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开局成为镇族法器 第120节
李渊云攥了攥这木简,神色有些惊惶,咬牙道:
“直到读了这书,这才晓得四境竟然是动荡不定,血流成河之地,阴谋与诡计层出不穷,你来我往,动不动就是破家灭门……我李家眼前看上去安定,谁知道暗地里有多少阴谋诡计,相互算计,这世道真叫人觉得脏。”
“阿姐,生在我李家虽然锦衣玉食,即使是个身无灵窍的凡人也能纵乐一生,我却当真怕得很,生怕哪一夜醒来家中大阵已经轰然告破,荧光闪闪的仙剑从天而降,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梦乡中。”
李清虹一阵无言,默然了几息,盯着李渊云微红的眼眶,低声道:
“父亲曾说,这世间的规则本就由仙人定下,仙人难道还会顾及凡人的道德?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阿姐。”
李渊云抬起头来盯着她,低低地开口道:
“我读了族史,华芊山是我家从卢家手中抢过来的,卢家也是母亲的娘家,如今已经覆亡…我曾见过母亲暗自垂泪,或许是因此。”
李清虹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道:
“我李家若是不去占,隔夜就会被安家占去,李家没有错,卢家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走到这一步,本就是无路可走下的唯一出路,若是那卢家家主识相,此事本可以体体面面地结束,要错只能错在他。”
“阿姐说的是。”
李渊云将木简放下,神情轻松了许多,笑道:
“可惜我看不了那么远,否则一定要写上一本《望月湖两百年风物》,其中的曲折想必不输这岭海郡。”
李清虹轻声一笑,点点头正欲开口,院门嘎吱一响,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如瀑般的长发挽在脑后,将手中的纸伞放下,笑盈盈地道:
“清虹来啦。”
“姑姑。”
李清虹嘻嘻一笑,连忙迎上去,抱了抱李景恬,不曾想院外跟着走进来一中年男子,颇有些风度,客气地同她打了招呼,李清虹连声道:
“姑父也在。”
陈冬河微微点头,两个孩子跟着人回到了院中,自觉坐立难安,两人不常见这个练气修为的姑父,觉得严肃陌生,连忙找了借口告辞了。
李景恬点点头,笑着送走两人,这才回到院里,望见陈冬河盯着案上的一排排木简看,柔声道:
“看什么呢。”
陈冬河摸了摸下巴,赞叹道:
“李家的血脉还真是不同寻常,清虹和渊蛟突破玄景的速度简直惊人,当年玄宣和玄岭也非同寻常,看来天生就是入道的血脉。”
李景恬低了低眉,掩饰住眼中的异色,偏过头去,笑道:
“毕竟是筑基仙修的血脉。”
陈冬河点点头,没有细想,灵识一扫,确定四周没有什么人影,这才低声道:
“不瞒娘子,这些日子里我也有些发现,心中不安,想着是否要上山同二伯或是玄岭说上一说,还要你为我参详参详。”
“怎么了?”
