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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武侠世界 第254节

拳掌相交,周伯通顿觉一股大力涌来,又含着一股狂暴之意。饶是他空明拳已入化境,但是匆忙之下受此冲击,也没能完全化去这股功力,不但接连后退了几步,更是感受到自身空明之意受到冲击,竟似难以维持。

华山绝顶众人听到方志兴突然出声,都是略感惊愕,不知他为何违反规矩,出言指点周伯通。而且空明拳主要用于守御,此时周伯通大占上风,实在不是使用空明拳的时候,方志兴言语,实在有些奇怪。不过眼见周伯通用出空明拳,仍是连退几步,这些人更是吃了一惊,不知欧阳锋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在强弩之末,仍能突然爆发。

再看场中,欧阳锋一击无功,随即腾跃而起,双掌又是攻向周伯通。不但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比以前更加猛烈,竟似丝毫不顾及自身将到极限,仍然全力爆发。周伯通匆忙出拳,又用空明拳接下了这招,不过他自身空明之意受到冲击,这次未能发挥空明拳的全部奥妙,仍是后退了几步,方才卸去劲力。而他刚刚站定,欧阳锋的掌力已然又随之而来,掌力愈加狂暴。半空之中,还“呱”的一声大吼,令人闻之极为烦闷。

“这是……困兽犹斗!”黄药师虽然精神修为略有不如,但是看到欧阳锋的动作和神情,也发觉了此人身上的变化,和方志兴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这个词语。此时欧阳锋毫不顾惜自身,眼中也透出一股疯狂之意,可不正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一般,想要与周伯通搏命。这场比试,如今已经不是纯粹的切磋了,怪不得方志兴提醒周伯通出拳守御了。

“欧阳前辈这次陷入蛤蟆真意太久太深,已经被蛤蟆本能影响,若是被其控制,只怕除非精气神耗尽,永远不会止歇。若是出现这种状况,我等还要出手阻止才是!”方志兴见到此景,沉声说道。对于欧阳锋这般情况,他也着实没有预料,毕竟感悟生物本能化为自身真意,方志兴也是首次得见,自然不知道还有这般变化。看欧阳锋的模样,显然是这次使用蛤蟆功过久,又在周伯通的压力下,沉浸入蛤蟆真意太深,精神损耗过大之下,竟而被蛤蟆本能影响,如同受困的野兽般斗了起来。如果他被蛤蟆本能完全控制,方志兴可就不得不出手阻止了。

众人不乏达到炼气化神境界之人,精气神耗尽的结果,自然都有耳闻。听到方志兴所言,杨过心中顿时焦急起来,躬身拜下,向方志兴、李莫愁、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道:“师父、师娘、各位前辈,还请出手解救我义父!”他若上场和周伯通一起,虽然有可能合力压制疯狂的欧阳锋,但要说制住,却是绝无可能,只有合众人之力,才能制住此时的欧阳锋。

黄药师闻言,止住杨过身形,说道:“锋兄刚才步步后退,一直在竭力维持,如今情形,更像是他有意为之,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他虽然同意欧阳锋受到了蛤蟆本能影响,但也作出了这个猜测,此次比武以二百招为限,欧阳锋之前也没暴露出如今迹象,但在剩余十几招时,却突然激发出了蛤蟆本能,着实像是有意为之。自己等人若是擅自插手的话,实在是破坏比武规矩了。

杨过心中焦急,说道:“义父早年有过疯病,即使有意为之,时间长了,只怕也可能引发出来,还请各位前辈出手解救!”欧阳锋因为修练逆九阴真经之故,精神本就有着缺憾,若是再被引发,想要恢复只怕更加难了。甚至是否因此影响到寿命,也是未可知之事,杨过作为他的义子,自然不愿意看到这般状况。

“还剩七招,让他和老顽童比斗完吧!若是那时臭蛤蟆还不停下来,我们就一起出手。”洪七公闻言,沉声说道。此时欧阳锋和周伯通的比斗即将结束,欧阳锋又没有完全失去清明,实在不宜提前插手,因此洪七公如此说道。

