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签到天罡地煞 第882节
甚至一个不注意,就是天机反噬,轻则重伤,重则身死道消。
但在这灾难将临之际,偏偏就硬生生让天演圣主看到了真正未来,看到了那早已注定的命运。
——坤坎二道的毁灭。
“因此,圣主才被诅咒了?”江南沉吟问道。
天演圣主点头:“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家伙,不希望吾的推演结果被其他人知晓。”
“在吾传出预言后,吾便遭受到了诅咒——每日清晨,万物复苏,任何发生在天演域的平常事,对于吾而言都是杀机。”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老鹰捉小鸡,猛虎猎山林……每一样,都是凛凛杀机。”
“这段时日,吾曾无数次,命悬一线!”
江南皱起眉头,“未曾向两位陛下禀报?”
“怎么可能?”天演圣主圣主摇头,“在传出传闻的第一时间,吾便尝试联系两位陛下,告知此事,但……吾做不到。”
“什么意思?”江南眼睛一眯。
天演圣主看了眼江南,叹息:“您可曾去过凡人王朝?那些如昙花一现一般的短暂朝廷中,是如何对待死囚的?”
忽然之间,江南脑子里一下炸开了,喃喃开口,“刻字,上枷,囚于大牢?”
“不错!”天演圣主摆了摆手,“凡人之牢,不过是几根粗铁,几块坚岩,但吾之囚笼,却是整个天演——在诅咒的屠刀降临之前,那幕后黑手便已经为吾立起了囚牢。”
说话之间,他朝星盘上一点。
那天地倒转的小小世界中,一层薄薄的光幕便浮现出来,笼罩整个天演域的边境!
隔绝内外!
“听不懂!听不懂!”煌天圣主一拍脑袋,干脆道:“天演,既然你出不去,那就放吾辈与江南出去,吾辈亲自去见两位陛下,请他们出手!”
天演圣主与江南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圣主,您还不明白吗?”
前者从星盘上站起身来,
“拦住你们去路的,虽然不能说与吾毫无关系,但却并非吾之所为——那是对吾下了宇宙的黑手,为吾建立的囚笼。”
“不只你们,如今整个天演域都是只进不出,一旦踏入,便再也没有办法离开。”
“天演域,已画地为牢,形如桎梏。”
小姑娘愣住了,一时间无法分辨,她下意识看向江南:“真的吗?”
江南点头。
虽然天演圣主的话听起来很荒唐,但唯独对他而言,有相当高的可信度。
——毕竟,倘若不是真的推演出来了,谁能臆想出一年后坤坎二道毁灭这样的天方夜谭?
江南作为从未来回到这个时代的旅人,他知晓这一点,也就知晓了天演圣主说的,很大可能是真的。
“那么,为什么是我?”
江南叹了口气,看向天演圣主:“我记得那个银羚曾说过,圣主一开始就是想邀请我来对吧?但我在踏入天演域之前从未见过圣主,圣主凭什么会指名要找我?”
“因为……您是变数。”
天演圣主道:“修行推演卜算之道的修士都有两双眼睛,一双凡眼看表象,看天地万物,看芸芸众生;一双真眼看天机,看命运,看过往,看今夕未来。”
“而毫不夸张地说,吾在这一道已登峰造极——哪怕是两位陛下的天机与命运,吾辈虽看不真切,却也能察觉端倪。”
“但十三天前,您踏入天演域的时候,吾在冥冥之间看了您一眼——什么都看不到。您的从前,现在,将来,因果……一切都仿佛不存在那样。”
“您,超脱天地,超脱岁月,超脱这个时代。在吾等推演之道的棋局中,这样的存在,称为变数。”
“——破必死之局,唯有变数。”
第629章 请圣主一死
说话之时,天演圣主的双目已经布满血丝,仿佛彻夜未眠的瘾君子那样,尽管脸色依旧平静,但却难以要是心底里那挣扎的歇斯底里。
想想也是。
恐怕无论是谁遇到他这样的处境,还能保持着正常理性的思维,都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吧?
就像全世界只有你知道明天世界将迎来毁灭,更要命的是直到世界毁灭之前,你都没办法踏出自己的房间半步,无法与他人商量,无法求救,只能眼睁睁看着毁灭命运如巨轮一般滚滚而来。
这种让人难以承受的窒息感,若是换了一般人,怕是早就崩溃了。
但……
“所以呢?”江南双手一摊,“假定圣主的推演没有错的话,圣主之意是……让我来拯救这茫茫无尽的两大道,万千苍生?”
