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元芳？ 第117节

然后就是诸葛正我了，虽然他的行踪不像无情那么透明，但也没差多少，而且他的动机也很不充足。毕竟他成名靠的不是诛杀十三凶徒，这事虽说是黑历史、是污点，但当初都没有动手，现在更没有动手的理由。

何况，当初秦皇既然取缔了那个还未彻底成型的江湖组织，那就说明秦皇本身是知道这件事的，那诸葛正我就更没有理由再做多余的杀人灭口之事了。

再之后呢，就没有了，他想不到还有谁有杀人动机。若非有那张西门公子视角的画像，他差点就以为自己查错了方向。

所以左舟在仔细思考之后，就只得出了两个理论，一个是诸葛正我还有所隐瞒，另一个就是问题出在那不见了的流亡者侍女叮当身上。

前者可能并不大，因为左舟完全想不出这事都已经揭露到这个程度了，诸葛正我还能有什么隐瞒的。至于那个流亡者侍女就更是大海捞针了，鬼知道她现在跑哪去了。想要找到她，可能唯一的线索要从嫪毐那边找起。

但……现在的嫪毐是个山寨的啊！

“烦！”

左舟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大理寺却没有进门，转身要走时却又被尉迟真金叫住。“稍等，狄大人说让你给无情小姐看看伤，你不是特别擅长治疗外伤嘛！”

左舟顿了一下也没有推辞，他真好也有事情确认一下。

“叔叔不用费心，我这腿曾看过无数名医了，能够保住性命已是难得，没有希望治好的。”

无情这声‘叔叔’叫的真是一点不生分，听得狄仁杰内心欢喜，但话中内容又让人难受。

狄仁杰怜惜无比，左舟有些新奇的看着两人互动，老实讲，这个无情似乎跟印象中的影视剧形象有些不同。原著形象要更加清冷，要不怎么叫做‘无情’呢，可这位似乎并没有那么的冰冷不通人情世故，难道是诸葛正我教育的好？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笑道：“名医的话当然要信，但医之一道浩如烟海，每个医生擅长的方向也不同，在治疗跌打损伤这一块，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冒充一下名医的。”

众人神情古怪的看着他，若非知道左舟还算靠谱，都有点不想让他治了。

左舟靠近过来将手指搭在无情的脉门上，在确定无情不是凶手之后，他的态度自然也有所好转，下手温柔了些，但当先天真气缓缓探入无情体内时，左舟的脸色却严肃了不少。

狄仁杰忙问：“可有的治？”

“能治，就是时间可能要很久。”

众人闻言大喜，倒是无情本身感觉很诧异不可置信，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狂砍一条街的凶人竟然能治？

“当初无情所受的伤是由暗器所致，这暗器上淬了剧毒，毒入血液侵害经脉。虽然及时服用了解药，但终究还是有些晚了。”

狄仁杰点头神色冰冷，“根据诸葛正我所说，当时他虽然救了无情，但是那些武林中人仍旧以为她是贪官之后，所以不肯给解药。直到第二天嫪毐嘲笑他们，才知道酿下大错交出解药。这段时间着实不短！”

左舟顺着狄仁杰的话又道：“虽然服下解药保住了一条命，但腿部经脉已经尽数腐败，寻常医生自然难以治愈。但我却可以传给她罗摩内功，只要持之以恒的修炼，她那些腐败的经脉自然有再生之日。但是……”

“别大喘气！”狄仁杰这个时候一点往日沉稳的气度都没有。

左舟摊手，“那毒素破坏的不光是腿部经脉，就连她身体里的其它经脉也都遭到了破坏，只是还没有完全坏死罢了。而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无情体内没有任何的内力，因为她已经不适合修炼内功了。”

狄仁杰大急，“那不适合修炼内功，是不是就练不了罗摩内功了？”

“那倒是不至于，罗摩内功的特点在于专走经脉和血脉的连接点，并不完全依赖经脉，只是练起来会事倍功半，想要将腿部经脉完全再生，怕是非有十年之功不可！”

“……”

狄仁杰没好气的嘁了一声，“还以为有多严重，不过就是十年的时间而已，她还年轻，完全等的起。”

无情闻言神色颇为复杂，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有可能站起来走路的那一天。

左舟看着众人脸上神色变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是很确定的问道：“无情姑娘，冒昧的问一句，当初令尊作为文武榜眼，这功夫自然也是很高的，盛家……可有什么家传绝学？”

无情不语，狄仁杰接道：“据我所知，鼎天出自武当山一个普通的道门宗派，好像是不会什么绝学。你为何有此一问？”

左舟意味深长的看着无情，“据我所知，在流亡者这个群体中，最是硬通货的便是武功了。除了绝学之外，我实在想不出那个叮当会因为什么出卖你们家！另外……无情小姐既然无法修炼内功，那现在这先天境界是怎么来的呢？”

先天境界？

所有人皆震惊无比的看着无情，其实说来一个人想要进阶先天还是有很多办法的，修炼内功，修炼外功，或者用蛊用毒都可以，但无情经脉不可用，又是个不能走路的残疾人，身上也没有毒功和本命蛊，她凭什么可以进阶先天？