闻言,方志兴、黄药师、一灯大师都是点头赞同。杨过见此,也只得暂且放弃,一脸担忧地望着场中比斗。

几人说话之间,欧阳锋和周伯通已经又是过了数招。此时欧阳锋眼中疯狂之意已经越来越浓,不但掌力越加狂暴,叫声也越来越响,蕴含着一股暴虐之意。如此不过数声,山顶众人中功力较低的圣因师太、张一氓、蓝天和等人,已然受到冲击,昏迷过去。史叔刚、何足道、青灵子、昙华大师等人,也是竭力运功抵御。至于场中直面欧阳锋的周伯通,此时全身大汗淋漓,全身如同蒸笼一般,头顶云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笔直一条,而是散裂开来,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功力也不在巅峰。

见此,杨过心中更是不安,正欲请求几人尽早出手,突见欧阳锋又是腾空而起,“呱”的一声大叫,舌头随之伸出,眼神之中,再无一丝清明之意,双掌攻向了周伯通。

“幻影!”欧阳锋这掌刚出,方志兴立时大声喝道。此时欧阳锋周身的暴虐之意,连他这个旁观之人也觉得汗毛直竖,周伯通若是强行接下,非得被破去空明之意不可,因此他立时大喊,让周伯通使用幻影身法躲开。

不过周伯通闻言,却是没有照做,而是使用空明拳,仍是迎上了欧阳锋的双掌。幻影身法是一门轻功,方志兴之意,自然是让他暂且避过。周伯通和欧阳锋拼斗了数百招,即使使用空明拳守御,也是直面对方,当然极为不愿。

第479章 华山论剑之如封似闭

欧阳锋与周伯通两人虽然是以真力比拼,出招却同样极为快速,方志兴察觉到周伯通没有按照自己所说躲避时,已经无暇做出应对。眨眼之间,两人拳掌已经相交,欧阳锋面上泛起一阵潮红,周伯通面色却是一白,连退数步。一击之下,竟似同时受伤。

虽然山顶众人听到方志兴声音后,已然知道欧阳锋这一招极难应对,但是眼见周伯通似乎受到损伤,仍是心惊不已,没料到欧阳锋的这一掌威力竟然如此强大。空明拳的攻击虽然并不算强,但若论起守御,却是称得上天下无双,方才欧阳锋接连出了十数掌,周伯通都是游刃有余,如今被欧阳锋掌力击破,当真让人极为惊骇。就连洪七公,也开始思索着自己若是用出降龙十八掌的至柔用法,能不能挡住欧阳锋的这一掌。

方志兴见到此景,不觉眉头紧皱,暗暗运起真气。他精神强大,已然看得出周伯通是因为自身空明之意受到欧阳锋暴虐之意冲击,才使得拳法拳法出了纰漏,没有完全化去这道掌力。而欧阳锋脸上的潮红,则是被周伯通反击所震。虽然看似欧阳锋受的伤势更重一点,但周伯通一时之间,却是难以用出完整状态的空明拳,剩下的两招,却变得极是危险。同样,欧阳锋虽然破去了空明拳,自身却同样受了伤势,以他此时的疯狂状态,若是不顾自身状况强行出击,极有可能与周伯通两败俱伤。

“师父!”杨过武功见识也是不差,也是看出了这点,想起自己义父可能与周伯通两败俱伤,向方志兴道。话中之意,显然不用多说。

闻言,方志兴点了点头,正要上前出手分开两人,突听到场中周伯通哇哇叫道:“你们都别出手,看老顽童如何对付臭蛤蟆!”说着双手一摆,竟而用出了方志兴所授的绵掌,迎向又是强行出击的欧阳锋。

这次交手,周伯通虽然又是退了几步,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脸色发白,显然稳住了局势。反观欧阳锋,脸上潮红更甚,显然并不好受。他受伤之后强行出击,本就没有压下自身伤势,如今被周伯通用绵掌化去劲力后,后果顿时显现出来。不过即使如此,欧阳锋却是没有丝毫停顿,仍是毫不停歇,“呱”的一声大叫,双掌推向了周伯通。对于自身伤势,可谓毫不顾惜。

见此,洪七公惊声道:“臭蛤蟆莫非得了失心疯,怎么这般不顾惜自己,难道他还想在这最后一招分出胜负?”虽然和欧阳锋相识已久,但对此此时的欧阳锋,洪七公仍是觉得无比陌生。以往的欧阳锋虽然多有出人预料之举,却也并非这般毫不爱惜自己,如今为了一场比斗拼到这般地步,着实让人吃惊。

