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无敌 第699节

在熊熊燃烧着的金色火光中，戈尔贡猖獗的怒吼着、怒号着。

她的身边变成了歪曲的平台。周边残存的性命，乃至就连植物都开始融化。就连吉尔伽美什和伊修塔尔凛也感应了强烈的不适。

“……就算是这种水平的攻打也杀不死她吗？”

躲在后方照望黑桐干也和阿娜的埃尔梅罗二世紧皱眉头：“说，是没有攻打到弱点什么的……”

“是不死性。她几乎领有着最高品级的不死性……”

陆续在边沿逛荡的梅林暗暗走过来，拍了拍阿娜的肩膀：“现在看来，是不必前往她的神殿了……阿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清晰了。”

幼小的阿娜默然了一会，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将自己身上的兜帽摘下，露出洋娃娃般稚嫩而精致的边幅。

手持巨大镰刀的幼女踏步向前。

“你的讨厌没有什么事理……戈尔贡。”

她以清凉的声音，向着戈尔贡女神发难：“你只是个连自己寝陋的样子都看不到的怪物而已。”

“……这、你这家伙是？！”

狂怒的戈尔贡犹如一盆凉水从她头上浇下一样，刹时就冷静了下来。

与其说那是冷静，不如说是惊怖。

就连吉尔伽美什和伊修塔尔都毫不怕惧的女神，面临乃至不到一米四的白丝幼女，却惊怖到转动不得的水平。

“这股冷气是什么……”

她满身都开始颤抖：“感性，感性要回归了——金、金固！快回归！你在哪里！”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从者是什么？！我从未见过那般寝陋的从者！把她赶走！杀了她！不要让她发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晓得了，母亲。”

金固从她身边站起来，却被吉尔伽美什挡在了身前。

“啊，不会让你过去的。”

他轻笑着说。

“……果然。你是看不到我的呢，戈尔贡。”

而阿娜也轻呼一口气，发出叹伤：“如果，你能再略微看看我的话，说未必有一点微薄的救赎可言……”

“你是决定，站在人类那儿吗？”

戈尔贡怒吼着：“你晓得你自己是谁吗！你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事吗？你是讨厌人类的——”

“我晓得。”

阿娜索性利落的答道：“是的。我是讨厌人类的……曾经如此，今日亦然。”

“人类是思维最好的生物。不会像野兽那样拘于同一种手段，而是会去摸索多种‘假设’的大约性，选定加倍好的东西的生物。于是，人类老是富于变化也是天经地义的，由于他们总要将四周的全部塑变成‘加倍好的样子’。”

但，当新的东西降生的时候，不再是‘加倍好的’那些东西，已经变得碍事的那些东西，又该如何是好呢？

只是被遗忘的话那倒还好。

就算不再被应用，把它当做“一样的东西”也还好。

——但，人类却将其当作“坏的东西”加以排挤。

“由于将它留下来的话，会有损于‘新的东西’的长处。所以那就成为了不被人们必要的东西……”

阿娜说这里，轻轻闭上了眼睛：“例如说，我——美杜莎。”

“例如说……咱们。”

“你清楚，你什么都晓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站在我对面！”

戈尔贡的怪物嘶声怒吼，化为蛇首的长发狂怒乱舞。

她身上燃烧着的金色火焰仍然没有停。绽开焦黑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率恢复愈合，站在十数米外就能听到肌肉纹理相互刮擦的潮湿声音。

正面吃下足以将山峦击碎的一击，戈尔贡却仍然耸峙于大地之上。

那是她作为神明、作为怪物的自尊。

哪怕骨骼边烧融边愈合、哪怕肌肉不断烧焦零落再生然后再度烧焦，她也没有呻吟半声。那巨蛇一样的身躯环绕立起，死死盯着阿娜——大约说，幼体的美杜莎。

“别开玩笑了，这种攻打最多杀灭我的肉体！只要我的灵魂尚存，我的复仇就还没有完——”

她的声音隆隆响起，犹如狂风雨中鼓舞的雷鸣声：“被小看我！我但，原初的女神提亚马特！”

戈尔贡的声音像是怒吼，又像是饮泣般响起。

阿娜却只是以淡漠而动听的声音低声回绝：“不。你但个怪物而已，戈尔贡——无形之岛的女怪，英豪杀手戈尔贡。”

她手持巨大的镰刀，一步一步向戈尔贡靠近。

那细微的铁链在身后拖行，发出呛啷呛啷的脆响。

“你这家伙——停下，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