,的确是为了应付那随时能来袭的封禁妖物,不过用意倒不仅仅是在数十万妖兵身上,也是为了方便龙鲤暗中往来。
毕竟其为水中大妖,不善陆地飞腾,神屋山中又无湖海可供其容身,而如此一来,却去了一层滞碍,关键之时,便可作为一枚出奇制胜的棋子。
十日之后。
极天之上飞来一道墨色遁光,沿着神屋山转了数圈,便就远远退去,在百里之外一座土丘上降下,露出一个人影来,正是占据了商清俊躯体的过元君。
他拿起手中法剑,神色不悦道:“这神屋山处处阵门,步步禁制,根本无有出入门户,害本君白费了许多工夫,此事你先前怎未明说?”
法剑之中传来悻悻声音道:“此事须怪不得我,我东胜洲向来只在仙城库藏设禁,便是山门中也不过设立数个法坛罢了,谁人知晓这神屋山会是异类,你有宝珠在身,这区区禁制,岂能阻你?”
过元君冷声道:“若是本君全盛之时,这等禁制自是不放在眼中,可现下却是借你躯体行事,要是从正面冲杀进去,恐还未能闯至苍朱峰下,就已耗尽法力了。”
那本命元珠中藏有他昔日暗藏下来的九滴精血,借此他才能使动封禁之下那自身躯壳。
正因为有这些精血在内,当年归灵派才把这九枚元命珠当成了一桩至宝。
可元命珠每使一次,精血便少上一些,若是用尽,那便彻底无用,是以他绝然不肯轻动。
那剑中声音忽然道:“我有一法,那张道人若不出来,你却可逼他出来。”
过元君来了兴趣,问道:“如何做?”
“下战帖而已,就言你与欲他一战,他身为一派执掌,必定不会推辞。”
过元君缓缓道:“先前你百般推拒,为何现下反愿助我?”
剑中之人哼声道:“你若此处图谋不成,说不准便会转头回去找我凤湘剑派的麻烦,那还不如设法让你在此与那张道人一战,若是你败了,我岂不是能早些解脱。”
过元君并不恼怒,而是点头道:“如此倒也说得通,不过本君一发战帖,苦心宗及凤湘剑派想必立刻会得知本君在此,便会遣人前来围杀,这方是你真正用意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墙回头 三山俱动
剑中元灵见心思被过元君揭破,不由恼羞成怒,道:“不错,我正是此意,你待如何?”
过元君却诡异一笑,道:“此议甚好,只是你却思错了一事,自南洲赶到这处,即便元婴修士自极天之上乘罡风而行,至少也需大半月时日,那时我早已夺了元珠回来,便消息走漏也是无碍了。”
剑中元灵呆了一呆,他确实未曾想到此节,不禁有些懊悔。
过元君在这具身躯的袖囊之内翻了一阵,找了一沓飞书符信出来,抽出一张,将其余皆是抛了,便以指代笔,起法力运化灵机,写下约斗之言,而后对山中某处高声道:“本君有一封书信交予你家门主,速来接了。”
神屋山中处处有法坛矗立,上方值守弟子早就留意有人遁空往来,只是碍于对方修为太高,也不过出去问话,听到对方要代传书信,三名弟子商量一阵后,就有一人驾飞舟自禁阵内出来,对其抱拳道:“敢问尊驾何人?在下好回去通传。”
过元君却是不答,一甩手,把书信往下方扔去,只道:“送到你府主手中便可。”
那弟子猜出不是小事,拱了拱手,就退回阵中,待到了法坛上,拿起手槌,对着悬挂在那处的一只小钟猛敲了十七八下,就闻一声鹤唳,一头白羽仙鹤远远飞来。
那弟子把手一托,道:“山外有书信送与门主,还请鹤仙转呈。”
那白鹤并不停下,而是自他身前掠过,顺势以长喙衔了书信,再把双翅一展,扶摇直上,往苍朱峰飞去。
她飞腾极,只小半个时辰,就到了峰上,落地化一清灵少女,怀捧书信,用清脆声音道:“景仙师,山外有书信来,说是要交予掌门亲启。”
等了片刻后,景游自洞中步来,他上来拿书信,先是翻了翻,而后又询问了几句,就冲其挥了挥手。
那少女打个万福,重化仙鹤之身,轻轻鸣叫一声,就振翅划空,往下山去了。
景游转身入洞,到了正厅中,对着榻上正闭目运功的张衍言道:“老爷,小的把书信拿来了。”
张衍睁开眼帘,不见有什么动作,那封书信便自行飞起,在他身前打开。
他把目光投去,却发现此是一封战帖,约战之人言称愿以四枚九黄星珠为注,邀他三日后一战,只那斗法地界,可由他来择选,那落款之处,却是写着“凤湘剑派商清俊”这七字。
看了之后,他一扬眉,轻轻笑了声,神色之中颇带几分玩味。
景游凑上来,低声道:“老爷,可有什么不妥么?”
张衍撤了法力,任由那信纸落在身前案几之上,言道:“你拿去看了。”
景游小心取过一览,却是奇道:“商清俊?可是弄错了,此人不是在月前已被章真人以神通打杀了么?”
张衍呵了一声,道:“事后此人尸首却是莫名失踪,而今却来我处下战帖,岂非蹊跷?”
景游露出惊容,道:“老爷,莫非商清俊便是祖师封禁之下那头妖魔?”
张衍颔首道:“极有可能。”
景游紧张道:“老爷要应战?”
张衍眼中浮现一缕神芒,淡淡道:“他便是不来,我也要去寻他,他人在何处?”
“听闻尚在山外。”
张衍长身而起,看向山外道:“我这便去与他一会。”
景游道:“书信上言约战之期是在三日之后……”
张衍冷哂道:“既到我门下,岂能由他说了算?”
他两袖一摆,随罡风飘出洞府,再是一晃,就是起了一道剑虹出了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