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武侠系统 第1272节
一座山头上，石小乐蹲下身，看着快满五岁的儿子。
石无忧十分聪慧，一听这话，沉默了片刻，忽而颤声问道：“爹，你是准备去阻止那两人吗？”
“是。”
石小乐点点头。他看见了神念至尊带着黑白上人离开的方向，大概猜出了他们的目的。
“非去不可吗？”
“对不起。”
石小乐苦涩一笑。
这段对话，何其相似，只不过由圣后变成了石无忧。石小乐此时才真正了解，圣后当时的心境。
当他毅然离开东胜城，离开爹娘的那一刻，纵然告诉自己那是对的，但在内心深处，何尝不是在谴责自己，痛恨自己？
人终究是感性动物。
而今，当看见无数的普通人，死在两位屠夫手中，并且还将有无数普通人被屠戮时，石小乐心中的自责与憎恨，几乎到达了他承受的极限。
尤其当一些快要咽气的武者，看见自己时，眼中露出的那种欣喜与期待的光芒，更是让石小乐心中发堵。
也许如圣后所言，自己早已成为东胜世界千千万万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救世主。
不管自己承不承认，当他们遇难时，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那个屹立在英雄山最中心，手执长剑的伟岸身影。
若连那道身影，都在最后关头避而不战，他们该会如何的绝望？
为了一份期盼，一份责任而不顾一切，或许，这就是爹和娘坚持的信念吧。
石小乐想起了生死不知的父亲，舍命坑杀天外至尊的母亲，还有无数惨死的人，以及即将遭遇噩运的凌家与九玄山众人，拳头渐渐握紧。
以天外人展现出的手段，届时数百位至尊寻找自己，纵是自己想躲，又能躲得了多久？不过是鹰扑弱兔，死路一条。
倒不如，趁着现在两大至尊重伤，以自己的手段，或许还能搏一搏！
“娘，石小乐无能，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应该走的！那个决定不错，但在你心中，恐怕一定怨憎着我的冷血无情吧。”
石小乐心中喃喃。
睿智的圣后，八成猜到了自己绝无生路的处境，但她没有点破，只为给自己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忽觉一只温暖的小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庞，抬起头，石无忧眼眶通红道：“爹，求求你不要去。”
石小乐挤出一丝笑容：“爹若不去，你的太公，舅公一家就会遭殃。还有你的娘，二娘，苏姨奶，你的张伯伯，归伯伯，穆伯伯，端木姑姑他们都会出事，你想看到他们出事吗？”
石无忧摇摇头，扁着嘴巴：“但我，也不想看见爹出事。”
他比同龄人聪慧许多，又常年待在东胜城，年少早熟，但终究还是个孩子，见父亲要去对抗强敌，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印象中，父亲不算严肃，但也绝不随和，父子二人交流的时间不算很多。
可在石无忧心中，却一直以父亲为偶像，他跟着巫尊舅舅努力修炼，为的，也是向父亲看齐，让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很优秀的儿子。
石小乐伸手擦拭着儿子的眼泪，道：“虎儿，人生在世，总是有很多的无奈。爹希望，在你将来的人生中，你能足够坚强，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斩除所有的无奈。”
“习武，不是为了恃强凌弱，而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爹到了今日，方知被人需要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石小乐轻抚着儿子的脑袋，问道：“接下来，爹会将你藏起来，等你出来后，若东胜覆灭，一切休提。若东胜还在，你要靠自己走回九玄山，怕吗？”
石无忧任由泪水流下，梗着声音，抽噎道：“不怕，无忧不怕，无忧跟着巫尊舅舅学了很多武功，可以应付所有事情。”
“你真厉害！”
这是石无忧人生中，第一次得到父亲的夸奖。即便在许多年后，他依旧不会忘了今日的情景，是父亲的那番话，让他知道了学武的意义。
石小乐以功力挖开一个深洞，将儿子安置在其中，又弹入几道精神种子。这几道精神种子，拥有他十分之一的战力，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做完这一切，石小乐迈步离开，埋好洞口，也将那一声声父亲埋藏。
而后，他纵身飞向了南海凌家，要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所有。
……
凌天城。
昔年凌玉姬布下的空元境大阵，在神念至尊的面前，跟纸糊的差不多，轻易就被击碎，整个凌家都暴露在屠刀面前。
“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凌天城，黑白上人皱起眉头。
神念至尊冷哼一声，无数的触须从他脑中飞出，伸向天南地北，紧接着，便有一缕缕气息从各个方向传来。
“他们往东南方去了！”
感应到熟悉的气息，黑白上人大喜，叫道。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对决神念至尊
