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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里的东丈 第401节

武氏兄弟又惊又怒,虽然赤手空拳,但也并不惧怕。

武敦儒左掌横空,摆着降龙十八掌的招式,武修文却是右手下垂,食指微屈,只要敌人攻来,就使一阳指对付。

霍都见二人姿式凝重,倒也不敢轻视,心道:“赢到此处,已然够了,莫要见好不收,自讨没趣。”

降龙十八掌和一阳指都是武学中一等一的功夫,武氏兄弟功力虽浅,摆出来的架子却是分毫不错,常人看了也不觉甚么,在霍都这等行家眼中却知并非易与。

当下哈哈一笑,拱手道:“两位请回罢,咱们只分胜败,不拚生死。”

语意中已是客气了许多。

武氏兄弟脸上含羞,料想空手与他相斗,多半只有败得更惨,二人垂头丧气的退在一旁,走到郭芙身边。

郭芙急步过去,大声道:“武家哥哥,咱们三人齐上,再跟他斗过。”

众人群相注目,郭芙右手持剑,左手一挥,叫道:“我们师兄妹三个一齐来。”

郭靖见状赶忙喝道:“芙儿,别胡闹!”

郭芙最怕父亲,只得退了几步,气鼓鼓的望向霍都,霍都见她娇艳美貌,笑吟吟的点了点头,郭芙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

武氏兄弟本来深恐郭芙耻笑,但此时见她全心袒护,足见有情,心中甚感安慰。

霍都打开摺扇,摇晃几下,笑道:“这一场比试,自然也是不算的,郭大侠,敝方三人是家师、师兄与区区在下,我的功夫最差,就打这头阵,贵方哪一位下场指教?谁胜谁败,这可不是玩耍的了。”

郭靖听妻子说有必胜之道,知道她智计百端,虽不知她使何妙策,却也已有恃无恐,大声说道:“好,咱们就三场见高下。”

霍都知道对方武功最强的是郭靖,师父金轮法王天下无敌,定能胜他,黄蓉虽施过夺棒怪招,然而看她的病怯怯的模样,当真动手,未必厉害,而其他人就更不足道了。

于是目光向众人一扫,说道:“各位如有异议,便请早言,胜负既决,就须唯盟主之命是从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知道这三场比试就是关乎中原武林的脸面之战了,是一场只许胜不许败的比试,场中气氛有些凝重,群雄皆不由纷纷转头望向边上的黄蓉,等她定夺。

而黄蓉则是目光闪烁,朗声道:“待我们商量一番再决定出场顺序.......”

霍都不置可否,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陆遥则是小脸兴奋的望向气定神闲的霍都,对那个劳什子的武林盟主很感兴趣的模样,那要把霍都当场宰了的目光直把霍都看得一阵阵不自在........

第二百五五章 我来罢(二合一)

就在郭靖几人商议应该派谁上场比试之时,场中的黄蓉忽然转头向霍都问道:“足下比第一场,令师兄比第二场,尊师比第三场,那是确定不移的了。是也不是?”

霍都傲然回望道:“正是如此。”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黄蓉转身笑着对一脸迷茫的郭靖道:“靖哥哥,我们赢定了。”

郭靖不解的疑惑问道:“蓉儿, 这是何意?”

黄蓉低声道:“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

她说了这两句话后,目光直视对面的朱子柳。

朱子柳笑着接下去,低声道:“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

郭靖瞠目而视, 听得云里雾里, 不懂他们在说些甚么。

看出丈夫仍没明白,黄蓉只好凑近他耳边悄声道:“靖哥哥,你精通兵法,怎忘了兵法老祖宗孙膑的妙策了?”

郭靖闻言登时想起少年时所读的“武穆遗书”,黄蓉曾跟他说过这个故事;齐国大将田忌与齐王赛马,打赌千金,孙膑教了田忌一个必胜之法,以下等马与齐王的上等马赛,以上等马与齐王的中等马赛,以中等马与齐王的下等马赛,结果二胜一负,赢了千金, 现下黄蓉自是师此故智了。

看到郭靖醒悟,黄蓉笑着道:“朱师兄, 以你的一阳指功夫, 要胜这蒙古王子应是不难的吧。”

朱子柳笑而不语。

朱子柳当年在大理国中过状元,又做过宰相, 自是饱学之士, 才智过人。

大理段氏一派的武功十分讲究悟性,朱子柳初列南帝门墙之时,武功居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末,十年后已升到第二位,此时的武功却已远在三位师兄之上。