“欧阳前辈如今,已经被他体悟的蛤蟆本能控制,虽然不能说是没有神智,诸般动作却是并非他完全操控,更像是蛤蟆遇到危机时的反应。这一招后,欧阳前辈若是没有停下,我等立即出手!”洪七公话音方落,方志兴已然沉声说道。

闻言,洪七公、黄药师、一灯大师等人,都是点头赞同。若是欧阳锋真的被蛤蟆本能控制,比斗结束也不停下来,众人自当出手制服。即使多人围攻一人有些不合武林规矩,但当此之时,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这一掌虽然略微放缓,但是片刻之间,就已到了周伯通的近前。周伯通仍不躲避,一掌自左向右,一掌自右向左,掌法时慢时快,却又丝丝入扣。黄药师等人见此,讶异道:“大关门式,周兄怎么在此时用出这般招数!”在几人认知之中,大关门式虽然算得上全真教基础拳法的高明招数,但比之履霜破冰掌、空明拳等高深武学,却是颇有不如,周伯通在此时用出这一招式,着实出人意料。

方志兴见到这一招,却是眼前一亮,说道:“不,这不是大关门式,是太极拳中的如封似闭。虽然外表和大关门式虽然外在有些相像,内里却是大有不同,诸位可以仔细观看!”太极拳这门拳法,周伯通也早已从方志兴那里学了过去,并且初步修成。只是相比起来,他更喜欢使用空明拳和大伏魔拳,少有使用这门拳法,没想到到了最后一招,竟然用了出来。

众人闻言,仔细看向周伯通所用招式,果然觉得和大关门式略有不同。这招如封似闭,虽然招式上和大关门式极为相像,手法中却是暗含阴阳变化,似乎处于不断运动之中,无论敌人招式从何而来,都是无法避开,守御之严,着实称得上“如封似闭”。察觉其中奥妙,一众人等尽是赞叹不已,特别是见识过这拳法的洪七公,心中更是惊叹太极拳的威力。

场中,欧阳锋和周伯通两人已然四掌相交,这般交手,没有泄出丝毫气劲,更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似乎平平常常,只是出掌相对一般。不过越是如此,众人心中却是越加凝重。两人这次交手,实是达到返璞归真的无上境界,着实让人惊叹。而欧阳锋能在之前的疯狂之后仍能如此精准地控制住自身劲力,也让方志兴等人有了一些猜测,稍微放下心来。

四掌相对,周伯通和欧阳锋瞬间凝立不动,似是势均力敌。眨眼之间,两人功力已经催发到了极致,头上又冒出丝丝热气,虽然不愿见到。两人最终仍是陷入了功力比拼之境。

“一刻钟后,若是无法分出胜负,我等就强行拆解!”方志兴嘴唇微动,向洪七公、黄药师、一灯大师等人传音道。几人闻言,俱是点头应了下来。一刻钟时间虽然稍短,但周伯通和欧阳锋已经用真力拼斗了这么长时间,着实无法耽搁再长时间。

眼见杨过不时露出焦躁之色,方志兴又安抚自己这个弟子,让他不要太过担心。欧阳锋能够控制自身功力,显然并未完全陷入疯狂。从这来看,他的这场比斗,也是先有预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需要外人多加操心。

杨过闻言,虽然略微放心,却仍是担忧不已,只是等着一刻钟的到来,或者两人分出胜负。即使欧阳锋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在他的眼中,此事却着实无关紧要。

时间缓缓流过,往昔眨眼而过的一刻钟,在此时杨过看来,却是极为漫长。眼看时间将近,场中欧阳锋猛然脸色一红,闷哼一声,脚下后退了一步。他的功力本就略逊周伯通一丝,在最后十几招时,更是主动强攻,相比之下,周伯通则是使用空明拳防御,耗力小了许多。此消彼长之下,欧阳锋本就略有不敌,被周伯通内力所逼,刚才出掌时强行压住的伤势,再也无法完全压下,在此时显露出了恶果。

见此,方志兴等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胜负已分。这般高手比拼,虽然后退一步并不明显,但欧阳锋一直处于攻势,如今却被守御的周伯通逼得后退,可见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再往下去,只会越来越弱,难以挽回局面。

场中正与欧阳锋比拼的周伯通,同样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虽然更为擅长守御,但在有机会时,进击也是毫不含糊。“哈”的一声大喝,全身真气鼓动,如同江河般奔涌而出,竟而在这关头,用出了杨过怒海狂涛掌。这掌法源出蛤蟆功和逆九阴真经,与欧阳锋的掌力,也是极为相像。