李景恬跟着坐在桌边,便见陈冬河正色道:
“如今家中外姓修士也有几十个,虽然大多数都是胎息一二层的小修,却不可小觑,这些人被分配到各地培养灵田,或是担任各个镇的镇守,负责除妖和治病等要务。”
“这些人代表了李家之外各个势力的声音,其中派系林立,以三个胎息四五层的修士为首,多有龌龊,族中的族正院对他们管束不多,恐怕时间久了会出问题……”
李景恬思忖了几息,白嫩的纤手拿起桌面上的木简,将其一一摆放整齐,这才轻声道:
“族正院的耳目遍布,你说的东西难道会毫无察觉?恐怕早就摆在了修儿的案前,说不准如今已经送到了眉尺峰洞府,族中迟迟没有处理,恐怕也有别的考量。”
“这些人并不仅仅代表着他们自己,还连带着代表了身后入赘的支脉和小宗的利益……有斗争是难免的,说不准……”
见陈冬河抬头来看他,李景恬凑近了一点,贴着他的耳朵,朱唇轻启,轻轻柔柔地道:
“让他们斗起来的,说不准就是我家修儿。”
第171章 族正院
族正院座落在黎泾山下,紧紧贴着山脚,曾经是李家在山下的大院,左右两个院子拱卫着,整个宅院坐北朝南,呈长方形。
前院由石砖砌成,是个露天的场地,每一块石砖都由当年李家四兄弟亲手夯实,李长湖与李通崖砌砖,李项平与李尺泾和缝,若是在那墙缝中仔细观察,说不准还能见到剑仙当时尚稚嫩的指纹,自家人的活计干得贴心,严丝合缝,至今风吹雨打不曾有缺漏。
李谢文如今已经三十多岁,成了严肃端正的中年人,穿着平素的衣物,在前院立着,李玄宣闭关修炼,由李渊修持家,李谢文便自觉将镇中的工作交给了长子李平逸,到族正院来做事。
如同当年李叶生把黎泾镇交到他的手中那一夜一般,李谢文拉着李平逸的手,两人彻夜秉烛长谈,从当年大父李叶生在眉尺河上放鸭讲到李谢文这一脉如今是怎样的显赫,李谢文握着李平逸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这一脉世代管束黎泾镇,你大父同项平公一同殒命山越之地,而为父则与老爷在黎泾镇平衡诸家,约束弟子整整十八年,你要晓得我这一脉的起落兴衰全系于少家主一人,且慎重行事!”
李平逸本就是个精明的,这些事情一直都看在孩子眼里,自小就懂得跟在李渊修身后,自然是懂父亲一番苦心,如今辅佐李渊修持家也有一年出头,不曾有什么懈怠。
李谢文在院里中站着,左右来往的族兵见了他皆低头应声,他一一回复了,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见长子李平逸走出庭院,拱手道:
“问察,族正大人已经下山,还请随我来。”
两人在族正院中各有其职,诸族人的眼睛都盯在父子两人身上,自然在院中不敢以父子相称,李平逸称呼父亲在院中的职位『问察』,李谢文则恭敬地道:
“多谢大人。”
李谢文跟着李平逸进了中殿,便见诸多族兵幽幽在殿中站着,殿下还跪着两人,皆是脱光了上衣用荆棘鞭打着,血淋淋溅了一地,两人咬着牙不敢吭声,头颈处都插着灰白色的木标,李谢文仔细看了一眼,其一为“欺凌民女”,另一为“贪敛钱财”,看样子都不是自家的子弟,顿时松了一口气。
绕过阴森无光的中殿,后堂的光线要明亮得多,两侧开着窗,透出几道阳光,又点着莹莹的灯火,似乎是用法力点就的,没有什么灰黑的烟气。
上首坐着一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黑发规矩地竖着,戴着翡翠的玉冠,剑眉平缓,脸上的线条流畅,灰黑色的眸子望过来,笑道:
“听闻谢文叔来寻我,渊修忙不迭地就下了山,让谢文叔多等了些时间,还请恕罪。”
“不敢!不敢!”
