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济世,我只是想长生不老 第59节
一切都有了解释。
仅仅一处万寿仙宫,还不足以彰显出皇帝的尊贵。
既然是要办寿宴,那自然是许笑不许哭,合该普天同庆才是。
区区升斗小民的死活,又怎么能够污染皇都这一片祥和美满之地呢?
皇帝心善,见不得子民落泪罢了。
公尚过目光垂了下来,快步来到一处客栈前。
“公子!”
掌柜的急忙迎上来,担忧的看着他。
昨日公子的精神状态很可能出现了问题,他昨晚还找一位神婆问了问,八成是鬼上身。
还好他的耳光比较用力,不然公子都差点要被鬼给咒死了。
“准备些热水,把我的衣服取来。”公尚过说道。
“您说的是哪件?”掌柜小心翼翼的问道。
公尚过平静的说道:“流云追月服。”
“您”
掌柜满脸惊讶,带着些许激动的说道:“您终于要找圣上相认了?”
公尚过步入房间,声音飘荡而来,“我去见一见他!”
沐浴更衣。
大月以素白为美,其中以月白为最。
非皇亲国戚,不可着月白之色。
而月白之中,又有一种颜色最为尊崇,称之为“流云追月”。
此种材质唯有名为冰皇蚕的奇异物种才能产出,而且完全无法人工培育。
哪怕是皇室想要得到一件全靠流云追月丝编织而成的衣服,运气差一点都要等上好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因此一件流云追月服,象征的绝不仅仅只是衣物。
那是地位,是权势,是放眼大月境内近乎无可匹敌的尊崇。
公尚过换上了流云追月服,那以冰皇蚕丝编织而成的衣物轻薄而柔软,无惧寻常水火,亦可自干自净,纤尘不染。
微微摆动之际,哪怕是白日站在炽热阳光之下,都仿佛有月华流转其上,美不胜收。
这种东西,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也就不用再去想了。
这件衣服家里人给他准备了十五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穿在身上。
等到公尚过走出包厢之时,掌柜的见到穿着流云追月服的公尚过也不由得呆了呆。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公子的容貌本就世间少有,再有流云追月服映衬,那当真是任谁见到也会不由得侧目凝神。
“公子.恍若仙人耶!”
掌柜的俯跪而下,头颅叩在双掌之上,近乎虔诚的说道。
“仙人?”
公尚过微微摇头,声音像是自牙缝中挤出来的,“仙人,能出来救世吗?”
没有回答。
他走下楼,大堂中的小二和刚刚起来吃早点的人见到他后都明显愣住了,那片耀目的白啊,真像是采了天上三分月色,人间又怎容得下如此圣洁之物呢?
片刻之后众人回过神来,已是跪倒一片。
“拜见大人!”
公尚过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出了客栈,向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任何见到他的人反应过来之后,都纷纷叩首俯跪而下,巡街的衙役叩的最为响亮。
当皇宫近在眼前,宫中的侍卫俯跪着向他询问之时,公尚过忍不住回过头去,回望着某一角落。
兄弟们啊,这世道如此,总不好一直一醉方休。
这一去,我就不回啦!
你们,睡个好觉。
第77章 直面龙颜
顾担睡醒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
透过被打开的窗户,一眼便可看到澄澈蓝天恍若水镜般通透而清澈,万里无云苍穹广阔,不自觉的便会让人心情大畅。
断魂烧普通人饮用有危险,但对于已至武道宗师的他来说,只能算是一种滋身烈酒,不仅没有寻常人宿醉之后的头痛口干,睡醒之后反而是神完气足,精神饱满,所有困顿一扫而空。
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顾担起身走出房门,却见墨丘端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尊石像。
“墨兄,大早上发什么呆?”
略略活动了一番筋骨之后,顾担打了个招呼,目光四望,“公尚过人呢?”
墨丘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感,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似是蕴藏着无底的深渊,轻声道:“他走了。”
“刚回来就走?”
顾担眉头微皱,“什么事能这么急?”
“是啊.这个时候,急也无用了。”墨丘将手中书信递来。
顾担接过,大略一扫之后,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
复又一字一句的仔细看了一遍。
“大青、大雍、大越、大祈,四国联军征伐大月?!”
顾担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前段时间他还在暗暗感慨,大月除了异族逞凶之外凑齐了所有亡国条件。
没想到这么快大月就将最后一个短板都给补上了,顺便送了一个主将重伤垂死,兵将大减的礼包。
忽然间顾担就有些理解为何墨丘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石像的原因了。
战争不是玩笑,它是对一个国家最为彻底的考量,从民生到经济,从发展到决策方方面面,最终关乎的,不是胜败二字,而是生与死。
抛开边军几乎毁于一旦的事实不谈,大月如今又是什么局面?
为了一个万寿仙宫,宗明帝已经要将整个国家给折腾废了。
民生困苦,流民四起,官吏逞凶这个时候连休养生息都好似做梦,还打仗?
拿头去打?!
一瞬间,顾担终于可以笃定。
这个国家,要完蛋了。
而一直努力想要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墨丘,才会显露出那般神色。
他的所求,已是榨干骨髓,熔尽血汗,费极心智都无法再去接近的一场幻梦。
即不能挽狂澜于既倒,又不能扶大厦之将倾。
这个国家已然糜烂至极,联军的讨伐又要接踵而至,真真是不留半缕生机。
近乎窒息般的沉默持续半晌,顾担随手将战报扔到一旁,近乎不近人情的说道:“不破不立,也省的再被折腾几年。”
“不破不立?”
墨丘却没有办法像顾担这样近乎冰冷的就事论事。
所谓的不破不立之下,要死去多少人,才能够弥平一切?
身在房舍之间,他的目光却像是跨过了千万里之遥,见到那血流成河,生灵涂炭之景。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顾担也只能叹息一声,“兴亡俱是百姓苦。”
纵使学得一身医术,又要怎样才能治愈天下?
“顾先生,饭来咯!”
二人叹息感慨之际,荀轲举着一笼泛着热气的肉包子走了过来,一手高高的托着蒸笼,一只手抱着伸出不安分的小手想要抓住飘散热气的苍,脸上带着明快笑容道:“隔壁大婶家的包子,我怕凉就一直放在蒸笼里,跟新出的一样,软和肉多还好吃!”
“呲吃.”
苍亦是拱着头,蹬直了腿,小手乱抓。
“哈。”
顾担笑了起来,伸手将蒸笼接过,随口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情,也不必什么事都想留给自己去解决。”
“什么?”荀轲没有听明白。
顾担也不嫌烫,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含糊不清道:“夸你是栋梁之材。”
“那当然!”
荀轲骄傲的挺起胸膛,同样是墨师弟子,同样住在这个小院,同样跟着顾先生学习,他可比那个禽厘胜强多了!
养心殿外,方公公弯着身子,小声的告诫道:“您进去可千万不要乱说话,这些天陛下的心情不太好这个时候来拜会,需要更加小心些。”
伴君如伴虎,自从羽州的战报飞来,宗明帝身边的仆人都换了一茬又一茬。
偏偏这位爷还竟赶着这个时间过来相认,这不是给圣上心里添堵么?
本来那么多年没见指不定还能落下点念想,可挑的时机也太不是时候了。
可面对他的苦口婆心,公尚过以完全无视的态度相对。
双目牢牢的盯着眼前的大殿,毫不理会跟在身旁亦步亦趋的方公公。
方公公又能怎么办呢?
上一篇:武侠:迎娶徐渭熊,陪嫁青鸟红薯
下一篇:综武:师娘,请借剑一用