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元芳？ 第129节

不过左舟倒是注意到了这个说话的小太监，看起来与自己年龄相仿，皮肤细嫩、声线轻柔，眼神颇为灵动，有点八面玲珑的意思，“这位小公公怎么称呼？”

“洒家尚衣监曹正淳，见过各位大人！”

左舟愣了一下，曹正淳？这名挺熟的，呵呵，想不到曹公公也有唇红齿白的岁月啊，“哎呦，是专门置办宫中衣物的公公啊，怪不得就觉得公公穿着得体呢。”

曹正淳受宠若惊，以前哪遇到过夸奖太监的官员啊，忙微微躬身道：“将军过誉。”

狄仁杰等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左舟，这货也太奇葩了，对钦天监的徐福隐有敌意，对权宦魏进忠不屑一顾，却对一个尚衣监的小太监和颜悦色？

左舟可没有管狄仁杰等人的疑惑，兴致勃勃的跟着小太监拉上了家常。当然，一般来说外臣是不允许和宫内宦官有这么明目张胆的什么交情。但这规矩说白了就是限制那些权臣与权宦的，左舟不是权臣，曹正淳也不是权宦，自然不在其中。

估计曹正淳以前也没有这么被尊重过，没多久就被左舟套出了很多信息，说白了，这曹正淳也是个可怜人，他原本是燕国的百姓，这并不是什么富庶的国家，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实在活不下去，若是女孩还能卖到富户人家做婢女，哪怕卖进青楼也能够活命。

但是男孩可选择的路实在太少，毕竟大户人家缺少的多是护院，可护院要求会武，一个连自己都养不起的人，你能期望他有什么好体格？于是曹正淳的父亲就要将他送进燕国皇宫做太监，可是因为太穷又请不起专业人士来砍这一刀，他的父亲便只能自己动手了，谁知这一刀下去他昏迷了三天三夜。

等到他再醒来，他的父亲告诉他，燕国被大秦推平了！

不过这倒霉的孩子也没白挨一刀，大秦越来越强大了，皇宫也在扩建，自然就要召一些太监，于是凭着‘天赋’他便进入了皇宫。

“哦，前面就是轿夫了，各位大人请上轿吧。”

左舟与曹正淳的交流无奈停止，两人还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曹正淳作为尚衣监的人，如果不是这一次临时抽调，他也不会做这接待的工作，到此自然就告别了诸人。

左舟挥手做出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然后上轿。

“想不到李将军颇为擅长交际啊，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连自己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吧！”诸葛正我有点感叹。

左舟只觉得忽悠一下轿子就飞起来了，接着四个太监打扮的人就开始施展轻功，那真是又快又稳。不过看着眼前急速后退的风景，新鲜过后笑道：“只是喜欢结交一些看的顺眼的朋友罢了，而且，你觉得那是掏家底吗？不是的，至少我有一点知道，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什么难处说出来，这一点还是颇有分寸的。”

“什么意思？”陆小凤有点好奇，他还真没有什么太监朋友，毕竟作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还真不屑跟太监做朋友。

左舟看着这几个常在帝都的人，笑道：“有些时候，不同圈子的人就像是隔着一个世界，你若是不说还就是不知道。其实太监圈和军队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很排外。就像那些被大秦征服的国家，他们的兵混编入大秦军队的时候，往往是被瞧不起的。同样，太监圈子也是如此，作为亡国之人的燕国太监，先天就被本土太监瞧不起。所以能够被临时指派来接我们，这位曹正淳在人情世故方面怕是也很不错的。”

陆小凤有点哭笑不得，“你咋知道这么多？”

左舟理直气壮，“我，李元芳，出身军队，而且打的太监可不止一人了。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不提前了解一下相关的知识点，怎么混？”