一瞬间，尉迟真金望向无情的眼神又像是看嫌疑犯了。

左舟却是一脸嫌弃的离这货远点，人家实力强又不代表就有嫌疑，要知道没有作案时间这事是很绝对的。

狄仁杰同样也没有怀疑，只是安慰道：“不愿意说就算了，每个人都应该有秘密的。”

无情缓缓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也算是一种家传武学吧，只不过这种武学恐怕就只有我这样什么都不能练的废人才会专注修炼吧。”

无情的自嘲倒是让左舟充满期待，只听无情再道：“这种功法叫做移魂大法，是一种类似于催眠、摄心术的绝技。催眠之法乃是江湖邪道为人不耻，摄心术传自瑜伽绝技，而移魂大法则渊源于玄门道法。本身修炼方法与寻常内功就不同，再加上对天赋要求也高，所以家父并没有修炼过，若非我是个废人，也想不起去修炼它。”

左舟感觉背后有点发冷，“所以，你一直修炼的都是移魂大法？靠着精神力量就晋级了先天境界！”

无情点点头有些古怪的看着左舟，你这是什么表情？

左舟讪讪道：“那你这凭精神力进入的先天境界，可有什么特殊能力？比如说，读心之类的。”

读心？

一帮人整齐划一的露出别扭样子，尉迟真金这货甚至下意识的还退了几步。

无情倒也坦诚，“倒是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别人的恶意，不过对手实力越强感知越模糊。至于说读出别人想法则完全不可能……但我能够感知到你第一次见到我时隐隐的敌意！”

左舟一副‘就该如此’的样子，笑道：“那时候你有重大嫌疑，我当然要怀疑。”

无情表示理解，可话说出来就很不客气，“我理解，你也是为了办案，但是，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不会放过西门公子。”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左舟微微眯起双眼，叹了口气站起，“看来这里确实不欢迎我，明天我会将罗摩武功写下来给狄大人，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还要回去找找新的线索。”

左舟说着不等挽留就离开了，刚刚出大理寺，原本淡漠的表情却是热切了起来，嘿嘿，找个屁的新线索，这线索不就在眼前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咨询一下专家

“崖余，你……似乎对元芳有些成见啊，其实，他这人……”

“叔叔，侄女命苦便不需多说，可也因此掌握了一些相人的本领。再加上移魂大法的辅助让侄女能够清晰的把握到恶意。”无情打断狄仁杰的话，俏脸含煞的解释道：“从我第一次见到李元芳的时候开始，他就对我颇有恶意。在明确我不可能是凶手的时候，这份恶意虽然有消减，但却……依旧不怀好意！直到刚刚，他竟然又对我有了怀疑，哼，我自问心无愧，却也喜欢他人胡乱猜忌。”

狄仁杰愣了一下，恶意？不怀好意？仔细回想了一下左舟之前在太傅府内的表现，突然乐了，“崖余啊，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人对女人有些想法，可不能用不怀好意来简单形容的。”

无情怔了一下，一时间却也有点乱，所以……对方不是怀疑我，是馋我的身子？

旁边大勇一砸拳，“哦，原来这李元芳是个好色之徒，姐可要小心啊！”

一边尉迟真金瞥了一眼这小子，“没有男人不好色的，区别只是愿不愿意承担责任，依我看，李元芳虽然行事跳脱，却是个可托付终身之辈。”

狄仁杰看着这帮年轻人瞎扯可是乐了好一阵，“倒是没有想到尉迟竟然会为元芳辩解，你们以前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吗？”

尉迟真金一副秉公办事的样子，“我只是看不惯他没大没小、不讲规矩的样子，但他这个人，我还是很肯定的。”

无情发现问题越来越偏了，继续道：“无论如何，我讨厌他。”

……

出了大理寺的左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奔翰林院去了。

移魂大法，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罕见，在各种仙侠中经常能够见到，但在武侠中却非常稀少，能够成系统说清来源的，至少左舟能记住的就一个。

便是记载在九阴真经中的绝技！

九阴真经在这个世界是人榜绝学，其内蕴含许多功法，除了内外功之外还有疗伤篇、点穴篇、身法轻功、阵法、缩骨等奇术，甚至连移魂大法这种涉及精神力的功法都有，仔细想想，有了这一套绝学估计也就不用再练别的了。

不够左舟却知道，这九阴真经虽好，却上限过低。习练者虽然可以变成全能般的高手，却在境界上成为人榜宗师就是到头了。

相反，长生诀、天魔策这些也是人榜绝学，虽然不易入门，但是其上限颇高，有助人迈入地榜的可能。

究其原因，并不是说九阴真经真就那么不堪，只不过其中蕴含的多是那作者黄裳根据仇人武功弄出来的克制之法，像这种有针对性的练法，自然不会在境界上多有追求。

如果黄裳不被仇人追杀，以他的才智，定然可以创出更高级别的绝学，甚至超越长生诀和天魔策这种也未可知。

如今黄裳已经是翰林院中的一位大学士，若非西门公子突然死亡，左舟过些天就会去拜访了。他现在家中妻儿仍在，自然也没有研究出什么九阴真经。那么问题来了，九阴真经都没有出来，那移魂大法哪来的？