欧阳锋刚刚后退,正要稳住身形,察觉到一股浪潮般的劲力涌来,顿时微感错愕。他和周伯通比拼内力,用的便是这种手段,哪里料到对方竟然也会,而且论及劲力,丝毫不下于己。

高手相争,只在一念之间,周伯通可不管欧阳锋是否错愕,察觉到对方真气一滞,他的浑身真气,瞬间奔涌而出,冲破欧阳锋的内力,沿着手臂而上,直入丹田。劲力到处,欧阳锋身体一阵麻痹,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

周伯通的真气在欧阳锋体内饶了一周,瞬间收了回来。此时此刻,他的功力已经将要到了极限,难以支撑下去。不过饶是如此,周伯通仍是蹦蹦跳跳,显得极为高兴。

胜负已分,也没发生什么不测之事,黄药师、洪七公等人自是放下心来,上前恭喜周伯通。此战虽然只有两百招,但其中凶险之处,却是毫不亚于一场生死拼杀,周伯通最终能够获胜,实力之强,再无一人怀疑,中顽童之名,此老当之无愧!

那边方志兴、杨过两人,却是走向了欧阳锋,杨过自是担心自己义父的身体,方志兴则是看出欧阳锋虽然控制住了自己,眼神中却仍是不时闪过暴虐之意。凭他此时精气神大损的状态,着实难以将这股暴虐之意彻底压下,方志兴修为高深,自然要出手相助。

第480章 华山论剑之意蕴所在

三人到一旁坐定,杨过为欧阳锋服下九花玉露丸等恢复元气的伤药,方志兴则施展光明大手印,助欧阳锋压下暴虐情绪。如此几番,欧阳锋方才沉入定境,两人才最终放下心来。此番大战,欧阳锋损耗最大的便是精神,只要精神能够恢复,元气总是能够补充回来的。

返回之后,方志兴便看到周伯通、蓝天和、张一氓等人,都在坐地调息。周伯通这次虽然取胜,但他自身消耗也着实不小,需要好生歇息。而蓝天和、张一氓等人,则是被两人战斗余波波及,也需好生修养。周伯通和欧阳锋一战,着实可以称得上此次华山论剑开始以来,最为精彩的战斗,影响也是极为明显。

看看几人神色,方志兴知道他们不是一时可以恢复,此时天色已过正午,方志兴和黄药师、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商议后,决议多留几日,好生比武论道。众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总不能就此结束。

华山,自从郝大通在此传道之后,便是郝大通一脉的重要据点,方志兴的师兄徐志根、姬志真等人,一直留在这里。这次华山论剑两人虽然没有受邀,却在此提前做了不少准备。方志兴议定之后,便让沈清辰去联系两人,安排众人食宿。其余人见方志兴安排的如此井井有条,也是尽皆称赞。

几人谈了一会儿,便说到了欧阳锋所用的蛤蟆功,黄药师感慨道:“锋兄能够独辟蹊径,将蛤蟆功推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武林中的怪才。非是伯通兄,黄某若是面对这般招式,可不敢正面硬挡!”

各人闻言,想到欧阳锋能够强行击破空明拳,也知道黄药师所言并非谦虚。一灯大师说道:“只是这招数实在太过凶戾,难以称上正道。欧阳居士若是使用的时间更长一点,只怕他也难以控制住自身了!”刚才的情形,众人皆见,若非有着二百招的限制,欧阳锋又还有一点清醒的话,只怕再用下去,欧阳锋也难以控制自身。想来欧阳锋也是预估到这点,所以才敢用出这等招式。

说着一灯大师看向方志兴,说道:“贤侄所说的身返虚空、合于天地,可谓是天人至道,相比之下,却是远胜过欧阳居士所悟了。”

方志兴道:“我那天人之道,如今还没有多少头绪,欧阳前辈能够将蛤蟆动推到如此地步,来日未尝不能完全控制,走出其它道路。大师所言,贫道愧不敢当!”

“蛤蟆出自天地之间,臭蛤蟆从蛤蟆中悟出这般招数,说不定以后还能变成真正的蛤蟆。哈哈,那时可真是另走出一条道路了!”洪七公想到一事,猛然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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