狄仁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位小公公看似是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好像很没有城府，但他说的话除了能够勾起人的同情之外，对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左舟甩过去一个白眼，“老狄啊，你就是办案办的神经兮兮了，看谁都像是别有图谋，一个小公公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狄仁杰瞪眼，“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一会儿见了陛下你给我恭敬一点！”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秦皇：我一直都是明牌哒！

“这位小公公，你叫什么名字啊？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呢！”

“你别问了，內侍不能跟外臣勾结，这规矩有时候还是挺严格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他们害死。何况现在的轿夫有四个人，他们怎么可能给任何其它人把柄？”狄仁杰翻了个白眼，真是有点服气这小子，竟然在如此严肃庄重的皇宫里还能嬉皮笑脸。

左舟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多来点忧国忧民的架势，心中为公公们悲哀，想不到社会生产力还没有爆发呢，这太监界便内卷起来了呢！

一边的诸葛正我显然是误会了左舟的想法，还以为他就是纯好奇，解释道：“在宫中，内臣其实有两种晋升方式，一种是凭借功劳，有点类似军中，功劳越大品级越高，官越大。就像是刚刚的曹正淳，只有凭着功劳才会成为尚衣监这些地方的太监。而另一种则是靠武功，这也有一套固定的体系，从守门到轿夫，从暗卫到暗卫首领，有着良好习武天赋的太监们会一步步晋升，每到一个职位就会修炼那个职位的特殊武功，最终成为近乎全能的存在，然后守卫陛下的安全。”

左舟皱眉，看看前面的轿夫，敢情这还是一帮流水线高手。

“不过走功劳体系的这些太监也不是说就成不了高手，相反他们要更加自由一些，对于修炼什么武功、修炼到什么程度都没有什么硬性要求。魏进忠就是例子，他是走功劳上位的，但那功夫也是不弱。”陆小凤补充。

左舟轻轻歪着脑袋，有点玩味的笑道：“就魏进忠那个脑子，是功劳上位的？那我们查查他这些年到底获得了什么功劳，是不是就能够揪出来一些潜藏的敌人？”

狄仁杰嫌弃的瞥了一眼，“还等你说，从确定魏进忠的阴谋之后我就在查找那些与他有勾连的朝中势力了，按照秦皇的意思，这些都是魏阉一党，需要清除。”

左舟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狄仁杰的鄙视，而是……“陛下这命令……如果魏进忠真是幕后主使那也就罢了，可不是还有青龙会的问题吗？正确的办法应该是杀一批、留一批，然后顺藤摸瓜吗？还有……你也给我恭敬点啊，别一会儿‘陛下’、一会儿‘秦皇’的，称呼能不能统一点？”

狄仁杰微微一怔，隐晦的跟陆小凤和诸葛正我对视了一眼，接着苦笑，“真是坏习惯改不了，算了，有些事情你不懂，等以后懂了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左舟：“……”他最烦说话留一半的。

接下来一路无话，轿夫们修炼的轻功还是挺快的，大约不足一刻钟就来到了秦皇寝宫。

左舟激动啊，就要见到政哥了，虽然不是隔壁地球的那位，但这绝对也算是解锁一项成就了，嗯，等以后他一定要到其它国家走一走，将那些历史上有名有姓的皇帝都见一遍。

众人下了轿子，入目就是又宽又长的台阶，而台阶上头站着的是丞相李斯。

“老狄，你来的可是有些晚啊，区区一个魏进忠，因何耗费这些许时间呢？”

李斯半调侃半询问，狄仁杰作出一番无奈的样子，“本来早就干掉了，结果那个钦天监监正突然间出来说跟我们要尸体。我跟他又没有什么交情，何况也怕他会不会跟青龙会有勾结，所以就拒绝了。只是我这人你也知道，礼数上总要过得去嘛，所以就耽搁了。”

左舟脸皮微抽，徐福说那几句话能耽误多少时间？你这么说是真坑人呢，嗯，老狄虽然表面上伟光正，但这里面切开也是黑的啊，我喜欢！

李斯闻言皱眉，“钦天监监正……大秦还有这个官吗？算了，以后再说，陛下等不及了！”