一灯大师对四名弟子一视同仁,诸般武功都是倾囊相授,但到后来却以朱子柳领会得最多,尤其一阳指功夫练得出神入化,此时他的武功比之郭靖、马钰、丘处机等尚有不及,但已胜过王处一、郝大通等人了。

郭靖当即明白了妻子的排位布阵,赶忙出声道:“蓉儿,请郝道长对上那金轮法王可就太过危险了,胜负固然无关大局,但就怕敌人出手过于狠辣,郝道长难以抵挡。”

他心直口快惯了,也不顾忌自己算上驷,而将郝大通当作下驷会不会太不客气, 没想到人家听了心里会不会难堪等。

而郝大通深知这一场比武关系国家气运,与武林中寻常的争名之斗大大不同, 若是给蒙古国师抢去了天下英雄盟主之位,汉人武士不但丢脸,而且人心涣散,只怕难以结盟抗敌,共赴国难。

是以慨然说道:“这個倒不须顾虑,只要利于国家,老道纵然丧生于藏僧之手,那也算不了甚么。”

见他说得如此大义,黄蓉想了想逐笑道:“郝道长放心,咱们只要在三场比试中赢了头两场,那第三场自然就不用再比了。”

郭靖听罢不由大喜,连声称是。

只见朱子柳笑道:“在下身负重任,若是胜不了这蒙古王子,那可要给天下英雄唾骂一世了。”

黄蓉忙道:“朱师兄不用过谦,放心出马便是。”

话头刚落,朱子柳便走到场中心,向霍都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敝人来向阁下讨教,敝人姓朱名子柳,生平爱好吟诗作对,诵经读易,武功上就粗疏得很,要请阁下多多指教了。”

说完深深一揖,从袖中取出一枝笔来,在空中画了几个虚圈儿,全然是个迂儒模样。

看到这么个怪人,霍都暗道:“越是这种人,越有高深的武功,实在是轻视不得。”

逐打起十二分精神,双手抱拳为礼,说道:“小王向前辈讨教,请亮兵刃罢。”

朱子柳傲然回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

霍都听完心下恼怒,眼神闪过一抹凶狠:你竟敢出言辱我蒙古,一会定要叫你好看!

而后啪的一声摺扇一张,冷声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是使刀还是使剑?”

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敝人一生与笔儿为伍,怎会使甚么兵刃?”

霍都凝神望向他那枝笔,只见竹管羊毫,笔锋上除了沾着半寸墨,再无什么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穴的纯纲笔大不相同。

逐皱眉说道:“你既然不用兵刃,那咱们就拳脚上分胜败好了。”

朱子柳文绉绉的摇头晃脑道:“非也。我中华乃礼义之邦,不同蒙古蛮夷。加子论文,以笔会友,敌人有笔无刀,何须兵刃?”

此人看着就不爽,既然如此,霍都也不想再说什么,折扇一收直往朱子柳额前打去:“废话少说,看招!”

朱子柳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左掌在身前轻掠,右手毛笔迳向霍都脸上划去。

霍都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不敢抢攻,要先瞧明他武功家数,再定对策。

霍都学武时早已决意赴中原树立威名,因此金轮法王曾将中土有名的武学大派中的得意招数一一与他拆解,这里的‘有名’肯定不包括降龙十八掌、一阳指这种绝学。

只是江湖上流传较广的大路货罢了,但也已让霍都的自信心迅速膨胀,觉得中原武林的功夫也不过如此罢了。

谁知今日一会朱子柳,见他所用的兵器已经很古怪了,出招更是匪夷所思,从所未闻,只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钓,似乎写字一般,然笔锋所指,却处处是人身大穴。

朱子柳是天南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未弃文,后来武学越练越精,竟自触类旁通,将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炉。

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旁人武功再强,若是腹中没有根柢,实难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达高妙境界的功夫。

有幸霍都自幼曾跟汉儒读过经书、学过诗词,面对来势,尚能招架抵挡。

霍都此时只见对方毛笔摇幌,书法之中有点穴,点穴之中有书法,当真是银钓铁划,劲峭凌厉,而雄伟中又蕴有一股秀逸的书卷气。

边上的郭靖不懂文学,看得暗暗称奇不已。

而黄蓉却受乃父家传,文武双全,见了朱子柳这一路奇妙武功,不禁大为赞赏。

台阶上的陆青一向就喜欢读书,在见到朱子柳竟能用书法使出招式时已是双眼一亮,但凝神看了一会也看不出究竟,逐偏头望向身侧的小龙女问道:“师傅,这是?”

