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里的东丈 第535节

“呵，这里之人不说全部，但所来目的也都差不了多少，你呢，也是为此而来？”东丈自顾自夹着鸡块送入口中咀嚼，瞥了眼笑意不明的张一氓。

瞅了眼周围撸袖喝酒、满口污言秽语的食客，张一氓不屑道：“可别把我跟他们混为一谈啊，他们格局太小，眼中不过一隅之地，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诧异的看了看张一氓，东丈停筷饶有兴致的盯着后者，笑道：“哦？那你呢？在这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又是，因何而来？”

啪的一下收起折扇，张一氓操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为你而来。”

这话一出，公孙仕与阿刚两人瞬间绷紧了肌肉，眼神凶狠的盯着对方。

东丈不为所动，笑嘻嘻的持筷点了点菜碟，发出了清脆的叮叮声：“有什么说道？”

“我来见证。”张一氓抬起酒壶给东丈倒了杯酒，往前推了过去：“见证新王的诞生，见证，新时代的来临。”

“哈哈哈哈哈哈。”

东丈闻言张狂大笑，继而将张一氓递到面前的酒杯饮尽，道：“你就这么笃定我能赢？咱们应该没见过面吧？”

点了点头，张一氓扫了眼神色有些焦虑的公孙仕、阿刚两人，道：“是第一次见面，但，不会是最后一次，东丈，这个江湖病了，它太‘老’了，也太腐朽了，五绝的时代该过去了，是时候，翻篇制定新的秩序了。”

张一氓语出惊人，江湖中高高在上的五绝在他口中竟如此不堪，被他形容得如此如此老朽、无能。

公孙仕与阿刚两人明显被他所说的话吓了一跳，紧张的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

东丈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沉默的盯着桌上三碟小菜，张一氓也没再出声，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轻酌。

“为什么不是郭靖？他的威望可并不在五绝之下。”沉默半响，东丈突然问道。

“呵，射雕大侠郭靖义薄云天，当然是个人物。”张一氓又给东丈倒满了酒，道：“但他太正了，这样的人可守不可立，江湖上并不缺乏他这样的人，可你不同，你够狂，够邪，行事不拘一格自成一派，这个江湖，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开创一个先河，破而后立。”

摸了摸鼻子，东丈笑意盎然的看向一脸正经的张一氓：“那你要失望了，我这个人很懒，更没有什么野心，于我而言，人生大事不过吃喝二字罢了，你找错人了。”

张一氓被东丈说得有些愕然，呆呆看着前者，手中紧了紧折扇，摇头道：“不对。”

“如何不对？”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有野心。”

这次东丈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明显被张一氓给说呆了，这点他说的没错，东丈虽然嘴上一直在说没什么欲望，只想来到这个世上好好的走一遭，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但见过了世间的不公、惨状，初心还能一直贯彻至此么，事实还真能像当初他所说的那样么？

答案是不能，空有一身本领，东丈也曾懊恼不能改变什么，毕竟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做不到像郭靖那样守一城半生，最后殉身而亡。

因为他有小龙女，他不能自私的去死，他的命，从某个角度来说已经不再属于他。

“我不会涉及朝堂。”东丈松口了。

张一氓笑容灿烂的看向东丈：“我知道。”

“那你来此意义何在。”

“东丈，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既然五绝不能管事，那你何不站出来自立为王？成为江湖上新的武林‘皇帝’？你，应该不是甘于人后之人吧。”

“呵呵呵呵，武林‘皇帝’，你可真敢想啊，有点意思......”这次东丈主动将酒杯递了过去，张一氓见状便给他满上。

“我不会出面。”将酒杯点了点桌面，东丈斜了眼张一氓。

“我知道，若你允许，我会以你之名行走于这世间，惩戒世间之恶鬼。”

“为何要做到这个份上？”

“呵，人活一世，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才不枉这一身苦练的本领不是？”

东丈这次是真的惊讶到了，盯着对面这个年轻人，由心笑道：“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你算一个。”

张一氓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很是阳光，那耳坠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阵阵光辉：“你也是。”

“哈哈哈哈哈，小二！上酒！！”东丈当即召来小厮。

“二十坛！”

在小二震惊的目光中忽然伸手指向了有些愕然的张一氓道：“他请客。”