狄仁杰并无意外的点点，众人开始进入寝宫，可是左舟却感觉有点不对劲了。‘陛下等不及了？’，不就是杀个魏进忠吗？政哥会在乎这个？

秦皇寝宫虽然没有上朝的地方大，但也绝对不小，且通体都是玄色基调，看起来就很庄重。

嗯，其实左舟前世有个疑惑，无论哪朝哪代的皇宫都是那么大的，如果皇帝随便往哪个宫殿里一钻，那些硬闯皇宫的刺客怕是光找目标就得好半天吧。

毕竟不是所有皇帝都将颜面看的那么重要，有几个藏起来的也合情合理，毕竟《刺客列传》里不也有秦皇绕柱而走的场面嘛！

“臣狄仁杰（诸葛正我、陆小凤、李元芳）拜见陛下，见过萧驸马。”

是的，萧驸马也在，还坐在轮椅上，就离谱！

好吧，其实左舟最喜欢大秦的一点就是不需要动不动就跪，微微一礼之后左舟有点迫不及待的抬头看。

嘶！这秦皇……有点威严，呃，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威严，但又没有完全威严！

一种矛盾的抽离感涌上了左舟的心头，实话实说，政哥是个标准的中年帅大叔，微微有些胡茬，并没有留传统的那种山羊胡。皮肤状态非常好，虽然按照年纪算应该已经四十有八了，可是却见不到任何一点风霜痕迹。

话说按照隔壁历史来算，政哥也就活到四十九岁，那岂不是明年就要挂了？不过左舟随之就将这想法放到了一边，这个世界如此多的国家，大家都称皇帝，既然秦皇不是第一个也就没有了‘秦始皇’的称呼，自然命运有些区别也很正常。

只是左舟第一次见有人能够做到长相和气质不相符合的情况，就像是一个初学易容术的新手，人皮面具倒是很精致，可是他学不会其中的精髓，没法还原完美的气质。

就很别扭，你可是秦皇唉！难道不应该一瞪眼就将我震慑的尿了吗？

“魏进忠死了？”

左舟这里还别扭呢，秦皇那里已经开口了，声音很柔和，让他差点生出一种‘秦皇好温柔’的错觉。

“回禀陛下……”

狄仁杰还没有说完就被秦皇兴致勃勃的打断，“你看寡人都糊涂了，爱卿能够到来自然是已经让那阉贼授首，那说说过程！”

左舟脸皮忍不住的颤了一下，秦皇……的八卦之魂是不是太旺盛了？难道是在皇宫里憋坏了？后宫那么多的佳丽，都满足不了你？

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陆小凤和诸葛正我，发现他们跟狄仁杰一样都是见惯不怪的样子。

接下来狄仁杰就开始述说战斗过程了，左舟是挺惊讶的，想不到狄仁杰还有说书的天赋，这叫一个阴阳顿挫，起承转合流畅顺滑……话说他不会是因为要伺候秦皇这个习惯所以才练就出来的吧！

左舟有点晕，这狄仁杰的人设会不会崩啊？他感觉这辈子可能都听不到老狄问他‘元芳，你怎么看’了。

“他就是李元芳？”

左舟心头一跳，倒不是溜号被抓的尴尬，而是……他不信狄仁杰没告诉过秦皇自己的真实身份，那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承认了，那会不会摔杯为号，然后刀斧手就冲出来将其活劈了？

一瞬间，左舟满脑袋汗。

旁边狄仁杰古怪的看着他，“陛下问你话呢！”

左舟点头，深深一礼，弯腰脑袋都快磕地上了，“陛下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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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沉默了，好家伙，给朕整不会了，顿了一下挥手道：“行，先一边站着吧。”接着望向陆小凤，“说说青龙会的事情吧。”