李谢文见他一脸真挚,听得心头舒畅,却不敢托大,沉声道:
“属下受了这问察之职,受命督查小宗和支脉修士,近日得了消息,连忙来上报。”
“族叔请讲。”
李渊修微微点头,李谢文一拱手,继续道:
“陈家之子拜入李秋阳门下,与其第六女定了娃娃亲,陈家已然投入秋阳一脉,如此一来……”
“此事姑父已经同我说过了。”
李渊修摆摆手,显然已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笑道:
“姑父与秋阳族叔皆是我家砥柱,此事无妨。”
李谢文看得出来李渊修并不想深究此事,故意打断自己,有些话说出来便是得罪了人,即刻作罢,继续道:
“如今我李家叶氏旁支有六千五百多人,小宗则有一千二百人,共有八位修士,参与三大外姓修士斗争的弟子已经被一一查明,凡人有六百多人……修士有三位。”
“唔。”
李渊修微微皱眉,思忖了几息,轻声道:
“这些凡人大多同外姓修士成了姻亲,牵扯上是难免的……”
“至于家族的修士,小宗也非独门独户,自有亲戚家人,亲疏喜恶,其中利益纠葛,倒也不好处理。”
看了看下首的李谢文,李渊修轻声道:
“族叔看准了其中天赋不错的弟子,将其调离到华芊山上随着姑父修行,远离这些是非,其余之人不过是些终生困在胎息之辈,要斗且让他去斗,斗到底不过一捧灰罢了,叫人盯好了,只要做的不太难看,其余的也就随他去了。”
“是。”
李谢文沉声应了,又交代了一些杂乱细节的事,这才躬身退下,一旁的李平逸才望向李渊修,低声道:
“族正,我们的人还要不要继续推波助澜……”
“不必了,撤回来吧。”
李渊修将案面上的木简一收,取过茶碗饮了饮,回答道:
“时间长了闹出了真火,反倒不美,如今这个烈度正正好好,叫他们争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家中的修士一天天多起来,修士也非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灵稻和灵石能叫他们争破了头,其中的斗争是迟早的事情,如今这么一推动,谁奸诈谁狡猾,谁稳重谁老实皆是清清楚楚,到时候真要出了事,也有个参考。”
李平逸点头应了,李渊修持着笔在面前的布帛上画了画,修长的眉毛一挑,低声道:
“不过如今家中长辈大多闭关,事情还是往稳中去做,不要惊动了长辈,你且派上几人盯好,若是真的出了事,提前警告警告,闹出来人命就不好看了。”
“属下明白。”
李平逸拱拱手,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的报告,忽然有一事冒上心头,李平逸低声道:
“族正,田氏那人突破了胎息五层玉京轮,于是诞生了灵识,周身的一切动静清清楚楚,族中的孩儿们多次差点被他识破,属下只好叫他们先行撤回来,不至于露了馅。”
“胎息五层修士已经超脱凡俗,不便管理,这事我也有考虑过。”
李渊修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显然早就有了顾虑,低声道:
“修士到了胎息五层或是巅峰,一身修为加持之下已然非人,不是族正院能管束的住的。”
“我考虑上书一封眉尺峰,叫胎息五层以上的修士从众人之中剥离开来,有了灵识还让他去种田未免也太过浪费,可以进山去杀些妖物或是制作些符纸,不必归山下管束。”
李渊修顿了顿,将自己的想法反复考虑了一阵,继续道:
“只是家中这些诞生灵识的修士还是太少,难以分出个组织出来,等到家中的外姓修士慢慢成长起来,这件事情迟早要放到台面上来办的。”
“少家主考虑得是。”
第172章 王上王
“什么?!又有了?”
唦摩里被人从昏暗深沉的石室之中唤醒,听了眼前这人口中的消息,顿时一呆,觉得羞愧难当,喃喃自语道:
“怎地又有了…这…这是第几个了?”
“回王子,已经是第五个了!”
唦摩里只觉得口中发苦,他在东人这里修炼了两年,服食了好几枚灵果,总算是突破了胎息五层,本来想是一个引以为傲的速度,谁曾想比他修炼速度更快的是他的妻妾怀孕的速度。
“如今在这头生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会走路了……当真是叫人吃惊。”
唦摩里在东山越的宫中也有妻妾,宫中却受了木焦蛮的指示,让他的妻妾迟迟生不下孩子,谁曾想到了这边以后儿女一个接一个的冒出头来。
唦摩里稀里糊涂地出了院子,看着身前一众妻妾,快要分不清哪张脸对应的哪个名字,那个怀孕的妾室笑盈盈的走上来,在他闭关前就怀了孕,如今已经快要生产。
“想必…想必…想必是我的种吧……”
唦摩里心里有些打鼓,几个月不见眼前的一众妻妾,个个的面孔看上去都是新的,他拉过那个怀孕的妻妾,看着她羞涩的面孔,怎么也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同这个女子欢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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