神念至尊的速度，在至尊中并不算快，但比起非至尊，却如同雷霆闪电，快到没有边际。
仅仅半刻钟后，一群潜踪匿迹，正在山岭中疾掠的人影，便落入了神念至尊与黑白上人的眼帘。
“大人，就是他们！”
黑白上人指着下方，兴奋地大叫。
神念至尊手一挥，一层光幕落在了凌家众人身前。凌文隆，承天剑帝等高手拼尽全力轰打，却无法撼动光幕丝毫。
转过头，当看见立于高空的两道身影时，凌家众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浑身冰凉彻骨。
“说，石小乐那个小杂种在何处？胆敢欺瞒大人与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黑白上人居高临下，大声断喝道。
凌文隆看了看神念至尊，目光一阵灰暗，当看向黑白上人时，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这无耻之徒，为了活命，居然做了天外邪魔的狗腿子，帮着对付东胜人，你注定不得好死，遗臭万年！”
黑白上人一阵狞笑，眼中闪过狠辣之色：“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东胜被统一，是大势所趋，谁也阻拦不了！我等子孙后辈，都将拥有高贵的天外血统，你们负隅顽抗，才是不知所谓！”
纵是知道黑白上人没有底线，但听到这种话，神念至尊的嘴角还是抽了抽，旋即一脸不屑。
不过驱使这种狗，去撕咬东胜人，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你该天打雷劈！”
“无耻狗贼！”
怒骂声一片，凌家众人怒不可遏，只感到一阵大火冲向头顶，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一般。
“我好恨，只恨我那外孙没能及时杀了你，也省得玷污了东胜武者的名声！”
凌文隆咬牙切齿。
磅！
一道戟影疾劈而来，凌文隆连忙挥掌抵挡，但掌劲在戟影的冲击下，宛如薄纸片般不堪一击。
下一刻，凌文隆被击飞出来，胸膛凹陷了一大块，口吐血沫，倒地不起。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说老夫？石小乐那个杂种，他活不了多久了，谅他也不敢出现在老夫面前！”
黑白上人脸色阴沉而狰狞，再度挥起大戟。
咔嚓！
凌文隆的四肢被活活击碎，躺倒在地，一丝丝水火之力涌入其体内，肆意破坏他的筋骨。
众人只听到一声脆响，就骇然发现，家主的气势在这一瞬间跌落到谷底，浑厚的罡气通过毛孔，散向四周。
却是黑白上人以暗劲，击碎了凌文隆的丹田，彻底废去了他多年苦修的功力！
“家主！”
凌虎目龇欲裂，双目变得通红一片，纵身就朝黑白上人扑去。但还在半空，就被击飞了回来。
凌虎的胸腹被洞穿，残余的力量，带着他一路撞断了上万根双人合抱的大树，等落在地上，翻滚几圈，半天没有爬起来，生死不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老夫闯荡江湖时，你在哪里，这就是目无尊长的下场！”
黑白上人止不住地冷笑，身形一闪，一脚踩在了凌文隆的头上，喝道：“说，姓石的在哪里？”
“你动手吧，我那外孙，一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
当看见亲如兄弟的老仆，为了自己倒在血泊中时，凌文隆已存了死志，听到黑白上人的话，只是哈哈惨笑。
他想起了圣后，两年前自己远远见过她一面，与女儿真的很像。尽管凌文隆已经知道，凌玉姬只是圣后的一具分身，但他终究有了安慰，女儿没死。
“你不说是吗，好，我就当着你的面，将你凌家的后辈，一个接一个地杀光。先挑哪个呢？”
黑白上人抬起头，忽然嘿嘿阴笑，手一挥，血雾爆开，凌文隆悲嚎一声，瞳孔缩成了针眼。
被杀者是一名威严中年，她是弟弟凌文裕的第二子，凌存廉。
曾经的凌存廉，高高在上，倨傲无礼，但这些年来，他已变得内敛许多，并为凌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这次举家逃难，也是凌存廉负责调遣队伍，并安排得井井有条。凌文隆甚至想过，等度过此次的风波，就要重用这位侄子。
“爹！”
一名圆脸女子悲泣不已，她是凌存廉之女，凌紫霜。
还有凌存孝，凌存仪，乃至凌存义，凌存威等人，亦是面色痛苦，大有拼命的架势。
“你们这群废物，老夫想杀就杀，能奈我何？”
黑白上人大笑着，终于找回了昔年叱咤八方的感觉。
当初凌家满世界追杀他的事情，黑白上人又岂会不知，但因为忌惮石小乐，他压根不敢现身，只能像个地沟老鼠一般，东躲西藏。
现如今，他顺利投靠了天外至尊，何需再顾忌什么。别说区区凌家，哪怕是石小乐站在对面，他也敢用大戟指着对方的鼻子。
“到了现在，你们还对那个石杂种寄予厚望吗？呵呵，神念大人在此，那个鼠辈，不敢现身的。就算敢，我也会像对待凌文隆一样，将他的头踩进泥里。”
说话间，黑白上人脚下用力，凌文隆的脑袋顿时被压入了泥土之中。
“你这个卑鄙无耻，自私自利的老不死，若是表哥在此，定会斩下你的头颅，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凌存威幼子，凌剑侠怒叫道。
目光变得无比森冷，黑白上人屈指一弹，就要结果了凌剑侠的小命。但他没有发现，半空中的神念至尊，忽然露出了欣喜若狂之色。
也是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