天演圣主听罢,连连摆手,“不不不,将这种烂摊子一股脑儿地推到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身上,那也太不礼貌了。而且您虽然能战胜煌天,吾也并不认为您能做到那样的事。”
“吾的意思是,要破解那个近乎无解的死局,就要先破解眼前这个仅是天演域的的囚笼——只有将消息尽早地传递给两位王,恐才有一线生机。”
“而对于天演域的囚笼,吾琢磨了很长的时日,最后只得出了一个不算破局的方法。”
江南挑了挑眉:“请讲。”
“很简单,只要吾身死道消,一切就结束了。就像凡人王朝中的囚犯那样——砍下头颅后,不会再把尸首也扔进看牢笼。”
天演圣主挠了挠头,解释道:“诅咒的本质说白了还是以吾为受咒者,只要推演出那个结果的吾辈死去了,一切囚笼与困境都将烟消云散。”
江南目露敬佩之色,竖起一根大拇指:“圣主舍生取义,当为天下楷模!”
“喂喂喂!吾也是一条性命好吗,倘若有别的法子,吾也还是想挣扎一下的!”天演圣主没好气地看了江南一眼。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虽然一开始,吾的确打算这样做的——十三天前,第一次看见您的时候,吾就已经放弃挣扎了,同时安排好了后事,让银羚在囚笼解困后,将吾的手书送至天王峰圣地。”
江南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问道:“那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天演圣主叹了口气,“再怎么说,此地也是吾的圣地,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将那副‘巴不得吾现在就去死’的嘴脸稍微收一收好吗?”
江南摊了摊手,没说话。
“因为,棋盘上出现了您这样的变数。”
天演圣主叹了口气,“在推演之道中,变数拥有无穷的可能,也许能扭转局势,逆风翻盘;当然也可能屁用没有。但终归,是一些希望。”
江南沉吟片刻,“所以圣主的意思是……想让我在保证您不死的情况下,破解天演域的囚笼?”
天演圣主点头。
“我该怎么做?”江南再问。
天演圣主叹了口气:“若吾知晓,就不需要您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变数是一种可能性,您的存在,就是一种可能性。”
“倘若最后,我没有做到,您又打算如何?”江南步步紧逼。
“唯死而已。”
天演圣主脸色平静,伸出三根手指:“倘若三天之内,您没有找到破局的方法,吾便会兵解坐化,解除囚笼——到时,您便能离开天演域。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吾恳求您与煌天将推演的结果传递给两位陛下。”
“毕竟,既然那暗中之人不愿意吾将推演的结果公之于众,恐怕残仙境的银羚带上手信上路后,也会遭遇各种阻拦与灾劫,中道陨难。”
天演圣主深深一躬,行礼:“——无论如何,都劳烦您了。”
于是,一切明朗。
江南也终于明白了天演圣主的想法。
一开始,他是想以死来破解天演域的囚笼的,为了将推演的结果传递给天王峰的两位陛下。
但就在十三天前前,他下定决心放弃挣扎要被那苍鹰吞下之时,天演圣主看到了作为超脱于因果之外的变数的江南,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想尝试,这个变数,是否有更好的破局的方法。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男人,从各种意义上都抱着赴死的决心,并曾付诸行动。
沉默。
诺大的宫殿里,陷入沉默。
良久以后,江南才叹了口气,“我,尽力试试。”
“多谢!”天演圣主深吸一口气,再度躬身。
末了,他又叮嘱道:“此事,还请两位保密,特别是莫要让银羚那小家伙知晓了,否则,吾不知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煌天圣主看了他一眼:“可是他一副巴不得你去死的样子诶……”
天演圣主一滞,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毫不示弱:“要打架吗?”
前者立刻便怂了,苦笑:“有时候,吾辈真羡慕您这样什么都不用考虑的类型。”
煌天圣主龇牙咧嘴,看向江南:“吾辈感觉到了他的冒犯之意,吾辈想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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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南和煌天圣主从天罗殿离开的时候,东边的天际线上已是晨曦破晓。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返回黄金巨轮。
稀薄的朝阳在灰黑色的廊道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一路无言。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煌天圣主,小姑娘突然开口:“喂,江南,天演那家伙说的是真的?”
江南一愣,转过头来:“应该不假。”
煌天圣主停下脚步,“吾辈问的不是天演域的事,吾辈问的,是一年后……一年后,坤坎二道真的会毁于一旦吗?”
江南也停住脚步,沉默了良久,才道:“倘若是真的,圣主会怎么做?”
“吾辈会竭尽全力去阻止。”煌天圣主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如果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呢?”江南再问。
“那就没办法了,就跟有些必定会输的架一样,只要尽力去打了,就足够了。”煌天圣主理所当然道。
江南怔住,直直地盯着一本正经的小姑娘,突然笑了,仿佛想通了什么难题一样。
茅塞顿开。
未曾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他想的一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青灯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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