只有一个来源，就是流亡者的系统抽奖！

到这里，似乎那个背叛了盛家的流亡者叮当就有了理由，无非是觊觎盛家的绝学而已。说起来也不算离奇，盛家也是书香门第，家中婢女管教自然有规矩，如果是土著的话一步步成长起来绝不会生出背叛之心，也没有背叛的胆量。只有流亡者才能无视奴性，只要有足够的诱惑，他们干出什么事情都不意外。

不过这个叮当是否与西门公子的凶案有关还不确定，毕竟是个还没有出现过的人物，谁也说不准。

但左舟现在却有了几个猜测，其中一个就是对移魂大法能力的确认，毕竟是涉及精神力的功法，他不得不考虑西门公子被催眠的可能性。这一点要求他必须尽快找到黄裳，当然，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并不高，因为杀死西门公子的凶器不见了，不管他是不是自杀的，当时都肯定有一个人拿走了凶器！

若是敌人真能够催眠这么方便，那拿走凶器就是一向多余的事，不合逻辑。

至于其它，左舟不得不考虑，当初诸葛正我救错了人的可能！

嗯，不是经常有那种剧情吗？管家为了保护主人血脉就将自己的女儿儿子假扮成公子小姐，然后替死，等小姐少爷长大之后再来复仇！

当然，也有那种门房孩子长大回来报仇的，剧情就挺出人意料的。

但这个替死的人若是流亡者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别人不知道，换成左舟是想都别想，惹急了他直接将小姐少爷都砍死！

现在左舟怕就怕这个无情是假的，嗯，说不定就是什么叮当。那这事可就有意思了，如果无情就是曾经出卖了盛家的叮当，你猜她现在跟嫪毐那一拨人还有没有联系？

“这事啊，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左舟嘀咕着进入了翰林院，大秦的翰林院与别的国家有些不同。

别的国家翰林院中安置文学、经术、卜、医、僧道、书画、弈棋等人才，除了正经研究学问的还有很多是陪皇室游宴娱乐的。听起来有点不正经，但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东西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很有可能会引的皇帝不务正业，毕竟隔壁地球上有特殊兴趣爱好的皇帝不止一位。但好处是确实从某种角度来讲促进了文化发展。

不过大秦的翰林院就了不得啦，秦皇没有那么多的不良嗜好，他完全将翰林院当中科院在用！

除了正常的文学研究之外，冶炼、医学、商道、机械工程等等应有尽有，感觉秦皇是将翰林院当成是世界独一份的工业大学来打造的。

相应的，翰林院的规模也自然很大，虽然距离皇宫不远，可规模却仿佛是一座大学城般，甚至比皇宫的占地面积还要大。

同样的，这守卫也很严格，凭左舟大理寺官员的身份牌还真进不去，好在他也没有探听什么情报的想法，只是着人通报说是找黄裳出来有案情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指点。

左舟的态度还是很恭敬的，人家毕竟是大学士，这就跟隔壁三国时代的那些名士一样，见面之后是要带着三分敬意的。

大约一刻钟后，远处有嘎达嘎达的马蹄声传来，声声慢慢，即使没有看到左舟也能够从其中听出一点点的悠闲写意。

循声望去，那是个中年男人，虽然穿着大秦的官服可却束了个道髻，最关键的是这道髻束的不好，有很多凌乱的发丝都散落下来，微风轻拂纷纷摇摆，不一会儿就遮住了视线。

这中年男人不时的要伸手拨开发丝，动作看起来手忙脚乱却又自成体系，让你想笑却又不知道为何发笑。

“晚辈李元芳，见过黄裳先生。”左舟没有用官员间见面的礼节，反而恭敬的持弟子礼。

这中年男人微微停顿一下，接着有点别扭无奈的下马，“你这人怎么回事？上来就让我受你一礼，躲都躲不及啊！”

左舟笑问：“先生大才，区区弟子礼有何受不得？”

黄裳上下打量李元芳，最后视线落在他腰间的无双剑上，“嘿呦，是你啊，嗯，你做的不好！”

左舟微怔，循着视线也看看自己的无双剑，继而叹道：“先生教训的是，我确实做的不好，没有干掉魏进忠。”

黄裳闻言似乎非常满意，轻轻捋了捋自己不算浓密的山羊胡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见到就弄死他吧。”

“那肯定要弄死他啊！”

左舟笑的灿烂，他是不知道魏进忠当初干了什么惹到了黄裳，但这事他应了。

“守卫说你有案子需要我做顾问？说说吧，有何疑难？”黄裳随意跟守卫打了个招呼，当先走到旁边的草坪处将长衣下摆一撩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旁边的马儿还嫌弃似的提了提他。

左舟见状自然也不能再拘束，坐在他的旁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易经，正是黄裳所著的那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