“这.....这.....大爷，您莫不是在说笑吧......”小厮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小心的陪着笑脸。

“怎么？你是怕我们没钱结账么？我说了，那位大爷买账。”东丈此刻俨然一幅二世祖的模样。

张一氓闻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门，道：“不错，我买账，上酒去吧。”

“不是这样的，爷，咱们小店怕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酒啊。”小厮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后。

“那就有多少上多少，不够的就去酒窖取！”东丈这边动静不小，一下就吸引了附近的食客，也都听到了他的话，一群人当即大急，茶庄此刻酒就剩这么多，哪能一下给这两个小子买完，那他们喝什么？西北风么？才喝到兴头上。

“兀那小子！口气不小啊！二十坛酒，你能喝得了么！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小二！别管他！店里还剩下多少都给爷呈上来！”

此时一名袒胸露乳的大汉一脚踢翻长椅，抗着一柄环首刀怒视东丈喝道。

见此一群人也都纷纷起哄看向东丈这桌，看热闹的意味十足。

而张一氓也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东丈，想看他如何应对。

“嘿嘿。”

低头一笑，东丈抬头看向举棋不定的店小二，道：“没听到我说的话么，去取酒。”

话头很轻，但小厮却莫名身躯一震，有些胆寒的避开东丈的目光，嗫嗫的就往酒窖跑去。

在经过大汉身旁之时突然被他一手抓住衣领提了起来：“你找死不成！？你敢给他取酒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砸了你的店！？”

被大汉这么一唬，小厮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无助的拿眼看向东丈，一个字都不敢吱声。

“呵，真就是好事多磨啊，喝个酒都这么不痛快，总有不长眼的狗东西碍事，张兄，我去去就回......”

放下酒杯，东丈站起身来漫步走向恶形大汉.......

第四百四五章 扇他

林间露天茶庄。

店内小厮被人擒至半空，闹出的动静不小，店家掌柜也已惊动，却是个黑脸汉子，但见他匆忙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至恶形莽汉身旁，小心着道：“这位爷，小的山野之人，不知礼数，若有不对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您这桌一应吃喝算我的，您看？”

黑脸掌柜既然敢在远离城镇外的山野中开店，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平日打架闹事的人儿定是见得极多，此刻虽慌却也不乱，话间条理清晰。

“叔叔.....”见到掌柜的出面，被提着衣领的小厮颇具委屈的道。

“戚....原来是叔侄两，我当如何呢，掌柜的，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这侄子也呔不会做事，冲撞了我等，换做平时，他少不了要断上一只胳膊，但现在嘛，看在你的面上我饶他一次，给咱取一百两纹银，这事就算揭过了。”恶形莽汉不屑的看了眼黑脸掌柜狮子大开口道。

话一出口，叔侄两均脸色一变，被人提至半空的小厮更是不敢说话了，掌柜的也知道这是碰到无赖了，点了点头，咬牙道：“这位爷，咱们小本生意，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银子，您这口开的，是不是过了些。”

掌柜的有商有量，已是尽量放低了姿态，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不是不能赔，但也要讲个度，若人人都来这么生事，那他的店也不用开了。

谁知掌柜刚一搭腔，恶形莽汉当即一巴掌甩到小厮脸上，直将人的半边脸扇肿，伴着小厮的一声痛呼，莽汉盯着口鼻溢血的小厮凶狠的道：“爷做事一向如此！现在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给钱，咱们两清，不给，我砸了你的店！”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丝恨色，扫了眼看热闹的诸多食客，悄悄上前两步，小声道：“给个面子，九宫帮三帮主一向与我交好，大家交个朋友。”

原来这名掌柜背后的靠山是当地本土势力所罩，怪不得颇有底气。

“啪！！”

一声脆响，黑脸掌柜已被恶形莽汉一巴掌拍至右脸，嘴角瞬间就被打破，正捂脸诧异的看着后者。

“九宫帮又算什么东西？！有本事的就把贾正平叫来！看爷当面给他个痛快！”

贾正平是九宫帮的帮主，很明显，这莽汉是认识这个帮派的，在当地只算个不入流的小帮派罢了，莽汉出身不弱，自然不会虚他。

见自己背后之人也压不住这个莽汉，掌柜的也无能为力了，权衡利弊之下就要松口给钱消灾。

一道人影忽然穿过人群走向莽汉，那瘦弱的身形与高达一米八几的恶形莽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悬殊的体形怎么看都像是来送死的，正是漫步而来的东丈。