陆小凤神色一肃开始汇报有关的事项，过程中狄仁杰突然间插话道：“陛下，我们查到江南道副将莫老三很有可能是青龙会中人时本欲逮捕，可却没有想到魏进忠突然间杀出，这与我们得到的情报有很大出入，所以我们怀疑，这莫老三很有可能作用不小。”

诸葛正我也迈出一步说道：“陛下，莫老三与当年八君子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与驸马府的凶杀案有关，臣请启重审当年一案。”

“八君子一案？”秦皇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接着看了看萧驸马，又瞧了瞧李斯，见两人都点头便道：“准。”

秦皇不知道八君子一案？

左舟彻底懵逼了，八君子一案当年多轰动啊，何况还涉及嫪毐，还有秦皇亲母的丑闻，这都能忘？

这……这已经明牌告诉所有人秦皇有问题了吧？

左舟轻轻转头瞄了一眼狄仁杰，嘿，那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跟千年古刹跳出来的老僧一样。

行，你们真行！

接着又听秦皇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的说道：“突厥内乱、剑南道大军、江南道大军，嘿嘿，这青龙会还挺有章法。丞相，杨文广回来了吗？”

李斯微微躬身，“算算日子，就快回来了。”

秦皇点点头，“江南道的问题，诸位爱卿回去后想想，拿出个章程出来，剑南道大军的悲剧不能重演。退下吧！”

“陛下，微臣有一计能够解江南道之危！”

左舟等了一天啦，在这一天中他弄死了魏进忠、弄晕了小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个嘛！

第二百一十三章 都是假货？朕心甚慰

破局点在哪？

军心！

其实两个世界的大秦都有相同的问题，横扫天下太快了，快到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稳定民生。秦皇在世时还可以靠着强大的统治力压制这些暴乱，可是当秦皇离世，那等待大秦的必然会如隔壁历史中那样传不了几代。

这不是简单百姓是否民不聊生的问题，而是人们的野心还在，拥有实现野心的能力还在，所以各地起义的人才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这个世界的大秦局面就要好的多，秦皇只要坐在那个皇位上，那各地有野心的人也就只能乖乖的当顺民。而战争也是秦皇主动停下的，有效保证了大秦军队有生力量，同时还将重点放在了民心上。

当百姓对生活有了盼头，那真正起来跟反贼去搏命的百姓就少之又少了，毕竟只想着自己能开心活着的老百姓有什么坏心眼呢？

整整六年，朝廷六年来创出的业绩是各个国家几十年都未必能够做出来的，其中各种民生工程与举措如果说其中没有流亡者的参与，那左舟是不信的。

效果也是显著的，百姓基本上达到了安居乐业的标准，这一点从边关回来的左舟是最有发言权的。

所以什么‘秦皇无道’之类的造反理由就不成立了，可以说从这点来看，秦皇是撬动了各个潜在反贼的根基。

当然，毕竟才仅仅是六年而已，秦皇不可能彻底磨灭人性里的贪婪，在全国各地肯定还是有一些人心中带着反意的。这些人往往是曾经的既得利益者，例如曾经的各国皇室后裔，曾经的各宗门余孽等等。

对于这些居无定所的反贼，大秦军队虽然强但也不好抓，所以磨灭他们反叛的能力才是正道。怎么磨？这些反贼召集人手的时候往往都是以类似复国之类的口号，那些对故国有感情的人，则很难抵御这种诱惑。

倒不是说之前国家的生活真就比大秦现在好，而是活的有尊严！

这一点估计秦皇也有点无奈，虽然他明令禁止不准歧视，还将各国的降将降卒混编入军队与各个朝廷机构之中，可下层官员却没有那种大局观，想要做到多民族的大融合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仅仅六年的话，还差得远。

不过好在秦皇还没死，一切还都有时间，显然躲在暗处的青龙会也察觉到了问题，若是放任朝廷继续发展下去，那一个稳固的大秦很有可能就此成事。所以青龙会先所有反贼一步，首先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