龙女眼眸随着朱子柳而动,听到问话便随口答道:“房玄龄碑。”

陆青半知不解的点了点头,而后就不再询问,只专心致志的看着场中的朱子柳。

“房玄龄碑”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乃是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天女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仰扬控纵之妙。

朱子柳这一路“一阳书指”以笔代指,也是招招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的一笔不苟。

龙女平时除了练武,最大的兴趣便是弹琴与看书,整日再没其他的娱乐活动,对朱子柳所使之法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而霍都虽不了解一阳指的精奥,但总算也曾临写过“房玄龄碑”,能预计得到朱子柳那一横之后会跟着写哪一直,倒也守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败象。

朱子柳见他识得这路书法,逐笔锋一转,喝道:“小心了!草书来了。”

说完突然除下头顶帽子,往地下一掷,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如中邪,笔意淋漓,指走龙蛇。

直把场边的郭芙看得一阵目瞪口呆,表情傻傻的对一直全神贯注盯着比试两人的黄蓉道:“娘,他疯了么?”

便连站在郭芙旁边的陆遥也是异口同声的脆声道:“他发癫了吗?”

微微瞥了眼这个身穿红衣的女孩,黄蓉笑道:“嗯,若再喝上三杯,笔势还会更佳。”

说完在边上庄丁手中托盘提起酒壶斟了三杯酒,叫道:“朱大哥,且喝三杯助兴。”

说完左手执杯,右手中指在杯上一弹,那酒杯已稳稳的平飞过去。

朱子柳举笔捺出,将霍都逼开一步,单手接过酒杯一口饮尽,而后黄蓉第二杯、第三杯接着弹去。

霍都见二人在阵前劝酒,竟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想挥扇将酒杯打落,但黄蓉凑合朱子柳的笔意,总是乘着空隙弹出酒杯,每每都能让霍都击打不着。

朱子柳连乾三杯,叫道:“多谢!好俊的弹指神通功夫!”

黄蓉笑道:“朱师兄好锋锐的‘自言帖’!”

朱子柳嘴上一笑,内心却在暗想:想我朱某一生自负聪明,但却总是逊这小姑娘一筹,我苦研十余年的一路绝技,她一眼就看破了。

原来他这时所书,正是唐代张旭的“自言帖”,张旭号称“草圣”,乃草书之圣。

杜甫“饮中八仙歌”诗云:“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此时站在高台上的陆青侧头望向一脸恬静的小龙女道:“师傅,为何比试中还要劝酒?”

龙女美目微转,扫向了场中面容端庄的黄蓉轻声道:“劝他三杯酒,一来切合他使这路功夫的身分,二来是让他酒意一增,笔法更具锋芒,三来也是挫折那个蒙古人的锐气。”

陆青听完不由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噢~”

此时只见朱子柳写到“担夫争道”的那个“道”字,最得一笔钓将上来,直划上了霍都的衣衫。

在群豪的轰笑声中,霍都跟跄后退。

金轮法王双眼时开时合,似于眼前战局浑不在意,实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眼见霍都已落入下风,突然就开口说起了话来,群雄只听他的声音甚是响亮,但却没人听懂他在讲些什么。

因为法王此时说的不是中原官话,而是藏语。

群雄虽然听不懂,但场中的霍都却瞬间明了师傅的意思,那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一味坚守,须使“狂风迅雷功”与对方抢功。

当下发声长啸,右扇左袖,鼓起一阵疾风,急向朱子柳掠去。

劲风力道凌厉,旁观众人不由自主的渐渐退后,只听他口中不住有似霹雳般吆喝助威,料想这“狂风迅雷功”除了兵刃拳脚之外,叱诧雷鸣,也是克敌制胜的一门厉害手段。

朱子柳奋袂低昂,高视阔步,和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两人翻翻滚滚拆了百余招,朱子柳一篇“自言帖”将要写完,笔意斗变,出手迟缓,用笔又瘦又硬,古意盎然。

黄蓉见状,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古人言道:‘瘦硬方通神’,这一路‘褒斜道石刻’,当真是千古未有之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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