“我说，人家掌柜的做个生意也不容易，你一张嘴就是一百两，怎的？没见过钱么？”来到莽汉身前站定，东丈咧嘴看向前者。

“嘿，小子，我当你不敢出来呢，很好，既然走出来了，老子就这么跟你说吧，今儿个你是活不成了，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免得下去了阎王问你可要追悔莫及了。”莽汉狞笑望向东丈，眼中尽显侵略性。

“呵呵呵，还真特么吓人啊，我就站在这，有本事，冲我来。”耸了耸肩，东丈眼神颇为玩味的看向莽汉，继而眼睛半眯，道：“松手。”

“我特么就不松你待如何......”莽汉被东丈的目光刺激得勃然大怒，右手当即提刀斩向小厮。

“且慢！！！”掌柜的双目欲裂，大喝道。

但见场中一道灰影一闪而过，莽汉左手忽然一轻，再看已不见了小厮的身影，刀锋横劈而过，砍在了空气中。

却是东丈出手将小厮夺了下来，一手将小厮推到一脸后怕的掌柜身边，东丈抬步走向莽汉勾了勾手指：“来，玩玩。”

见此莽汉再不知道自己这是碰到了硬茬那就是真傻了，他的形象虽莽，但却不傻，这人的速度已快到了他不能及的地步。

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想弱了自己的名头，当即大吼一声，扭腰持刀一招风车横扫，顺转刀身抽背砸向东丈。

东丈呵呵一笑，脚步不停，顶肘荡开刀身。

莽汉被顶开半步，跟着怒吼大叫，只身跃至半空，环首刀对着东丈面门侧劈，东丈嗤笑扭头避让刀锋，莽汉又回手撩刀横扫。

东丈双足生根，上肢后仰，刀锋划过半空，莽汉弓步上前持刀缠头绕肩顺势侧劈，一刀直往东丈脑袋砍去。

东丈嘴上笑意不减，右足发力上肢连晃数下，莽汉一击不中握刀连续面门侧劈而下。

脸上现出些许不耐，东丈随即握拳顶至刀脊。

莽汉被顶开一步，回身撩刀又一招风车横扫往东丈咽喉砍去。

“八方风雨，呵，差些火候。”东丈本就是个使刀名家，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莽汉的根脚，所使的刀法皆出自八卦刀法。

弹腿一下撩开刀刃，东丈笑意盎然的一一点评。

莽汉惊骇之下继而持刀俯身横扫，东丈单腿着地上身后仰，右腿正蹬截腕，莽汉被东丈一脚踢得倒退几步，跟着提气大吼，回刀又猛力下劈。

东丈换了个腿点地，又是一招撩踢截腕，莽汉换手又劈，东丈左腿灵活得不像话，变向一转，一招侧蹬截腕踹到了莽汉手臂。

莽汉单手舞花变刀刀柄钝砸，然又是被东丈一招正蹬截踹顶开。

莽汉此刻越攻越急，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路？怎的自己的招式他都能先一步预测精准，每一击都能荡开自己的攻击？要知道在门中便连他的师傅也没有这样的实力能硬抗他的八卦刀攻击。

“哇呀呀呀！！！老子活劈了你！”

莽汉一刀比一刀急速往东丈斜劈而下，却被东丈一一抬腿撩脚外拦。

“不玩了不玩了，刀，不是这么用的，小子.......”逐渐没了耐心的东丈眼神忽变，也不再继续逗弄他了，直起上身就往前走去。

也不作防御，用身体硬抗莽汉每一刀的攻击，至少，在外人看来东丈是在用身体‘硬抗’他的刀击，只是每一次横刀来劈，东丈都会巧妙的用身子‘顶开’刀刃。

所以给人一种错觉，那就是东丈刀枪不入。

“横练十三太保！！？”

此刻已有人惊呼叫道，但见莽汉每一刀都已砍到了东丈身上，可却连皮都没能破开他的防御就被荡开，便连莽汉自己都已开始惊疑。

“你究竟是什么人？！”

“呵呵呵，怎么？不打了么......”东丈踱步走向莽汉，直吓得他连连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